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听澜又将人捉回来,咔嚓一声将刺客的下巴卸掉,手指伸了进去,摸了许久,在后槽牙后找到一颗藏匿许久的毒药。
萧则绪手心落着一方帕子接过毒药,闻了闻,只是普通的毒药,没什么特殊的记号。
他对上夏寒青连忙将药丸丢下,笑嘻嘻道:“相公,它好臭啊。”
“听澜姑娘,辛苦你把他绑起来带回去了,我来审问便好。”
“是!”
夏寒青没想到萧则绪身边的这贴身宫女竟这般厉害,这些刺客都是精心培养的,完全不是听澜的对手,而且听澜姑娘毫发未伤。
听澜拎小鸡仔一样将被打晕的江陵和被卸掉下巴咿咿呀呀流口水的刺客丢上马车,扶着两个主子,朝着将军府回去。
徒留下林间一地的刺客尸体和漫无天际的血腥味。
将军府
夏寒青的手臂被大夫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大夫不建议这条胳膊再多动弹。
继废了两条腿后夏寒青又丢了一条胳膊,实在可怜。
萧则绪心疼他,特意看在夏寒青从前给他喂药的份上,让听澜熬药时多放了些黄莲,小仇得报,萧则绪愈发小人得意起来。
他甚至为了看夏寒青的笑话,又特意端着药碗要给夏寒青喂药,不许他一口干来个痛快,偏要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夏寒青自然不知道对面人的心思,看到萧则绪亲自给他喂药,感动的一塌糊涂。
“相公,苦吗?”
萧则绪笑盈盈地问道,只是这笑容间夹杂着一丝奸诈。
“不苦,很甜。”
殿下喂的药自然比蜜汁都要甜。
萧则绪眉头紧锁,难道听澜没听他的加一大把黄莲?
他不信邪,舀了一勺,用舌尖轻轻碰了一下,当场苦的他要跳起来。
听澜果真是知他心。
这药估计都是黄莲熬药了。
但是这么苦的药夏寒青怎么说甜?
原来夏寒青不仅脑子不好,味觉也有点问题。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呼喊声。
“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听说你遇到了刺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着声音便知到底是谁来了。
“幸好伤的不重,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萧则绪现在看到夏老夫人还带着一丝怨念,每每见了她便能想到那碗十全大补汤,以及自己罪大恶极的手。
“儿啊,娘特意给你炖了汤,补身体的。”
奶白奶白的汤色被盛到面前,香气飘散,看似正常,谁知道这汤是什么东西熬得。
萧则绪:“……”
夏寒青:“……”
夏寒青继续喝着他的汤药,“娘,儿子重伤至此,您就不要再耗费心神了。”
“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伤的是胳膊,又不是叽叽。”
萧则绪哭笑不得。
这夏老夫人不愧是能降服夏老将军的女人,果真是彪悍。
“来,乖,把汤喝了,娘这次炖的汤可好喝了。”
不能喝!
萧则绪内心警铃大作,急忙给听澜递了个眼色。
听澜连忙道:“老夫人,将军该换药了,这汤放在这里,奴婢看着他们喝。”
夏寒青附和着点了点头。
夏老夫人这才放下汤,叮嘱道:“记得喝啊,晚上定要努力,娘还给你带了最新的工具和话本子。”
临走前不忘往桌上丢了一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
萧则绪觉得那个盒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直到夏老夫人没了身影萧则绪才舒了一口气,他端起那碗汤,果真在里面闻到了一些奇怪的药材气味。
夏寒青以为他要喝汤,急忙夺走,“殿下,不能喝!”
等等,为什么不能喝?若是喝了,他们便可顺理成章行房,殿下万一能怀……
夏寒青视线扫了一眼萧则绪的小腹,没一会儿又扫了一下,慢慢扬起一点点唇角。
“这汤应当味道不错,殿下喝了吧。”
萧则绪:“……”
夏寒青果真有病!
“我不渴,还是听澜喝了吧。”
“殿下,奴婢不敢喝。”
听澜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以为是让她喝掉,她也害怕这汤的威力。
萧则绪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听澜终于回过神来,“谢殿下,谢将军。”
她端着那碗汤便走了,寻了个角落倒了个干干净净。
萧则绪看着夏寒青的眼神,怎么觉得夏寒青还有点失望呢?
“殿下,臣弄丢了殿下所赠的青丝。”
丢就丢了呗。
萧则绪翻了个白眼,一根头发他还以为是孙猴子的猴毛能变出来什么好东西不成?
夏寒青说得委屈,眼眸微垂,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腕发愣。
空气沉静一瞬间,萧则绪无奈,最后又拔了个根头发系在他手腕上,“再给你一根就好了。”
离谱!堂堂大将军居然因为一根头发在这里伤春悲秋。
“多谢殿下!”
夏寒青一喜,“臣定会好生爱护。”
“喝药吧。”
为什么夏寒青喝这个药不会觉得苦呢?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
那个刺客还在柴房里绑着,被提审出来时,夏寒青本来不许萧则绪跟过去看,被他用美人计亲了两口就头晕眼花的将人带了过去。
萧则绪歪着头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刺客,突然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相公,我想吃核桃露,百刃说给我磨了核桃露,怎么还没好?”
“臣去叫人催一催。”
夏寒青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柔和,让底下的刺客都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装。
那个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踹他的时候可是朝着命门去的,现在撒什么娇?
那个坐轮椅的残废,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五马分尸,装什么纯情害羞?
呸!
夏寒青准备叫人,但江陵那崽子被打晕现在还没醒,身边居然一时没人可用,听澜又双手环胸守着那刺客。
“臣去看看。”
“嗯……”
萧则绪乖巧地点点头。
等夏寒青走远些后,他的眼神终于从兔子变成了阴险狡诈的狐狸,手上把玩着一串白玉佛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其实你不说孤也知道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但是孤这些日子实在无聊,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有趣的,自然要寻些乐子。”
“这审问犯人有人喜好鞭挞、沾些辣椒水什么的,也有人喜好用水牢,看着那黏腻腻的水蛇往你身上窜,还有人喜欢同烙铁、针扎……”
“不过这些都太庸俗了,孤信佛,不喜欢见血,赐你一个文雅的法子。”
对上他狡黠的神色,刺客心里突然一咯噔,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说的这些法子,作为刺客早就心知肚明,也绝不畏惧。
“听澜……”
“奴婢在。”
刺客咽了咽口水。
“把他的衣服扒了。”
萧则绪轻飘飘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飘进刺客耳中,像是一大只铁锤砸在他脑门上,恨不得自己没听清楚。
多年的默契,听澜一下子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听澜掰着手腕带着猥琐的笑容朝那刺客一步步逼近,一脚将人踹倒,手朝腰带处摸去,撕拉一声,一幅精壮的躯体暴露在空气视野中。
那刺客估计也是未娶妻的少年,当下便羞红了脸,看向萧则绪的视线多了一丝恼怒。
如果他能开口的话,定然会雄赳赳气昂昂道:士可杀不可辱!
萧则绪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周遭,最后噗嗤一笑。
“身材不错,不过……比不上我们家大将军。”
“将他绑到闹市去,脖上挂个牌子随便写些什么,早上挂南市,中午挂北市,下午换西市,晚上去东市,得让所有人都瞧瞧这等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