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 第47章

“头,他们人多,我们怎么办……”

押住兰泽的盗贼没有说话,这边风声很盛,兰泽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往后走便是悬崖,兴许这人早就计划好了。

兰泽被提着下了马,他脖子上抵着一把弯刀,盗贼开了口:“若是你愿意和他换,我们便放了他。”

盗贼对向的是谢景庭,他们已经听说,其中最好看的男人便是京兵头。

嘴巴里的布条被拿开,对方想让兰泽说几句求饶的话,兰泽腿肚子有些发抖,他不敢动弹。

谢景庭过来了他放心,可若是让谢景庭来换,他自然不抱什么希望。

若是他开了口,兴许他会丢脸,这般还会让盗贼得逞。

兰泽视线略有些闪躲,他隔着夜幕和谢景庭对上视线,谢景庭眼底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底。

“督主。”他小声地喊了一声,声音随着散进了风里。

空气随着安静下来,兰泽有几分无措,他当然知道谢景庭不可能答应这般的要求,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眼角泪光略微闪烁。

“你们是要京官的人头?”一旁的贺玉玄开了口,视线一直落在兰泽身上,对盗贼道:“我来换如何。”

“我是此次押送官银的副使,官至正三品,用我的性命兴许也能交代。”

那名押着兰泽的盗贼听闻是正三品,动作略微停顿,兰泽有些意外地瞅向贺玉玄。

贺玉玄过来牵扯做什么,是不是路上脑子被马踢了?

“贺郎,谨言慎行。”谢景庭这般开口说了一句,看向贺玉玄,眼底深不见底。

“令牌。”盗贼开了口,几乎是转瞬之间,兰泽察觉到对方的郁气盛了些,脖颈传来疼痛,对方的弯刀刮破了他一层皮。

兰泽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眼睁睁地看着贺玉玄把令牌交给了对方。

马上的侍卫像是一座座矗立的雕像,在黑暗环境中与阴影融在一起。

“你为何要救他?”盗贼勒紧了兰泽,看完令牌之后注意力便转到了贺玉玄身上,途中扫了谢景庭一眼,显然略带可惜。

兰泽被带着略微向后退,他往后踩到了石子,石子松动,向下落进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视线扫到了一望无际的深渊,指尖略微发抖,下意识地看向谢景庭,对上谢景庭平淡的目光,兰泽以往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今却好像被那冷淡的目光刺了一下,谢景庭是坏蛋,他为何要对坏蛋抱有期待,心里如同被无形的刺刺了一下,略有些难受。

他收回视线,内心有什么念头隐隐害怕冒出来,他担心面对的事实,谢景庭会抛弃他。

“我与他相识,不忍他受皮肉之苦。”贺玉玄这个时候已经朝着兰泽走过来。

兰泽心情有些复杂,难过和害怕、担心和恐惧交织,他的头发被扯着,远处的谢景庭开了口。

“如何才能放了他。”

这句话已经问过,谢景庭是在问还有没有余地。

贺玉玄走到面前的那一瞬间,兰泽整个人被松开,他被用力的推下去,几乎是转瞬之间,一把弯曲的匕首插-进了贺玉玄的腹部。

鲜血溅在兰泽脸上,盗贼嗤笑出声。

“若是京官当真有此赤子之心,兴许天下再无离焦之土。”

第45章 纵身入火

黝黑的悬崖深不见底, 绣春刀贯穿盗贼的手臂,两名盗贼都被抓起来,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

“督主, 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这个。”侍卫从两名盗贼身上找出来了令牌,令牌上雕刻着蜀郡玉兰。

原先蜀郡以玉兰出名,当地换了知府之后以冷桂取缔,如今已经鲜少能见到玉兰。

谢景庭垂眸看着令牌,眼睫下落下一层浓重的阴影, 对侍卫道:“沿着此地搜查,把兰泽带回来。”

常卿打量了一下谢景庭的神色, 视线从悬崖收回, 应了一声之后便领命下去了。

没有说把贺玉玄带回来,便是生死不论。

常卿领的是几名亲卫,他们下了山道, 其中两名在放岗, 忍不住跟常卿打听道。

“老四。那娃娃不是督主的吗,怎么和贺玉玄牵扯到一块。”

“现在娃娃和贺玉玄一块没了。”

另一名侍卫说:“兴许是贺玉玄故意为之说不定。”

“若不是故意为之, 他这般当真是演了一出苦肉计,娃娃该感动死了。”

侍卫坐在马上对常卿道:“看主子这般,估计主子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

谢景庭比谁都要心狠, 所以对谁都不怎么在意。兰泽算是二十多年来唯一的例外, 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

他们两个在一旁打趣, 常卿开口道:“以后少打听主子的事。”

“主子不会做舍命为人的蠢事。”

“是蠢事吗,主子不做, 有别人做, 若是所有人都背信弃义, 兴许不会有区别。”

侍卫说:“你若是闲了, 不如多磨刀,少跟老七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

兰泽坠下去的时候面前是谢景庭那张脸,他心里早就清楚,为何胸腔里还是闷闷地很难受。

对于谢景庭来说,他兴许并不重要,谢景庭对他来说,只是娘亲的替代品。

他想要有人爱他、关心他,为他付出。

兰泽在坠下去时思绪纷乱,直到有鲜血溅在他身上,贺玉玄从悬崖跳下来,他的手指被握住。

这是话本里才会有的情节,如今有人为他舍生忘死,他为何还是高兴不起来。

他眼角扫到了贺玉玄身侧的衣袍染上鲜血,嗓间想要开口,话音全部都被吹散进风里。

贺玉玄脸色惨白,兰泽只觉得自己被抱住,他很想问问贺玉玄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被抱住时心里却难免被触动,风声呼啸在耳边,他忍不住想难不成他要和贺玉玄死在一起。

