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120章

还未从阿父意外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袁晶翠已经歹毒地拨动了她的算盘。

他凭着一股怒气怨恨撑过,但心底又被未知的恐惧抹上一层阴影。

今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就像此时,他担心袁得水打小黑的主意,后面将牵扯出来一系列问题。他怕平静幸福的日子被打破。

他怕苏刈会冒险杀人,也怕苏刈有危险。

或者,他更怕苏刈有天不在了。

就像苏刈说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睁眼就在牙行了。

如果有天,苏刈再凭空从他眼前消失,他又该怎么办。

苏凌想着,便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密密麻麻的锥心之痛像是在心口跳动一扎一扎的,瞬间便红了眼眶。

好像,他骨子里便藏着悲观怯弱的本性。一点风吹草动便慌张滋养晦暗,慢慢将他整个人吞没浸透。

“阿凌?”

苏刈察觉到苏凌低着头,日光透过纤长的睫毛留下一片阴影。这看起来像是快溺水的无法挣脱的小动物。

苏凌没应声,但鼻头抽动出了浅浅呜咽声,苏刈一下子揪起了眉头。

此时也不顾手上有泥了,从背后环着苏凌,慢慢抬起苏凌的脸。

泪水打湿了睫毛,一根根黏在一起显得可怜兮兮的,眼底一片濡湿又透着彷徨无助。

“怎么了?”

“还是担心那米铺管事?”

苏刈边说边观察苏凌神情,“要不,小菌菌带着木头去深山里,这样别人就找不到我们了。”

苏凌噗嗤一笑,鼻头却打出了个水泡,顿时丢脸拿袖子擦。见苏刈还在旁笑,擦着擦着就呜呜呜哭起来了。

最后苏刈哄了好一会儿才渐好转。

晚饭苏刈做了一盘虾仁蒸蛋,烧了一盘爆炒猪肝。把苏凌喂得满足,眼底才彻底没了阴翳。

晚上,两人躺床上的时候,苏凌主动提出来,过几天便要去城里药铺做事。

苏刈用手指勾勒描绘苏凌的柳叶蹙眉,说道好。

苏凌的眉形很奇怪,沮丧的时候是弯着的,脾气上头的时候还有几分剑眉英挺。

苏刈挑着又快要下垂的眉尾,轻道,“又不开心了?”

苏凌嘟嘴,没说话。

一想到白天要分开一天见不到苏刈,苏凌心的就好像被强行割开似的,只有紧紧黏着苏刈心口才能缓解。

苏刈摸着怀里的脑袋,低头亲了下眉心,贴在苏凌耳边道:

“那就做些让阿凌开心的事情。”

他说完,手便伸进锦被剥了自己里衣……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锁麻了,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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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药铺入职第一天

卯时三刻, 一丝晨光破暗而出。

村里鸡鸣在山雾中叫了几声后,窗外天光逐渐升起。窗棱上的喜字沾了露珠显得浓稠发亮。

苏刈睁眼,低头看向怀里熟睡的人, 软唇薄粉微张着, 鼻头轻轻翕动,像只摊着肚皮睡觉的小动物。

他看了会儿,便准备起身。他轻手刚把人放回去, 苏凌又像柳枝摆荡似的晃了回来。

“刈哥, 起这么早。”

苏凌迷迷糊糊嘟囔着,眼皮有点肿, 像是月牙发水成了豆芽。

昨晚顾忌苏凌第二天要做事, 苏刈已经收着点了。但苏凌却黏糊的厉害, 最后两人又闹腾很久, 现在苏凌眼尾还带着点薄红。

“嗯, 你今天第一次去铺子做事,要去早点。”

苏凌揉着头唔了声,眼皮拧巴皱了下,似挣扎一番才能睁眼。

眼还没睁, 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抱向苏刈, 嗓音带着睡意软糯,嚅嗫着不想起来。

苏刈回抱住亲了下他脸,说还可以睡会儿, 他先起来做早饭。

苏凌听后一下子就睁眼了, 眼底浮着失落和勉强,“那我也起来吧。”

