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94章

苏凌高兴道:“这马倒是很通灵性。”

说话的时候神情语态都是看着马,小黑见了呜咽不断满是眼巴巴的委屈。

苏凌见状哎哟了声,坐在石阶朝小黑招手,小黑撒腿跑近趴在苏凌脚边。苏凌对苏刈笑着说,小黑像个黑刺猬了,一身刺球一个个扎着绒毛可难缠了。

苏凌扯了两下,肚子咕咕叫后就没耐心,拍拍小黑脑袋,“吃饭后再舒舒服服的给你摘。”

他只休息了会儿便起身洗手和苏刈一起烧水洗澡做饭;整个人眼神灵动看着精神不错,比以前回家就累瘫在草垫上好多了。苏刈见状想着还是要多锻炼一下身体。

晚饭两人吃的简单,想着快些吃完,趁着光亮把山货整理干净,明早好去城里卖。

炒了盘土豆丝和青菜便是晚饭。两人在山里走了半天,此时都饿着肚子吃什么都是香的,热乎乎的饭菜下肚也十分满足。

吃完饭后,将山货都铺在地上,把损坏、沾着枯草的挑出来,再往背篓里铺些松针垫着,便把整理好的菌子往背篓里装。

两人在忙的时候狗剩上来了,他把药田里草多的两片地都扯干净了,准备叫苏凌检查下。

苏凌问狗剩吃晚饭没有,如果吃了就留下来正好可以搭把手。说不用检查药田的情况就掏出十文钱给剩狗。

狗剩手捏着十文钱十分欢喜,咧嘴笑了会儿后便塞进胸口里的内衬口袋,然后蹲下帮忙清理菌子上黏着的腐叶残枝。

狗剩边清理菌子,边惊叹两人这铺了一地的山货。然后看着院子里那头野猪,眼里对苏刈满是亮晶晶的崇拜。

狗剩嘴甜,一直说两人又要发大财了,哄的苏凌面上直乐。苏凌整理着草药,也会时不时拿给狗剩看看,叫他怎么辨别如何采摘。

三个人都手脚麻利,竹林里的鸡排着队伍钻进笼子时,地上的山货都清理完了。

苏凌抬头看天,太阳虽然下山了,山边还红红的。

他又挑了几个八月炸给狗剩,狗剩立马推辞不要。但苏凌道这是给二姑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想太多了,可不能被退了回来。

狗剩当即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一定给二姑带到。但他后面给二姑时,二姑只肯拿一半,说苏凌肯定给了你家一半。狗剩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又走上了小凌哥的套路。

不过狗剩没有纠结,欢欢喜喜拿回家了。等他长大了,自然也可以给小凌哥摘吃的。

这边苏凌清扫石阶院子后,两人便坐在石阶草甸上,给小黑扯满身的刺球。

红霞余韵,夕阳把屋檐下的两人一狗身影拉的老长,还染上温暖的绮丽光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着明天的计划。苏刈说明天他一个人进城。苏凌拧着眉头,东西多怕苏刈一人忙不过来。

但苏刈说自己可以,说苏凌背着一背篓菌子走山路,第二天起来肯定腰酸背痛,还是在家休息。

现在闲下来,苏凌其实已经觉得脚肚子酸软乏力,便也答应了苏刈的安排。

“哦,对了,山里遇见那个人,是村里的蔡师傅。”

“他说小黑是西番鬼獒,听着好像很珍贵罕见的样子,叫我们别把小黑带进城里。”

苏刈点头,山里那老头确实有些古怪不似一般村夫。

他见苏凌眼底已经有些困意,一脸怠倦的摸着小黑,便开口叫苏凌去睡。

苏凌说好,洗漱后便睡了。

苏凌身体疲软一觉睡到后更天,耳边迷迷糊糊听见窗外小黑呜咽亲昵声,他下意识朝窗外喊了声刈哥。

苏刈走到窗前,轻声道:“吵醒你了?快睡吧。”

苏凌原本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睁眼清醒了。他摸着黑夜起身,月色将棱角分明五官映在窗纸上,他看了会儿窗外轮廓后才道,“你出去干什么了?”

