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恼羞仰头叫嚷:你给我闭嘴!
苏刈点头,弯腰堵住苏凌叽叽喳喳的嘴巴。
第64章 外人找茬儿
两家人一起砍芦苇帮着扎鸡圈搭马棚, 两天时间不到便已经搭好了。
而后秋雨绵绵一下就是三四天。
山村气温骤降,半山腰凝着冷雾不散,村里人都冻得哆嗦又舍不得烧柴火。
苏凌却欢欢喜喜的, 他给苏刈做的秋衣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衣服要亲自给苏刈穿上。一寸寸捏着苏刈肩膀、后背肩胛, 还叫苏刈抬手弯曲试试,他绕着一圈没发现不合适的地方。
靛青细布剪裁合身,衬得苏刈气质更加精神内敛。没等苏刈夸他, 就自夸得天花乱坠了。
他眉笑颜开地给苏刈系上腰带, 然后一颗颗把暗扣扣好。
他扣到领口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温热的脖子, 发现苏刈喉结动了动, 他抬头道, “紧吗?”
苏刈低头看着满脸甜糯笑意的苏凌, 他眉眼毫无防备的天真烂漫勾得喉咙发痒, 觉得呼吸有些不顺。
他扯了下领口,低声道,“没有,正合适。”
说完他盯着苏凌薄润浅红的唇瓣, 垂眸缓缓低头, 手也揽上近在咫尺的腰肢,轻轻用力一带,温软的身体便靠在了怦怦跳动的胸口处。
苏凌停下动作, 抬眼笑意荡漾。他一副我懂的神情, 迎着那越发灼热的视线,垫脚仰头啄在那冰凉的唇瓣上。
感受到腰间的手力道突然加重了些, 他笑嘻嘻抬头看着幽深的眼神又啄了几下。
“一下。”
“两下。”
“三下。”
苏凌神色一派纯粹灿烂, 抬眸看着定住的苏刈, “你喜欢我还可以多啄几下。”
苏刈松了他腰,那点旖旎心思被闹散了,无奈道:“啄木鸟吗。”
“你是个木头嘛,木头就是被鸟啄的。”苏凌没心没肺道。
两人说开后,言行之间亲腻不少,没少亲亲抱抱。但是苏刈考虑到还未成亲,每次情不自禁时只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苏凌学得懵懂,以为话本上说的亲亲就是苏刈那样嘴贴嘴啄下就好了。
苏凌一副毫无察觉单纯的样子,苏刈此时便是想压着人狠狠深入亲一番,也被那几下大咧咧的啄给闹消了。
来日方长。
苏凌手滑似地摸了一把他的胸口,然后潇洒转身去看书了。苏刈只得笑笑暗自调节混乱的气息。
……
秋雨初晴,院子后侧的马棚和鸡圈都躁动热闹起来。
小公鸡此时养了两个多月,长得有一斤多重了。它们从鸡圈里的挡雨茅屋跳下来,顶着刚冒出头的红英冠在鸡圈里雄赳赳地巡视着。
一副随时准备出逃奔去竹林的样子。
小母鸡还得三四个月才下蛋。它们乖些,看见苏凌端着木钵撒麦麸来了,都咯咯地扇着翅膀迎了过去。
苏凌边喂边说快给他下蛋,然后还威胁小公鸡长大不准打鸣,谁打鸣就先吃谁。
稚鸡口感更嫩,一般喂个两斤出头就可以买了。再养大的五六斤大公鸡都嫌弃肉质柴买的人少。
鸡圈里还做了个兔子窝。这两只灰兔子被养的皮毛顺滑水亮。苏凌问了三伯娘,他这兔子还有两个月就长大可以生崽了。
兔子是出了名的能抱窝生崽,苏凌看到那两只兔子啃着菜叶子,脑海里飘过好几种兔肉作法。
他喂完鸡后便打开了芦苇栅栏。雨后竹林定冲出很多小虫子,这些正是它们一早躁动兴奋的原因。
看完鸡圈后,苏凌又去看了下水塘,果然水塘上飘着一条半翻着肚皮的草鱼。
雨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喜欢死鱼。这鱼还没死透气,岸上的鸭子已经蠢蠢欲动张着嘴等着瓜分鱼肉了。
不过哪能等它们下口,苏凌早就喊苏刈把鱼捞起来,做一个炸鱼块吃。
他刚朝院子里喊苏刈,回头就见山路口跑上来几只猎犬狼青,正齐齐盯着他。
苏凌吓得下意识后退,结果小黑龇牙冲了出来,那几只狼青立马匍匐呜咽,夹着尾巴示好。
苏凌大着胆子瞧了下,后面也不见打猎人,看来是这些猎狗自己跑来的。
正当苏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苏刈闻声出来了。
他见那些狼青趴在路口也不敢上院子,只眼神怯怯又乖顺地望着掀起獠牙的小黑。
便把之前小黑上山打猎和这些狗打架的事情说了下。
苏凌听完,顿时气冲冲。拿起一旁立着的竹扫帚就想打那些欺负小黑的狗。
竹扫帚是用十几根竹丫子箍成的,足足有七八斤重。还做了一把小的放院子给苏凌用。这把大的平日就放在院外,苏刈偶尔扫院外小路。
