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小傻子却把脸一扭。
“我不信,相公不喜欢阿绪。”
“怎么会?”夏寒青如临大敌,生怕萧则绪不信,慌忙解释:“很喜欢,特别喜欢……”
“那相公亲亲我,我就信。”
“这……”
夏寒青脸色涨红,他哪里敢生出这等不轨之心。
“殿下,臣、臣不敢。”
“相公不喜欢阿绪!”
小傻子笃定道,气鼓鼓地扭开脸。
“喜、喜欢……”
夏寒青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呼吸声都有些错乱,慢慢凑近白嫩嫩的脸颊,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终于他在小傻子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整个人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满脸通红。
小傻子终于重新高兴起来。
又扑到夏寒青怀里乱蹭。
天色灰蒙蒙的,乌云遍布,夏寒青心底却是阳光明媚、万花盛开。
他抬手用指肚擦了擦小傻子唇角的糕屑,眼底含笑。
天气突然吹来一阵冷风,紧接着便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落了下来,小傻子抬手去瞧,有什么东西落进了他眼里,眨了眨眼,刹那间天地间柳絮飞扬。
“下雪了!”
“相公,下雪了!阿绪要堆雪人!”
小傻子高兴坏了。
“好……”
夏寒青又递了一块点心去,只是眉宇微蹙,瞧着那雪天,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安。
赊刀人的预言€€€€
六月飞雪!伴随着大雪的到来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恐慌。
第26章
大雪连下数十日, 整个京城仿佛一下入了冬一样,到处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片。
赏雪是文人墨客、达官贵族的雅事,对于贫苦人家便是苦难。
所幸因为提前的预言景顺帝命人有所准备, 京内民众还算安好,但外面的便不行了。
下属区县阳奉阴违,根本没将预言一事放在心上, 房屋不曾修缮, 粮仓储备不够, 棉衣碳火不足。
大雪连下, 昨个儿还穿着薄纱,今儿便换了冬袄,许多穷苦人家因为准备不及时,出了不少岔子。
大雪压塌了房屋,堵塞了道路,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地里的粮食冻死了无数,米店菜店全部关门。
煤炭米价价格疯涨, 朝堂试图伸手, 但根本挡不住疯狂的百姓。
又过了几日,朝廷在各个地方加了施粥点, 派出了许多人手物资赈灾,又征用了酒楼饭馆来安放流民。
景顺帝看着每日送上来数百道折子,气得大发雷霆, 拂袖将桌案处的折子全部推倒在地。
“再这么下去,朕的国库都要被掏空了, 这大雪到底何时停?”
康德禄跪在下方颤颤巍巍, “陛下, 按照预言所说大雪三十,这怎么着也还有二十多天呢。”
景顺帝按着头皮,“宣李毓书觐见。”
很快李毓书迎着风雪进了御书房,官家房内自然暖和,碳火十足,官帽官服上的雪瞬间化成了水,湿哒哒地流淌。
“李卿,可有什么妙计啊?”
“陛下,臣家中产业薄弱,愿为国库尽些绵薄之计,京内多富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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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
“此番大雪来势凶猛,城内流民乱匪许多,死伤无数,然国库空虚,这是朕的失职,朕当以身作则,朕与淑妃娘娘商议今日起节省后宫开支,捐出纹银三万四千。”
“众卿家,此番还是要我们共渡难关,钱财物力,都拿出一些安置流民。”
从上次书房见了李毓书后,景顺帝便往袁美人殿内跑了一圈,说了许多贴己的话,当天便又晋升了淑妃。
淑妃也拿出了自己的小金库,号召袁家捐了不少银子。
袁家资产磅礴,生意很多,银钱很多,这也是皇帝为何到现在迟迟未对袁家下手的原因,他需要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金库。
皇帝一连宿了好几日,拿自个儿身体从淑妃那里换了不少银子出来,又解除了袁宜之的禁足,随意安置了一个虚职。
袁家感念恩德,一口气捐了十万两雪花银,把皇帝高兴地又跑去跟淑妃睡了好几回,看家本事都拿出来,哄得淑妃心花怒放。
但是银钱这种东西多少都是不够的,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朝中其他重臣身上。
这些老贼平日里看着清廉,背地里没少搜刮油水,再加上他们自己家的庄子上的产出,肯定都不少钱。
景顺帝大肆夸赞袁家的功德,天花乱坠夸得袁宜之老脸通红。
“臣愿为陛下分忧,只是家中产业薄弱,臣愿捐出三年俸禄。”
“臣也愿捐出三年俸禄,祈求我大燕风调雨顺。”
“臣也愿……”
各个都没提多少银子,只拿出了三年俸禄,将自己家底捂得严严实实,最后皇帝没办法让他们把俸禄折现,这才又弄出了不少。
只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大雪祸害的地方太多。
“诸卿可还有什么妙计啊?”
