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谦啃了啃笔杆子,解决一个问题,随即遇到的问题很多了。
想了想,想不到解决办法,就暂且放下了,实在不行,就甩给太子老六。
方案我给了,解决还不得你来?
许怀谦想通后,把政务一甩,专心给糯糯小朋友过周岁宴去了。
过周岁宴的时候,糯糯小朋友都会走路了,陈烈酒不在家,但他在商部那些的朋友都来了。
他们都喜欢糯糯,看到会走路还会喊:“姨姨、阿叔。”的糯糯小朋友,心都萌化了,一个劲地抱着他玩。
有人帮忙看孩子,许怀谦就专心招待客人,糯糯小朋友这点很好,只要许怀谦不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一直很乖。
等客人都差不多凑齐了,大家起哄着让糯糯小朋友抓周。
“抓周啊?”许怀谦最近都忙政务去了,还真没想起来给糯糯小朋友准备抓阄的东西,“我没有准备。”
“没事。”大家也就是起个玩乐,不一定非要糯糯小朋友抓到什么,孟方荀道,“随便找些什么放桌上,大家身上的东西也可以放桌上,图个乐子嘛。”
说着孟方荀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笔放在桌上了,他现在掌管着邸报,随身带着笔也好随时记录事。
“这个法子好,准备的有什么意思。”见他这一举动,周围的人都跟着行动了起来。
有从头上拔珠钗的,有从手腕上撸镯子的,还有解香囊的。
段€€言放了一套随身携带的银针,章秉文放了一把小巧的墨斗,许怀谦从屋里拿了本书出来。
只可惜裴望舒还没有从前线回来,不然这桌上肯定还会多把金算盘或者金元宝。
许怀谦可惜了一声,将糯糯小鹏子抱上了抓周的桌子,嘱咐他:“要拿一样东西。”
“拿明白吗?”怕他不懂,许怀谦还给他展示了一遍。
“€€€€拿?”糯糯小朋友看着许怀谦的动作,小嘴唇上下一碰,吐了个字出来。
“对,拿!”许怀谦给他鼓励,“糯糯真棒!要拿一样东西哦!”
许怀谦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等他上前抓周。
周围有起哄的:“糯糯拿笔!以后跟你爹一样做个写字好看的人!”
“糯糯拿书,以后跟你爹一样考个状元!”
“糯糯拿钱袋子,以后你阿爹一样做个吃穿不愁的商人!”
“……”
起哄的声音可激动了,大家都在等糯糯小朋友做出举动,糯糯小朋友坐下桌子上,看着前面一堆东西和周围一群激动的人,有点懵地看着他爹。
许怀谦给他指示:“拿,拿一个!”
“€€€€拿~”小孩子软萌软语地学着许怀谦的话,朝桌子跟前爬过去,看着面前一堆东西,又看看周围的人群。
最后一块,全抱住了!
还朝他爹笑:“拿拿,爹爹,拿拿€€€€”
全场寂静,然后全场都笑出了声:“还是我们糯糯聪明,我们就想到一样东西,一样怎么能够,全拿了,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啊!”
“贪多爵不烂!”许怀谦被自家儿子给逗得哭笑不得,“你全都要了,学得过来吗?”
糯糯小朋友不太明白他爹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说着:“爹爹,拿,爹爹拿€€€€”
不明白他是在给他自己拿,还是在给他爹拿,反正周岁宴办得闹腾哄哄的,大家都很满意。
晚上送走了宾客后,许怀谦把玩了一天累睡着的糯糯放在他的小床里睡觉,开始给陈烈酒写信。
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写给他看。
写着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糯糯小朋友就醒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依旧只有许怀谦一个人空荡荡的床铺,那忧伤的表情又溢了出来。
爹行千里儿担忧啊!
