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119章

“没有。”

苏凌原本撑着肩膀着急起身,听见苏刈这么说也不着急了。此时泄力软下腰身,才发觉刚刚尾椎处用力,有些疼。

他刚松口气准备抬手揉,就听苏刈道,“他们都吃完饭走了。”

……

苏凌动作一顿。

那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成亲第二天起不来?

什么原因还要说吗!

他脸色烧得厉害,嗔怒道,“你为什么不叫我。”

苏刈给他揉道,“没事,他们没问你,全程盯着我脖子看呢。”

苏凌这才缓缓抬头,只见苏刈脖子被抓挠的厉害,还有一排排清晰的齿印。

自闭了。

苏凌趴在他胸口,闷闷道,“小黑咬的。”

苏刈摇头,嗓音夹着浓浓的满足和一丝笑意,他道:“我夫郎咬的。”

苏凌闻声把脑袋往苏刈结实的胸膛里拱,闷笑声从腋下传来,“小黑是你夫郎。”

苏刈无奈,笑道:“苏凌才是。”

“你给我揉揉,腰酸背痛。”

苏刈得令,给苏凌全身按摩松软筋骨,缓解疲惫。两人在床上赖了会儿后,才起来洗漱喝汤吃早饭。

婚后大小琐事很多,比如借来的桌椅板凳还有锅碗瓢盆都要一家家的还回去。

苏刈忙里忙外,负责干些清扫整理的体力活。

苏凌便窝在床上拿着人情账簿清点核对礼金,还要顺便包出封红,还家当的时候需要封给主人家。

这种数额不多,多是沾新人喜气。一般一文两文的意思下,苏凌便一家封了四文。

这些小的琐事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着实费时间。

两人花了两天时间才把借的东西还回去,顺便理清了人情账簿。

五溪村的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了,有送钱的也有送礼的。

送钱便是二十文至五十文根据亲疏远近所有区别,送礼的便是一块腊肉加些面粉或者几斤大米。

两人虽然办酒席花了二十多两,收回来的钱和随礼远远不够本,但都是乡邻一片情谊,两人也不怨怼。

喜宴就是开开心心图个热闹。

苏凌清点账本后,便开始算手里余钱。

建这个房子,比预想的少很多银子。虽然不知道苏刈是怎么和蔡老头谈的,不收人工费用,但是木材等原料加起来也耗了近两百两。

他们这座木屋盖的可不比青砖瓦屋便宜。

当然相应的,自己住着也更舒服。

成亲加修房子大大小小花了快两百五十两。但蔡老头来吃酒的时候,把当月灯笼分红的五十两送了过来,等于这段时间花出了两百两。

蔡老头说滚灯刚刚面市,知道的人不多,便只有五十两。等后面城里摊开消息后会赚得更多。

蔡老头手下的人也是会造势的,不知道怎么打通钱府管家,在寿宴上把滚灯和杂技戏曲结合在一起,宾客们看了连连称奇。

钱府老爷子大寿,不仅老虎让人惊叹挣足了面子,就连钱府上挂的滚灯也引人好奇。

要不了多久滚灯便在世家中流行,外加上年节将至,便是普通百姓家也会挂灯笼添喜气。

所以蔡老头说后面分红越来越多,说两人只要在家等着收钱。

苏凌笑着应下,顺口问了一句钱府小姐的事情。

蔡老头当时看了苏凌一眼,像是在说苏凌怎么认识。但蔡老头见苏凌和李府公子都有联系,认识钱府小姐也没什么稀奇的。

钱小姐最近很不好。钱府大寿后便一病不起,城里大夫都看遍了也不见起色,显出香消玉殒的迹象。

钱老爷在寿宴上,当着城里各家族的面宣布,钱小姐和赵家已故大公子的婚事,也难怪钱小姐重病不起。

不过钱府老爷并不重视,赵府同样也是。

都只想着联姻没管人死活。于钱小姐,人死了还不用遭受活寡的罪;于赵钱两家,也不担心今后寡妇是非带来的流言风语,辱没了颜面。

如果此时钱小姐死了,还能成就一段佳话立个牌坊。对外宣传思念亡夫心切,病郁不治追着赵公子去了。

苏凌听到这里,对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钱小姐十分同情。

也不知道钱小姐之前在花园里种的大蒜出苗了吗。

那样压抑笼罩的环境中,蒜苗会是绿的还是枯黄的。

他上次和苏刈在田里种的大蒜都齐齐冒苗,远远看去青葱一片绿油油的。

苏刈撒的菜种子都有小拇指高了,与此同时青草也冒出来,隔三差五的就需要拔草。

或许这就是钱小姐想要过的日子吧。

他是个心思敏感的人,旁人的一点事情便能触动他泛滥的同情心。

但同时他的心又如琉璃中的山泉水,玻璃罩子透净又冷硬,旁人的事情只能映在琉璃外。

杯里的水是给苏刈的,杯里装的也是苏刈。

