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
“你……”
啊呜€€€€
直到把人啊呜乖了,温€€还多啊呜了几次。
因为金不戮口鼻都在温€€口里。温€€怕憋到他,每次啊呜的时间都不长,吞一会儿就赶紧松开。
金不戮则像只被拎了后脖颈的小猫。惊讶过头,连反抗都不知道了。
温€€啊呜到第五次,刚落嘴,就觉得金不戮又在怀里动。便搂紧手臂,不准他逃,打算多吓唬一会儿。
突然后脖子一紧,紧接着身体一轻,整个人离了榻。
屁股上钝钝重重地挨了一下。
“臭小子,干什么呢你?!”
这世上,能够毫无感知地凑到温€€背后,还能拎着揍他屁股的已经人不多了。
师父沈知行算一个。
沈知行刚到屋外,就看见两小孩在窗边啊呜。飞冲过去把徒弟揪起来,照屁股来了一巴掌:“让你来提前送信。你这是在干什么?!”
温€€捂着屁股满屋乱躲:“我和阿辽闹着玩呢!”
“学会欺负人了你个臭小子!”
金不戮追不住两人。坐在榻上,又惊且急。大红着脸,怯怯地,但是很着急地说:“沈叔叔,小€€没有欺负我。”
“不戮别害怕!叔叔帮你揍他!”
“我先咬他的……不怪小€€……”
金不戮鼓起勇气,指着温€€的脸:“沈叔叔你看……”
温€€的一侧面颊白嫩如玉,鲜豆腐一般。上面还留着一圈小小牙印呢。
沈知行惊诧了。看着金不戮,好似看见自家地里的脆嫩小白菜,一夜间变成了劲爆酸辣呛口菜。
第111章 110. 往事深,剑长生
魔宗右护法沈知行,于中秋节前夜莅临金家堡。态度甚为低调,从院墙翻入。
主人金不戮便不加声张,只是吩咐客房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另嘱咐厨房多备饭菜好酒。
粤式菜肴最讲究新鲜。大厨原听说今年不过打算中秋了,手头根本没准备什么食材。
一听又要做大餐,兢兢业业下了规屿,连夜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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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低调而突然的消息,却还是不胫而走。
南海郡城内,一处平安治的哨岗。
密室之内,一名大汉走入。
他关好门,从脖颈处一掀,摘下一只易容头套。露出的,正是虎伯伤痕密布的脸。
他已伪装成平安治勇士,稳妥落脚南海。
拿出一张纸条:“信报说,沈知行到了金家堡。”
对面阿鹰接过字条,看完后眸光一闪,杀意毕现:“那魔头没带多少人手。我们要不要动手?”
虎伯有片刻犹豫:“先报与先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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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中秋节。
明月山庄也有表示。清晨,白祈送来了爨少庄主亲备的中秋贺礼。
依爨莫扬本性,本能送来一条街。但他知金不戮不喜张扬,便只送了两盒月饼。
一大盒月饼是云腿的,足足五层,共二百个,送给金家上下分吃。
另外一小盒八个,是蜂蜜鲜花的,让金不戮独享。
每一个鲜花月饼都独立包装,裹着松软的纸,讲究而精致。打开后,月饼无不圆润润、甜松松,散发扑鼻香气,一丝也不曾损坏。
原来,为防颠簸损坏,白祈其实带了十盒。临上规屿,从每一盒里挑出了最完整的,凑成一盒拿到金家堡。
爨少€€周年祭典在即,爨莫扬仍能如此细心,金不戮感动不已。
他早亲自雕刻铸造一部精钢《无量寿经》,替少€€姐姐祈福。见白祈来,便请他带回南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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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一走,温€€便从后堂走了出来。说好饿,早晨都没怎么吃东西。又说好热,不想吃肉什么的。
其实他刚放下汤盅,喝的花胶炖鸡汤。此前还吃过了早茶早点,也不嫌撑得慌。
金不戮便将手边鲜花月饼全给他了。
云腿月饼也给他们师徒二人留下几个尝鲜,其他的送给下人们分吃。
于是,温€€抱着一盒月饼可劲啃。
也不好好吃。东啃一口,说“太硬了”;西咬一口,说“甜腻腻”。没多久,将一盒月饼全糟蹋了。
吃完还要将盒子扔了。
金不戮接过盒子,随便拣块残渣尝了尝:“先留着吧。不必扔。”
温€€望着金不戮落嘴的地方,眼神有点发直:“阿辽,那儿我咬过了。”
金不戮抿着嘴,看也不看他:“哪里你没咬过。”
不知何时,沈知行沉沉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谁教你这臭小子的,糟蹋粮食?让不戮吃你剩下的?!”
