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一块巨石裹着风雪砸来,岚命主大人一声没吭,便像只飘摇的小船,“扑通”一声倒在雪地没了生息。
“主子!风雪太大了!”暗卫们找了块巨石站定,肩靠肩围在一起,将赵赫挡在后头。
饶是如此,赵赫依旧叫烈风吹的睁不开眼,“下山来不及了,找个山洞躲一下风雪。”
暗卫傻眼:“主子,这里哪来的山洞?”
赵赫也不知去哪里找山洞,他深深叹了口气,右手握拳狠狠往身边的巨石上锤了一下。
“轰隆!”只见那块两人高的巨石竟然在风雪中来回摇摆起来。
赵赫:“……”
他又探出指尖轻轻一戳,巨石立马滚着往山侧跑去,没了巨石遮挡,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暗卫们:“……”
“走!还愣着做什么?”赵赫大喜,一弯腰率先钻进去。
山洞很深,几人走了一刻钟才走到最尽头,暗卫吹起火折子沿着洞壁来回走了一圈,惊喜大喊:“主子,这山洞里居然有肉和木炭!”
赵赫凑过来,“什么肉?”
“好像是羊肉。”
“烤了吧。”
暗卫:“……”
赵赫看他一眼,“怎么了?你们不饿吗?”
烤羊肉香气四溢时,赵沣正在雪地里找他的双拐。
赵赫吃的满头大汗时,赵沣躺在雪地里,好像看到了赵辛。
“主子,这好像有字。”暗卫满手是油,往角落一指,“主子,我们是不是把别人的东西吃了?”
赵赫凑过去一看,“冷冰凝茉语艾薇岚?”
“主子!”这时站在最后面的暗卫激动大喊,“我知道我知道!赵沣身边有四大命主!其中一个便自称岚命主!”
赵赫若有所思:“南疆人名字都这么长的吗?”
“所以说这个山洞是赵沣的,那待会儿他们会不会过来?”
“很有可能!这么大的风雪,他们不过来,一晚上就冻死了。”
赵赫一掀袍子坐在火堆旁,右手伸进怀中,摸到熟悉的触感时微微安心。
赵沣最好是冻死在外头,等这阵风雪过后,他就可以回家见顾潋了。
顾潋若是连续哭一个月,他好不容易给养回去的身子又要给哭坏。
“姿势不对,看我!”顾霄深吸一口气,一个挺身,铁疙瘩被他轻而易举举过了头顶。
举了一会儿,他把铁疙瘩丢在地上,看向顾潋,“你来试试。”
顾潋学着顾霄的样子,把上衣褪去,露出光裸的上身。
“嗯,不错。”顾霄捏了捏顾潋肩头的肌肉,十分欣慰,“有样子了。”
顾潋微微一笑,俯身抓住铁疙瘩,攒住力气用力一抓,铁疙瘩竟真叫他抓了起来。
这些天他坚持泡药酒喝药汤,身体前所未有的爽利,顾霄又以他身子太单薄未由,天天带着他练剑举铁,练了几天,胸膛上竟也积攒出轮廓来。
顾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故意用力时会微微隆起弧度,经过锻炼,小腹两侧也出现了好看的线条。
练到赵赫那样不太可能,能练出薄薄一层皮肉他便心满意足了。
而且身子大好之后……顾潋想到了什么,微微抿起嘴角,脸颊也染上粉色。
而且身子大好之后,他晨起时总会……总会……
可赵赫又不在 ,他无处消磨欲望,又不好意思自己弄……
“可是累了?”顾霄看了眼顾潋,“脸都红了,歇会儿再练,要循序渐进才是。”
“嗯。”顾潋心虚地低下头,接过顾霄递来的布巾擦拭身体,挥去脑子里不太干净的想法。
“那今天便先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顾霄系好腰带,拿起一旁放着的木匣子,匆匆离开。
看着顾霄着急的背影,顾潋摇头笑笑,刚套上一只袖子,便见顾洋神色凝重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了?”
“少爷,钱叔的信。”
一听是钱江来信,顾潋脸色一沉。
赵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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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回来的赤赤见到八块腹肌一身腱子肉的老婆时:哈喽你谁?
第64章 顾潋,朕又干掉一个
“从战事开始就是皇上亲自写信,我亲自回信,突然换了钱叔寄信,一定是出事了。”顾潋急匆匆系好腰封,接过顾洋手中的信拆开。
果不其然,上头是钱江潦草的字迹€€€€赵赫追着赵沣进了雪山,一连十日杳无音讯。
“糊涂!”顾潋暗骂一声,“圣山比天高,凡人不可攀,赵沣疯魔也就罢了,他也跟着犯傻,脑子都叫狗吃了么!”
