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 第48章

“这里是荷沂一带,自古形成断崖天穴,前朝所载望帝在这里种了一大片的桃林,此处地形外窄内阔,往里还有一面天壁,如今应当已经看不到了。”

兰泽说不过贺玉玄,贺玉玄仗着自己看的书多,他乖乖地起身,到附近捡了一些柴火回来。

他知道要捡干的,湿的烧不着。

抱了好些柴火回来,兰泽衣衫有些乱了,他穿的衣裳是谢景庭为他准备的上好的云锦,这种衣裳只适合出门参加宴席,若是干活并不适合。

“只有柴火如何生火。”兰泽在一边问。

贺玉玄在桃树下坐着,这一会脸色没有那么差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块石头。

“兰泽,这种玄石,碰在一起的时候会有火花,找些容易燃着的东西引着便是。”

兰泽在一旁睁着一双眼瞅着,他看着贺玉玄用布料引燃,布料放进他捡的树枝堆,面前变成了小火堆,没有那么冷了。

“原先娘亲说出门要带火折子。”兰泽这般说,他不想显得自己太无知,他在一旁找了两块玄石。

按照贺玉玄所说,他尝试了一番,能够看到火花,却不容易点燃。

贺玉玄在一旁耐心地给他讲,顺口问道:“小泽还打算回去督主身边?”

兰泽握着玄石的指尖顿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翻了贺玉玄一眼,慢吞吞问道:“不去督主那里去哪里。”

贺玉玄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收回视线。

“如此,小泽的性子一向好,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记得,只记好。”

谢景庭没有欺负过他,兰泽下意识地想反驳,然后他想起来谢景庭上回所作所为,他又没有底气了。

“你少阴阳怪气。”兰泽忍不住说,他如今已经看穿贺玉玄,贺玉玄是个坏嘴巴,讲不出来什么好话。

“督主已经追过来了,我不过是个下人……他不为我舍命理所应当。”

兰泽对贺玉玄口口声声这般说,视线却移向了别处,火光令他侧脸阴影若隐若现,他脑海里浮现出来谢景庭那张脸,被谢景庭的冷静淡薄刺痛。

若是娘亲还在,兴许会告诉兰泽,他想要冰山为他融化,应当也能意识到。

€€€€是他先纵身而入,为冰山心折。

第46章 焦灼

兰泽凶了贺玉玄两句, 贺玉玄于是不再言语,只是时不时地碰碰他的指尖,察觉到他指尖温凉, 在柴火堆里添了树枝。

晚上他们两个就在此地休息,兰泽靠着树另一边,原本他与贺玉玄离得就不远,他睡着的时候下意识追逐热源,没一会靠上了贺玉玄的肩窝。

这般依偎在一起, 烛光照亮兰泽的半边侧脸,兰泽双眸紧闭, 抓住了他的衣袖, 深长的眼睫落下来,融下一小片阴影。

第二日兰泽是在贺玉玄怀里醒来,他醒时眼前便是贺玉玄放大的一张脸, 他连忙从贺玉玄怀里钻出来, 整了自己的衣衫。

兰泽检查了贺玉玄的伤处,他瞅两眼, 似乎伤势并没有好转,贺玉玄伤口太深,用草药顶多能止血, 伤口没办法长住。

原先教他分药材的大夫说过, 若是没办法愈合需要用针缝上。

他检查伤口这一会贺玉玄醒了过来, 他的手腕被握住,兰泽正在发愁, 他注意到贺玉玄的脸色不怎么好。

“小泽。”贺玉玄唤他, 对他道:“不必担心, 很快就能长好。”

他怀疑贺玉玄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 狐疑地瞅了贺玉玄两眼,不高兴地对贺玉玄道:“伤口需要缝上,我没有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家,一会我要去看看,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

兰泽这般交代,实际上他平日里总是迷路,若是他和贺玉玄分开,兴许他们两个人都活不下来。

他的手腕还被握着,贺玉玄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握着他不愿意让他走,对他道:“小泽,不用去,你在这里待着便是。”

