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江湖 第87章

景丰长剑刚刚向温€€刺出,心思正乱呢,又发现将要和自己角逐三四名的的司徒大哥情况有异,便有些微微惊讶。

温€€借此时机凌空一跃,再一翻、一转,剑尖儿一触景丰后心。

赢了。

待景丰发现时,一切已晚。温€€早飘然而去,落在纪佳木正后方护着了。

台下顿时一片惊呼€€€€温€€已经以一胜八了!

这还是将风陵渡四少算成一个人的情况下。

另一端封骆发现事情诡异,赶紧抽刀回身,跃到刘小佛近前,将她挡在身后。

游一方便顺势站在师姐身边,冷目瞧司徒皓这正道混蛋要做什么。

不光是他,台上台下都想知道司徒皓要做什么。

只有司徒安然不想知道。

他见侄儿明显有异,在二层阁楼之上拍桌怒喝:“不肖子孙,给我马上滚下去!”

司徒皓似乎意识到叔父在远处大骂自己,偏不向他那里看。只是直勾勾望着纪佳木:“佳木妹妹。”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

纪佳木所擅长的功夫,大家都很清楚。但一直只是传闻,并无很多人亲见。

司徒皓这一声叫,让台下兴奋极了:司徒公子这就直接叫妹妹啦?

有传闻司徒安然老爷子曾在客房内将他俩捉奸在床,这消息难不成是真的?

就连温€€和游一方,以及台下维摩宗弟子,也露出稀罕神色,不知将有什么好戏等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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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木微眯双眼,睐着司徒皓:“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司徒皓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一刻,仿佛下了个天大的决心。高声大喝:“我是洛阳司徒皓,今日正式与司徒世家断绝关系!我,我要转投维摩宗薄长老门下!和纪佳木妹妹在一起!”

哗€€€€

人声如蜃气,议论如沸水,千万双眼睛,如含毒的刀剑,一道一道刺进司徒皓和纪佳木的身体里。

前几日赛程中,司徒皓因潇洒翩翩、彬彬有礼,捕获过不少场下姑娘的芳心。

现在他这副样子,场下那些断了魂的围观少女们,几乎要把台上的“妖女”骂死了。

可她们却忘记了,没有人掰着司徒皓的嘴强迫他出声。

纪佳木毫不介意这些声浪与唾骂。迎风负手,笑靥如花。

维摩宗的玄衣赤带猎猎扬起,是一朵风暴中岿然不动的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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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一方和温€€对视一眼,分别看看对方手里的刀与剑。

两人都显现出那种,只有少年后生间才有的坏兮兮的戏谑神色来:看看,拼死拼活一通砍,还不如佳木师姐一双大白腿咧。

师姐果然是癸字堂最厉害的姐姐。

游一方更是想起了什么,冲温€€丢个直白的眼神:听说当年薄长老打算收你来着,你自己没去,可不能后悔啊。

温€€想起自己小时候没少吃癸字堂的糖。一抿嘴,笑了。

台下又是一片嘈杂,那些原本为司徒皓打抱不平的姑娘们,顷刻间又为温€€眉间如画的风景,要醉了。

她们目含春水,口中尖叫,就差冲上台把这俊美小少年扛走了。

方才因温€€一句“我心另有所属”而暗自羞涩的戴帽蒙面小少年,见周围姑娘们对温少侠如此不知收敛,气得直跺脚。

也不看看台上那是谁,他早有心上人了,轮得到你们乱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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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司徒皓,依旧沉浸在自己和佳木妹妹独有的梦里。

他见佳木对自己一番告解全无反应,竟然跪下了。向北叩首道:“薄长老仙迹未至,徒儿先行叩拜!”

尊严这东西,一旦丢弃,便如江河决堤,万劫不复。

纪佳木终于笑起来,美目流转,摄魂夺魄。

就这一下,台下已不知有多少大好男儿的魂被勾去了。

她对司徒皓说:“你在这里叩首,师父他老人家听不见的。”

“佳木妹妹,让我随你走吧!”