“陛下,京内富庶,许多富绅家境殷实,臣以为可借招皇商一事让商人也为我燕云出一份力。”
景顺帝沉默,“京内富商许多,不能各个都招为皇商,但这件事也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只是谁可胜任呢?”
萧承允想到了上次夏寒青拿玉佩害他被骂了狗血淋头的事。
当即道:“儿臣以为夏将军威震四方,那些富商定然不敢拂了夏将军的面子。”
袁宜之如今重新入了朝堂,再加上萧建白还在被闭府,萧承允说话都有了许多底气,隐隐有一种江山在握、朝堂尽在他手的感觉。
景顺帝了然。
“夏卿,夏卿!”
他连喊了好几声,夏寒青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自己说话的空档。
“臣在!”
“大将军威震四方,又受黎民百姓爱戴……”
他巴拉巴拉说了许多夸赞的话。
夏寒青皱着眉头。
他知道,皇帝肯定没憋好屁。
果不其然景顺帝下一句便是“这捐款赈灾一事不如就交给夏卿来做,还差个二十万两银,夏卿,可能成?”
“不成!”
夏寒青拒绝的很干脆,“陛下,臣乃武将,不过是一个粗人,带兵打仗能说上一二,捐款这等大事臣万万不敢染指,恐怕有负圣望。”
景顺帝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很难看,没想到夏寒青会当着满朝文武拂了他的面子。
但这件事他打定主意非要给夏寒青一个难堪,哪怕是借此打击一下夏寒青也好。
“夏卿此言差矣,爱卿用兵如神想必计策谋划也定然妥当,况且如今朕之爱子又嫁到了你的将军府,你也算是朕的儿婿,朕是你的父皇,一家人不说两家人,这件事若是交给别人朕不放心……”
夏寒青没办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这二十万两难筹,实在不行,他只能自掏腰包,上次皇帝赏下来的黄金千两还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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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宫内
宫女正在拿着豆蔻帮淑妃涂指甲,大红宫装衬的她艳丽迷人。
“母妃,母妃。”
“儿子按你和舅舅教的如数说了,父皇很高兴,果真把这件事安排给了夏寒青。”
淑妃笑笑,抬手看着已经涂好的一只手,十指纤纤,红色的豆蔻染得她的指甲像是鲜血一样漂亮。
“本宫已经告诉你舅舅,京内的商户一个子也不许捐,本宫倒要看看夏寒青要如何做。”
萧承允狗腿地帮淑妃按按双腿。
“母妃高明,儿子佩服。”
淑妃伸手指尖拂过他的发丝,笑容柔和,“好啦,你是本宫生的儿子,本宫哪有不为你筹谋的,萧建白不过是个贱婢生的野种,哪里配跟你争。”
“母妃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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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簌簌地下着,街道的雪深得到人小腿肚子上,扫街的衙役都冻坏了不少个,但是不扫街又不成。
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开着门,街道尽头威武的石狮子屹立两旁,高宅深院,看得出主人家确实富贵。
突然大门敞开,几个人被赶了出来,身后一个老爷模样的富态男人愁眉苦脸道:“几位大人就莫要为难草民了,这大雪数日,家里的生意停滞,眼看着仓库货物堆积,这几日隐隐有破产的征兆。”
“草民也愿为国分忧,只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家里还欠着不少银子,等大雪一过债人来讨,草民一家怕是要流落街头。”
那位老爷故意擦了擦眼角,最后脚步往门内一抬,大门啪地一声关上,只留下风声萧萧。
另一家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