“过两日便能好,到时候我会带你出去。”

“松开,”兰泽不想跟贺玉玄拉拉扯扯,他掰开贺玉玄的手腕,按住了不让贺玉玄乱动。

“我去附近看看,一会就回来了。”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兰泽有点生气,因为贺玉玄不听话,他瞅贺玉玄两眼,站起了身,“你若是敢乱动我就不回来了。”

这般说贺玉玄才老实下来,老老实实地待在桃树下没有动,只是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兰泽怕自己迷路,他尽量只走直线,每走一段时间都会做标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天刚亮到太阳升起来,兴许是如今神灵眷顾他一会,他在深处发现了一处小屋子。

小屋子看上去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兴许是山上的猎户或者樵夫休息的地方。

兰泽在屋子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他,屋子的门没有合上,他推开门,里面只有一桌一椅。

角落里还有木制的柜子,兰泽略有些不好意思,他这般不经过允许进来便算是偷了。

他身上倒是还有一些铜钱,兰泽在柜子里面找到了针线还有一些伤药,都是他需要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点心。

点心是用晾干的果子做的,可以放很长时间,兰泽瞅了好几眼,他的肚子汪汪叫起来,最后他还是只看了两眼,依依不舍地关上了柜门。

桌上留下了一些铜钱,还有兰泽歪歪扭扭的字迹。

:拿些伤药,银钱在此

他只会简短地表达,兰泽又累又饿,今日若是还是吃果子,兴许他要饿的吃贺玉玄。

兰泽路上捡了果子,他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略微偏移,脚都走的疼了,他一路沿着自己做的记号回去。

回去的时候隔着好一段时间和贺玉玄对上目光,让兰泽想起来小时候街巷深处的小狗。

那条小狗记得他,他给过几回吃的,后来每一回小狗都会跟着他。

兰泽现在相当于给小狗带伤药来了,针和伤药他都用手帕包起来了,此时他动作很慢地把手帕掏出来,还好东西都没少。

“我找到了一间屋子,里面有针和伤药。”兰泽把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来,对贺玉玄道:“还有一些果子。”

“我们不能只吃果子,你若是伤好了,就早些去弄点吃的。”

兰泽瞅贺玉玄一眼,其实他路上已经偷吃了两个,因为他太饿了。

“小泽留着吃便是,我不饿,晚些我教小泽抓鱼。”贺玉玄这般说,昨天晚上兰泽捡了很多树枝,如今火还没有灭。

贺玉玄接过来了针线,针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后便扯开了布条,看样子打算自己给自己处理伤。

兰泽在旁边瞅着,边缘有一些腐肉,他见贺玉玄先用匕首把腐肉剜掉,然后才开始缝。

他看着便觉得疼,贺玉玄脸上有些白,但是未曾出声,切起腐肉来不带眨眼,他扭过头捂住了眼睛,只露出一条缝隙去看。

贺玉玄伤口缝上了线,他并不知贺玉玄还会这些,问道:“你以前也受过伤吗?”

“未曾,这些是看书所学。”贺玉玄松开手,对兰泽道:“小泽饿不饿,一会小泽去捡些长的树枝回来,我带小泽抓鱼。”

兰泽很饿,但是他不想动,他有些想常卿经常给他吃的大肉饼,他不高兴地讲:“我现在很累,晚些再过去。”

说是晚些,兰泽没一会就起了身,他实在太饿了,他又捡了好些树枝回去,还有几根很长的树枝和竹子。

贺玉玄告诉他要把竹子削的很细,说了好几遍,兰泽照做,勉强削出来,头部削尖,兰泽没一会就划到了自己的手指。

匕首锋利,立刻见了血,兰泽立刻叫出声,捂着自己的手指,疼的眼泪要出来了。

“小泽。”兰泽有些生气,他又气又委屈,都怪贺玉玄叫他削竹子。

贺玉玄握住了他的手指,把匕首拿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贺玉玄略微俯身把他的手指含进嘴巴里,手指被温热的口腔包裹,血很快被止住了。