“我不是!师父我没有!”
又是一阵打屁股与逃避打屁股,鸡飞狗跳。
金不戮站在远处,看得欢喜。多日未曾体会的家的温暖,今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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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知道沈知行每年中秋都要去杭州。今年他却来了金家堡,定然想看梅尘断剑。便带他们师徒二人来到乐晴小院。
沈知行站在院外斜坡下,望着匾上一对瘦金体大字,怔怔出了神。
金不戮上前一步:“‘乐晴’是新给这院子起的名字。字是我写的。写得丑,沈叔叔见笑了。”
瘦金体极刚而易折,难练也难发扬,用的人不多。
顾白的字,正是一笔瘦金。
而今金不戮亲题的“乐晴”两个字,运笔风骨颇显瘦金神韵。和顾白的字,竟然有几分像。
沈知行站在牌匾之下,恍然如梦。一瞬间昨夜前尘翻覆来往,藏在胸口的信似乎都跳了两跳。
金不戮在后道:“我小时候见过顾大侠和爹爹通信,觉得他的字好看,便学了。照猫画虎,什么也没学会。”
沈知行仰起的脸,看不见表情。许久之后,道:“写得好。”
声音低沉却又怀恋,似乎在干涸的河床边见到青草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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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行站在梅尘断剑前,面庞顿时笼上一层近乎大哀又近乎神圣的表情。却只说看看即可。
但金不戮知道。他自塞外而来,驰马千里,远观根本不够。便亲自从剑托上拿下梅尘断剑,交到沈知行手里。
剑一落手,沈知行目光陡变。粘稠热烈,且缠且痛。
飘身而下,来到乐晴小院之外,将一柄断剑舞成一汪流水。
舞了一遍又一遍,从清晨,直到日落。
那剑法缠缠绕绕,绵密无边。月光下如花开万里,又如不尽的时间。没有开始,无从结束。只有无穷的温柔划过指尖。
沈知行的潇洒帅气,带着十分不羁的侠气。中秋圆月之下,他如谪仙一般。剑势大开大合又温柔缠绵。
梅尘断剑在他手里,似乎悄然长出了三尺。流年倒转,旧爱重来。
金不戮远远地席地而坐,疑惑地看着沈知行缠绵又潇洒的舞剑身姿:“这不是饮冰飘云剑法吧?”
他甚至觉得,这不是维摩宗的剑法。
温€€坐在金不戮身边,正深深望着他。答:“不是。”
金不戮星子般的眸里满是疑问。
温€€搂住他,贴着耳朵悄声说:“每年八月十四晚上,我师父都要练这套剑法,练到十五便去月白楼等人。我看多了,曾经照猫画虎偷偷练过。被他发现,狠狠揍了一顿,说不准私学。至于是什么剑法,至今不知。”
金不戮被耳边热气吹得一麻。轻轻推开他,脖子红了一片。亮闪闪的双目里,却有深色情绪翻涌。
豁然间,沈知行负剑长啸。龙吟一般,万籁低伏。
之后,长啸化为一句长吟€€€€
“往事深,剑长生。白云尽处波不平。”
《碧波流云》的一句。
复又再啸。此后一声接着一声。如龙腾海上,惊慑万里。
南海波涛翻涌,远处海浪拍岸。似乎全被啸声激发,隐隐又如潜龙游过。
金不戮被激得内息翻涌,喉头发甜。
一双温凉的手掌轻柔附了过来,帮他遮住双耳。
温€€目光比那剑法更温柔。将他护进怀里,嘴唇碰了碰他头发:“我宗罗手素心经练至后期,内息便如惊涛骇浪。若非同门,不通其中奥妙,则无法抗衡。师父剑法超群,内息却稍逊。简宗主已练至最高一层,若他在此,我也撑不住,便要带着阿辽逃了。”
金不戮有温€€护着,内心顿时安稳,头顶轻轻回蹭温€€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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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不再刺耳,反而是温€€清澈的少年声音响在耳边:“这柄剑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金不戮讶异地瞪住他。疑心他在反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