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丰长剑刚刚向温€€刺出,心思正乱呢,又发现将要和自己角逐三四名的的司徒大哥情况有异,便有些微微惊讶。
温€€借此时机凌空一跃,再一翻、一转,剑尖儿一触景丰后心。
赢了。
待景丰发现时,一切已晚。温€€早飘然而去,落在纪佳木正后方护着了。
台下顿时一片惊呼€€€€温€€已经以一胜八了!
这还是将风陵渡四少算成一个人的情况下。
另一端封骆发现事情诡异,赶紧抽刀回身,跃到刘小佛近前,将她挡在身后。
游一方便顺势站在师姐身边,冷目瞧司徒皓这正道混蛋要做什么。
不光是他,台上台下都想知道司徒皓要做什么。
只有司徒安然不想知道。
他见侄儿明显有异,在二层阁楼之上拍桌怒喝:“不肖子孙,给我马上滚下去!”
司徒皓似乎意识到叔父在远处大骂自己,偏不向他那里看。只是直勾勾望着纪佳木:“佳木妹妹。”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
纪佳木所擅长的功夫,大家都很清楚。但一直只是传闻,并无很多人亲见。
司徒皓这一声叫,让台下兴奋极了:司徒公子这就直接叫妹妹啦?
有传闻司徒安然老爷子曾在客房内将他俩捉奸在床,这消息难不成是真的?
就连温€€和游一方,以及台下维摩宗弟子,也露出稀罕神色,不知将有什么好戏等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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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木微眯双眼,睐着司徒皓:“声音太小,我听不清。”
司徒皓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一刻,仿佛下了个天大的决心。高声大喝:“我是洛阳司徒皓,今日正式与司徒世家断绝关系!我,我要转投维摩宗薄长老门下!和纪佳木妹妹在一起!”
哗€€€€
人声如蜃气,议论如沸水,千万双眼睛,如含毒的刀剑,一道一道刺进司徒皓和纪佳木的身体里。
前几日赛程中,司徒皓因潇洒翩翩、彬彬有礼,捕获过不少场下姑娘的芳心。
现在他这副样子,场下那些断了魂的围观少女们,几乎要把台上的“妖女”骂死了。
可她们却忘记了,没有人掰着司徒皓的嘴强迫他出声。
纪佳木毫不介意这些声浪与唾骂。迎风负手,笑靥如花。
维摩宗的玄衣赤带猎猎扬起,是一朵风暴中岿然不动的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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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一方和温€€对视一眼,分别看看对方手里的刀与剑。
两人都显现出那种,只有少年后生间才有的坏兮兮的戏谑神色来:看看,拼死拼活一通砍,还不如佳木师姐一双大白腿咧。
师姐果然是癸字堂最厉害的姐姐。
游一方更是想起了什么,冲温€€丢个直白的眼神:听说当年薄长老打算收你来着,你自己没去,可不能后悔啊。
温€€想起自己小时候没少吃癸字堂的糖。一抿嘴,笑了。
台下又是一片嘈杂,那些原本为司徒皓打抱不平的姑娘们,顷刻间又为温€€眉间如画的风景,要醉了。
她们目含春水,口中尖叫,就差冲上台把这俊美小少年扛走了。
方才因温€€一句“我心另有所属”而暗自羞涩的戴帽蒙面小少年,见周围姑娘们对温少侠如此不知收敛,气得直跺脚。
也不看看台上那是谁,他早有心上人了,轮得到你们乱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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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司徒皓,依旧沉浸在自己和佳木妹妹独有的梦里。
他见佳木对自己一番告解全无反应,竟然跪下了。向北叩首道:“薄长老仙迹未至,徒儿先行叩拜!”
尊严这东西,一旦丢弃,便如江河决堤,万劫不复。
纪佳木终于笑起来,美目流转,摄魂夺魄。
就这一下,台下已不知有多少大好男儿的魂被勾去了。
她对司徒皓说:“你在这里叩首,师父他老人家听不见的。”
“佳木妹妹,让我随你走吧!”