最近这段日子,糯糯小朋友半夜总会爬起来看看许怀谦的床铺,摆明了就是在想他爹。
每当这时,许怀谦就会把糯糯小朋友抱在床上一块睡。
这会儿也是,许怀谦过去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放好,在给陈烈酒写的信上,又多写了几行字。
糯糯想你了。
我也想你。
第124章 持酒平天下13
陈烈酒收到信的时候, 正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在盛北掀起学艺热潮。
两个地方的人相互碰撞,总有不一样的地方,以前大家都只是来做生意的, 还没有人想到相互学艺。
现在有人提出来了, 陈烈酒觉得大有搞头, 当即就召集了人开会。
这会一开,大家都没有意见。
就拿先前做首饰的那个小姑娘来说, 她在京城做的首饰都是小巧而精致的,符合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
但她走出京城后,发现外面的人买东西多以实际为主, 就拿这首饰来说, 大多数的人买来都是成亲等重要日子带带, 因此喜庆、好看、富贵、亮眼这些是关键词。
跟她以前学的不一样, 她可以和当地的老师傅交流学习一番。
而她从京城带过来,京城的那种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的首饰也有市场,毕竟, 现在盛北有钱会识字的女子、哥儿多。
手上有余钱了,就舍得给自己消费了,不一定要等到出嫁或者喜庆的日子才戴首饰, 平素里也能买些小巧的,自己打扮着玩。
当然这都不算学手艺, 只当是同行之间的切磋,大头还是吃食上的手艺学习。
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学吃食更简单的手艺了,只要会做饭愿意花心思学, 准能学会。
再自己琢磨一种跟旁人做的不同口味, 就是自己的独门手艺了。
姚乐就是,他的鸡丝鸡油葱面, 先是把鸡肉煮烂再丝成一条条如线般细的面,煮面的时候先用冷水将面侵泡一下,使得鸡丝全粘在面上,再用勺子将面放在早就熬制好的鸡汤中煮熟,最后撒上葱花,拿鸡油一浇。
香得勒!
“看上去是不是特别简单?”姚乐跟一众学手艺的人说,“但这每一个步骤学起来都需要用心,最难的一个步骤就是如何让这鸡丝粘在面条中不被发现。”
他在一旁教,陈烈酒带着陈婷婷在一旁旁观。去年那一场县丞公开考,只考到一百名开外的陈婷婷备受打击,于是陈烈酒回京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陈烈酒回去。而是去了盛北的学校和其他的秀才、举子等男子一块学习。
虽说盛北的学校男子、女子、哥儿都能在一块学习,但送到学校里的女子、哥儿大多数都是小孩子,像陈婷婷这样二十岁的大姑娘还是少。
大部分的人读到十五六岁就去考商部的任职,没考上也会找点什么活计干,如男子一般继续往上学的还是少。
毕竟现在朝廷还没有公开女子、哥儿也能科举,他们学再多也没有用,反而越往上学越费钱,不如学到够用后,出去做事,还能帮衬家里。
而学校里如陈婷婷一般继续学的,要不就是家里不差钱,要么就是自己想做一番事业的。
陈婷婷当然也想做一番事业,但她觉得她急不得,男子都有四十五十才考上科举的,龙头属老成,她才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她急什么?
这会儿陈烈酒回盛北了,她就从学校里出来,跟在陈烈酒身旁帮帮忙,顺便也学些经验。
看到姚乐的教学方式,她动了动脑袋跟烈酒说道:“烈酒叔,姚阿叔这个方式若是把鸡丝加在面粉中,做成面粉出来,岂不是更容易?”
“不容易。”但陈烈酒一口就否决了她,“把鸡丝加在面粉中,除非你能保证做出来的面粉当天就能卖完,不然放不了两天面条就臭了,别卖面没挣到钱,反而搭进去更多。”
陈婷婷想了想:“是这个理。”
“可是烈酒叔,我总觉得面条里也能加东西。”陈婷婷与陈烈酒说,“你看以前怀谦叔在的时候,老给我们做这个面,那个面的,都是因为加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才好吃,你说我们要是能够把好吃的直接加在面里,我们盛北的面是不是更好卖?”
陈烈酒被陈婷婷这一解释,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
“可是加什么呢?”陈烈酒沉思,“加肉类放不了几天,加菜类,菜怎么加?”
