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这家做桂花糕的铺子做得太好了,明明刚刚章秉文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人。
但等他领着陈小妹过去的时候,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他左右看了看,见旁边有家卖烧烤的铺子门前有空档,他将陈小妹领到这家铺子面前,要了只烧鸡,跟店家说:“店家,我家妹妹在你铺子上稍坐一会儿,我去隔壁铺子排个队。”
“好。”店家没有异议,麻溜地从炉子里取了只烧鸡出来给陈小妹打包,笑陈小妹道,“姑娘你好福气,都这么大了,你家哥哥还这么疼你。”
“是哩。”听这个店家这么一夸,陈小妹嘴上应声,心里却感觉暖暖的,小文哥真的很好!
“那你可好珍惜了,有了嫂子,你家哥哥可就没有这么疼你了。”店家看这姑娘也是个爽朗的,左右无事,愿意跟她聊聊。
“不会的,我哥哥会永远对我好的。”以前陈小妹听到这话,肯定会生气,因为陈烈酒就是因为有了许怀谦之后,对她稍微冷淡了那么一丢丢,但是现在她的哥哥是章秉文,这不是她亲哥,这是以后要跟她成婚的哥哥。
他会对她好一辈子的。
“那感情好。”店家看陈小妹这么天真,摇摇头,也没有触她的霉头,说一些不好的话。
闲谈的时间是跑得最快的,没过多久,章秉文就买好了桂花糕回来,见陈小妹和店家相谈甚欢,问了一句:“聊什么呢?”
“聊你会不会对我好一辈子。”陈小妹想也不想地把刚才他们的对话,又向章秉文问了一声。
“会。”章秉文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想也不想地就应了。
他喜欢的人,他为什么不会对她好一辈子,即使以后他们做不成夫妻,未来他也会把她当妹妹对她好的。
“看吧。”陈小妹胜利般向店家看过去。
店家无奈笑笑,倒是买完了糕点的章秉文好奇地问了店家一声:“店家,我看周围铺子的生意都挺好的,为何唯独你这儿没生意?”
这条街可以说是京城吃食最繁华的一条铺子了,现如今又是过节时节,正是生意上好的时候。
别家的铺子跟前都挤满了人,而这位店家铺子门前却是门可罗雀。
“我有生意哩。”店家乐呵呵地摇头,一点没有生意的愁气都没有,“我生意最好的时候,整条铺子都能排满我家的长队。”
这倒是勾起了陈小妹的好奇心:“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这样了?”
“那是因为我今日没有做我的拿手绝活,百味鸡,只做了烧鸡。”店家给他们解释,“人家没见我门前摆着拌百味的摊子,自然就不来了。”
“这样啊。”陈小妹听罢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好奇地问道,“那为什么你不做百味鸡啊?”
“因为鸡不够。”店家摇摇头,“平时做一回,大家都要抢着买,这节日做,那就更恐怖了,我们在乡下收不到那么多鸡,就只好控制生意了。”
这京都郊外就那么多百姓,养鸡的人家也就那么几户,一般京城做鸡的酒楼铺子都有自己稳定的收鸡来源。
这家铺子的店家也是,他的鸡来源就那么几家,平时有京郊城外的人家拿鸡到铺子跟前卖,他们也收。
就是这种人家少,远远够不上铺子里的开销。
“现在日子比起以前好过多了,大家都舍得吃了。”说起这个店家还挺感慨,“有了许大人让百姓能够吃得上油和饭,又有章大人造福百姓的农具,百姓不再像以前苦哈哈的累了,卖鸡的人都少了,大家都攒着留着自家吃呢。”
店家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章秉文听他还夸了自己一句,没什么反应地笑道:“这不巧了不是。”
“我家妹妹在盛北有个很大的养鸡场,养着好几万只鸡。”章秉文笑道,“她正愁拿这些鸡怎么办呢店家若是你需要鸡的话,不如找我家妹妹。”
“啊?”店家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小妹这个小姑娘,问了一声,“真的啊?”他怎么觉得这种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不像是能干这种大事的人。
“当然是真的了。”章秉文跟店家说,“我妹妹在京郊码头包了艘运鸡的船,每三天都有一批鸡进京,你若是需要的话,尽管联系。”
章秉文和店家游刃有余地商量起来,看得在一旁的陈小妹极为愣神。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章秉文竟然会主动帮她做起生意来,她记忆里的小文哥不是在读书,就是在打铁刨木头,跟能说会道的做生意一点都不沾边的。
但她现在看他那扬着笑脸跟人谈生意的样子,心不遏制的疯狂跳动。
最后她也不知道生意有没有做成,直到章秉文跟店家谈完出店了,她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怎么不说话了。”章秉文出了店,看陈小妹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问了一声,“是不是我主动插手你的生意,你不高兴了。”
“啊?没有没有。”陈小妹回神听到了章秉文的话,赶紧摇头,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地问章秉文,“小文哥,你怎么帮我做起生意来了?”
