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55章

“哈哈哈哈,第一朵枞树菌!是我找到的!”狗剩十分得意道。

那是一朵还未完全撑开伞状,带着肥厚帽盖的菌子,淡黄色圆边显得敦实可爱。

狗剩捏着菌柄,在苏凌面前炫耀道,“你还不知道吧,谁采到第一朵,那谁就会捡的最多。”

幼稚又得瑟,看得苏凌牙痒痒。

“哼,你捡的比我多怎么样,苏刈捡的都是我的,你比不过。”

“你那是两个人,我是一个人!”狗剩力争捍卫自己岌岌可危的第一。

“嚯,那又怎么样,苏刈的就是我的,反正我到手的菌子比你多。”苏凌没脸没皮道。

狗剩:好气!

他憋着一口气,扭头蹲下,双手扒拉枯叶,不服输道,“我一定会捡得比你们都多的!”

这片山头多高大常绿枞树和其他乔木,其中最多的还是松针,像落雨似的遍地都是,脚踩在上面松软陷落又沙沙作响。

苏凌蹲下用手翻开层层枯叶,枞树松针味混着潮湿水气迎面而来。

腐叶气味还没过鼻,眼前出现的黄色菇头令他眼前一亮,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背后狗剩大喊的兴奋声。

“我又找到一朵!”狗剩撅着屁股扭头,对苏凌举着一朵黄嫩的菌子道。

苏凌不慌不忙地一笑,带着挑衅的意味道,“我是一大片呢。”

苏凌周围有一片高高鼓起的松针。它们被菌子撑得高低起伏拱出一截儿,有些菌子伞盖大,已经从厚厚的松针里露出淡黄的伞柄。

他蹲下,手指触着湿冷的松针,欢喜又小心地将松针一层层拨开。没一会儿,这几株枞树根下就露出十几朵黄灿灿的菌子。

有的伞柄被蚂蚁蛀空了;有的伞盖边缘融掉了些伞心发青,这是老的不能吃了;有的还是手指头大小的小包头,苏凌没摘。

用松针把它埋上,过两天就长大了。

苏凌摘的菌子都很嫩,根部还带着点黑湿土。他先往背篓里铺了些松针后,才把菌子放入。

放了一朵又一朵,看得一旁狗剩眼馋,但狗剩是不会上前去捡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朵,嘀咕道:“我采的好看。”

苏凌头也不抬,忙着采菌子,嘴也不闲着,“我多。我的更好看。”

他捡完后拍了拍手,背起背篓,见狗剩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能不能别像小孩子一样,要哭鼻子啊。”

狗剩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刚准备生气,苏凌一句狗哥又把人逗开心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会捡更多!”狗剩伸头往苏凌背篓里看了眼,放狠话道。

两人都没说话了,憋着一口气找菌子。

苏凌也不用木棍掀草了,学着狗剩弯着腰,往蕨类树根凸起的枯叶上翻找。

苏凌认识的菌子不多,但是好吃的和常见的他还是认识的。

他在一株合抱松树下,看到厚厚青苔圆包包的鼓起,快几步上前弯腰蹲下,掀开湿漉漉松软的青苔,果然有四朵青头菌。

青头菌伞盖还是圆骨碌,菌面上青色斑点搭着水气的苔藓,看着格外鲜嫩。

苏凌手都忍不住动了下,眉头扬开喜色,采前还不忘朝狗剩喊一句他又找到一堆了!

结果回头一看,满目幽寂树丛,只听山里空荡着他兴奋得瑟的声音。

狗剩人呢?

苏凌飞快把四朵青头菌捡到背篓里,然后起身喊了几声狗剩,静得只听见阳光灼得秋蝉懒懒嘶鸣。

苏凌喊了几声后,幽幽回荡声让他顿在原地。

抬头四望,树林密得阳光都虚虚的,瞬间冒出空寂心慌的情绪。

他下意识捏了下腰间的竹哨子,狗剩定是埋头找菌子不知不觉走远了。

苏凌将哨子握在手里虚虚吹了下,压着没发出声响,却觉得心安了些。

害,他只是有点想小黑了。

不过他没彷徨很久,随意朝栗子树根下一瞟,不仅长了一片红色的菌子,还有很多老到裂口的板栗子。

他摘了一朵红色菌子,觉得面熟又不知道能不能吃,反正先捡到背篓里,狗剩说不能吃的话就丢了。

苏凌就像原本忧愁迷路的人突然一脚踩入宝地,误入宝山跟捡银子似的一样激动。

这片红菌子多,白白的菌杆撑着红红的伞盖,在一片枯叶青苔中显得格外亮眼招人喜欢。

他一开始不论大小都往背篓里丢,摘多了就挑了起来。

跟选妃似的,太大太老卷边的不要,伞面有秃斑有虫洞的不要,太小太矮指甲大的不入眼,就喜欢圆溜溜伞盖未打开,红得正艳的那种。

苏凌捡得有些入迷,冷不丁背后传来狗剩惊讶的声音还把他吓了一跳。

“能不能有点人声儿?把我菌子都吓掉了。”苏凌语气不好道。

“我喊你几声你自己没听到。”狗剩仰头辩驳道。

苏凌心情好也不和孩子计较,扬了扬手里的红菌子,“看看,这么多。”

狗剩仔细看了眼,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这个红菌子有毒不能吃。”

“白杆红伞的不能吃,红杆红伞的才是可以吃的红菌子。”

苏凌顿了下,“哦。”

然后望着狗剩背篓,“你捡多少了?”