此时苏凌一把抄起来,像是扛了颗大树,气势汹汹朝那些狼青打去。
不过没等苏凌冲去,苏刈已经拦住了他。小黑也见苏凌撵狗,嘴角流着凶人的涎水把狼青吓走了。
苏凌道,“那些狗会不会报复,叼竹林里的鸡啊。”
“不会,它们都是通人性还训练有素,不会叼家禽。”
但两人进院子没一会儿,就听见竹林里鸡飞狗跳,还有犬吠声,小黑警觉竖起耳朵立马冲了出去。
苏凌两人也跟了出去。刚到竹林外,就见一只秃毛狼青嘴里叼着一根被抓得奄奄一息的竹叶青放在了小黑前面。
好家伙,这上供奉呢。
苏凌老父亲的心落地,背着手叫苏刈回去拿些锄头和簸箕,来都来了挖些秋笋再回去。
竹子只能活三四年,五年不砍伐,竹子会缓慢死亡。竹林过于茂密挡阳光,林下便不生笋,那时间长了竹林就会死一片竹子。
竹笋尖尖冒头,笋尖正嫩,挖着可以炒一盘腊肉干煸竹笋。还可以多挖些做干竹笋,过冬的时候丢锅子也是美味。
大雨过后,山路石块青苔上长了好些地木耳。一片片的肥美鲜嫩,晚上打汤磕个鸡蛋比昆布汤还鲜美。
只是洗的时候发愁,用盐巴泡着洗了半天才洗干净。
前几天大黑又提了些酒和肉来家里感谢他,这大鱼大肉刚好滋补适合贴秋膘。
两人窝在家里吃吃喝喝一日三餐,村里却热闹得厉害。
这几天村里的事情无非就是大黑家分家和秋税滋生出的问题。
父母健在,儿子分家是要被族老阻拦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村里人都知道大黑夫郎被磨搓得造孽。
要不是苏凌估计这会儿就死了。听见分家,倒是纷纷叹气幸好大黑是个拎得清的,有气魄和担当。
还有一件事便是袁家那边的。
很多袁家人收成不好,缴纳不出赋税,族长袁得水便把主意打到了袁秀才身上。
在青石城,虽然读书人没外面贵重,但朝廷规定秀才免税,青石城也照办。
得秀才功名后可免四十亩田税、免三口人头税,另外衙门每月发一斤粗盐、五斤肉、一斤灯油还可领五百文补贴。
朝廷发给秀才的补贴远不止于此,其中硬性规定便是补贴三两,其他地方是层层剥削,到青石城更是置若罔闻。
因得袁秀才这些读书人特权,袁得水便在族里提议,把族里穷苦户的地记挂在袁秀才名下,这样便可以免田税。
那些族人也不至于卖儿卖女换钱缴纳赋税。
袁得水还端得好人样,给族里人说袁秀才娘也就是李秀娘是个通情达理的,她那边的疏通他来做。
还说平日族里每月都给袁秀才出资二两银子供给读书,此时族里有难,袁秀才不会不同意。
结果一贯柔弱识趣的李秀娘竟然当众发飙。
她怒骂袁得水,说他惯会做老好人,平日没少拿着族长的身份要她干这干那。
她一个寡妇供着一个秀才读书本就不容易,为了族里资助她处处忍气吞声,结果欺负到人头上来了。
袁得水沉着脸不说话。周围族人更是下跪在李秀娘身前,让她同意记挂田税救救自己女儿,就是抵给秀才做丫鬟也愿意。
李秀娘坚决不同意,说逃-税是重罪,一旦被上面查到她儿子不仅功名不保,还有牢狱之灾。
这时候族里老人出面要族里每个知情人发誓绝不说出去。
李秀娘怒笑,举报逃税还能分一半家产,直说人心难测。
她道袁得水就是见不得她家好,看他儿子秋闱八成要高中做官,怕今后翻旧账才要出这个馊主意。
李秀娘还说史家那边也有缴纳不出秋税的,就没见人这么没要脸跪地求人的。
看人家族长都是忙里忙外打算牵线卖了族田筹税。
这场事情闹得很大,最后族里人当然站袁得水这边。
对李秀娘指认袁得水的话不知道是不信还是装聋作哑。
见李秀娘说不通,还联系了在城里读书的袁秀才,估计没个几天袁秀才也要请假回来了。
两天后
五溪村入村口道上。
道上嘎吱滚石响动,三个牛车拉着二十几号青壮年出现在村口,看着声势浩大,各个一脸地痞杀气。
袁屠夫见前面那架势,有些兴奋地扬鞭赶马,扭头对坐在车辕上的秀才道好热闹。
袁秀才拧着眉,他本心事重重没注意前面动静。此时经过袁屠夫提醒,才发现前面车轱辘重,压起了重重路痕,抬头发现前面精壮汉子都是陌生面孔。
袁屠夫没心没肺咧咧道,“瘦坨子,前面那些莫不是你娘喊来打我爹的吧。”
袁秀才没回他,反而叫袁屠夫赶上前把人拦在村口不让进。
袁屠夫粗眉一皱,见他面色紧张立即意识到不妙,凶气顿生,扬着鞭子嗒嗒赶着马跑。
€€€€“吁!”
马车很快追上,袁屠夫勒住缰绳,跳下马车从板车上抄起两把杀猪刀就拦在牛车前面。
“你们什么人!”
袁屠夫拿两把刀子哐哐擦在一起,银光闪动做磨刀霍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