“这不是应该的?”章秉文看她笑,“我多帮你做一点,你就不用到处相亲去卖鸡了。”
“啊?”说起这个陈小妹觉得好不好意思啊。
但章秉文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好意思一样,继续说道:“我害得你以后都不能去相亲卖鸡了,总要补偿给你吧。”
“我都给我的同僚们说好了,以后谁家要举办宴席,都到你这儿来订鸡。”
“宝珠,你失去的,我都会补偿给你的。”
章秉文越说陈小妹的心脏跳得越快,到最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爆掉了,直接跑开了,把章秉文惊得一愣,他这是把人给吓跑了?
但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失落,陈小妹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漂亮的莲花灯:“小文哥,你别说了,我们去放花灯吧。”
她怕她再多听一点,会忍不住今晚就嫁给他。
“好。”章秉文不敢再说,连忙拿着花灯带着陈小妹去了河边放花灯。
京城放花灯的河岸现在已经围着了不少放花灯的人了,河道上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花灯。
章秉文和陈小妹也赶紧走了过去,拿出他们的花灯点上,许愿放入河中。
“小文哥你许的是什么?”看着他们放入的花灯随着水流漂流而下,陈小妹问了章秉文一声。
“愿我所爱之人都能健康如意。”章秉文想也不想地说了,又问陈小妹,“宝珠,你呢。”
“好巧哦。”陈小妹看着章秉文的眼睛,“我许的也是这个。”
愿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皆能够健康如意。
今年中秋节,昌盛帝不在,宫里也没有大操大办,许怀谦给在京的每位官员发放了中秋礼,一担柿饼,几盒月饼,十两银子后就回家过了。
家里热闹过一番后,不管糯糯小朋友怎么撒娇卖萌,还是没有逃过许怀谦要把他送去幼儿园上学的魔爪。
“爹爹。”临行前,糯糯抓着他爹的衣服,像猫咪亲亲那样,把他爹的脸都给亲得满脸口水了,“不去嘛,糯糯不去嘛。”
“糯糯就跟着爹爹,阿爹!”
这小子为了黏着他和陈烈酒,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上啊,许怀谦拿帕子擦干净脸上的口水,严肃告诉他:“不行,我已经跟沈山长说好了,你今日子要去的,若是你不去,爹爹岂不是失信于人。”
“爹爹可以说€€€€”糯糯仰头,“我不去了。”
“不行哦,说好了要去的,就必须要去。”许怀谦摇头没有答应,“言出必行,我们糯糯是男子汉,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是我还小嘛!”糯糯是小但不是傻,他一听许怀谦真的不要他了,两颗大眼睛立马就水汪汪了,一脸可怜样地去看陈烈酒,“€€€€呜,阿爹,爹爹不要我了!”
“没有,没有。”陈烈酒看他跟许怀谦一个样的撒娇卖萌,还比他爹更会一招,装可怜,感觉到非常好笑,“爹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他是送去你读书又不是干别的,你放了学回来,不也一样能够看到我们。”
“不要,不要。”糯糯撇着嘴,使劲摇头,从许怀谦身上爬下来,哒哒两步又走到陈烈酒跟前,拉着他的衣服撒娇,“阿爹,阿爹,糯糯最喜欢你了,你别不要我嘛!”
陈烈酒蹲下身去摸他掉的金豆子,耐心跟他说:“没有不要你,你读书的地方就在阿爹做事的不远处,阿爹忙完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不要嘛!”糯糯掉着眼泪,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就要跟着阿爹嘛!”
