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 第126章

几乎不过丑时,天色未亮时,便已结束了这场战斗。

手中红缨烈枪沾了不少鲜血,而他身上的白袍却连个红点都没有,依旧衣袂翩翩,不沾风雪,立于村前,如同鹤立鸡群。

所有萧建白的兵马降者被他擒获困在村后的山头,不降者全部化作肥料入了荒地。

“清理战场!”

夏寒青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整理村口的血迹和打斗痕迹。

天色蒙蒙亮时,村民已开始在田野劳作,小路上蒙着一层昨夜的白霜,天色冷寒,粪车时而经过,看着宁静祥和。

只是这些村民早已换了一批面孔,夏寒青安顿完这里,立即收了长枪,火速趁皇宫宵禁刚解除时又进了宫。

萧则绪拉着萧建白喝了一晚上,整个人有些醉意,然而萧建白却酒量极好,每次他想走时,就被萧则绪抓住手腕又拉回来。

“皇兄……”

萧则绪嘟囔一声,脸颊红润,眼底迷离,满是醉意。

“酒壶怎么空了?听澜,再加一壶。”

他晃了晃面前的酒壶,只剩了个底,倒了半天都没凑出来半杯。

“三弟,不能再喝了,天色要亮了。”

萧建白抬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谁知竟真的喝了一整晚。

“是吗?”

萧则绪醉眼朦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外头的窗子,旋即摆了摆手。

“无妨,今日不早朝,我们继续。”

萧建白哭笑不得。

他怎么不知道萧则绪喝醉酒这般黏人,若是平时他自然欣喜,但昨夜他本该去村子里看看的,却一夜未归,不免有些着急。

“皇兄,别客气。”

萧则绪本来还要再拉着萧建白喝,突然余光一瞥看到窗外不知何时伸出来一支红梅,沾着昨夜的风雪,开得艳丽。

这红梅便是听澜放出来的信号,看来夏寒青已经得手。

他也不必在同萧建白委以虚蛇,咚地一下终于一头扎到桌子上睡着了。

“三弟?”

萧建白见他突然倒下,摇了摇他的肩膀,却不见一点清醒。

他终于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来送到榻上,盖好被角。

随后坐在床边,手不自觉在伸到半空中,最后落到萧则绪脸上,唇瓣因醉酒的原因显得红润。

“阿绪……”

“你一定会是我的。”

萧建白突然压低声音轻唤了一声,忍不住俯身凑近,就在他唇瓣即将要落到萧则绪唇上时,突然€€€€

啪地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萧建白脸上。

萧则绪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依旧双眼紧闭,手伸在外面似是无意,翻了个身背对着萧建白睡去。

萧建白被打的一个懵圈,只能咬牙咽下。

不着急,等再过几日他包围皇城,这人就只能是他的笼中雀。

萧建白扬了扬唇角,终于大踏步离开。

等他消失在长春宫,听澜才进屋轻咳了一声。

萧则绪睁开双眼,醉意全无,看着自己方才打过去的那只手,顿觉有些恶心。

他急忙唤听澜端了热水来,将那只手和脸洗了又洗,这才罢休。

“殿下先歇一会儿吧,将军那边已经得手,想必很快便入宫了。”

萧则绪点了点头。

他体内毒素刚清,又同萧建白喝了不少酒,此刻确有些体力不支。

他倚在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寒青回来叫我。”

天色蒙蒙亮,窗外还下着小雪,红梅白雪,有些宁静。

他闭着眼,帷幔浮动,殿内留下一片静谧。

很快门轻轻被人推开,猝不及防涌入一股寒意,来人看到帷幔内熟睡的人放轻了脚步,携带着满身红梅寒香,他坐在榻上,帮人掖了掖被角。

萧则绪翻了个身,本就睡眠浅,一丁点的声音他便动了动眼皮,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着。

“寒青……”

初醒的微哑声,撒娇似的,听得人心底痒痒的。

他抓过夏寒青的手,用脸颊蹭了蹭,眸中清醒了许多。

“殿下,臣回来了。”

夏寒青见他挣扎坐起,忙拿着旁边的靠枕让他靠着。

“可有受伤?”

萧则绪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难得见夏寒青穿着了了一身白,像是裹挟着一身风雪似的,浑身散发着阵阵凉意。

他甚至没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只专心盯着他,身上可有一丝血迹。

“臣安好,臣未伤一分。殿下交代的,臣幸不辱命。”

夏寒青握着那只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特意穿了白色,便是想殿下能清楚地看到他未染血迹,没有受伤。

“那就好。”

萧则绪咳嗽了两声,他往里挪了挪,给夏寒青腾了个地方。

“上来,你一夜未睡,一起歇会儿。”

夏寒青脱了外衣,掀开被角,被子内立即涌上来一抹凉意,带着风雪红梅的香气,一并拥住萧则绪。

“殿下……”

夏寒青搂得很紧,两个人体温在被里交错传递。

“臣有些想你。”

不过是一夜未见,可这一晚上好似隔了千秋万代那么久远。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殿下,想要把他抱进怀里。

萧则绪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手腕上缠了两圈带着的菩提白玉佛珠被他褪下来,系到了夏寒青手上。

“送你了。”

这条佛珠是他母后从寂然大师那里哄骗来的,自小便戴在他手上,逢凶化吉。

“殿下,这太贵重了。”

夏寒青感受到玉润的珠子,根本不敢要,他幼时见过皇后娘娘,这珠子就戴在她手上,如今戴在萧则绪手上。

定然贵重无比€€€€

“臣不敢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

萧则绪抓着他的手腕给他带上,“孤要你平安,此生都要平安。”

“夏寒青,你比这串珠子贵重千倍万倍。”

他伸手落在夏寒青小腹上,下意识掌心揉了揉。

若非此事乃重中之重,他不敢派旁人去,断然不会让夏寒青以身涉险。

突然掌心好像被人踢了一下。

嗯?

萧则绪愣了一下,旋即脸色一喜,眸中清醒许多,“他踢我了?”

“寒青,他动了。”

萧则绪蹭地一下便坐了起来。

方才的困倦一扫而空,精神抖擞,继续将掌心放在那里,只是没再出什么动静,刚才的一下好似做梦一样。

“臣感受到了。”

夏寒青也搭到小腹上,他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萧则绪趴在床上将耳朵贴到夏寒青小腹上,他感受到小崽子正在里面折腾,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他踢你,你会疼吗?”

夏寒青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疼,臣很开心。”

萧则绪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仰面看着雕花天花板。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他的名字,想了许久,你觉得'澈'字如何?有清透纯净、温润谦谦之意,男孩女孩用都好听。”

“澈,萧澈。”

夏寒青仔细碾摩这个字,靠在萧则绪肩上抬眸又道:“这个名字很好,只是殿下寄予厚望,万一臣生出来一个混账怎么办?”

“我们好好教他,便是无才也要有德,若有大梁之质,就让他做储君,若无帝王之智,就做个富贵闲人,咱们也能养得起他。”

不仅要好好教他,还会好好爱他。

他的孩子绝不会再过他先前的日子。

萧则绪将手放过去,又感觉到了一阵踢动,莫名如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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