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绪突然念了一个日期。
“什么?”
“你母亲第一次送的十全大补汤,你全喝了,孤帮了你一宿,现在……”
“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轰地一下,夏寒青脑中像是炸开无数烟花,耳中嗡鸣,浑身的气血都开始涌动、沸腾。
那天晚上的一点一滴渐渐清晰起来。
他瞪大了眼,潮水般的记忆如数涌来,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他脸颊崩得滚烫,恨不得当场逃离。
“臣惶恐。”
萧则绪可不给他惶恐的机会,直接抓着他的手往里伸去,待碰到本尊后要不是腿还伤着夏寒青整个人能从衣柜里弹起来。
萧则绪坐好,慵懒地靠着衣柜,单手将夏寒青圈过来砸到自己胸膛上,嗓音淡淡。
“过来。”
“你看了那么久的书,想必学了不少好东西。将军,《海棠欢》第27页你学的什么?”
夏寒青一震。
第27页,脑海中躯体交缠的画面蜂拥而出,渐渐清晰。
“将军……”
萧则绪忽然凑近夏寒青耳边热气萦绕,声音低沉带着十足的诱惑力,“演示给孤看。”
“殿下,臣不敢……”
夏寒青动都尚且不敢动一下,何况是做那种事情。
“呵€€€€”
“将军,孤觉得你敢。”
“臣遵令。”
夏寒青不敢违抗。
他只能硬着头皮,全身的力气都压在萧则绪身上,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生硬笨拙。
夏寒青屏住呼吸,耳畔是咚咚地的心跳声,好像不止是他的。
还是一道跳得很快的声音,节奏紊乱,交错而动。
夏寒青错愕……
萧则绪仰头闭了闭眼,透过门缝的光亮依稀能看出一丝面色潮红。
良久,萧则绪终于推开衣柜门,整了整衣衫,神清气爽,只是耳根处残留有一抹羞红尚未散去,回头再看看恨不得将自己缩在衣裳里的夏寒青。
“夏将军,要孤抱你出来吗?”
夏寒青闷声道:“臣再坐一会儿。”
他抬手将衣柜门关上了,缩在龟壳里,死活不出来。
萧则绪:“……”
想到方才夏寒青神色紧张,努力佯装若无其事,他便有一种打开柜门钻进去继续把人欺负一遍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海棠欢》这本书,它将会贯穿全文,嘻嘻~~~
第44章
七月中旬
言家进京已经四天了, 依旧托着未曾审理。
第五天
皇后陵寝塌了!
消息传到皇宫时,景顺帝气得当场把书房里能摔的全摔了个干净,责令严查此次塌方事件。
首当其冲的便是工部的人被骂了一通, 景顺帝趁机又将袁家的人扯了几个下去,换成了自己人。
萧则绪也趁机将自己人弄了上去,张中正因水患警醒治理有方, 迁为工部尚书。
不过换人只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流言, 再次闹了起来。
坊间传闻昭和皇后在天之灵, 看不惯母家同胞受此冤屈,特加以警醒。
百姓生怕言家的事情不处理完,又闹出一波雪灾,他们恐怕受不起。
景顺帝明里暗里,派了无数杀手,偏偏言子攸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景顺帝也不得不下旨开始审理言家的案子。
而萧则绪早就准备好了证据,只要稍微一查, 便能清了言家的罪。
第七天, 言子攸终于被提了出去,五堂会审, 袁宜之主审,声势浩大。
*
天气依旧闷热不堪,萧则绪坐在凉亭中, 手中捏着那只未完成的木雕,吹了吹上面的木屑。
一抬眼夏寒青扶着轮椅过来, 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夏寒青抿着唇, “皇后娘娘的陵寝塌了。”
萧则绪继续拿着砂纸打磨木雕, 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
“孤命人炸的。”
不炸了皇后陵寝,怎么借此机会将言家的事情翻上来。
况且他也早有打算趁此机会将母后的棺木换出来。
母后说她不想和那人合葬,她不想死了还留在这窒息的京城,她想要去其他地方走走看一看,她想要死后埋在高山之上,俯瞰大地。
自己已经做不到让她游走四方了,便寻了最高的山头,将她移在那里,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一个一个跪在她面前赔罪。
“啊?”
夏寒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将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慰的话全咽了回去。
萧则绪朝听澜招了招手,取来纸笔,他铺开纸张,提笔落下墨痕。
“孤新得了一个妙人,烟花做的漂亮,火药也厉害,便找地方试了试。”
夏寒青:“……”
“你要试试吗?说不定可以用在战场之上,你拿个信物来,孤差人送到徐将军那里。”
萧则绪说得很真诚。
真诚到用自己老娘的陵寝试火药,夏寒青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若无强兵,何来强国。近日京城多了许多平珠的商人,你发现了吗?”
萧则绪时不时抬眼瞧夏寒青一眼,继续低头作画,笔尖轻轻勾勒,便将夏寒青日常羞赧的样貌绘制的七七八八。
“寒青,弱国没有谈判的底气,你知道为什么父皇会把你从平珠的战场上叫回来吗?”
“他自以为送女子和亲,签订百年盟约便能高枕无忧,可现在的燕云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肥肉,谁不想咬一口?盟约算得了什么。”
“你腿残之后,平珠便蠢蠢欲动,派了许多人打听你的情况,一旦确认你不能再上战场,就会立即发兵。”
夏寒青沉默不语。
曾经大燕有他的父亲,后来有他,打得那些小国缴械投降,可现在自己已经废了,拿不了那杆枪。
平珠想要卷土重来,朝廷只能派杨善,可杨善是自己的人,同样被陛下忌惮。
“你怕了?”
萧则绪轻笑一声。
“臣从未惧怕过任何人。”
萧则绪却扬了扬唇角:“那晚之后你躲孤,躲到书房睡了一晚,孤还以为你怕了孤。”
“这、岂能一样?”
夏寒青听他提到上次的事情便脸色通红。
那日他在衣柜里用手帮殿下解决后,心思越发不轨龌龊,再也没脸面见殿下,只能躲得越远越好,但又舍不得躲的太远,想偷偷看两眼,结果被揪出来了。
“过来。”
萧则绪朝他招了招手。
“画的怎么样?”
萧则绪指了指桌面上的画作,画上之人坐着轮椅,衣袍束着窄腰,红袍上的牡丹都绘制的清清楚楚。
萧则绪喜好红色,张扬凌厉,夏寒青的衣袍也尽数跟着他一同全部换成了红色。
“好看。”
夏寒青看着画像久久没能回神。
他只觉得作画的那一刻,殿下的眼中应当全是他。
“伸手,把袖子掀起来。”
萧则绪指挥着将夏寒青的手腕按在石桌上,换了一只朱笔,笔尖落在了夏寒青手腕脉搏上,有一些痒。
脉搏连动着心脏,像是电流一路蔓延流窜到心脏的位置,电得夏寒青大脑一片空白,似有烟花砰砰地炸开。
萧则绪才不管他什么想法,朱红色颜料一点点勾勒在夏寒青手腕上。
“知道孤为什么喜欢牡丹吗?”
夏寒青手指搭着袖子,不敢让衣袍污染了颜料。
良久夏寒青才猜测道:“传说武皇醉酒令满园花开,牡丹不从,便被焚烧殆尽贬至洛阳,牡丹在洛阳浴火重生,开得更加艳丽,殿下也如牡丹一般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