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第126章

苏凌吸了口气,缓着笑脸道,“真好,我们每年都能吃腊肠。”

苏刈伸手摸着他肚子,凑近认真道,“你最近很容易哭,情绪有些波动,是不是有了?”

苏凌一听,湿润的眼底冒出笑意,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不行,怀不上。”

苏刈抬头亲了下湿漉漉的睫毛,贴在他耳边意味深长道,“是不行,不然阿凌为什么动不动就哭。”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苏凌听了脸臊的厉害,眼里荡着秋水侧头瞪他。

可是瞪不过片刻,眼里又柔化似水含着绵绵亮光,苏凌看得有些痴了。

他看着苏刈,仿佛透过苏刈的身躯看到自己交出的灵魂。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浸透在微醺的酒气里,两人只有黏在一起贴在一起才是完整灵魂的;融入苏刈身体里的另一半灵魂,如赤-裸着身体的裹着轻柔、纯净的云絮。

这种感觉在成亲前是没有的。

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繁复成亲仪式像是一场古老的祭祀,他骨子里的灵魂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成亲前是两个相互依偎但独立的灵魂,但是成亲后就交缠在一起,越缠越深,苏凌也越害怕。

苏凌道,“刈哥,这几天我们去城外寺庙祈福吧。”

凡是苏凌的提议,苏刈从来都是无条件点头,“行。”

吃完早饭后,苏凌继续去书房做事。苏刈收拾碗筷再喂饱家禽,接着洗完衣服后便去后山砍侧柏树枝。

没等苏刈去袁屠夫家里拿肉,袁屠夫已经带着自家狼青,扛着一扇肉来到苏凌家院子了。

袁屠夫见大门关着,但小黑在院子,说明家里还有人。因为小黑一般都会跟着苏刈出门。

自家狼青和小黑混熟后就是好,此时小黑也不龇牙凶他,放任他在院子里试探喊人。

他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刈哥,不一会儿门开了,却是苏凌从门里出来了。

苏凌看着袁屠夫扛着肉,想来是苏刈上午说的买肉,他道,“刈哥不在家。”

袁屠夫一听,脸色顿变,原本单肩扛肉改为双肩环着肉,连忙不迭转身跑出了院子,像是后面有小黑追一般。

苏凌道,“你跑什么,我又不是不付钱!”

袁屠夫跑的急,短短几丈距离,跑的气喘脸上肉抖,一屁股坐在院子门口的池子旁。

他热着脸结巴道,“避,避嫌。我怕刈哥多想。”

左一个刈哥,右一个刈哥,苏凌听来了脾气,“谁让你喊刈哥的,明明是我喊的。”

袁屠夫像是第一次认识苏凌一般,横着看苏凌,像是在说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袁屠夫蛮横道,“我就喊刈哥怎么着,你还能收费不成?就你能喊?”

苏凌被袁屠夫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着了,他道:“刈哥是我夫君,我说不能喊就不能喊。”

袁屠夫道,“行,刈哥你喊,我喊刈哥哥!”

苏凌气得捏拳头,看着歪头瞪眼一脸横肉的袁屠夫,“不要脸,等会儿去秀才家里喝酒,大家都在,你喊个试试!”

袁屠夫准备扯着脖子回道时,苏刈拖着侧柏枝丫进了院子。

他看着坐在池子边上撑脖子的袁屠夫,一旁石块上还放着一扇肉,而苏凌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

没待苏刈开口,就见苏凌跑了过来,扑进他怀里甜甜叫了声刈哥哥。

还扭头挑衅袁屠夫,袁屠夫见苏刈回来了,立马收了大马金刀坐姿,一副老实样看着比大黑还憨厚。

袁屠夫起身道,“刈哥,肉我扛来了。”

苏刈点头,对袁屠夫道了声谢谢。

刚才苏凌和袁屠夫的对话他自是听到了。这个月来,难得见苏凌这般孩子气做派,所以他谢谢袁屠夫。

袁屠夫嗨呀一声,准备挠头却发现一手猪油,只得握着两只手道客气啥。

“刈哥,你们等会儿去早点,争取做头轮酒席,瘦驼子家抠搜,去晚了就真喝洗碗水了。”

苏刈点头,而后送走了袁屠夫。

苏刈转身蹲着洗手,见苏凌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笑道,“你叫我夫君,保证没人和你抢。”

苏凌脸热,冬日冷风中脸上的细绒毛像是热飘起来了。

“又不是城里老爷家,村子里都叫当家的,或者谁家汉子。”

苏凌不肯叫,苏刈也不在意,晚上哄哄还能当做情趣。

“进屋去吧,昨天雪没落下来,但天越来越冷了。”苏刈道。

苏凌抱着他亲了下,然后就进了书房。

苏刈把猪肉切块解刀,撒些盐巴盐、花椒粉、白酒、辣椒粉腌制一天,第二天才能挂在地炉炕上熏肉。

村里人一般在灶屋里挖有地炉,冬天好围在一起烧火做饭借着烤火熏肉。

一般肉熏个把月多点便可以收了。外面熏得发黑,切开里面红的发亮,肉质硬就可以了。

熏半个月的腊肉不生不干表面熏得暗黄,有腊肉味儿还保留着鲜肉片弹性,口感最佳。最重要的是没熏得通黑,看着干净好洗。

但这种临时吃可以,如果不继续熏黑熏硬,那腊肉就会发臭坏掉。

苏刈做好这些后,看着日头开始偏西,差不多也到村里开席的点了。

他便叫上苏凌一起出门去秀才家。

两人刚下山,就感觉到村子里十分热闹。

孩子们捏着炸过的炮仗红纸甩在空中吹,空气里都是喜庆的烟火宴席味儿。

一路上遇见好些村民背着背篓,里面装些米肉面粉的,都是到点去秀才家吃饭。

之前苏凌成亲的时候,李秀娘送了二十文,他这次再添点送个四十文就可以了。

一路上遇见些面熟的,苏凌和他们聊起来了,无外乎就是夸他在城里药铺做事能干之类的。

“苏凌。哎,挺巧的。”