上次他半夜起来也正碰见刚进屋的苏刈,这回他又后半夜才回来。一次两次的,显然有事情瞒着他。

夜里湿凉,肩头从被窝冒出来热意散开,脖子上有些冷意。他却没扯被子捂着,反而攥起被子,眼睛在黑暗里睁着,一瞬不瞬看向窗外剪影轮廓。

平时忽视的东西此时全见缝插针冒了出来,好像这屋子从始至终只住着他一人。

他看着看着眼前恍惚起来,充满烟火气息的小院子又变成荒芜破败的样子。

黑夜纠缠着他脑袋,原本遗忘的预言梦境作势出头缠着不放过他。他下意识抱头蜷缩着,手心微凉贴在额头感知麻木。抬眼似黑夜都在打转,一时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梦外。

苏凌觉得嗓子堵住了,他想喊苏刈却迟迟没出声。他本以为自己很了解苏刈,但此时他心里的苏刈如窗纸上的轮廓,越发捉摸不定模糊起来。

他此时才意识到,这段日子以来的满足幸福,全建立在苏刈身上。他想要抓住苏刈。

他莫名紧张失控,颤着,呢喃着,“你出去干什么了。”

他等了片刻,见窗户上的人影没动,失落的垂下眼睑。这是苏刈第一次没回答他的话。

苏刈一时犹豫,将苏凌往黑夜迷茫中又推了把,他听道苏凌紧张无助的声音时,才知道自己做错了。

苏刈把声音放得柔和,“阿凌,我出去是有事情,我能进来和你说吗。”

如果可以,他现在想抱着他安慰他。仅仅隔着窗户听着声音,他心底有些难受焦躁,那种焦躁好像把人圈住抱满了才能缓解。

窗户里声音淡淡的,苏凌道,“不能。”

这是来脾气了,苏刈有些恼自己。

他见苏凌越发爱笑,以为把人身上的刺软和的差不多了,这下又竖着防备起来了。

又想起两人刚住这屋里的时候,苏凌总是在晚上闷着被子哭,第二天早上起来红肿着眼睛发脾气凶人。他敏感又没依靠,只能故作张牙舞爪戒备着外界。

苏刈轻声哄道,“那我不进来。你别……”别怕这个字还是没说出口,却有些揪痛他的心。

他见屋里没有应声,慢慢道,“我半夜出去是盯着蔡老头,白天觉得他有些不寻常,便跟去看看。”

“你看见他那根拐杖了吗,一般人买不起也做不出来。他身上还有些手脚功夫。同在一个村子里,我必须摸清他的底细确认是否有危险。”

苏刈见自己说了一堆,屋里还是没有回应,他想想又道,“我上次半夜出去,是栽赃史青云去了。”

他之前没给苏凌说,甚至还有点担心苏凌知道是自己诬陷史青云,对他有不好的看法。在他看来苏凌善良又热心还纯直,应该不喜欢这种耍手段打破底线的做法。

他当时见苏凌说假如真是有人栽赃陷害史青云,那简直是为民除害。

他那时听着松了口气,本想着后面慢慢试探再说出来,说不定还能邀功得一个表扬赞赏。

此时完全不图表扬了,全部一股脑儿倒出来,只求苏凌安心别排斥躲避他。

苏刈又站在窗外说了一堆,屋里还是静静没有回应,只是听见€€€€€€€€钻被窝的细响。

苏刈无声叹口气,低头见脚边的小黑望着自己,桂花树下的马也眨着眼睛。

苏刈等了会儿还不见苏凌说话,担心他钻了牛角尖自己闷气或者心里有其他想法,试探叫了声。

“阿凌?”