狗剩把背篓放在地上朝苏凌倾倒,里面多枞树菌,还夹着些苏凌认识的青头菌,黑炭菌,剥皮菌,乔巴菌,花花绿绿的将将把背篓底部堆满。

苏凌收回眼,朝狗剩笑了下,“我把红菌子丢了都比你更多呢。”

狗剩闻言,面色立即变得垂头丧气,又不服气道:“你是大人比我多正常。”

苏凌呵了声,“小小年纪到十分有装孙子的潜力。”

狗剩听不懂,指着满地的栗子刺球,“我可以捡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后面不要跑远了,省的我担心你,知道没有。”

狗剩心里一阵温暖,立即笑得咧嘴,“好!”

两人先在背篓里的菌子上在铺一层枯叶,等会儿放板栗刺球的时候就不会扎破菌子。

狗剩直接拿手捡刺球,扭头见苏凌拿树枝像筷子似的一个个夹,他佝偻着身子使猛劲儿,两只手同时捡,噼里啪啦就往背篓里丢。

苏凌看得服气,“狗哥,慢点扎手就不好了,这回你赢了。”

狗剩重重哼了声,喘了口气后边蹲在地上慢慢捡。

地上落得不多,两人捡的栗子球占了背篓三分之一的位置,不过树上还有很多没掉,到时候可以再上山专门打栗子。

后面两人又边走边捡了些杂菌子,终于在一个夹着稀疏蕨草的缓坡发现了一片奶浆菌。

苏凌采了一朵,仔细看了眼,“这菌子和红菌子很像啊,和黄色枞树菌也像。”

狗剩没空看他,把背篓放在地上弯腰捡起来了,“这一片山估计够我们两人捡一背篓了,快捡,等会儿来人就捡的少了。”

暴雨刚过两三天,正是出菌子的好时候;加上地里湿透不宜下地,村民自然想上山找点山货卖钱,而且这个时节山里的钱最好赚。

虽然山头多,但是村民对哪片山出什么菌子,哪里出的多都心里有数。狗剩的担心并无不道理。

奶浆菌比枞树菌更贵味道更好,圆嘟嘟的也比枞树菌厚实。

菌面上还渗透出浆汁,色泽偏深橘黄色,踩摘的时候不能断杆,否则就会流失奶浆。

两人不一会儿就捡满了一背篓,狗剩十分开心,这一背篓可以卖好多钱!

狗剩累得弯腰又满足,他一屁股坐在枯木上,“小凌哥,你精力不错啊,不累吗。”

“捡钱怎么会累。”

苏凌捡完菌子后,又拿着小锄头和木棍,在周围树林划来划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草药。

对于他喜欢做的事情,满山跑也不觉得累,反而期待能发现什么惊喜。

这么大的山,肯定有他认识的药草,比如他心心念念的灵芝。

每年六到八月,雷雨过后在老树枯木处、水潭边,运气好的话能找到灵芝。

灵芝对人体五脏都有补益作用,滋补强壮,是固本扶正的珍贵药材。加之野生灵芝难寻,灵芝一直受青石城贵族的追捧。

不论灵芝上中下品,四两银子也只能买一两。这还是药效最低的赤芝,如果是珍贵的紫芝那价格要翻几倍。

灵芝这么赚钱,他阿父当然想试着自己种植,翻阅古籍后还真让他找到了方法。

古法记载用糯米饭捣烂,加雄黄、鹿头血、包**冬笋、在冬至日时埋在山中土里或者浇灌在腐烂的老树里,来年夏季雷雨后便可成熟采摘。

他阿父试着种了三回便放弃了,新鲜鹿头血难求成本高,经不起折腾。

自己种不出,那只有每年来山里碰碰运气,苏凌此时也是这般想法。

这一番找寻,还真让他在遍布青苔的栗子树枯桩上,看到一朵赤灵芝。

那朵赤灵芝很开得有手掌大,灵芝是成熟的暗红色,正好可以摘了。

苏凌回头对狗剩大喊,“狗剩,快过来!”

狗剩此时正是懒骨乏惫,不情不愿起身走来,“我们背篓也背不下菌子啦,看到也捡不了。”

等他拖拖拉拉走近时,才看到苏凌手里奇怪的东西,像是晒干的奶浆菌。

“这个估计是干死的菌子,快丢了,说不定上面还有腐烂的虫子。”

苏凌眼里冒着亮光,朝狗剩招手,“灵芝知道吗?”

狗剩先是茫然片刻,继而眼睛大瞪,“灵芝!”

“嘘,小声点。”

“嗯嗯,我抬脚也轻点。”

狗剩捂着嘴轻手轻脚走进,低声比划道,“这么大的灵芝,是村长口中说的千年灵芝吗?”

苏凌无语道:“那都是哄人的,灵芝和菌子一样都是一年生。”

“而且灵芝和菌子一样都是群落生,你在这附近找找看是不是还有。”

狗剩重重嗯了声,弯着腰憋着气刨开杂草翻灵芝。

那可是灵芝啊,听村长说咬一口延年益寿,能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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