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 第24章

燕泽玉惊得浑身打了个寒战,喉结紧张滚动不停,方才因为一句‘小媳妇儿’而面浮粉霞的脸色逐渐苍白。

辛钤将小家伙的表情尽收眼底,想不都用想就能猜到燕泽玉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不轻不重地瞥了少年一眼,“瞎想什么呢?让你擦擦膝盖的。”

这下轮到燕泽玉尴尬,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似的僵硬得不行,热气逐渐从耳根一直往上蔓延。恨不得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尴尬之余,心中不免也有些异样的情绪。

他本就不耐寒,更没有在雪地里给谁跪过。

大抵是想给他个下马威,那狗贼让他跪了很久,直至雪水融化,渗透进布料、贴黏上皮肤,体温让这些水汽不会凝结,却也不会被暖热,反倒涔凉刺骨,像一根根细长尖锐的银针,扎进膝盖骨又快速抽出、再狠狠刺入。

后来走回太子帐时,雪下得很大,鹅毛似的漫天浮白,辛钤让金戈送他回来,大块头为他撑了一把结实宽阔的油纸伞,保证没有丝毫雪花侵染。

但寒风呜咽,呼啸着席卷,透过大氅刺痛着原本已经麻木的膝盖,水渍结冰,冻得生疼。

只是……燕泽玉没想到辛钤注意到了,还拿了玉脂膏来。

头顶传来轻柔的擦拭,不似先前的粗鲁。

燕泽玉怔怔仰头。

辛钤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去了,正轻轻给他擦头发。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燕泽玉恰好被笼罩其中。

辛钤真的很高,侧身坐在软榻的少年只到男人腰际,稍稍仰头就会仰进男人怀里,像是枕靠在对方身上似的。

辛钤也看他,眉眼垂着,大抵是烛光太暖,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有些柔和的意味。

那双淡薄的唇轻启,“愣着干嘛?膝盖不疼了?”说罢,手上动作继续。

发丝与绸巾相互摩擦的细微声响传到少年耳中,沙沙的。

燕泽玉后知后觉€€€€

原来辛钤也会这么轻柔地给人擦头发,妥帖安恰,无风也无雨。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求求海星QAQ 马上就满9000啦 到时候有加更哦~

第32章 杖责二十(加更)

苏舞姬如今风头无两,可汗连着三日宿在王帐中宠幸美娇娘,就连青天白日也能听见帐房里传来宣。淫之音。

直到年猎推迟的第四日傍晚,可汗才从美人床榻下来。

奇怪的是,接连三四日的荒淫生活,却不见男人疲劳,反倒是红光满面,精气神极佳。

“年猎之事有所疏忽,寡人甚遗,广发请柬,陈寡人之言,后日乃黄道吉日,复新隆重举行年猎!”

床榻之事格外顺心,可汗颇有种大展雄风后的意气风发,挥挥手,便赐了苏舞姬贵妾的身份,另加帐房三顶,一大堆赏赐如流水般被送进新赐下的帐房中。

葛望看着可汗比以往都精气神高的模样,贴身服侍可汗多年他也纳了闷,但毕竟是这种事情,他也不敢询问建言。

一日后,年猎虽迟但到。

此次年猎举办的格外宏大,不仅有王亲贵族,战功武将,就连一些不太擅长骑射的高官显贵也在参与之列。

辛钤原不想带燕泽玉去。

这种场合,拜见行礼无法避免,娇生惯养的小东西不免要受一番磋磨。但耐不住燕泽玉主动提起,男人犹豫一瞬,还是同意了。

年猎当天是近日来难得的好天气,雪雨骤停,暖日当空。火红旌旗排排列列随风摇曳,连成一片,气势浩荡。

年猎分为上下两场,上半场至晌午截止,下半场则由午膳后起始截止到日落前。

参与年猎的大多是男子,除去几位草原长大的公主,坐于马背之上几乎看不到女子身影。

侍妾女眷被安排在围猎场外的矮桌旁,燕泽玉并不在列,辛钤似乎有意带他一起去狩猎领着燕泽玉一路走到马厩外,抚了抚汗血宝马的马鬃,示意小家伙踩着马镫上去。

燕泽玉扶着男人的手臂,略显迟疑道:“这不是你的……呃……曦曦吗?”

