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绪捏着夏寒青的下巴抬起,拇指撵过唇瓣,忽而又想到了方才那个吻,心下有些恍惚,又松开了他。
亲一下而已,又不是没亲过?
他有些恼怒。
“殿下……”
夏寒青哭笑不得。
殿下回答的这么快,定是又在玩闹。
“过来,陪孤喝酒。”
萧则绪抱起那坛子果酒,度数很低,应当不会醉人。
夏寒青默默扶着轮椅刚坐到桌子前便被塞了一杯酒。
“孤敬你一杯,这半年来多亏你悉心照料把孤喂胖,孤代自己身上这十斤肉感谢你。”
“殿下,臣不敢居功,殿下自己努力。”
萧则绪:“……”
真当孤夸你呢。
“幸好孤背着你勤加锻炼,没有变成一个胖子。”
“殿下胖些也好看。”
夏寒青说得很是诚恳,萧则绪初来将军府时整个人被那冷宫苛待的瘦弱不堪,他精心养了半年才长了些肉。
若不是知道他真的是这么诚恳的一个人呢,萧则绪一定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让他知道人间疾苦。
“这第二杯酒,庆祝你我合盟,孤敬大将军。”
“臣不敢。”
“第三杯酒,孤多谢你把舅舅他们安全带回来。”
“是殿下带人解救,臣才能安然,应该是臣敬殿下,殿下是臣的救命恩人。”
萧则绪笑道:“那你岂不是得以身相许。”
夏寒青想了想正色道:“臣已经是殿下的夫婿。”
“有道理。”
萧则绪转头笑着饮了一口酒。
酒过三巡,萧则绪杯杯入肚有些醉意,没想到这果酒看似没什么劲道,后劲还有些大。
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夏寒青此刻在他眼里分分合合变成了三个人,最后又融合成一个人。
“夏寒青,你板着脸不累吗?”
萧则绪突然问道。
他从前也喜欢板着脸,因为他年纪小,自出生日起他便被封为太子,三岁开蒙,四岁习武,八岁那年朝臣请旨,他自此步入朝堂。
战战兢兢、一刻不敢松懈。
他希望自己是最好的,不敢流露出少年人的半分胆怯,佯作风轻云淡,努力与那些三四五十岁的老油条谈笑。
可还是不得父皇欢喜。
“夏寒青,给孤笑一个。”
他拉扯着夏寒青的脸,揪着夏寒青的脸颊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最后却被这怪异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忽然眼中场景更模糊了,被水汽糊了一层,他松开夏寒青靠在椅背上,一条腿屈起没规矩地踩在椅子上,仰着头,举着酒壶哗啦啦地往口中倒酒。
因倒得急了些,一些酒水顺着唇角滑到喉结处,随着喉结上下滚动,落入衣襟,看得人心口发干。
萧则绪扔下酒壶,旋即抱着蒲王氏送的那双鞋一时情绪涌上心头开始喃喃自语。
“夏寒青,你说……”
“我做的不够好吗?我日夜苦熬开创新制,只为民生,他一句有违祖宗便尽数反驳,我数夜难眠,观测星盘,预测红月雪灾,又作水患疫病预防之策。”
“殿下……”
夏寒青看了他一眼,空有一肚子话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他醉酒吐露心事,自己心里也一抽一抽地跟着疼。
“我做了这么多,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呢?”
“我不作为他嫌弃我蠢笨雍弱,我尽心尽力他怀疑我有谋逆之心,父母爱子,偏偏生于皇室,亲缘淡薄,不过奢望。”
他说罢苦笑一声,又闷了几口酒,看着倒像是要借酒浇愁似的,脸颊带了几分醉意的绯红之色,眼中水雾朦胧。
夏寒青斟酌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是陛下眼瞎,天下万民都喜欢殿下,文武百官喜欢殿下,臣……”
也喜欢殿下。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难得弱了一些,最后那句根本没敢说出来。
萧则绪似的没听见般啪地一声撂下酒杯。“他还是要废了我!”
气愤之下余光瞥见夏寒青还在对面安安稳稳坐着,他便更恼了,起身直接将夏寒青抱起来,哗啦一声推开桌面上的酒杯酒壶,散落一地。
他将夏寒青抱到桌子上,桌身很高,夏寒青脚没能沾地,修长的双腿悬在空中,夏寒青腿伤不便,自然动弹不得,只能被人禁锢在桌上,有些手足无措。
“殿、殿下?这是做什么?”