“阿爹,你最好了。”糯糯一边哭一边去搂陈烈酒的肩膀,对着他的脸使劲亲,“阿爹,不要把糯糯送走嘛。”
哎哟,那一脸委屈的小模样,把陈烈酒的心都快哭化了,但是没办法多年的跑商已经将他的心变得如钢铁般坚硬,这会儿不管糯糯怎么哭,陈烈酒都是耐心跟他说,这学他非去上不可。
“阿爹跟你保证,真的没有不要糯糯,只是让糯糯跟着长乐姐姐还有阿稚哥哥一起玩。”
送他去上学,不是为了让他学会什么,主要是为了让他适应离开他和许怀谦的身旁,就像断奶一样,他也得断掉两个阿爹。
没有男孩子可以一直黏着父母的。
“呜呜呜呜呜呜€€€€”糯糯见陈烈酒和许怀谦一样封心锁爱,对他铁石心肠说什么都不让他再跟着他们,伤心地大哭了起来。
就有一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
他越哭还觉得不过瘾,还想学其他小孩那样躺在地方撒泼,奈何他了一眼脏兮兮的地板,爱干净的毛病犯了,捂着脸跑到一旁干净的地毯上躺下,开始打滚。
“呜呜呜呜呜,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这恐怕是糯糯小朋友哭得最伤心的一次了,房顶都快要叫他给哭垮了,“我就是不是不去嘛!”
许怀谦和陈烈酒看他这模样,感到好笑又无奈。
初次断父亲可以理解。
许怀谦揉了揉被他哭发胀的脑袋,第一次骗他:“好好好,我们不去,我们就去看看好不好,看看学校长什么样子,顺便送长乐姐姐和阿稚哥哥去上学好不好?”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糯糯小朋友,听他爹这么一说,天真地从地上坐起来,抽咽道:“……真的?”
面对儿子泪眼婆娑的眼睛,许怀谦闪躲了一下:“嗯。”
“这还差不多€€€€”糯糯小朋友抽抽噎噎地从地上爬起来,自己从他爹经常放帕子的娄篓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脸,擤了擤鼻涕,自己收拾自己。
他在收拾自己的时候,许怀谦给陈烈酒使了个眼神,陈烈酒心领神会地将他们给糯糯准备的小书包给收拾了起来。
果然等糯糯收拾好自己后,没有看见陈烈酒拿着的要送他去读书的小书包,一瞬间就开心了。
拉着许怀谦的衣角,要抱抱:“爹爹,抱抱。”
许怀谦把他抱起来:“干嘛?”
木马木马,两声重重的亲吻响儿,刚哭得红红的眼睛这会儿亮晶晶的:“亲亲爹爹,爹爹最好了!”
感受到自己刚擦拭干净的脸,又被他轻出了口水印子,许怀谦一脸无奈,早知晓他什么都学,当初跟陈烈酒亲吻的时候,就该避讳着点他,
现在大了,也学会到处亲人了。
“在外面不能随便亲人。”虽然骗儿子这学校不去,但实际上许怀谦还是会送他去的,教他,“不管是谁,都不能主动去亲他,知道吗?”
“知道!”糯糯点头,“只亲爹爹,阿爹!”
“嗯。”见他知道,许怀谦又教了教他,“除了不能随意亲别人以外,也不能随意去欺负别人。”
许怀谦抱着他出了房门,跟长乐和阿稚汇合上,同时也是在教他们两个:“不能随意拉女孩子和哥儿的头发和衣服,也不能去推他们,甚至是耍小手段吓唬他们。”
阿稚问了一声:“小手段是什么?”
“就是捉虫子之类的去吓唬姑娘、小哥儿。”许怀谦举了个例子,“或者是把一些很痒人的草弄在姑娘、小哥儿的身上,这种做法都是不对的,不是君子所为。”
“哦。”许怀谦这么一说,阿稚就懂了。
“如果你们看到有人这么欺负别的姑娘、小哥儿,你们一定要站出来制止。”许怀谦教他们,“这些低劣的事若是没有站出来制止,他们会变本加厉的。”
“阿稚糯糯,你们想想你们的长乐姐姐和清欢姐姐,被人这么欺负,你们能见死不救吗?”
“不能!”阿稚第一个站出来摇头,“我阿姐最好了,谁也不能欺负我阿姐。”
“打打打!”糯糯捏着拳头,也出了声,意思是打他们。
“对了,就是要这样。”许怀谦见两个孩子都听进去了,放心了不少。
马车驶去商部的幼儿园路上,许怀谦跟他们说了很多学校里男孩子欺负女孩子的把戏,让他们看见了不管是谁都要制止。
晃晃悠悠地去到幼儿园,这家幼儿园确实是按照许怀谦指点的那样来的。
门前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玩耍的,不能旋转只能前后动的木马,还没有大人高的滑梯,以及小巧的秋千等等,看上去就很吸引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