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动静,今儿舞的是流星锤。
第5章 刺杀
一连住了几日,将督主府跑了个遍,裴长缨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去街上溜达溜达。
恰逢每月十五的集市,魏山阙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安排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
想了下,他又派了灵枭跟在裴长缨身边。
“你看着比我还小,师父居然派你来保护我?”走在人群里,裴长缨一边为热闹的集市应接不暇,一边抽空打量灵枭,这个脸嫩的小子难道比自己强?
已经十九岁的灵枭厚着脸皮道:“奴和小公子同岁,打从能走路便开始习武了。”
“哇,你比我还惨。”裴长缨一直觉得自己三岁就被拉着习武读书,已经很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有同龄人相伴,两人边吃边逛。
加之二人皆是胃口好的,一条街逛下来,灵枭带来的荷包已经用去一半。
“那边有捏面人的!”
裴长缨拉着灵枭往人群里挤,灵枭被挤得脸都快变形了。
这捏面人有什么好看的?
不对劲。
直觉告诉灵枭,有危险在蠢蠢欲动。
他用力将裴长缨往回拉,一边向暗中跟着的人打暗号:“小公子人太多了,我们一会再来!”
“有人摔倒啦!”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不偏不倚摔在裴长缨脚下。
他连忙后退一步,挣开灵枭的人,要去扶那个小姑娘:“你没事吧?”
变数横生!
那小姑娘抬脸却是个男人模样。
就在裴长缨愣神的空档,男人张口一枚暗器闪着寒光射向他的面门!
裴长缨下意识略一偏头躲过这枚暗器,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人群越发拥挤起来,却偏偏留了空档让刺客有动手转圜的余地。
看样子,自打他们出了督主府,便被人盯上了。
灵枭暗自气恼自己没有防备,他一跃而起,看见那粉衣人骨骼异变,撑碎了粉色的衣服,露出硕大的肌肉来。
裴长缨两眼发直:“缩骨神功!”
灵枭可没时间管什么神功,他袖中的软剑卷向刺客的手臂,阻拦了对方的动作。
裴长缨回过神来,他一脚踢在刺客的肩上,卸了他的力,刺客这一分心竟叫灵枭直接扯下他的半个臂膀!
余下十多个刺客见势也纷纷掏出兵器,向手无寸铁的裴长缨砍来。
见有人动了刀枪,周围的百姓这才四散开来。
暗卫们上前阻拦下刺客的动作。
架不住刺客人多,总有漏网之鱼攻向裴长缨。
灵枭分神道:“小公子快跑!”
已经有暗卫身上见了红,裴长缨抿着唇,逃是不可能的。
刺客横刀扫来,裴长缨的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仰下去,又似灵活的鱼儿一般滑向刺客,藏在袖中的匕首落至手心,直接刺入刺客握刀的手臂。
刺客吃痛,手上的刀抓不稳,被裴长缨反手夺去。
他将匕首横于胸前,长刀立于身前,乃攻防兼备之姿。
得了武器,裴长缨举刀架住砍向灵枭后背的剑,反手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将那剑砍断。
混战之中,马蹄声渐近,魏山阙亲自带人赶到。
刺客见状向各个方向逃窜离去。
魏山阙略一抬手,身后的人便飞身出去追捕刺客。
“督主,属下护主不力。”灵枭和一众暗卫单膝跪下,等着领罚。
“师父,他们受伤了。”裴长缨拉着魏山阙的袖子执着地看着对方。
魏山阙道:“回去疗伤吧。”
“是!谢督主,谢小公子!”
魏山阙见裴长缨的视线还落在那个面人摊上,他偏了下头,立马有手下拿了锭银子,塞到瑟瑟发抖的摊主手里。
他对裴长缨道:“想要什么,叫他给你捏。”
摊主从未想过,自己会赚到东厂的钱,捏了几个面人,得了十两银子!
他将面人递给裴长缨时,小声说:“小的就在这里摆摊,日后公子若是还想捏面人,只管来,不收钱。”
“谢谢老伯!”
魏山阙看着裴长缨手中的面人,嘴唇微动,到底没有说话。
在裴长缨给摊主形容时,他便听出来了,裴长缨要捏的是裴将军、裴夫人,和裴家其他几个战死沙场的儿郎。
他的大手落在裴长缨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下。
第6章 教训
刺客被抓到两人。
都是硬骨头,不肯招人。
魏山阙淡淡道:“将这二人衣服扒了。”
套上嘴枷的刺客挣扎了下,被扒了个精光。
二人的尾椎处都有个蝎子形状的纹身。
“原来是危阁的人。”魏山阙起身,暗色的披风带起一阵劲风,他转身离开:“不必审讯了。”
身后传来闷哼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危阁中人,皆是死士,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们口中敲出买主。
以为雇了危阁的人,他便查不到了吗?
他确实查不到,但,那又何妨?
动了他护着的人,总该吃点教训。
东厂动作迅速,隔日上朝,魏山阙当堂弹劾左相门生,户部侍郎周练贪墨,以及太仆寺弘训太仆赵鹤酒后无度谩骂太后。
周练贪墨的证据及账目,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赵鹤谩骂太后的话也被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曾出错。
右相心里暗骂魏山阙无耻,昨日街头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想也知道是太后一党下的手。
这魏山阙要拿太后的人开刀便开刀,何故还要分的一份仇恨到他们一派身上!
周练当场被脱去官服、摘了官帽,押入大牢。
“老师救我!我是冤枉的,陛下!陛下明察!”
左相闭口不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被拖了下去。
他心中暗道不妙,周练牵扯太多,若他下了狱受了刑,吐露出不该说的,可就麻烦了。
既如此,便留不得了。
小皇帝坐在位置上,看着魏山阙有条不紊地处置完周练,又不轻不重地罚了赵鹤三个月的俸禄。
他知道魏山阙做事素来事出有因,回头去问问老师,魏山阙今日此举,又是为何。
下了朝,刑部尚书齐桓叫住魏山阙。
“督主今日好生威风,不知这周练是否需要本官特殊照顾照顾?”
魏山阙走路生风,健步如飞,齐桓只得小跑着跟上。
“他嘴里的东西多,在他活着的时候能撬出来多少,就看尚书大人的本事了。”
齐桓停下脚步,看着魏山阙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
活着的时候?
看来这个周练不似他见到的那般无用啊。
马车停在督主府外,赶车的番子迟疑道:“督主,有几位将军正在府外。”
魏山阙知晓这些人是为了昨日裴长缨当街遇刺一事而来。
没有寒暄,魏山阙将这几人引进府内。
这几位武将皆是与裴将军交情深的,原本也是想阻拦裴长缨入住督主府,奈何裴长缨自己要来,怎么也劝不住。
“去叫小公子来。”
下人面露难色:“回督主,小公子此刻怕是叫不住。”
一位武将粗着声音道:“那便带我们去找长缨!”
到了地方,大家才知道为什么说叫不住。
裴长缨此刻正骑着飞霜在操场上疯跑,飞霜性烈,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吁€€€€”见到魏山阙,裴长缨一拉缰绳,飞霜又跑了一小圈才缓缓停下。
“督主!白叔叔、侯叔叔、王叔叔、刘叔叔、徐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少年的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兴奋。
白将军被扑了个满怀,他没受住,后退了一步,笑呵呵地拍着裴长缨的肩:“你小子在这儿过的不错啊,这红光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