萧则绪步步紧逼,呼吸之间酒气打落在夏寒青脸侧,酥酥麻麻,滚热的鼻息交汇,眼神相对,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
拇指撩过夏寒青额间的发丝,顺着脸颊滑到脖颈处,突然急速坠下扣在夏寒青腰间。
萧则绪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夏将军,原来你的腰,这样细……”
夏寒青脸色唰地一下子便比那桌台上燃的只剩下一个底儿的红烛还要红上三分,只觉得落在腰间的那只手滚烫无比。
紧接着他又听到热气在他耳畔吞吐道:“孤非楚王,也好细腰。”
红烛啪地一声终于燃尽,室内落下一片昏暗,桌布被抓得皱皱巴巴,酒杯倾倒,近在咫尺,暧昧的因子满屋子乱窜,静地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第40章
“夏将军, 你心里跳的好快。”
一根手指攀上夏寒青的胸口刮了刮心脏的位置。
活了二十七年的夏寒青终于有一天明白什么叫心乱如麻。
“殿下。”
他垂着头,音色晦暗不明。
“叫一声好听的,孤就放你下来。”
萧则绪嗓音低沉, 却又一下一下挑动夏寒青心尖上萌发的绿芽,带着十足的诱惑力勾着他下沉。
“殿下……”
“叫错了,该罚。”
萧则绪轻笑着, 指尖环过夏寒青腰间解开腰上的扣子, 抽走腰带直接丢到地上。
酒气弥漫, 昏暗不明的视线下暧昧环生, 指尖带着点点温度,夏寒青咽了咽口水,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公子……不,萧、萧郎。”
夏寒青被人钳制着半躺在桌上,被迫分开,萧则绪就站在他中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体的重量几乎要整个压在夏寒青身上。
夏寒青喉中发干,想要去背后寻茶壶讨水喝, 手刚伸出去, 就被抓住反手紧握扣在桌面。
“又叫错一次。”
指尖顺着腰间爬上外衫,随着他重量的压制, 外衫不知何时滑落,腰间的带子也被挑开。
“而且孤现在不喜欢这个称呼了,换一个。”
暖风刮过脖间, 夏寒青硬着头皮又唤了一声,“阿绪?”
“还是不对。”
萧则绪轻轻勾掉系带, 衣裳瞬间敞着怀松松垮垮地挂着, 半露着精壮的上身, 身材极好,让人蠢蠢欲动。
夏寒青下意识想躲,却被人圈着无法动弹,只能微颤问道:“那殿下想让臣叫什么?”
“孤平日里怎么叫你的?”
夏寒青一怔。
脑海中全是小傻子软软糯糯喊“相公”的模样,又乖又软,直叫的人发晕,跟灌了迷魂汤似的。
“相……相……”
无论如何夏寒青脸皮薄,终归还是叫不出那两个字。
眼看着萧则绪手指终于勾到了他的裤子边缘,大有一副再叫错就扒了他的打算,看得夏寒青头皮发麻。
“相公。”
最后还是屈服于太子殿下淫威之下,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萧则绪知道他喊不出口,捏着他的下巴,满意地端详着他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
“叫对了,你想让孤怎么奖励你?”
不等夏寒青开口,萧则绪便继续朝他凑得更近,抓过夏寒青一只手落在自己脸上,顺着脸颊渐渐往下抚去。
夏寒青几度想抽回手,但被死死抓着,直带着他勾开那条赤金色的腰带,衣衫散落,感受到浑身上下线条的流畅,甚至还伸进衣裳……
“不多试一会儿吗?孤浑身上下的肉可都是你养的。”
屋子里没有亮着灯,夏寒青看不清眼前人,但是那只手却感受的明明白白,光滑似玉,线条流畅,比先前结实了许多,夏寒青的手被迫在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殿下!”眼看着就要顺着腰间往下,夏寒青一抖。
“殿下醉了。”
谁料萧则绪却凑近他,鼻尖相对,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脸颊上,带着微弱的酒气,指尖故意在夏寒青发烫的胸膛上轻轻刮了刮,声音微哑笑道:“孤若是醉了,你现在已经是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