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成功了,他确实有被恶心到!
“别愣神了,开朝了。”见许怀谦自跟他说过话后,就一直出神,在昌盛帝进朝前,沈温年还好意提醒他,将他的身姿面朝龙椅。
许怀谦被他触动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这怎么还有二暴击的!
“不用,我知道。”许怀谦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甩开,主动远离了沈温年一点,太可怕了!
时光怎么把探花郎变成了这样!
要早知道,沈温年没有得到探花,会怨恨他至此,他当年就该再努力一点,把状元让给他?
整朝许怀谦都在偷看他身旁的沈温年,而沈温年对他的偷看,每次都回以微笑。
许怀谦打了个寒战,坚持挺到了散朝。
“沈温年,许怀谦留下,其他人退朝。”昌盛帝把许怀谦召回朝的目的很明确,下朝后,他把这两个朝中的新鲜血液留了下来。
顾不得与许怀谦叙旧,他直接向两人问道:“朕问你们,€€族该不该打!”
“该打!”许怀谦是支持他的,€€族的事,穆将离也曾写信告诉过他,若是正常的争夺地盘也就罢了,可他们以残害缙朝的百姓来为国家获利,太残忍了!
要是缙朝忍了,那缙朝可真是太好欺负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须打回去!
而且昌盛帝都已经不耐烦到这个地步,他说不打又有什么用。
“你呢。”果然,得到了许怀谦的支持,昌盛帝心里舒服了一点,他又看向沈温年。
“我也支持陛下。”沈温年看了眼许怀谦,朝昌盛帝点点头,“现如今我们才刚与西域贸易没有两年,€€族就被查出在我缙朝做出此等事,若是不能给€€族一个教训,西域或者别的国家有样学样,当我缙朝是他们国家的后备库么?”
“说的不错!”昌盛帝对两位年轻人很是赞赏,果然,这种事还是找年轻人谈话比较爽快,朝中的老臣们,早就没了先帝打天下时的霸气。
“这次朕想御驾亲征。”昌盛帝说着目光放远了些,“不知两位爱卿可有意见。”
回朝前,许怀谦就已经猜到了昌盛帝会有此举,虽然他也有点不赞同皇帝御驾亲征,但不让昌盛帝出去把心中的怒火压制下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犹豫了片刻,他还是上前说道:“那陛下就去吧。”
现在缙朝国内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不说每个人都能吃饱饭,但至少饿不死,再把军队的福利往上提一提,昌盛帝这一趟御驾亲征,国内士气高涨,应该可以凯旋。
当然,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可能上一秒还风平浪静,下一秒就刀光剑影,他觉得昌盛帝要去御驾亲征没问题,得把后路想好。
“只要陛下安排好协助太子监国的人员就好。”
许怀谦在盛北待了五年,五年都没有传出昌盛帝有过扩充后宫的意图,那太子这个太子,定然是坐得稳稳当当了,皇帝不在,太子监国,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
昌盛帝的目光突然落在许怀谦身上久久没有放开。许怀谦心头一紧,不是吧,不是吧,他该不会还想让他协助太子监国吧?
不要啊,他才多大?所谓山中无猛虎,猴子称大王,不给太子安排个得力的老臣,安排他,他不会是想让他和太子把缙朝玩完吧?
但昌盛帝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许怀谦对视了一眼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沈温年身上。
“臣没有意义。”沈温年摇摇头,还关心了昌盛帝一句,“陛下御驾在外,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嗯。”昌盛帝没有说话了,“你俩退下吧。”
出了温暖的大殿,被外面的寒风一吹,许怀谦拿手贴了贴被冻得冰凉的脸蛋,果然,他的身体不适合待在京城,没回来,在盛北待着都好好的,一回来,这都开春了,还觉得冷。
落后他一步的沈温年见许怀谦冻得瑟缩了一下,问了一声:“很冷吗?”