辛钤不置可否,面色如常,继而扬了扬下巴,示意少年快上马。

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扫视过来,仿佛带着股看笑话的狎昵。

燕泽玉望了望男人毫无波澜的俊脸,却如何也平复不了心情,扣扣手指,结巴道:“那、你……你骑哪匹马?”

“你说呢?”辛钤斜眼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个小傻子。

周围都是已经整装待发的骑装男子,高头大马,一两个不拘小节的武将没掩饰笑声,燕泽玉偷偷环视扫了周围众人一眼。

没有谁是共乘一匹马去狩猎的。

燕泽玉沉疑片刻,内心仿佛天人交战似的,他的确像体验下围猎的感觉,但……共乘一匹马,未免太……

“呃……你去吧,我骑射也不太精通。”少年最后还是拒绝了,担心辛钤不愉,结结巴巴补了句,“我、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辛钤撩起眼皮定定看了燕泽玉一眼,喉咙里似乎压着一声轻哼,但也没多说什么。跨步翻身上马,甚至连马镫都不用踩,衣€€翻飞,在少年身侧卷起一阵凉风。

燕泽玉愣神着微微退后半步,仰头抬眼注视着马背上的辛钤。

玄黑骑装勾勒出男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双腿夹于马腹,隐约显露出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利落。身后金乌弓箭折射阳光,熠熠生辉。

端得是俊明落拓、朗目星眉的英气儿郎。

等所有参与围猎者准备齐全后,可汗领头在最前,大手一挥,紧接着,红漆白面的大鼓被鼓夫奋力敲响,磅礴厚重的鼓声传得辽远。

骏马扬蹄嘶鸣,继而鞭声齐响,铁蹄踩踏前行,溅起无数积雪。

无数模糊不清的面孔中,唯有辛钤独树一帜,清晰地映在燕泽玉眼中。

像水墨晕染的画卷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前方是树木丛生的针叶林,辛钤的身影隐没其间之前,忽而侧目。

明明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可燕泽玉总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辛钤在看他。

或许是辛钤太引人注目,稍微偏头也十分明显,身边传来些皇族妾侍女眷的私语。

“太子殿下好像往这边望了一眼吧?”

“太子殿下在看谁啊?”

“我觉得……是这位吧?”

后半句声音逐渐小下去,但仍旧被燕泽玉听到了,女子们的视线如芒在背,想忽视都不能。

少年控制不住地耳根隐约泛起红晕,通红的耳廓被瞧见后,私语之声更甚了。

但也有阴阳怪气的。

比如六皇子的身边纳的妾婢,年纪不大,嘴巴却很毒辣。旁边的女眷们一时间也噤声闭唇,大抵是被勾起了心里的妒忌,后来竟也起声附和。

辛钤吩咐了特意留在少年身边的金戈已经气急,撸起袖子皱着眉上前阻拦,却没什么成效。这些贵族女子可不怕一个两个没有身份的奴隶,反倒被激得气势更胜。

众口铄金,越说越离谱。

燕泽玉一直沉默,甚至召回了脸红脖子粗的金戈,轻声道了句‘无妨’,眼神淡淡地垂眸望着矮桌上摆盘精美的瓜果点心。

耳边女子轻慢的话语无非是些用他的小倌身份作筏子的言语侮辱,燕泽玉本想当做耳旁风,吹过就就过了,却骤然听到‘没爹没娘的野杂种’。

少女的音调颇有起伏,端得是娇俏欲滴,黄莺婉转。

可落到燕泽玉耳中,简直像把尖锐的刀匕,轻易洞穿那些他好不容易缝合起来的伤口,猩红带着肌理的血肉被生生撕开,汩汩鲜血。

少年先是愣了半晌,迟缓而来的怒火却一点不柔和,冲撞地脑袋阵阵发晕,燕泽玉衣袖下手指捏得愈发紧,不算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的软肉,传来沉钝的刺痛。

