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 第36章

赵赫把批好的折子一一打开给顾潋看,上面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批字,居然全都模仿了顾潋的笔迹。

顾潋挣了两下,却被搂的更紧,见挣不开,他默默卸掉力气,由着赵赫去,一声不吭,又一动不动。

身后的赵赫也不说话,涨红着一张脸,眼睛在顾潋泛粉的耳垂和白皙的侧颈上不断巡回。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抱了许久,顾潋才渐渐察觉出不对劲。

他轻轻抬了抬屁股,想躲开身后的硬物,又被赵赫死死按了下去。

“皇上……”顾潋斟酌开口,“皇上还是坚持每日举铁,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赵赫声音都哑了,他将下巴抵在顾潋后背的蝴蝶骨上乱蹭,闷声问道:“哪里不太好?”

顾潋:“对臣不太好。”

“朕知道,朕又不是天天要你,朕忍着呢。”

“……”听着后头不断吞咽口水的动静,顾潋又道:“臣让皇上喝药,也并非是害皇上,只是觉得皇上这样不太正常,长久下去,会坏了根基。”

赵赫这回整张脸都埋进顾潋肩头,搂紧顾潋的腰,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哪里不正常?朕都打听过了,朕这个年纪,这样才是正常的……”

顾潋:“皇上是说臣年纪大吗?”

赵赫:“……”

“朕没有!”他怕顾潋生气,歪头去看顾潋的表情,“你哪里年纪大了?朕巴不得你天天叫朕哥哥。”

若是哪天顾潋能在床上叫他一声哥哥,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顾潋瞅他一眼,“臣入仕时皇上不过才十岁。”

谁知赵赫突然动容,“顾潋,你还记得朕从前的样子?朕还以为……”

还以为你眼里从来没有朕。

“自然记得。”顾潋想了会儿,缓缓开口,“臣那时去招英殿给皇上布置课业,皇上叫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奴才逼着吃虫子,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虫子没吃成,鼻涕倒吃了不少……”

赵赫:“……”

顾潋:“臣把那小奴才赶走,皇上还抱着臣喊哥哥。”

赵赫耳朵尖都羞成了红的,“朕、朕怎么不记得了。”

“皇上那时神智尚未清醒,当然不记得。”

赵赫正要反驳,殿门突然被推开,王德忠从外头走了进来。

“顾丞,皇上,该去给宁世子送€€€€”瞧见顾潋同赵赫的姿势,他双手捂眼,连连后退,“哎呦哎呦,老奴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啊!”

顾潋浑身一震,赶紧从赵赫怀里站起来,转头瞪了后者一眼,“皇上去给宁世子送行吧,臣便不去了。”

赵赫站起来,背对着顾潋扯了两下裤子,“那你等朕回来。”

等赵赫走了,顾潋抱着一摞折子往窗边的软榻上一倒,慢悠悠检查赵赫的批字。

祟县水患递上的折子,赵赫批道:堵不如疏,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朕说?

顾潋叹了口气,在后头补充一句:高高下下之理,加筑高处,疏浚低洼,同时可拓宽河道,排障导滞,京中有善水利者,不日便至祟县,一同治水。

陇城农事递上的折子,赵赫批道:多种点稻谷,皇后爱吃。

顾潋红着脸补充:兴质屯田,初选早稻,南稻北植,可免其税;民种诸谷者,并免其租。

翻到第三张折子,还未看清上头内容,顾潋耳边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唢呐声。

他将窗户推开仔细听了会儿,唢呐声突然变得高亢,似是窃窃哀鸣,又如众人高哭。

竟是一首《哭别曲》。

他不明所以,走出去随手揪了个小太监问话,“前头是谁在吹哭别曲?”

小太监挠挠头,也是不解,“是、是皇上在为世子送行,特意请了一位乐师来奏乐。”

顾潋:“……”

“哪里来的乐师?”

“王总管说,是从前那耍皮影戏的来宫中唱‘邹绣挡剑’,唱到祁王为邹绣送灵时,皇上觉得好听,便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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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朕才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抱着心爱的老婆,怎么可能不起立?

第37章 顾潋,朕绝不会趁人之危!

将赵宁送走,转天夜里便下起大雨,顾潋昏昏沉沉从梦中醒来时,外头还是灰蒙蒙一片。

甫一睁眼,顾潋便换了个姿势,侧卧着蜷起身子,张着小口喘气,一呼一吸间带动胸膛里那颗心“咚咚”直跳。

“怎么了?”听到动静,赵赫立马翻身起来查看顾潋的情况。

“无事,每每下雨都会如此。”顾潋解开衣带,将衣领扯大些,才感觉将将能喘上气。

“待会儿起来便将药吃了,今日天冷,不如就泡个药酒去去寒。”赵赫帮他抚着胸口,一点一点叮嘱道,“朕不趁人之危,你放心泡就是。”

顾潋扶着赵赫的胳膊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顾洋已经去了么?”

