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96章

没有叔叔还有婶婶嘛。

而且这个婶婶的枕边风还特别厉害, 搭上婶婶的路子,比搭上叔叔的路子,更加有用!

陈烈酒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天禄身上。

“这……确实可以, ”方天禄反应慢是慢了点, 但人也不笨, 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从麦子加工到面条,他们仅仅只是需要付出一点人工, 就能把三文钱的麦子,卖到十三文到十六文,这中间的差价, 足够他们大赚一笔了。

“有了面厂,盛北又即将迎来一大波商人, ”陈烈酒见方天禄答应开办面厂,又给方天禄规划,“我们再鼓励百姓开面摊, 这样到盛北来的商人们是不是就有吃饭的地方了。”

“……”方天禄被陈烈酒说得无语, “照你这么说,我们再单独收拾几个帐篷, 就有商人们的客栈了。”

“哎,对咯。”陈烈酒抬眼看了下方天禄,有些意外,他今天竟然开窍了,“商人是什么?”

“商人是有钱人呐!”陈烈酒现在一听到商人两个字,眼睛放光,“我们衙门现在穷到一个铜板都抠不出来,要是再不想办法,挣点税收,盛北怎么发展?”

陈烈酒的策略就是,不能光指望着商人们来盛北交易那点儿税收,还得主动创收。

留住商人让他们消费,或者开办能够让他们消费的东西,这些都是目前他们可以做的。

只有盛北的经济运行了起来,盛北才能进入高速发展。

“破帐篷人家肯住么?”方天禄皱眉,他们盛北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还是军中的帐篷,都是破破烂烂缝缝补补的,看上去就是那种乞丐住的,能来盛北的商人手头上都不会缺钱,人家干嘛委屈自己住在这样破烂脏的地方?

“外面丑点没关系,内里咱们弄舒服一点就行了,”陈烈酒不在乎,“现在我们的砖烧出来,不是拉去修水库就是修堤坝,房子都没建几栋,总不能让商人住我们县衙来吧。”

“他们没地方住,只能住帐篷,只要我们能把帐篷弄舒服一点,他们会付钱的,就当体验个新鲜了。”

陈烈酒代入自己,想到一开始他住帐篷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后来住久了腻了,这才想起砖瓦房来,尤其是冬天天冷的时候,那偶尔透过帐篷缝隙钻进来的冷风,看着他家小相公瑟瑟发抖地躲在他怀里,他就格外的怀念砖瓦房。

现在大夏天的,又不冷,把帐篷帘子撩起来,夜里还有山风吹拂,可舒服了。

没准前来做生意的商人们,抢着要住帐篷呢。

“行吧。”陈烈酒的嘴太能说了,方天禄说不过他,只能答应他。

他的目光向陈烈酒身后的一男一女看过去,见这一男一女都捧着一支炭笔一个宣纸裁剪而成的本子,一脸崇拜地看着陈烈酒。

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到底谁是县令!谁是县丞!

“谈完了?”许怀谦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不再说话了,敲了敲门,问了一声。

“许大人!”屋里的人看到许怀谦,全都站起来,恭敬地给他行了一礼,包括陈烈酒。

没办法,他官位大。

“不用不用,我以私人身份来的,”哎呀,缙朝哪里都好,就是大家都太客气了,许怀谦摆摆手,指了指陈烈酒问道,“你们谈完了,可以下衙了吗?下衙的时间到了。”

陈烈酒上衙可敬业了,按时按点,许怀谦接他也是按时按点。

“都弄好了。”陈烈酒收拾了一下自己桌上的东西,想了想,没想什么遗漏的,这才跟方天禄说道,“方大人,那我就下衙了。”

刚还被叫老方,现在就变成方大人的方天禄点了点头:“……”

真是有事老方,无事方大人啊,利用得彻彻底底。

领着陈烈酒从县衙出来,许怀谦问他:“跟着你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许怀谦可没有忘记,方行简那一声惊为天人的“婶婶”!