女子瞧见少年紧绷的下颚,冷哼着,像是终于找到敌人弱点似的,越发尖酸刻薄。

“野杂种……啊!你干嘛……!”女子脱口而出的话并未能说完,便急匆匆止住了。

场面忽然混乱起来,周围在场的贵妇女眷们纷纷乱作一团,尖叫声和华贵的头饰首饰混合在一起,好不凌乱。

一炷香后。

捂着胸口直喘气的娇俏少女趴伏在下首,跪拜结束后轻轻倚靠在奴仆怀里,眼含泪花,可怜巴巴望着坐于上首的阏氏。

阏氏大抵是心疼,很快叫了起。

女子以手帕掩面,沾了沾眼角,继而道:“妾说的都是事实,可谁知道,不知哪句话冲撞到玉公子,他竟然,他竟然!呜呜呜……”

反观被指着控诉的燕泽玉只是静静跪在一边,膝盖虽弯折,脊梁却挺得笔直。

少年精致的侧脸被女人尖锐的指甲划了一道红痕,还滴着血,殷红的鲜血顺着侧脸蜿蜒而下,衬得少年全无表情的脸更加冷凝阴翳,傲气无比。

阏氏很不喜欢燕泽玉这幅目无尊上的神色,或许也有些若有似无的妒忌,妒忌他在年宴上分走了可汗的目光。

唯一的顾虑便是太子,但太子还在林中围猎,最早也要晌午十分才会归来。

这天高地远,她堂堂可汗阏氏,罚一个亡国俘虏,只要太子有些脑子,也不敢跟她呛声。

脑海中千回百转后,威严浑厚的女声落下:“你还可有什么辩驳的?你是什么身份?冒犯六皇子的夫人的重罪你可担得起?!”

燕泽玉撩起眼皮,不轻不重的瞥了眼头戴金玉珠翠的华贵女人,冷静的眼底似乎隐藏着呼之欲出的刀剑。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角度,却无端端让阏氏胆寒,多难身居上位的她竟有些接不住这一眼。

或许是莫名的恐惧,话不经脑,阏氏狠狠拍了拍身下的金椅。

“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作者有话说:

热乎乎的加更来咯!下一次加更在12000海星哦QAQ

太子殿下快回来!

第33章 拔舌卸臂

在听见所谓‘杖责二十’后,燕泽玉的内心反倒很平静,像无风无波的寒潭。

但金戈此刻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咚咚咚磕头,“阏氏明鉴!明明是六夫人出言不逊在先,而且我家玉公子的脸也被划伤了!如何能轻率定罪一方?!”

金戈话音刚落,旁边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捂胸口的女子便迫不及待哭诉起来:“妾身不过说了几句芙蓉阁服侍人的玩意儿都是无父无母,没人教养的。也没有说是玉公子啊!如何要怪到妾身头上来!妾身平白无故受这一惊,呜呜呜,阏氏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阏氏让下人给六夫人赐了坐,转眼轻蔑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奴仆,她认出了这是太子身边看重的亲信,心中顾虑稍长一分,但面上仍旧威严凛然。

“你又是什么身份?有脸在我面前指摘?”

阏氏一意孤行地命人将跪在雪地里也不肯弯折脊梁的少年摁在了杖责特质的长凳上,似乎只有见这人折断傲骨才心情舒畅些。

燕泽玉的脸颊磕在长凳粗糙的凳面上,刚有凝血迹象的伤口再次开裂,涌出汩汩鲜血,殷红的血珠滴落到身下的雪地中,将纯白染红。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