纪佳木终于有所动容,俯身在司徒皓耳边悄悄地说:“那天,你答应过的。”

司徒皓身体一颤,万分痛苦,却无可拒绝。如被深渊蜜糖所吸引的蚂蚁,明知地狱在前,却只能饮鸩止渴,不停下坠跌落。

台下众人只见纪佳木俯身同司徒皓说了两句什么,却完全听不见声音,不由着急。

好戏没了念白,这还能叫好戏么?

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催她大声点。

纪佳木果真给面子。

她直起身了。放大声音了。

声音是那般动听,语调却那般冰冷。仿佛暗中潜伏许久的妖,探出冰冷的身体。

她用那冰冷的、如妖般的语调说:“舔我的脚。”

司徒皓低俯在地,看不清神色。

他的行动先滞涩,再缓慢,最终匍匐到纪佳木脚下。

真的伸出舌头,去舔纪佳木穿着藕色木屐的、长得也如嫩藕似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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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轰地爆裂。

人们都疯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有人干脆捂住了双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偷去看台上的一派邪淫。

远在二层阁楼上的一条人影,跃出了。

司徒安然手持长剑,落至擂台。一下子指向侄儿,一下子又指向纪佳木,剑尖儿颤动,破声咆哮。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这对贱人!”

司徒皓根本不理,也不起身。兀自跪地俯身舔着纪佳木的脚趾,没她喊停便根本不敢停下。

纪佳木则望着司徒安然。脸上明明是个笑,却那样冷,那样阴毒,那样嘲弄。

像一只蛰伏千年的毒蛇,终于向毁掉自己巢穴的农夫,咬出了致命一口。

第85章 84. 神€€

今年的讲武试艺料足劲大。台上的舔脚戏码,足够台下咀嚼一年。

就连台上诸位正道新秀,也是五雷轰顶。

景丰惊骇地步步后退。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后生,哪见过这中了蛊似的的癔症。

封骆忍不住去看身边的刘小佛。发现她也正以无比复杂的目光瞧来。

想她一路对他虽然严格,却总在勉励,从未懈怠。更是充满尊重和信任。封骆忍不住紧紧握住了那只冰冷的纤纤小手。这一握,便再没松开。

台下众人更是因为戏码太过精彩,一时间除了张大嘴巴,再无其他反应。只等着司徒安然的剑刺下去呢。

他要先刺谁?

穿透侄子,还是给那大白腿姑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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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最到精妙处,连大地都颤抖着配合。轰轰隆隆,震荡起来。

姑苏很少地震。

洛阳司徒氏虽在这里,但还未及拿出看家神器小爆雷呢。

现下的震动,一如天雷滚滚,又如大地崩裂。却不知是来自何处。

围观众人以为老天看不下去了,要来收走谁,一时间充满了懵懂的惶恐。

就连台上形色各异的几位,也不免望向那颤抖来源处。

突然,人群里有谁惊呼。

“什么东西!”

“蛇!”

“蝎子!”

一团尖叫,眼看人群就要散乱。

辽远之外有个爽朗又清亮的声音传来,似带来了清晨初升的阳光,朝气蓬勃而振奋人心:“莫怕€€€€”

台上台下的维摩宗弟子认得那声音,悉数凝神向其方位看去。

远远地,一条华丽的大花毯铺陈开来。

自动向前蠕蠕卷耸,仿佛活了一般。掩盖住龙虎丘的苍苍青草,淹没了落剑潭的碧绿水面。

三条身影站立于花毯之上。一身花青黛紫的流彩,脑后碎辫嚣张,任由花毯托着自己徐徐前行。

为首的细长眉眼,肩阔腿长,透着一股子风流劲。

原本看向温€€的姑娘们又开始去看他了。却觉得他的目光里远有逼人的煞气与邪气,一旦对视虽难免被他勾着,却也莫不脊背发寒。

待那花毯滚得近了,众人里有谁缓过了神,再次尖叫出声:“蛇!€€€€”

那哪里是什么大花毯。是数不清的毒蛇蝎子密密铺垫张扬,簇在一起,形成一条蛇蝎铺就的、会动的路。

那蛇蝎却像训化的骆驼,虽然繁密拥挤,却仍旧规规矩矩。驮着三个人徐徐前行,毫不错乱。

岩氏三雄立于这毒蛇蝎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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