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大内,算上温岑,也不过四五个。
这些日子,江湛在这村里没白待。
虽是没顺利同温岑和好如初,但闲来无聊之时,他也听过一些妇人间磕牙的闲话,晓得二十多年前,那陈家的陈栓子,是如何被朝廷征去,陈小幺奶奶,是如何伤心欲绝。
陈小幺,又是怎么同阿奶相依为命长大。
如若江湛猜的没错,陈小幺的亲爹陈栓子,正是当年那批镇守关外的人里头的那一个。
梁川一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是无声催促。
“如何不同,你既能闻到气味,同你夫郎朝夕相对,又听了我方才所说,很多事儿其实不用再问我。”江湛道,“五日过去,你们除了在此处,可还有去过别处?可瞧过大夫?可有用药?陈夫郎可还在高热?”
梁川嘴唇动了动,神色怔怔的。
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不止这回,还有上回。其实还未去府城里看上大夫,打那田埂子土墙后出来后,陈小幺就已没那么烫了。
这山风吹的实是有些凉了。
江湛往山下看了几眼,左右搓了两下胳膊,跺了跺脚,便起了身。
正要往下走一步,忽听身后一道声音,低低的问道:“……不是怪病?”
这话听着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江湛脚步顿住,愣了一愣。
“……我也不是疯病?”梁川又道。
好半晌,江湛反应了过来。
这应当是村里的些闲言碎语。
天元,地元,这两类人本就难得。尤其地元,到了年龄发病时,村户人家没见过的,只当这病与寻常病症大有不同,怕是当风寒去治,全无效果,便说是怪病了。
这么看来,那清泉镇上给温岑抓药诊脉的大夫,倒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算不得是庸医。
“自然不是。”江湛道,“你我二人乃是一类人。你若信我今日所说,便应当信这既不是什么怪病,也不是疯病。”
江湛脑门上还留着几道伤痕。
是那天梁川下了狠劲儿给揍出来的。
这不过才短短五日,看着也不怎么显眼了。
“成。”梁川看了一眼他脑门上那痕迹,“就信你。”
说完,顿了一顿,从背篓里寻出几样草药,扔给江湛。
江湛接过那些东西,很有几分不解:“?”
“治跌打损伤用的。”梁川说。
江湛缓缓伸手,摸了摸脑门。
“我十来岁被狼咬伤腿,用上这个,不出两日便好。”梁川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既同我体质一样,想来也差不多。”
“……”江湛点点头,把草药揣怀里,“多谢。”
说完便没再多留,下了山。
这人与人不同,天元与天元也……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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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走后,梁川一人在那茅草屋前静坐了半晌。
一直到天边又露出些鱼肚白,屋里头的人发出声轻而细的哼声,梁川吐出一口气,抬腿往屋里去。
屋里人的确早就醒了。
他裹着梁川的里衣,衣摆长的能将他整个人包进去,正跪在那垫了旧毯子的干草堆上头,伸长着脖子往外瞧。
在寻梁川。
见着梁川进来了,一双大眼睛立时氤上水雾,小嘴巴一瘪,就伸手要来搂他。
可到底是挨了好几顿狠的,说是被人按在地上、树上狠狠揍了几顿也不为过,加之五天下来,他又几乎吃不进什么东西,此刻,少年细细的腿根儿打着抖,根本就跪不住。
梁川两步上前,走到他旁边。
陈小幺便立刻抱上来。
梁川单腿跪下,半弯下腰,大手在他细瘦脊背上抚了几下,手底下的人便下意识的抖了一抖。
这是挨怕了。
这些天以来,陈小幺仿佛就跟真上了瘾似的,没完没了的求,浑身的味道香的腻人。
香喷喷又湿漉漉。
梁川便也没完没了的应他。
到了最后,也不晓得究竟是谁在发病。
梁川贴贴他额头,低下头问他:“还要不了?”
陈小幺连忙摇头。
可胳膊却不是这个意思。
仍是软绵绵的,在往他身上缠。
看着像是比五天前,还要愈发粘人些,半点儿不想离梁川远一步似的。
梁川伸手到里头去,摸了一把他滑溜溜软乎乎的皮肉。
什么东西都没隔着,这一探,就觉出身上的确是已经褪了烧了,摸着一点不烫。
可梁川仍是拿不准。
方才听了江湛那话,现下更仍拿不准。
如若这个“病”,就是得亲近,那€€€€
思索半晌,他手往下一伸,干脆的开始扯裤腰带。
陈小幺正搂着他男人的腰,见了这么一下,浑身都是一抖,脸蛋儿都涨红了。
立时就撒了手,手脚并用的爬着往草堆子里头缩去了。
缩的远远儿的,双手抱着膝,像是怕极了似的,战战兢兢的瞅着梁川。
陈小幺身上披着的那件衣服,实是有些太过长了。
约莫就是因着长,能给他整个人兜在里头,腰再往下,就啥都没有了。
此刻,他这么一乱爬,衣服往上溜了些,能看到小半截白腻的大腿。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狠了,那白的腻人眼的一片儿皮肉,还在颤。
梁川手还停在腰间的裤腰带上,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问了遍方才的话。
陈小幺睁着一双眼睛,可大约是哭了好几场,眼皮肿的跟那馒头缝似的,睁到最大才一条缝。
他猛的摇头。
实快给他男人解裤子的动作吓的不行了。
是真的再挨不住半下了。
半晌,见梁川还想上前,陈小幺便真的哭出了声,还哭出了鼻涕泡。
“只要你挨、挨着小幺。”陈小幺打个哭嗝儿,一张口,声音都是哑的,听起来可怜的要命,“没要你掏、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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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川:我不出两日便好。
江:……很难不觉得是在阴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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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川子,一个说脱裤子就脱裤子半点不废话的男的,A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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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是在第六天的时候,深更半夜,梁川带着陈小幺回了家。
村户人家都歇息的早,尤其如今天气愈发的冷了,田里活儿清闲了些,都是一天两顿饭,到了下午日头看着快落的时候就吃顿稀的,然后再消消食,就差不多洗了睡下了。
到了这个时辰,村子里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哪哪都熄了灯了。
梁家院子里头,却还隐隐的有些光亮。
梁川背着人一路下了山,没怎么停留,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院子门口。
一推,院门压根儿没拴上。
径直走了进去。
梁老汉正在廊下蹲着抽旱烟,半边胳膊吊着,眉头锁出个深深的纹路,一瞧就心烦的很。
梁川叫了声爹。
梁老汉手上烟灰一抖,看了过来。这一瞧,烟杆子都掉了,叫了声,“川儿!”
梁小妹不知道啥时候也跑出来了。
小女娃娃瞧见黑不溜秋的夜幕里,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挺远的,但看身形,隐约能辨认出是梁川,但背上的那人细胳膊细腿,铁定就是她嫂子。
梁小妹认她嫂子认的那是准准的。
“嫂子!”梁小妹尖声叫道。
刘美花听着声儿,也忙抄着扫帚跑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霎时是全围了上去。
这是都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