苏凌回头看人,再转身对聊天的村民道,“刚说铺子,我老板就来了。”

村民见李公子带着小厮走来,便自己先走了。

“老板,饭点赶的正好。”苏凌道。

“吃饭嘛……”李公子说着又叹气道,“这一路马车可真够颠簸的。”

苏凌习惯了,笑而不语。

李公子道,“你那堂姐,今天也来了。”

苏凌一脸奇怪,“她怎么会来?”

难不成史贤兰难忘旧情?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李公子撑开扇子,苏凌离他远了点,大冬天的扇什么冷风。

李公子见状,合着扇子道,“她来,肯定是有任务的。”

他没多说,又道,“你那堂哥史贤芝,是不是快要死了?”

“啊?我不知道,没听人说过。”

倒是一旁苏刈朝李公子看了眼,目光暗蓄着冷意,李公子抬头回望笑了笑。

苏凌丝毫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涌,只一脸看戏神情道,“那史贤兰回来,袁晶翠不得在村里夸得天花乱坠。”

只是苏凌没想到,他们还在路口,就见袁秀才家平坝上,袁晶翠眉飞色舞嗓门喧天,老远就能听见她的得意话头。

一旁史贤兰两个月没见,身上倒是多了些矜持,一身大红绸缎衬得颇有姿色。

只是这种皮肉年轻的姿色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野心和欲望,反而看一眼便觉得扎眼。

苏凌对李公子道,“史贤兰在李家过的不错?”妾还能穿大红绸缎?

李公子笑而不语,看着史贤兰一脸忍耐,身边还跟了个管事,只对苏凌道,“你看看史贤兰身边的管事。”

苏凌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管事身着藏青长衫,浑身气质圆滑看着十分平易近人。但那管事此时脸色不愉,神色中含着淡淡傲气与鄙夷。

“我家兰兰现在好日子来了,等过些日子便会把我接过城里住,城里屋子好啊,哪像我们村里四处漏风。

冬天冷飕飕的,但城里房子成天都烧着炭火,那像我们这里冻得直哆嗦。”

周围村民都磕着瓜子,看着嘴巴张张合合一脸神气的袁晶翠,围观的人也不说话。只嘴巴不停吐着瓜子皮,偶尔侧头交耳嘀嘀咕咕,鼓着白眼翻着眼皮,显然十分不待见袁晶翠。

但袁晶翠丝毫不在意,毕竟她家好日子来了,她们只得眼红又嫉妒,别人越是不理她,她越说得起劲儿。

“我家兰兰啊,做闺女的时候就是村里出了名的蕙质兰心……”

史贤兰揪着手绢,脸都在管事面前丢尽了,实在忍不了开口道,“娘,你别说了。”

袁晶翠扭着胳膊挣开史贤兰的拉扯,她道,“我就要说,别人不让我如意,别人笑话我,我今个儿就让他们瞧瞧到底谁才是笑话!”

一旁李秀娘在门口迎背篓,也就是接村里人送的礼。她看着袁晶翠在那里高谈论阔抢了自己儿子风头话题,面上堆着笑意心里很是烦躁。

不过很快,门口来了一个看着公子模样的人。

李秀娘拉着自己儿子赶忙迎接过去,一顿笑意寒暄后,连看热闹的众人都知道来人是李府的公子。

没人听叨叨不停的袁晶翠吹嘘,纷纷看向被人围着的李公子。

这下就连刚才一直坐在的李府管家都起身问安,别说面色尴尬的史贤兰了。

史贤兰狠狠拉了袁晶翠一把,然后笑着往人堆走去,低头含眉福身给李公子行礼,“大公子好。”

但李公子看都没看他,转身和苏凌、袁秀才有说有笑,被人引进了屋子。

李公子就这么直接从弯着福身的史贤兰身边经过,一个眼神儿都没给,这下可有的热闹了。

不等李公子走,那些人就悄悄说丫鬟做派低贱的很,还真以为飞上枝头了。

袁晶翠见女儿受冷落,心里也不好受,闭着嘴只瞪人。

史贤兰倒是面色稳得住,落座后又是一脸矜持,与一旁叽里哇啦的村妇比在一起,她抬肩挺胸,显出一种冷漠的高贵。

她就这么挺着,目光时不时落在苏凌的身上,苏凌说说笑笑,身边围着她这辈子都够不到的三个男人。

苏凌买来的那个奴隶,平时不显山水,但与袁秀才和李公子站在一起却夺目吸人。苏凌运气为什么那么好,为什么就她倒霉不顺?

要不是那次在芦苇荡疑心被苏凌撞见,她也不至于兵行险着,自甘为妾。

李府专门有个宅子养着一干姬妾,两个月时间里,她已经练就了不动声色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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