这是小时候娘亲才会用的法子,兰泽眨眨眼,他把眼泪憋住了,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对上贺玉玄温柔的目光,他略微移开视线。

贺玉玄在他手指上上了草药,然后用布条包上,兰泽的手指肿了一圈。

接下来竹子没有让他削,贺玉玄动作很慢地把竹子削好,期间伤口再次裂开,重新缝了一回伤。

兰泽在旁边看着,他低头瞅着自己的指尖,忍不住闷闷道:“一会我来便是,你不要再弄了。”

他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什么事都得依赖别人,还有些娇气。

他扫到贺玉玄削竹子的动作顿住,那只手伸过来,然后他的眼皮便被碰了碰。

“是我没用,才会让小泽难过。”

贺玉玄对他道:“我会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当天兰泽吃到了贺玉玄抓到的鱼,贺玉玄很厉害,在河边一戳一个准,上来的鱼都被兰泽抱着,兰泽笨手笨脚地刮去鱼鳞和内脏。

兴许贺玉玄的运气今日没有那么好,晚上的时候贺玉玄发起了烧,人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兰泽心道贺玉玄真是乌鸦嘴,他在贺玉玄嘴唇上捏了一把,确定人是晕过去了。

这如何是好?

兰泽在一旁待着有些不知所措,他未曾照顾过人,只照顾过娘亲,但是娘亲通常也不需要他怎么照顾,他端个药送个水便是。

他摸摸贺玉玄的额头,贺玉玄脑袋烫的吓人,他于是到河边把自己的小手帕浸湿,湿了的手帕放在上面,没一会就变热了,他还要再跑一趟。

生病的病人通常格外怕冷,这里也没有其他东西,兰泽于是多添了一些柴火,把自己的外袍脱了给贺玉玄盖上。

脱了外袍的兰泽有些不大高兴,现在贺玉玄晕过去了,他连生气的对象都没有,只能偷偷踹贺玉玄一脚。

他来来回回跑到半夜,兰泽还担心自己冷,他来回跑身上出了一身汗。到半夜贺玉玄才退烧,他累的半死,钻进自己的外袍,自动在贺玉玄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兰泽这一晚上睡的很香,第二日贺玉玄把他叫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昨日是小泽在照顾我,我听见了小泽骂我。”贺玉玄这般说,一直抓着他的手,眼中的情绪能腻死人。

兰泽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不住瞅了贺玉玄好几眼,贺玉玄最擅长腻歪人。

“若是你死了,我不好和督主交代。”兰泽这般说,他拿开贺玉玄的手,对贺玉玄道:“今日我去抓鱼,你不准再乱动了。”

兰泽抓鱼抓的费劲,接下来三四天都是如此,到第五天,贺玉玄能够行动了,他们一起往外走。

“督主为何还没有找到我们。”兰泽这般自言自语,心里忍不住想还有一种可能,兴许谢景庭根本不在意他,没有派人过来。

他自然不知晓,路上都是贺玉玄带路,他们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贺玉玄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兰泽更不知晓自己和常卿擦肩而过,贺玉玄有意为之,带他偏离了营帐的方向。

……

“督主,我们搜查了整座山谷,未曾找到兰泽公子。”常卿这般说。

“我们倒是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痕迹,有一些布料,是贺玉玄的衣裳。”

正殿中没有点灯,谢景庭未曾言语,官银已经追回来,按照常卿所说,兰泽应当被贺玉玄带走了。

“原本在路上我们查到了贺玉玄有所埋伏,因为贺玉玄坠崖,此事不了了之,如今无法追查。”

谢景庭眸底漆黑,问道:“这般,你如何看。”

“属下觉得,贺玉玄不至于犯这般的错,属下查过贺玉玄的生平……原先五年前,他在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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