“你说冬菱和小简啊。”陈烈酒出了县衙们就拉上了许怀谦的手,听到他问,解释了一下,“冬菱是跟着我们从丰良县回来,我看她读过书,识过字,会管人,胆子也大,便让她做我的副手。”

“后来县衙缺人,这不是,连主簿等人都配备不齐,我就让她暂时在县衙来帮帮忙。”

反正,方天禄都接受了他一个哥儿县丞,再接受一个女子主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等他用熟了人,他还舍得换?”许怀谦一眼就看出了陈烈酒的意图,一个县衙的主簿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平时看起来无关至要,但是一旦用数了,熟悉了县衙的各个流程,尤其是盛北这种从无到有的流程,各类数据张口就来,这时候就算换一个人,他已经熟悉了前面一个人的办事风格,肯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习惯换的,除非他能再找到一个能力更强的,能够立马上手并熟悉他的办事风格的。

“试试嘛。”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别人肯定不会适应,但这可是盛北,被水淹没过,一切都得重新来过的盛北,百姓们刚劫后余生,正在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拼搏,哪有工夫管这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事,等他们熟悉了,或许就见怪不怪,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许怀谦要做的事,陈烈酒从来不反对,相同的陈烈酒要做的事,许怀谦也同样不会反对,见他有自己的计划,并不会过多的插手。

毕竟,他作为一个男人,想要提高女子、哥儿的地位,只能从旁协助,而真正的想要自己的地位提高,还得他们自己立起来才行。

若是他们一味地沉溺在几千年封建□□男女就不可能平等的思想里,连一丁点的努力和牺牲都不愿意做,那么他就算做得再多,也白搭。

“我不是问你这个,”许怀谦低头与陈烈酒说话,“我是说那个方行简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要回京城了么?”陈烈酒给许怀谦解释,“我看他会得挺多的,就请他来接我几天班,正好他以后也是要当官的,有他爹手把手教导,以后不是上手更快。”

“这个我知道,”自陈烈酒去衙门上衙后,事无巨细的事都给许怀谦交代,时常让许怀谦哭笑不得,他对老婆绝对百分之一百相信,“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叫你婶婶,明明你还年轻得很。”

二十七岁,正值风华正茂。

“按照辈分来说,他没有叫错,”陈烈酒抬眸看了眼许怀谦,刚见他抿唇,还以为他不喜欢他和别的男人一块共事,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一个辈分不开心,“我与他父亲一块共事,他理应这么叫我。”

“把你叫老了。”许怀谦不开心的点在于,婶婶一听,年纪就很大了,“而且婶婶是叫女性的。”

陈烈酒身为一个哥儿,可他的身体与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都把他当男人看的。

突然听见别人叫陈烈酒婶婶好别扭的。

“没关系的,只是一个称呼,”陈烈酒丝毫不在意,哥儿地位低下,并没有单独的称呼,都是根据女性的称呼来叫的,“而且我比他大了快一轮了,这样叫也没什么错。”

说完他看着许怀谦紧抿的唇:“你不喜欢啊。”

“我就是觉得我俩还没有到叔叔婶婶的年纪。”一直以来,许怀谦都觉得自己还挺年轻,挺小的,至少心理上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或者一直在逃避长大。

但是当看到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开始叫他高一个辈分的时候,他就会有种自己也不小的感觉。

就好像,有种被逼着成长的感觉,很不舒服。

“人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的,”陈烈酒侧过头去看许怀谦,他好像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不想要小孩了,“总归是要长大的。”

说着,他晃了晃许怀谦的手,朝他笑得眉眼弯弯:“不过,我家阿谦比我小好几岁,可以一直不用长大。”

“你就宠我吧。”许怀谦看着陈烈酒脸上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他老婆真好。

“我就你这么一个相公,”陈烈酒与许怀谦十指相扣,“我不宠你宠谁?”

“就我这一个小相公?”许怀谦回味着陈烈酒的话,“你还想要几个小相公?”

陈烈酒笑:“就要你一个!”

陈烈酒给县衙规划到了方向,方天禄很快就实行了下去。

由于商人们要来盛北买蚯蚓肥和麦子,他直接在衙门前,挨着仓库区的地方划了一块地做互市街。

等商人来了,直接在这片区域交易,不仅方便商人取货卖货,也能方便衙门收商税。

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他们衙门也能及时处理。

有了互市街,不能没有吃的喝的,他又从衙门的登记簿上,找到以前家里做吃食和开客栈的商人们,鼓励他们重新开铺子。

起初他们和方天禄一样特别懵:“方大人,我们手头上什么也没有啊,这铺子怎么开?”

对此方天禄早好了对策:“能搭帐篷的就搭帐篷,能搭草棚子的就搭草棚子,能摆摊的就摆摊,没有正经的铺子,就不能做生意了?”

“要实在缺什么,可以给衙门说,衙门能帮上忙的地方都会帮的。”

衙门现在哪里有钱,这些百姓开铺子要的钱,还是方天禄从自己的俸禄里抠出来的。

索性,大家也知道现在衙门没有钱,提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还尚且在方天禄的承受范围内。

他就当是他个人借钱给衙门了,等商人到了,真如陈烈酒所说能够把税收收起来,他借给衙门的那点钱,分分钟就能够还回来。

就这样,盛北一县的衙门口拉起了一条极为简陋的互市街。

除了气派的县衙,一眼看过去,全是用草木棚子搭的各类铺子,还有帐篷作的客栈。

破是破了点,好歹样样俱全了。

原本从各地来盛北的商人在路上还挺忐忑:“我们现在去盛北做生意,不会风餐露宿吧?”