“做成菜汁,用菜汁来做面。”陈婷婷想了想,突然激动道,“各式各样的菜汁还能做成各种各样的颜色,这要煮成一碗面,该有多好看?”
“是个不错的主意。”陈烈酒眼睛亮了亮,“这是菜类,肉类要怎么加?”
就算剁成肉泥加在面粉里也很容易馊吧。要知道,正常的面条,用油纸包着,不生虫,能放好几年,而加了肉的,很容易招虫不说,也更容易腐烂。
陈婷婷想了想:“把肉磨成粉加在面条里?”
“不太行。”陈烈酒在心里扒拉了一下算盘,“肉本就不便宜,再晒干磨成粉,你这一把面,想卖多贵?”
何况现在缙朝在粮食上不那么紧缺了,但在吃肉上依旧没有多少百姓能够吃得上肉。
而大户人家缺这一样把肉粉面吗?他们吃一碗面,本就需要很多肉来配了。
“嗯……”陈婷婷想了想,也对,这个方法行不通后,她又转变思路想了想,“肉不行,蛋呢?”
她望着陈烈酒满含希望:“蛋既不属于肉类也不属于素菜吧?”
她越说越来劲:“何况我们盛北养鸡,本就蛋多,要是能够把蛋加在面里的话,是不是鸡蛋的销路又多了一个。”
“我也不知道。”陈烈酒毕竟也没有实验过,不敢给陈婷婷一个准确的回答,见姚乐那边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不属于他的帮忙,向陈婷婷道,“要不我们现在去找人实验实验?”
“好!”陈婷婷也很激动,陈烈酒一说,没有异议地跟着他去了面粉厂。
盛北的面粉厂不少,陈烈酒随便找了一家,试着在面条里加入鸡蛋、菜汁,看看能不能做成新的面条。
这会儿刚秋收没过多久,新鲜的麦子还有不少,他一吩咐,就有人去水磨坊那边取了新鲜的面粉过来做了。
由于最开始只是试味道,不用等面粉干了才吃,刚一做出来,陈烈酒就吩咐厨房那边拿去煮了。
“虽然味道淡了点,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就这么一碗素面,随便放点油盐都能吃。”刚一煮出来,陈婷婷和陈烈酒就忙不迭地接过去吃了起来。
跟他们想象的菜汁和鸡蛋的浓郁香味不同,用菜汁和鸡蛋做出来的面条只带有淡淡的菜汁和鸡蛋香味,但比什么都不加的那种纯面条还是有些区别的。
“重要的是这个颜色好看。”盛北有青菜有紫花絮苜还有一些其他颜色的菜,混在一起,一碗面条做得五颜六色的,陈烈酒指着碗说道,“这么好看的颜色,小孩子很喜欢吧?”
陈烈酒想到喜欢漂亮的阿谦小相公和糯糯小朋友,他们应该很喜欢吃这种漂亮的面条吧?
“对对对!”陈烈酒这么一说,陈婷婷立马想到,“小孩子最喜欢挑食了,虽说家里穷的挑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但在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时,你让他多吃一口都不吃了,这种加了菜汁的面条,也应该带有一点菜的功效吗?”
现在学校里有医学,学过医的人都知道,这入口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些药性。
这菜里的药性温和,最适合老人小孩,但奈何小孩就是不喜欢吃。
“应该吧?”陈烈酒也不太清楚,品着嘴里淡淡的菜汁的面条说道,“有菜的味道就应该有菜的功效。”
“就像这鸡蛋面。”陈烈酒又挑起一筷子鸡蛋面,“不能因为你没看到鸡蛋就说自己没吃到鸡蛋吧。”
“烈酒叔说得对。”陈婷婷觉得陈烈酒说得什么都有道理,“现在就等面条晾干后,看看能不能长久储存了。”
陈烈酒点头:“嗯。”
忙碌了一天,直到晚上陈烈酒才有空拆开许怀谦给他写的信,点上烛火,在摇曳的灯光下,一字一句,逐行逐行地看了起来。
看到信里许怀谦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家里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的事,甚至还有他对未来的展望和一些政务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