许怀谦不太想搭理他,快走了两步,想要甩开他,谁知道,沈温年又追了上来,还把他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给许怀谦批上:“天还冷着,出门穿厚一点啊。”
感受到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许怀谦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达到了顶峰,没忍住吼了出来:“沈温年,你有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关系,他以后回“带本带利”还给你的。
第110章 携酒上青天54
沈温年不是有病, 他只是想成亲想得快要疯掉了。
在没有经历过情爱之前,他对这些无欲无求,甚至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但是有了情爱之后, 他跟所有人一样, 每天朝思暮想着自己的爱人。
旁人就算是家世不允许,私底下还有可以见面的机会。
而他和秋若笙中间隔着不仅仅是家世, 还有山长路远的距离,甚至为了让计划不败露,他连她的信物都没有要, 连个思念的寄托都没有。
为了能够让沈家主动去求娶秋若笙, 他从西域回来就一直在布局, 沿途找各式各样的小倌儿养在身旁贴身伺候, 做出一副似而非似的暧昧模样。
让人怀疑又不怀疑,等沈家派出婢女来试探他时,他又装出一副对女子十分恐惧的神色。
这样几次推拉下来, 沈家人再蠢也知道他身上出了问题,母亲奶奶以及三姑六婶们把他拉了过去,对他三堂会审, 问他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只能黯然神伤地交代,他在西域受了伤之后就这样了, 对女色避之不及,一触碰就浑身难受。
一时间,娘哭奶喊的, 说着些他命苦之类的话语。
看着一屋子人为自己落泪心焦, 沈温年也并非那等薄情寡义,丝毫没有情绪之人。他只是觉得, 现在不想办法让家里人认可秋若笙,等他们给自己订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他不喜欢人家,人家却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也苦。
还不如长痛不如短痛,将事情解决,大家都皆大欢喜。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避女子避之不及了,家里哭闹过一阵子后,开始给他张罗起哥儿来了。
沈温年:“……”
他不得不将谎言进行到底:“女子不行,哥儿也不行,我现在只能接触男人,触碰到男人让我舒服,让我心安,越好看的,越心安。”
“哥儿与男子是一样的,温年,你试着接触接触好不好,万一多接触,你就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呢?”沈家人还是对沈温年抱有一丝希望的,“总得留下一个子嗣吧。”
于是这几年,他们各种给沈温年寻医问药,找偏方,还给他身旁安排了许许多多肥环燕瘦的哥儿,好在,他是对哥儿完全没有那方面意识的,所以不管这些人怎么往他身旁凑,他都并不为所动。
反而愈发关注起坊间拥有容貌的男子来,只是,这些男子的地位都太低下,而他只是接近,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家里人还抱着一丝希望。
沈温年皱眉,得给家里人下一剂猛药了,普通的男子让他们还能得过且过期待他能够有治好的一天,那朝中有权有势的男子的?
可是朝中哪有年轻又有权势的男子?能够升至五品以上的官员,哪个不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三四十的官员,他与他亲近,别人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直到他听到许怀谦要回朝了,他脑中瞬间跳出许怀谦当年殿试前那一幕弱柳扶风的模样。
要论朝中年轻貌美又有权势的男子,谁能比得上许怀谦!
所以在许怀谦上朝挑衅他时,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唯一的问题就是许怀谦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家有室,自己此举,只会让自己的风评更差。
不过他都已经这样了,要不要风评好像已经没有区别了,只希望陈烈酒不要误会就好。
下衙回家后,沈温年想了想,还是给陈烈酒写了一封致歉信,让人先行送去了盛北。
毕竟,他的本意只是借用一下许怀谦,不是真的要人家怎样。
至于许怀谦的情绪,不重要!
看他今日的反应就知,许怀谦应该是对他排斥至极,他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就行了!
被蒙在鼓里的许怀谦,一脸窝火地回了家,他不管沈温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招惹他这个有家有室的人就是不对!
何况他家阿酒还不在他身旁,这要是闹得满城风雨,阿酒回来要是听到了,还不得跟他生气。
当然许怀谦了解陈烈酒,他肯定是不会跟自己生气的,他只会自己气自己!
这样一想更生气了!
然而,令他更生气的还在后头。他一回家,王婉婉就抱了一摞画像给他说:“二哥,这些都是各家各户送来我们府上让小妹挑选的未来夫婿画像,你要不要帮忙看看?”
许怀谦刚被一个男人恶心到了,正是看不得这些的时候,何况,他希望陈小妹是找一个直接真心喜欢的人成婚,不是盲婚哑嫁,就看这些画像拉郎配。
现代发相亲照片都还要p几下,古代的画像也是会美化人的,再说,就凭一张画像能看出个什么来?