兰泽平日里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但是他知道贺玉玄一向运气很好,贺玉玄仕途一片顺利、明明与他相同的出身,人生却与他截然不同。

他们再往下坠时掉入一片桃林,贺玉玄抱着他,有树枝做缓冲,最后他们栽进了泥地里。

兰泽被抱着,脑门磕到了贺玉玄的胸膛,他听到了一声闷哼,贺玉玄抱着他,背后撞在地面上,地上有一层桃花花瓣,惊扰桃花四散。

他先环顾四周,这里种的是漫天的桃树,不知是哪里,兴许离他们的营帐并不远。

兰泽注意到贺玉玄衣衫颜色更加深了,那盗贼刺的不浅,他看到血便害怕,在旁边略有些不知所措。

“贺玉玄。”兰泽摸摸贺玉玄的脸,察觉到人还有呼吸,略微放下心。

“贺玉玄。”他又喊了一声,贺玉玄没有反应,人晕过去了。

兰泽推推贺玉玄,贺玉玄没有反应,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有,若是放任贺玉玄一直流血,兴许贺玉玄会死过去。

他以前倒是巴不得贺玉玄赶紧去死,如今贺玉玄舍命救他,混蛋总是擅长让他动摇。

兰泽于是笨手笨脚地解开贺玉玄的衣衫,伤在腰腹的位置,他不大愿意撕自己的衣裳,于是撕了贺玉玄的衣裳,用布条把贺玉玄的伤暂时捂住。

他在旁边瞅了一会,看着伤不流血了才放心。

原先他在药铺帮过先生分拣药材,认识很多药材,这里桃树生长的如此茂盛,兴许能找到一些止血的药材。

他站起身,路上在马背上被颠簸的身上还有些难受,他扭头瞅地上的贺玉玄一眼,放在这里应该没事。

这般想着,他也没有走远,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一些止血的药材,还有些可以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他包在手帕里一并带回来了。

兰泽回来的时候人已经醒了,贺玉玄自己拖着身躯到了桃树底下,视线在寻找着什么,看见他,那双黯淡无波的双眼有了几分神采。

“小泽。”贺玉玄开口嗓音略有些嘶哑,兴许是磨到了声带,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力。

还知晓自己爬过去,这回倒是方便了,兰泽这么想,因为贺玉玄乱动他又有点生气。

他好不容易包扎的伤口。

“谁让你乱动的。”不知为何,兰泽对贺玉玄总是容易生气,他到了贺玉玄身旁,方低头要去查看贺玉玄的伤口,却被贺玉玄整个抱住了。

腰肢上多了一只手,兰泽发觉贺玉玄只是看着虚弱,这不还在占他便宜。他被勒的有些难受,血腥味扑面而来。

想着兴许血会沾到他身上,他有些想推开人,指尖略微动了动,到底没有推开。

“松手。”兰泽没好气地说,他方经历被绑架,掉下悬崖,如今身上没什么力气,被抱着也没有挣扎。

在怀里软绵绵的一团,贺玉玄松开了他,低头一直盯着他看,问他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去找了些草药,还有野果,不知道能不能吃。”兰泽如实说,他说,“督主应当晚些会派人来找我们。”

在找到他们之前,先让贺玉玄能行动才行,不然他还要背着人,他才不愿意。

兰泽把草药拿在手上给贺玉玄看,方才他在泉水边已经洗过了,这种草药要磨碎了才能用,若要磨还要找石头找好些东西。

他有些累懒得找了,打算用嘴巴嚼嚼敷衍贺玉玄。

贺玉玄说:“辛苦小泽了。”

说着扫一眼,确实都是治伤的药材,难得没有认错。

兰泽在一边嚼草药的时候贺玉玄便一直盯着他看,他被看的有些毛毛的,药汁的苦味在嘴巴里散开,他瞅贺玉玄一眼,略有些莫名其妙。

嚼碎的草药吐出来,兰泽用手糊在贺玉玄的伤处。他嘴巴里还有苦味儿,一时半会没有管,略微倾身时离贺玉玄有些近。

唇角传来温凉的触感,贺玉玄用手指抹掉他唇边的药汁,他略有些不自在。

以前他还能刺贺玉玄两句,现在贺玉玄的伤是为他受的,他若是刺贺玉玄,怎么看贺玉玄都很委屈。

他于是自己憋着,略微侧过脸,避开了贺玉玄的手指。

好不容易给贺玉玄包扎完,兰泽觉得一天的力气都用完了,他坐在一旁,拿起来那些野果。

贺玉玄对他道:“小泽,形状奇怪的果子不能吃,颜色过于鲜艳的也不能吃,青枣不能吃多,吃多了会肚子疼。”

兰泽按照贺玉玄说的挑挑拣拣,没剩下几个,还有五个,他分的时候有些纠结。

按理说应该他自己吃三个,然后给贺玉玄两个。

但是贺玉玄现在受伤了,比他更需要补充体力。

于是他不大高兴地分了三个果子给贺玉玄,剩余两个小的自己吃了。

兰泽纠结时贺玉玄在旁边看着,少年的心思很好猜,几乎写在脸上。

“这里在谷幽处,要找到我们兴许要花些时日。”贺玉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对兰泽道:“小泽,你去捡一些树枝过来,我们晚上要在这里过夜。”

贺玉玄只是看看就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兰泽不高兴贺玉玄使唤他,他问道:“你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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