毕竟,盛北才建设一年的时间,能够把土地打理好,让土地丰收已经不易了,总不能还把县城给建设了起来吧。

他们来盛北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走了,至少都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把手头上的货物卖完,再买些蚯蚓肥回去。

这要是十天半月都风餐露宿在野外,这一趟挣的钱,很有可能还不够他们回去去医馆治病的。

好在他们的担忧是多虑的,盛北现在破是破了点,该有的都有。

一进入盛北,就有热情的各店类小二,上来迎接他们。

“客人,到我家帐篷居住吧,我家随时都有热水供应,您这一路披星戴月的辛苦了吧,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休息一夜,再慢慢做买卖,旁边就是县衙,您也不用担心您的货物会出什么事。”

“我们家虽然没有热水供应,但我家的帐篷都是用艾草熏过的,保证夜里没有蚊虫叮咬,洗个热水澡固然舒服,没有烦恼的一觉睡到大天亮,更舒服。”

“卖饼嘞,卖饼嘞,新鲜出炉的紫花麦饼,又香又甜,好吃不贵!”

“刚到的客人,俗话说得好,上车饺子下车面,吃碗面图个吉利嘛。”

商人们走在这条简陋而又五脏俱全的街道上,松了一口气,有地方住,有吃的,他们不用担心来盛北会风餐露宿的生病了。

放松下去,手头上又有钱的商人们,开始消费了起来:“那什么紫花麦饼给我来一个。”

帐篷不急着住,面条外面到处都是,只有这个什么紫花麦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着都得尝尝。

“好勒,”卖紫花麦饼的是一对夫妇,他们见商人们将马车停在他们家摊子口,忙不迭地从锅里捡了几个烫手的紫花麦饼,拿洗干净的树叶包好递给他们,“客人,我这紫花麦饼是用我们盛北新长起来的紫花苜蓿和新收的麦子做的,可香甜了,保你吃得满意。”

“满不满意,得尝过了才知道,”商人们拿着夫妇俩递过来的紫花麦饼,轻咬了一口,顿时麦子的清香混着紫花的熏香在口齿中绽放,满意地挑了挑眉,“味道不错。”

“客人喜欢就好。”见商人们利落地付了钱,夫妇俩利落地收了钱,又开始招呼起下一拨客人来。

商人们在街道上吃饱喝足,这才跟着那些吆喝帐篷的小二住进帐篷里,赶了好些天的路,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帐篷里睡上一觉,给个神仙都不换。

一整天,方天禄都带着何冬菱和他儿子在互市街待着,看互市街的反馈,顺便等天黑的时候,把税收收了。

衙门的互市街是不收摊位费的,都按照铺子收税收,小生意,一百税一。

一百文收一文钱的税,收到多少税,就能计算出互市街今日一天商人们的消费。

“三百五十文,”何冬菱家以前是开钱庄的,数铜板数的可快了,三百五十文的铜板几乎是一入手就掂量了出来,张口就报出了数目,“也就是说今日来的商人们花费三十五两银子,这还是超过百文收到的税收,没有超过百文的铺子也不少,我估摸着他们今天一天的开销有四五十两。”

一天四十五两,一个月下来也有一千三五百两,怎么都能收到十到十五两的商税,不少了。

而且百姓手里有了钱,就像陈烈酒说的,经济也能够转起来了。

“走,我们找地方办面厂去。”夜幕降临,店家和商人们都休息了,方天禄又带着何冬菱和方行简去看了看办面厂的地点。

他想把这面厂建在水磨坊旁边,这样取材也方便。

考察过水磨坊旁边的地不错后,他向自家儿子道:“明儿找人过来建厂吧。”

方行简有点傻眼:“爹县衙哪有钱啊?”他爹可真行,衙门上刚收上来三百五十文的税收,他就敢拿这三百五十文建厂,“婶婶不是说了,等税收都收上之后,再建面厂么?”

“等到税收收上来再建,黄花菜都凉了。”拿自家的钱补贴衙门,做过一回的方天禄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先拿咱家的钱建,让衙门打借条,务必让这些商人走之前,让他们再带些面条回去。”

方行简想了想,他家本就不富裕,先前他帮着衙门把互市街给建起来,已经借了家里不少银子了,现在又借,这是要把家底儿都给掏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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