过日子靠得还不是两情相悦和家底丰厚?
所以当王婉婉给他看画像的时候,他没好气地说了句:“看什么看,不看,小妹要找就找她自己喜欢的,除非她亲自把人拉到我面前说要嫁给他,其他一律不考虑。”
极少见许怀谦发火的王婉婉见状,忙把抱抱给许怀谦的画像收了回去,二哥说不看就不看。
至于陈小妹,她这会儿正抱着她的阳阳小侄儿笑呢,家里多好玩啊,她暂时还没有嫁人的想法。
见许怀谦为了自己的婚事,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她把侄儿往地上一放,让他去哄许怀谦。
可能许怀谦就是那种天生招小孩子喜欢的人物,昨儿个阳阳一看到许怀谦就喜得不行,要不是因为许怀谦太累了,他还想拉着许怀谦多玩一会儿。
这会儿许怀谦看上去精神得不行,陈千帆小朋友一从姑姑的怀抱里出来,一下就溜到了许怀谦的腿边,抱着他亲亲热热地唤道:“伯伯!”
“€€!”有小孩子在场,许怀谦也把自己的脾气收敛了,他弯腰把抱着他小腿的阳阳小朋友抱在自己腿上,逗着他玩,“我们阳阳就这么喜欢伯伯啊,伯伯一回来就黏着伯伯?”
“嗯!喜欢!”阳阳小朋友诚实得很,许怀谦一逗弄他,就笑着承认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谁对他有善意,谁对他有恶意,他是察觉得到的,许怀谦对他只有亲近没有恶意,加之许怀谦又会逗着孩子玩,不会忽视孩子,他们是很喜欢许怀谦的!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纯粹的,他们现在还没有被世俗所浸染,许怀谦也喜欢跟他们说一些含含糊糊的车轱辘话,这样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陪伴孩子,是在古代不可多得的一项“娱乐”
但今天的许怀谦明显不在状态,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陪着阳阳小朋友玩了一阵子,心里越想越不得劲,不行,我不能让陈烈酒误会!
于是在沈温年的信前脚刚送去京城的路上,许怀谦把阳阳还给了王婉婉,紧接着给陈烈酒写了一封告状信。
信里他详细描述了沈温年的不对劲,还诉说了一遍自己被恶心到的委屈,最后强烈地表示,希望他快点回来保护自己!
信送出去了,许怀谦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男人不自爱,就像大白菜,他才不是大白菜,他是极品翡翠,他要自珍自爱!
沈温年和许怀谦的信笺抵达盛北的时候,陈烈酒正忙着呢。
昌盛帝一纸诏书,许怀谦立马就启程回京了,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是陈烈酒在做。
袤河的河堤和运河即将要完工了,他除了巡游监工以外,还得负责把所有工人的工钱核算出来,以确保一丝一毫都没有出错。
这是许怀谦交待的,在现代待过的他知道农民工讨薪有多不容易,他不希望把这种风气带到古代来,既然县衙有钱,他是每做完一段工程,就会把这段工程的钱给结清。
当然修河堤和修运河都不是一件小事,就算做得再精细也总有疏忽的地方,因此完工前还需要再三核对才行。
其次,等运河这边的事完工后,陈烈酒也要回京城了,他在盛北这边的工作还得找个接班人才行?
找谁呢?
陈烈酒正在犹豫间就看到许怀谦和沈温年一前一后各自寄给他的信。
看完沈温年的信,他就知道他家小相公有多炸毛了。
果不其然,许怀谦的信足足有五六页纸,其中大半都在诉控沈温年有多变态,有多恶心他。
光是看到这些字里行间的委屈,陈烈酒都能够想象得到,他回京后,许怀谦会怎么跟自己撒娇了。
他笑了笑,给许怀谦回了相同页数的安抚,顾忌到沈温年的情况,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许怀谦,只是在信里给他说,别理他。
回完了信,他这才放松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容都笑到天上去了,有了孩子,他再也不怕有一天许怀谦会突然离开自己了。
而且许怀谦那么喜欢孩子,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会更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