“赐服!”
鸿胪寺的寺官一声令下,丹陛大乐再次奏响,众位宫婢从太和殿两侧鱼贯而入,将各自手里捧着的进士服端在各位新科进士跟前。
许怀谦的自然是大红的状元袍,因为现在还没有赐官阶,所有袍子上是没有补子的,只是纯粹的大红袍,披在身上即可。
还有用各类珍珠打造得精致的状元帽,状元帽上还得插金花。
许怀谦本就生得好看,被这红衣和珠光宝气地一衬托,更是美得惊人。
给人端服饰的宫婢当即就红了脸。
许怀谦管她脸红不脸红,在看到自己这不同于孟方荀和沈温年那一身行头的时候,什么当状元的不爽都没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他原本就碾压他们了,他这一身行头再穿出去,更是把他们秒的渣都不剩。
位置互换一下,要是沈温年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状元袍,以他那不逊色于自己的姿色,还真有可能让他把自己的风头给抢了。
到时候他岂不是偷鸡不成反把蚀米,成了探花也没人让多少人注意到自己,他的如意算盘岂不是全打没了。
幸亏!
皇帝点了自己为状元!
想到皇帝,许怀谦看着上首,礼毕,即将要离开的皇帝。
想到刚刚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让自己行三跪九拜之礼,他感觉殿试那天在保和殿的感觉是对的,皇帝就是对他关照颇多?
为什么?
因为自己的身体很差?
许怀谦还没想通原因,皇帝已经从龙椅子上站起了身来,在今年的新科皇榜上盖上了自己的玉玺。
然后,一众穿好进士服的新科进士再次向皇帝行跪拜大礼:“恭送陛下!”
皇帝一走,礼部堂官用云盘承榜,黄伞前导,带着王孙百官出太和门,行至午门,去京城的东门外张榜。
等他们张榜完,许怀谦就可以带着今年的新科进士一块去欢榜。
也叫游街。
宫里的事在外面的陈烈酒完全不清楚,他们在人潮拥挤的御街里等了好半天,没有等到许怀谦,陈小妹不禁有点不耐烦了:“还有多久啊?”
这都快等一个上午了!
“快了快了,”陈烈酒眼观八方耳听四路,“已经有百官前去张榜了,你二哥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了。”
“哦!”陈小妹听罢这才消停,听到人群都在讨论状元,不解地问陈烈酒,“大哥,二哥为什么不想当状元啊?”
明明状元才是最风光的!
“因为探花是公认的新科进士里最好看的!”陈烈酒想到自家小相公的容貌笑了笑,“你二哥长那么好看,不拿探花可惜了。”
“可是,二哥要是状元的话,那岂不是长得最好看,又是最风光的!”陈小妹不理解许怀谦和陈烈酒的这个脑回路,明明他家二哥当状元比当探花更耀眼,而且他听章秉文他们说,二哥也是很有实力拿状元的,他为什么不拿啊?
王婉婉也跟着颔首:“我听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状元,倒是没有几个讨论探花的,要是二哥拿了状元,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二哥了吧?”
这种名耀京城,风光无限的事,能拿第一就拿第一,拿第三有个什么劲。
“我知道!”陈烈酒当然清楚这一点,“但是你们二哥喜欢当探花呀,那我们肯定要支持他当探花的,对不对?”
许怀谦天天在家念叨当探花好,陈烈酒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探花好了,即使那状元再风光又怎样,只要他家小相公不喜欢,他们一样不稀罕!
反正他家小相公当什么他都欢喜。
“对!”陈小妹没话说了,把玩着篮子里的香囊,“那待会儿二哥一出来我们就给他扔香囊吗?”
“嗯。”陈烈酒应了声,看陈小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的,又提醒道,“扔轻些,别把你二哥砸到了。”
“知道了!”陈小妹颠了颠全是干花的香囊,心想,这点重量应该砸不伤二哥的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陈烈酒皱了皱眉,他突然想到,周围附近不少人买了香囊都是来向探花扔的,要是许怀谦真成了探花,这么多香囊砸也得把他给砸死吧?
这样一想,陈烈酒突然又觉得他家小相公还是不要为探花得好,他皮肤薄人又嫩,还在生病中,这要是被砸出好歹,这岂不是等同于再往他心上砸?
但是现在好似木已成舟,没准他家小相公都已经成为了探花,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只希望待会儿京城里的人注意力都被状元郎给吸引去了,没几个人注意到他家小相公最好。
反正那沈温年也是玉树临风,名冠京城的人物,应该不会比他家小相公差到哪里去,由他吸引注意力再好不过。
正想着,人群里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新科进士们出来了!”
陈烈酒赶紧回神,等着新科状元领着今年的新科进士们过来,他们好给许怀谦扔香囊时。
先行的仪銮卫们带着仪仗、乐舞在前面敲锣打鼓地接引,好一阵热闹后,从午门内,身骑白马,着红袍,带金花的状元郎,一出来,一众翘首以盼的京都百姓们都愣住了。
包括陈烈酒在看清那状元郎的模样后,也跟他们一样整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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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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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把酒话桑麻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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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今年的新科状元意气风发地坐在马背上, 笑靥如花地向他们走来。
一袭红衣将他那面如冠玉的脸映衬得€€丽妖冶,红若丹霞的唇微勾,把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飞扬的笑意。
戴在他头上洁白珍贵的珍珠和闪闪发光的金花, 都因为他那张风流旖旎的绝世容颜而显得熠熠发光。
好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 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状元郎!