纪佳木终于有所动容,俯身在司徒皓耳边悄悄地说:“那天,你答应过的。”
司徒皓身体一颤,万分痛苦,却无可拒绝。如被深渊蜜糖所吸引的蚂蚁,明知地狱在前,却只能饮鸩止渴,不停下坠跌落。
台下众人只见纪佳木俯身同司徒皓说了两句什么,却完全听不见声音,不由着急。
好戏没了念白,这还能叫好戏么?
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催她大声点。
纪佳木果真给面子。
她直起身了。放大声音了。
声音是那般动听,语调却那般冰冷。仿佛暗中潜伏许久的妖,探出冰冷的身体。
她用那冰冷的、如妖般的语调说:“舔我的脚。”
司徒皓低俯在地,看不清神色。
他的行动先滞涩,再缓慢,最终匍匐到纪佳木脚下。
真的伸出舌头,去舔纪佳木穿着藕色木屐的、长得也如嫩藕似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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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轰地爆裂。
人们都疯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有人干脆捂住了双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偷去看台上的一派邪淫。
远在二层阁楼上的一条人影,跃出了。
司徒安然手持长剑,落至擂台。一下子指向侄儿,一下子又指向纪佳木,剑尖儿颤动,破声咆哮。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这对贱人!”
司徒皓根本不理,也不起身。兀自跪地俯身舔着纪佳木的脚趾,没她喊停便根本不敢停下。
纪佳木则望着司徒安然。脸上明明是个笑,却那样冷,那样阴毒,那样嘲弄。
像一只蛰伏千年的毒蛇,终于向毁掉自己巢穴的农夫,咬出了致命一口。
第85章 84. 神€€
今年的讲武试艺料足劲大。台上的舔脚戏码,足够台下咀嚼一年。
就连台上诸位正道新秀,也是五雷轰顶。
景丰惊骇地步步后退。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后生,哪见过这中了蛊似的的癔症。
封骆忍不住去看身边的刘小佛。发现她也正以无比复杂的目光瞧来。
想她一路对他虽然严格,却总在勉励,从未懈怠。更是充满尊重和信任。封骆忍不住紧紧握住了那只冰冷的纤纤小手。这一握,便再没松开。
台下众人更是因为戏码太过精彩,一时间除了张大嘴巴,再无其他反应。只等着司徒安然的剑刺下去呢。
他要先刺谁?
穿透侄子,还是给那大白腿姑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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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最到精妙处,连大地都颤抖着配合。轰轰隆隆,震荡起来。
姑苏很少地震。
洛阳司徒氏虽在这里,但还未及拿出看家神器小爆雷呢。
现下的震动,一如天雷滚滚,又如大地崩裂。却不知是来自何处。
围观众人以为老天看不下去了,要来收走谁,一时间充满了懵懂的惶恐。
就连台上形色各异的几位,也不免望向那颤抖来源处。
突然,人群里有谁惊呼。
“什么东西!”
“蛇!”
“蝎子!”
一团尖叫,眼看人群就要散乱。
辽远之外有个爽朗又清亮的声音传来,似带来了清晨初升的阳光,朝气蓬勃而振奋人心:“莫怕€€€€”
台上台下的维摩宗弟子认得那声音,悉数凝神向其方位看去。
远远地,一条华丽的大花毯铺陈开来。
自动向前蠕蠕卷耸,仿佛活了一般。掩盖住龙虎丘的苍苍青草,淹没了落剑潭的碧绿水面。
三条身影站立于花毯之上。一身花青黛紫的流彩,脑后碎辫嚣张,任由花毯托着自己徐徐前行。
为首的细长眉眼,肩阔腿长,透着一股子风流劲。
原本看向温€€的姑娘们又开始去看他了。却觉得他的目光里远有逼人的煞气与邪气,一旦对视虽难免被他勾着,却也莫不脊背发寒。
待那花毯滚得近了,众人里有谁缓过了神,再次尖叫出声:“蛇!€€€€”
那哪里是什么大花毯。是数不清的毒蛇蝎子密密铺垫张扬,簇在一起,形成一条蛇蝎铺就的、会动的路。
那蛇蝎却像训化的骆驼,虽然繁密拥挤,却仍旧规规矩矩。驮着三个人徐徐前行,毫不错乱。
岩氏三雄立于这毒蛇蝎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