他屏气凝神,贴着窗户听了会儿,屋里传来长长的呼声,像是因为鼻子不通而呼吸不畅引起的。

人还能睡着,说明紧绷的情绪放松,身体重归疲惫困倦。苏刈便也放轻脚步进屋睡觉。

第二天清早。

鸡鸣刚叫,苏刈便起身了。

他先是把锅里火烧燃煮着粥,中间空隙把马牵到三伯娘家的田放着。

回来的时候粥刚刚好,然后把炒好的虎皮青椒和干魔芋丝烧腊肉用蒸架子放锅里,撤了火用热灰温着锅。

秋天的青椒不涨个儿,都是小青椒泡正适合做虎皮爆炒辣香开胃。干魔芋丝也是苏凌喜欢吃的,早上揭开锅盖看到应该心情会好点。

苏刈把要卖的山货山果子用背篓和簸箕装好放在石阶上,把门拴打上后扛着野猪下山,再上来一回趟拿剩下的东西。

马拉稀情况好了点,但是最好养个几天再用,所以苏刈选择坐牛车。

他脚程快,没一会儿便又上山取背篓和簸箕。他刚背着背篓起身就发觉门缝有人,他回头又没见苏凌。

他作势就走,低头摸着清早兴奋的小黑,余光中看见苏凌慢慢从堂屋窗户探出了脑袋,双手扒拉着窗户偷偷看着他。

余光中苏刈也看得真切,苏凌面色如常只是有些别扭,正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看来是没事了。

苏刈也不戳穿他,只拍着小黑脑袋说了什么,而后小黑撒着欢跑到石阶窗户处,吓得苏凌感觉蹲下。

他可不想让苏刈看到,怪没面子。可小黑一直朝他兴奋叫唤,这不明摆着他在窗户下吗。

苏凌挣扎一番,见小黑一直在叫,便也纠结起身。抬头看院子空空的,探头出去才看到苏刈身影出了院子。

他心里有些失落,开门放小黑进来后,还愣神坐在椅子上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树之生命木之心》

第60章 坦白

苏刈不在家, 苏凌觉得屋里安静的厉害,就连晨光都带着清冷。

屋里屋外陈设未动还是昨天的样子,但有苏刈在仿佛渡了层暖光。

苏凌坐在椅子里, 朝堂屋四周发呆张望了会儿。此时人不在, 好像物件只是冰冷的物件。

一只飞蝶误落在窗户棱角的蜘蛛网边缘上。它越扇动翅膀挣扎,被粘稠的蜘蛛网缠得越紧。

最终陷落蜘蛛网心,扑腾不动了。

苏凌起身, 走到墙角拿起竹篙扫帚, 把蜘蛛网捣落在地上。飞蝶得了自由,但翅羽上裹满蛛丝, 待在原地动不了, 更别说飞了。

小黑见地上出现活物, 一爪子刨去, 那飞蝶扯了下翅膀挣扎动弹, 没一下就死了。

苏凌看着手里的竹篙,是苏刈用细长的毛竹,顶端绑着竹枝做的扫帚。他做的轻便,就是为了他握着不吃力, 平时清扫房梁或屋檐犄角也方便。

他把竹篙放回原处, 日头从窗户射进来,脸上有层暖意,他清醒了许多。

洗漱后, 便来到灶屋过早。

揭开锅盖, 里面两个菜还是热的,粥闷的粘稠, 吃起来心里暖了些。

魔芋干和腊肉再配着酸辣椒炒十分开胃, 苏凌一口气吃了三碗粥。只觉得配米饭吃才过瘾。

苏刈每次都会炒他喜欢吃的菜。但是苏刈喜欢什么, 他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苏刈平日对什么都没太大的反应;也或许是他习惯享受苏刈的好,没去真正注意过苏刈喜欢什么。

他吃完早饭后,又去把两人昨天的脏衣服洗了。

苏凌第一次给苏刈洗衣服那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后面洗了几次,也就正常了。

晾晒完衣服,便把昨天的药材晒在簸箕里。

忙里忙完一通,好像家里也没什么需要做的了。

他又想想,平日里苏刈还做了哪些。转来转去,才发现兔子窝里少了点兔草,于是又去割了点兔草。

做完琐事后,苏凌便去房间柜子里把医书拿出来看。

可翻来翻去,总喜欢望着日头望着院子外。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