“已经辰时,顾洋卯时便出宫了。”

“嗯。”顾潋应下,眉间却攒了些化不开的郁气。

他总觉得,今日要出什么事。

果不其然,午时刚过,两人正在一同批折子,赵赫冷不丁站起来,往顾潋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待着,我去去便回。”

说完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心不在焉翻看了两张折子,迟迟没能等到赵赫回来,顾潋才后知后觉明白,赵赫应当是听到什么暗号才急匆匆离开的。

他站起身把门窗合了,顺便叮嘱外殿,“王德忠,皇上睡了,若有什么急事先敲门再说。”

吩咐完,顾潋将殿门落锁,转过身时上手摸了摸胸膛,里头的跳动越发剧烈。

这一场春时雨来的急,殿外白玉砖上积了一层水,连带着殿内都泛着潮乎乎的水汽。

他不喜欢雨天,每每下雨少不了要气喘一阵,然而今年的第一场雨季才刚刚开始。

十里亭外,雨声震天,灰沉沉的雨幕中跑来一队人马。

跑至亭边,为首那人来不及勒住缰绳便从马背上翻身下去,落地时双脚踩了水坑,几道泥污溅进亭中,落在赵赫脚下。

赵赫似是嫌弃,将脚往里收了收,抬眼看去。

“人呢?”

来人浑身湿透,心惊胆战跪倒在地,“回主子,人、人叫赵宁一党劫走了。”

“……”赵赫冷笑一声,“凌霄阁要劫的人,是如何叫赵宁半路劫走的?”

“并非半路,吕肃刚出大理寺,赵宁一党便大着胆子上前劫人,他们穿戴打扮俱与我们相同,顾洋顾大人同他们交手几下,便佯装不敌,将人放走了。”

赵赫一甩衣袍走进雨里,随手拽了匹马翻身上去。

“追!”

“是!”

“摘下来。”

兜头的布被掀开,露出一张皮开肉绽,泛着腥臭的脸,看见这张脸,赵宁捂住鼻子往后仰了一下。

看清将他救出的竟是赵宁,吕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吃吃”笑开,脸颊的皮肉随着这声笑突然掉下一块,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世子,好久不见啊。”

赵宁抬手捂着口鼻,一直没有放下来过,“吕肃,本世子将你救出来是想问问,顾霄的死,顾潋的病,到底是谁所为?”

“你告诉本世子后,待会儿便有马车将你送去嵇城,一旦去了大辽便别再回来了,本世子着急替顾潋报仇,当然,也能顺便帮你把吕家的仇报了。”

吕肃盯着赵宁看了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

“倒是我看走了眼,我就说顾潋从哪儿拿的账本,原来是你同他合起伙来耍我?一个杀了刘霈,一个‘杀’了姚永昶,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你说的不对。”赵宁频频摇头,“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能玩得过顾潋吗?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许多,要不是父王提前来信,叮嘱本世子将你看住,我们都要叫他耍了。”

“那世子现在是什么意思?”

赵宁伏下身子,“旁的本世子不管,本世子只想知道一件事,到底……是谁对顾家下手?”

“自然是……是先帝做的,顾家同吕家是一样的境遇,若我能活着走到大辽,必定要回来踏平这宫城!”

得到自己期望中的那个答案,赵宁缓缓直起腰来,青肿的脸上带着笑意。

“不用了。”

吕肃一愣,“什么?”

赵宁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吕肃喉咙划上去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忘了告诉你,父王来信,是要本世子将你直接杀了。”

吕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鲜血炸开的同时,身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他喉间发出濒死的声响,不过几秒便没了动静。

赵宁抬起软剑好奇打量着,他手中的剑凌厉银肃,杀一人而不沾半滴鲜血,倒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反正本世子要替顾潋报仇,顺便帮你报了,你该感谢本世子才对,当然……本世子也要感谢你。”

待他找到铁证,便如吕肃所说踏平宫城,到那时,顾潋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咔嚓”一声,顾潋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去,凭空一闪劈白了半边天,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

他等了片刻,迟迟不见外面有其他动静,于是试探出声,“顾洋?”

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顾潋刚把指刀捏在手心,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朕。”赵赫带了一身水汽回来,大步走到顾潋跟前,又怕自己身上凉,没敢上手触碰,只摸了摸顾潋的袖子。

“吕肃死了。”

顾潋眉头皱得更深,“赵宁?”

“对。”赵赫说话间将一身黑衣脱去,长发散开时还在往下滴水,“倒是朕小看了赵宁,他居然能想到将吕肃劫走。”

顾潋取了干帕子来给他擦拭,一连湿了两张帕子都没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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