这时顾洋从里屋取了干净外衣来给顾潋套上,“少爷,穿件衣裳吧。”
“顾洋。”顾潋稳下心神,“备马,去娇玉阁。”
“是!”
主仆二人到娇玉阁时,顾霄正在同罗燕调情。
“我在大辽捡了十年马粪,一颗心早已像马粪一样冰冷,少有人能撼动我的心,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的感觉。”
罗燕嗤笑一声:“哦,那我是新鲜马粪?”
顾霄:“……”
罗燕:“马粪再新鲜,也有变凉的一天。”
听到这段对话的顾洋突然皱起一张脸,不太理解两个人为何要围绕着马粪开展话题。
见顾潋急匆匆进门,罗燕了然,然后朝顾霄挥挥手,“我要忙了,你先出去等吧。”
顾霄乖乖站起来往外走,路过顾潋时,低声警告道:“别惹你嫂嫂生气,知道吗?”
顾潋懒得搭理,顾霄前脚刚迈出门槛,他便“哐”地一下把门摔上。
顾霄:“……”
他看看身边的顾洋,一脸不敢置信:“他这是摔给我看?”
顾洋哭丧着脸:“大少爷您就别在乎这个了,我们少爷都要守寡了……”
屋内,顾潋来不及坐下,开口便是问罗燕要东西,“赵赫应该是被困在了圣山,鸢行军到底是靠什么东西确定方位的?能否告诉我……嫂嫂。”
罗燕一挑眉:“你知道?他告诉你的?”
“是我猜的,我们去嵇城时,赵沣曾通过某种方法获知了鸢行军的方位,所以我猜……”顾潋垂眸看向桌案上的香炉,“是某种香?”
罗燕眼露赞赏,“的确是一种香,这种香单独燃烧时无色无味,两个一起点燃就会散出檀香,赵沣虽然没有这种香,但他手中有一种蛊虫,可以闻见并找到这种香。”
顾潋追问:“这香在极寒环境下能否发挥效用?”
罗燕十分肯定的回答:“不能。”
“好。”顾潋并不失望,他取出一个锦囊递给罗燕,“我必须去找他,若是……若是我们都回不来了,你再拆开看。”
“等等!”顾潋转身要走时,罗燕将他喊住,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雕花镂空的香盒,“这是我的香,你带着,说不定能用上。”
顾潋反手握紧,“多谢嫂嫂。”
罗燕微微一笑,“去吧,别像我一样,生生错过十年。”
等顾潋走了很久,罗燕依旧坐在座位上出神。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顾霄死讯传来的那一天,若她当时也能像顾潋一样不管不顾地找去,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可她牵挂的东西太多了,羽翼未丰的凌霄阁,刚刚组建的鸢行军,都是顾霄的心血,已经没了顾霄,她不敢叫顾霄的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
这一点上,赵赫比先帝强得多,顾潋也比她看得透彻。
顾潋等不及第二天天亮,当天夜里便带上孟不获和荣英,召集一队人马,轻装简行,直奔圣山。
他们不走官道,不迂回丰城,快马加鞭缩短了一半行程,在第五日傍晚时终于奔到圣山脚下。
孟不获从马背出溜到地上,扶着一把老腰直叫唤,“哎呦,哎呦,顾丞啊,老夫我……老夫我上回骑马还是十年前冲进火场救先帝的时候。”
一队人赶路至此都十分疲惫,就连荣英和顾洋都难耐地皱起眉毛,更别说全靠药酒和药汤养着身子的顾潋。
“孟太师。”顾潋紧紧咬牙,忍住腰背处的酸痛,走到孟不获面前,“孟太师,劳烦算一下吧。”
他带孟不获来不为别的,只盼孟不获能算出赵赫的具体方位。
“稍等稍等 ,老夫我拿家伙事。”孟不获翻身坐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嘴里念念有词算了一通,一抬右手,“往西南。”
顾潋朝西南看去,目光一沉,“西南为坤,死门。”
顾洋面露难色,举起右手,朝顾潋示意。
顾潋:“说。”
顾洋:“少爷,那好像是东南。”
孟不获:“……”
顾潋立马看向孟不获,“太师再算一次?”
“不可再算,不可再算。”孟不获连连摆手,“一日只能算一次,算的没错,是我掉向了。”
顾潋点点头,“走吧,荣英,顾洋,带上东西,其他人原地待命。”
孟不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顾丞!顾丞不带上老夫吗?”
顾潋没打算带上孟不获,“太师年事已高,此去险象丛生,人越少越好。”
“非也非也!”孟不获脱去繁复的长袍,里头竟是一身方便行走的短打棉袄,“十年前先帝进火场救昭王时,老夫就没怕过死,十年后顾丞要进雪山救皇上,老夫也不怕!更何况这雪山可比火场复杂许多,风雪一来,断不清方向,到时就只能靠老夫这几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