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别喝了,我们该回去了。”
萧则绪撂下碗筷,又朝蒲王氏道:“天色不早了,孤还有些事情,便告辞了,两位在这里好生住着,有什么问题同管家说便是,孤尽力满足。”
“我们住的都挺好的。”
蒲王氏性情开朗,这样的人相处也好,萧则绪不担心他们有什么不开心的。
“殿下,等等,等一下。”
蒲王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朝屋内跑去,很快他拿着一个包袱跑出来。
“殿下,这是民妇自己做的鞋,您和茂儿脚差不多,应该能穿,要是殿下不嫌弃的话……”
说话间萧则绪已经将收起了那双鞋,甚至打开看了一眼,布料什么的算不得多么矜贵,却是母亲给儿子做的。
“多谢大娘了,那这双鞋我便收下了。”
他收的很快。
若是不收,恐怕人家还要觉得被嫌弃呢。
而且这鞋子……
让他想起来曾经母后在时他的鞋也都是母后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萧则绪招了招手推着夏寒青出了庄子。
蒲洼茂伸着脖子一直等人消失在视野中也没说要回去,被蒲王氏拎着进了门。
“看什么看,人家是金枝玉叶,你要是真喜欢,咱就争取做个大官,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你瞧瞧你今儿不过一个时辰把这一年的话都快说完了。”
蒲洼茂叹道:“娘,殿下已成亲。”
他不是没注意到,方才席上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
“成亲也可以离啊,娘看好你。”
“娘,我进屋了,以后把饭放门口就好。”
“茂儿,茂儿。”
蒲王氏喊了半天对方都没回声。
这献县距离京城不远不近,献县县丞也是自己人,所以当初便将蒲洼茂母子二人安置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快马加鞭不足半日便可进京。
“不高兴了?”
萧则绪突然蹲下身问道。
“殿下,天黑风冷,穿上这件外衣吧。”
夏寒青将腿上一直搭着的那件外袍给他披上,没有提及方才喝闷酒的事。
“是孤带你跑的太远,身体不舒服?”
萧则绪伸手按了按夏寒青腿上的肌肉,用手搓了搓,又将外袍重新搭回去。
“可是腿疼了?”
“没有,是臣自己……”
夏寒青抿着唇,突然抬眸对上萧则绪的视线,他抬手撩开萧则绪肩头散落的青丝,耳垂处的红痣妖冶动人。
腿上被按过的地方似是有一团火在烧着,蔓延至浑身的骨髓,不知怎的突然倾着身子凑了过去。
萧则绪还在低头帮他按腿,突然面前光亮被人挡住,紧接着温热的唇瓣贴了过来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夏寒青攥着衣角,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没有如意想之中那样被推开,夏寒青呼吸紊乱,没敢用力,只轻轻地亲了一下,最后还是怂了下来,紧张地看向萧则绪。
萧则绪却轻轻勾唇,“开心了?”
夏寒青脸色唰地便红透了耳根子。
“臣越界,冒犯殿下,请殿下降罪。”
萧则绪噗嗤一笑。
“孤出卖色相博大将军一笑也算是值了。”
夏寒青被他说的脸颊发烫。
他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吻了上去,动作比脑子还快。
“殿下,臣……也会烧菜,会酿酒,会做殿下喜欢吃的糕点。”
萧则绪起身继续推着他的轮椅。
轻笑道:“回去先把孤的炸豆腐做了。”
庄子离驿站不算太远,俩人在外面溜达了许久才回去,刚回去就听说大牢里有人想要买通狱卒给言家的人下毒,结果被听澜逮了个正着,人已经咬舌自尽了。
还来了两波刺客,没等接近牢房就被灭了。
“一回来就这么闹腾。”
萧则绪伸了个懒腰,找到献县县丞江岳槐将从庄子上带回来的新种给了他一部分,要他找愿意的村民尝试,并不强制执行。
江岳槐也是知道蒲家那边的,当场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
“殿下放心,包在下官身上,殿下可要歇息了?”
“嗯。”
萧则绪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又嘱托道:“不要再送女人进来了。”
萧则绪又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笑起来更像个大马猴了,他差点儿当着江岳槐的面笑出声来,硬是快步离开后才笑出来。
一出来便见夏寒青端着一盘炸豆腐在门口等他。
“殿下在笑什么?”
夏寒青见他笑声朗朗,忍不住也弯了弯唇角。
萧则绪俯身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觉得江岳槐长得像个大马猴吗?哈哈哈。”
夏寒青难得轻轻笑出了声。
只是耳边温热的气息时不时打来,让他有些难受。
“殿下的炸豆腐。”
萧则绪接过豆腐尝了一口,豆腐炸得火候刚刚好,味道居然出奇的不错。
“你炸的?”
“殿下吩咐,臣不敢假手于人。”
“炸的不错。”
萧则绪端着豆腐便朝房间而去。
夏寒青后脚又扶着轮椅跟了过来。
“你的房间好像在那里吧?”
萧则绪指了指隔壁。
夏寒青眼底有些失落,但还是调转方向朝着隔壁而去,直到萧则绪关上门才默默地进了自己房间。
萧则绪一进屋就脱了外衣,他还抱着一坛子酒准备睡觉前再喝点儿,谁知这酒刚入口就听见床榻处有些什么声音。
他皱了皱眉,脚步放轻朝里面迈去,突然一把拉开帘子€€€€
随即整个人愣在原地,表情诡异。
里面排排坐着六个少年,水灵灵地穿着薄纱像是等着他来临幸。
“谁让你们来的?滚出去。”
萧则绪怒斥一声。
他当初看中江岳槐便是这人有八面玲珑心,为人圆滑,有些事办起来也机灵,但就是太精明了些,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出去!”
“不走?我走,你们六个自己玩吧。”
萧则绪啪地收起床帘,抱着他的酒坛子,转头推开了夏寒青的房间,夏寒青正在脱衣服,听见声响吓得又捂住自己。
“孤还是与你同眠。”
他重重地撂下酒坛子。
“殿下怎么了?”
“孤一进去就看到了六个男的躺在孤的床上。”
他愤愤不平,说着倒了一杯酒,不得不说,这蒲洼茂酿的酒味道还真是不错,喝些小酒,心情都好了许多。
夏寒青一脸惊讶。
“他是觉得孤是那等好男色之徒?无耻!”
萧则绪气得酒杯砰地撂在桌上,难道他长得像是好色之徒?分明是一脸正气!
“这江岳槐怎么不给你送?难道孤看起来比你更好色?”
夏寒青:“……”
“可能觉得臣身体有恙。”
萧则绪嗤了一声。
“孤作证,你挺行的。”
那天晚上他手都要累断了,夏寒青才满意,每每想到便觉得自己那只手渐渐发烫。
“殿下!”夏寒青脸色一红。
殿下怎么能说这等浑话。
末了,夏寒青又支支吾吾问道:“殿下真的不好男色?”
“孤不好男色。”
“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