可他得知苏刈的来历后总是忧心。

到底是忧心苏刈呢,还是对外界天生的敏锐探知,让他惴惴不安。

苏凌坐在凉亭里看着医术,脑袋头一次放空走神了。

耳边传来锄头擦刮石子的铿锵声,他抬头一看,苏刈正拿着锄头翻院子里的荒地。

荒地很难翻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借村里的水牛锄地。

但是苏刈力气大精力足,倒是可以好好发泄下。

婚后五天,两人同床共枕,苏刈每晚抱着他睡没动他。

苏凌心疼他忍的难受,他有一晚主动贴上去却被苏刈严肃拒绝。说他那处还要拿玉势养养,不急于一时。

这种迤逦心思冒出头,心再也静不下来。

苏凌所幸丢了书,跑去给苏刈打把手。

苏刈在旁边翻地,他便拿着锄头敲土块,把树根杂草清理在一边。

苏凌搬着小木凳坐在地里,看着苏刈胳膊挥动着锄头。他越看越违和,好像那精练紧实的肌肉只天生适合习武。

他没忍住开口道,“刈哥,那个米铺管事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

苏刈侧头见苏凌夹着眉,小脸有些拧巴还有些担忧。他惯来喜欢苏凌脸上的笑意,这般模样他有些恼自己,他让苏凌担心了。

“不会。”

苏刈放下锄头,走近蹲在苏凌身边,一起清理土块里的树根。

“那管事被我丢在山野里,又灌了好些酒,醒来被狼群追得吓破胆子,一个月了人还疯疯癫癫的。”

按照苏刈从前性子,那管事敢打小黑的注意,他早就要了人命。

但是这里不行,苏凌是束缚也是守护,他决心过着平凡人的日子。

米铺管事的事情,还得从袁得水心黑想低价收购村里米说起。

袁得水得了城里绅豪的指使,要配合米铺管事把村里米低价收走。

他买通村里妇人在袁秀才面前哭惨,实际上只是为收米造势。一方面表现出族里确实无能为力,秀才也不肯帮忙记挂田税,城里米价持续走低显得情势焦灼没有办法。

另一方面,他抓住时机,再说自己陪脸陪酒千辛万苦牵来城里米铺管事看米,村民走投无路,看清形势后便只能低价卖米。

本来袁得水算盘打的好,结果被苏凌因为办喜事买米,歪打正着截了他的道。

袁得水急地冒火想着米铺管事来了怎么交差,急地焦头烂额时脑海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儿子袁屠夫经常在他耳边唠叨,苏刈养的那黑狗多么神勇。

他便随意给米铺管事提了一句,城里斗兽场里的斗狗都没这么凶猛。

两人便想捉住小黑绑去城里,袁得水讨个人情也好让米铺管事给上面的交差。

他趁苏刈两人忙于婚事经常不在家,便偷偷把猪肉里掺了迷药丢在苏凌院子里。结果小黑只是嗅嗅并没有吃,抬头便对袁得水龇牙咧嘴凶吼。

没一会儿从竹林里又钻出来几条狼青,其中还有一条是袁得水儿子的狗。

当时袁得水心还感动一下,以为自家狼狗机灵来帮他了。结果反倒被小黑带着狼狗追着撵。

他明明看见是小黑把他和米铺管事拱下河的,心想着狗反正不会说话,准备把事推在苏刈身上。

结果被人从河里拉起身,发现自家狼犬趴在河岸狂吠,龇牙咧嘴凶得厉害。

一旁村人还作证是袁得水自家狗拱的,小黑早就一溜烟跑了,此时袁得水也只能自认倒霉。

苏刈回来后,听见村里人说这场闹剧,留了个心眼。

他跟踪袁得水,得知他的动机是小黑,便把人膝盖敲断,把那个米铺管事也整了一顿。

苏刈事无巨细都告知苏凌,便是不想苏凌察觉苗头不对瞎想担心。

但是告诉了,苏凌好像更担心。

“阿凌,别担心,一切有我。”苏刈宽慰他道。

苏凌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小锄头,一块树根都要被他啄烂了。

他垂头低声,“嗯。”

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不是体力单薄,而是下意识对未知怀着焦灼恐惧的反应。

他害怕的时候便只能装的气势汹汹,非得从口头上占得便宜才能有一丝底气。

他自小便害怕一个人住,却装的很独立要强。

他阿父忙着赚钱,外加一些小事哭诉几次没结果后,只得默默憋在心里一个人扛着。

慢慢长大后总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但是未知往往突如其来将他打的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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