围在御街两旁的京都百姓们看着这美得犹如画里踏出来的状元郎, 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有个什么轻举妄动把这画中仙给吓跑了。
直到前拥后簇在状元郎马蹄身侧仪仗敲鼓鸣金打破那片刻的寂静后, 顷刻间,整个街道都喧哗了起来。
“这个状元郎是谁呀?!”
“怎生得这般好看!”
“这也不像是沈家公子沈温年呀?!”
一众京都百姓,虽然没有见过沈温年, 但有关于沈温年的描述还是听过的, 温润如玉, 玉树临风。
而面前的这个状元和这两个词, 一点都不沾边啊!
“是许解元!”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有认出许怀谦或者猜出许怀谦身份的人跳了出来:“是去年一篇永安府时政文章名动天下的许解元!”
许怀谦为人低调,不喜张扬, 去年皇帝把他的乡试文章发往全国,按理来说,他已经名扬天下了。
加上他容貌生得这般出众, 随便包装宣传一下,也不至于默默无闻。
奈何, 乡试过后,许怀谦就一直窝在杏花村,没有出去交际, 来了京城也是老老实实等着会考, 并没有和京都的一众学子切磋,所以名声不显。
他名声不显归不显, 不代表旁人就不知道他!
去年他的一篇时政文章传遍天下,他对时政透彻和理解分析还有那手惊才绝艳的字,都给全天下的读书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的读书人都是研究他的时政文章在考科举,更别说,他还在有沈温年的会试和并不擅长诗词的情况下,依旧考了会试第二!
多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崇拜他的?!
因此,他们看到穿状元服的人不是沈温年后,就大概猜到了这位恐怕就是那位乡试解元,会试第二的许怀谦!
从来都只知道许怀谦时政文章做得好,还不知道他相貌也如此俊美的举子们,也疯狂了:“不!现在是许状元了!”
“许状元?!”
“对!许状元!”除了极个别还对诗词歌赋念念不忘的举子们,其他举子都对许怀谦很有好感,“是状元了,就得叫许状元!”
“许状元!许状元!”
“好俊俏的许状元!”
“好好看的许状元!”
京城的百姓们听这些举子们一解释瞬间回过味来,去年名动天下的解元,不就是今年的会试第二?
那个能让一个偏远县城的百姓,光是种地都能年收入三十两银子左右的许解元?
没想到他殿试不仅打败沈家公子沈温年,成为了状元,容貌还这般的出众,简直比世家公子还要好看!
从未见过这般瑶林琼树的状元郎的京都百姓们,全都不淡定了,各种用自己的赞美声来夸赞着他。
就连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子,在看到许怀谦那张在红衣和意气风发的映衬下暂时摒弃了那弱不禁风的柔弱感后变得风流倜傥的模样,拍着手,露着几颗刚长出来的小米牙,呀呀呓语:“真好看呀!”
“啊啊啊啊啊啊!”相较于旁人的克制含蓄,陈小妹在看到第一个出来的人是许怀谦愣过后,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激动,拉着陈烈酒兴高采烈道,“状元!状元!大哥!二哥是状元!二哥是状元!”
一直期望许怀谦是状元的陈小妹在知道自己得偿所愿后,此刻别提多么激动了,拉完陈烈酒又去拉王婉婉:“嫂嫂,你快看,状元是二哥!是二哥!二哥考上状元了!”
“嗯!”王婉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望着人群中的许怀谦,重重地点头,“我看见了,咱家二哥考上状元了!真了不起!”
二十一岁就名冠天下的状元,容貌还这般出类拔萃的,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吧?
“这下怕是没有人在议论什么沈温年名冠京都了,估计都在讨论咱家二哥了?”王婉婉想到她听了一早上的沈温年才色双绝,当之无愧的状元,这会儿这个状元被她家二哥抢了就掩饰不住的高兴。
在她看来,身为世家公子的沈温年当然很好,可再好也抵不过朝夕相处的家人般的许怀谦。
虽只是弟妹,但在她眼里许怀谦就是她的哥哥,当妹妹的哪有不希望自家哥哥出人头地,光芒万丈的?
尤其是在她家二哥本身就很出色优秀的前提下。
“那是当然了!”陈小妹得意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小耳朵早就听到周围有反应过来的人在说,“没想到沈温年比起这许状元来也棋差一筹。”一脸骄傲道,“事实上他们现在已经在讨论了,嘿嘿,想不到吧,最后居然是我家二哥拿了状元!”
那种都内定了的状元有什么意思,只有这种旁人都意想不到的才最有意思最令人惊喜的!
确实。
就好比陈烈酒现在就挺惊喜的,旁人的呐喊声和陈小妹的欣喜若狂声,他不是听不见,而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家当上状元春风得意、骄傲得不可方物的小相公!
许怀谦的好看,陈烈酒已经不知道见识过多次了,€€丽的、妖冶的、温柔的、妩媚的、病弱的……
各式各样摄人心魄的容貌他见过太多太多,唯独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般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高傲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