他以前喜欢赖床, 苏刈喜欢早起。

现出成亲后是苏刈晚起, 苏凌早起了。不过, 苏刈再晚起也比苏凌以前起的早。

婚后,苏凌即便早上十分困顿,苏刈起后他脑袋似魔咒般,一下子就清醒了。

望着枕旁空空的冷意,心里也空落落的,他忽然觉得赖床也没什么意思。

苏凌是除成亲外第一次起这么早。他打着哈欠看苏刈劈柴烧火,期间空隙,苏刈还拿着木棍在院中练武。

原来苏刈每天早起都有习武吗,难怪说他这身肌肉怎么没松垮,摸着凝实紧致的厉害。

早饭做的菜是昨晚从自家菜田里摘的。

萝卜秧子嫩的厉害,大火老了猪油爆炒,味道十分清香还带着一点清脆嚼劲儿。

吃在嘴里的感觉很奇特,像是看到三月春雨丝丝斜斜落在田地里,万物撑起嫩芽顶着雨水生长。

苏刈还摘来自家的蒜苗调了碗油泼辣子。

先装大半碗青椒面备着,切些蒜末生姜再放些花椒粉,把手寸长的鲜嫩蒜苗小切段放在碗里,然后把老油浇碗里,滋滋噗嗤几声,蒜辣香气就出来了。

最重要一步,是接着把米汤倒入碗里搅拌,这样辣椒油更加香浓又压了辣味儿。

苏刈这几天一直给苏凌做的饭菜很清淡,但是苏凌今天要去药铺做事,想让苏凌开心点便用米汤调了油泼辣子。

之前那两只大雁现在也被吃的只剩一只了,现在杀了炖着给苏凌补身子正好。

先是破开雁肚,用盐巴擦揉肚腹,然后将蒜苗香葱扎成束塞进肚内;

再用之前在山里取的百花蜜混着糯米酒把雁身涂遍,腌制两刻钟。而后灶锅烧火加水后放着竹€€,摆一大碗酒开始蒸雁。

这样蒸出来的雁烂如泥,汤也十分滋补鲜美。

吃过早饭。

苏刈便把马鞍拿出来按在马上。这马鞍是柳木做的十分轻便,买的时候内部塞的稻草,外面用一层粗布包裹着。苏刈骑马无妨,但是苏凌坐着却不行。

他往马鞍内侧塞些软和的棉絮填充,还把猎的野羊皮毛做了个小垫子缝在马鞍上,这样苏凌屁股会好受些。

现在出门也方便,只要喂饱小黑就行了。

那些鸡鸭还有水塘里的鱼,成亲的时候都被吃了。早上出门再给兔子添点兔草就行。

苏凌看着空荡的鸡圈还想再买十几只小鸡崽养养。

他本以为小黑平日钻进竹林里守着小鸡,应该和它们关系不错。想着杀鸡的时候要不要避着小黑。

结果杀鸡的厨子一刀割鸡脖子没断气,那鸡扑腾挣扎的厉害,直接咯咯跑了。

厨子哪能撵上逃命四窜的鸡,倒是一旁小黑,一个扑腾叼起鸡脖子,利落地丢到厨子身边。

那些厨子见状都纷纷大笑,小黑长得不咋滴,但确实聪明啊。

小黑已经很壮了,约莫有九十几斤,一身黑毛蓬松四肢肥厚。

跑起来时,脑袋顶上的黑毛松软朝后晃动一片,眉心两抹棕红的眉毛似火苗蹿起时隐时现。

它蹲着的时候黑毛下垂遮住棕红眉毛,就连豆豆眼都挡了大半,乍眼看,着实一副憨厚不聪明的样子。

成亲办酒的时候,来的人多。村民也都听说苏凌家狗凶猛,这狗起身一扑,一个汉子都招架不住。别说喜欢乱动好奇的孩子了。

家里有孩子的都不免心有惧意,生怕狗咬人。

但小黑不待苏凌吩咐,客人逐渐多的时候,它就去竹林里待着。

苏凌摸了摸小黑,看着小黑掀着嘴伸着舌头亮晶晶的看着他,心里软化一片。

这还没出院子呢,首先就舍不得小黑了。

他看了下日头,约莫到辰时,不能再磨蹭只能动身进城了。

他第一次被苏刈带着骑马,感觉十分新奇。

仿佛初见山路两边的崇山峻岭跳崖飞瀑,整个人窝在结实宽阔的胸膛里,十分惬意地四处张望。

刚进城,就听见城楼上传来咚咚咚的报时钟声,马蹄踏进城内开始击鼓,刚好到巳时。

苏凌第一次骑马,苏刈刻意控制住速度,骑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城里。

等后面苏凌适应了,还可以骑快点,这样便只要半个时辰。

进城后,两人只能下马牵着走。

到不是城内不让纵马,而是这马骑人不做驮载货物用的话,需要去衙门登记报备。

登记后,每季度起底缴纳三百文费用,相应的,衙门会给马发一个官印当卢额饰挂在马额头上。

当卢有不同材质不同颜色的,比如布帛、铜铁甚至金银。不同的当卢缴费不同,能在城里骑马的范围也不同。

这次苏刈进城送完苏凌,后便也要去衙门报备。不然城内有急事需要骑马就会被小吏拦截。

苏刈将人送到药铺街旁,铺子外停了辆马车,车帘上印着“李”字。

他看了眼苏凌,眼神绵长又藏着深眷可谓道尽不舍。苏刈摸了摸他脑袋,“去吧,下午来接你。”

苏凌点头,像三月春风中刚抽芽的嫩竹,唰唰地转身走了。

苏刈看着人毫不犹豫的走了,柔软的触感顿失,手心空空的。

他在原地不禁哑然,苏凌一天到晚说舍不得他啊,真走的时候却不回头。

不一会儿,那月色长衫转进铺子旁的马车后,他视线受阻看不见人影。苏刈便准备牵着马往衙门报备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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