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俏村花 第61章

梁川有几分意外,摸摸他脸,“咋了?”

他常年不是握刀握弓,就是扛锄头和锹,不过二十的年纪,手心早已积满茧子,粗糙无比,抚在少年脸上,比起北边儿那偶尔起的风砂还要更糙些。

陈小幺脸上,却滑溜溜、软绵绵的,像上好的绸缎,只怕用些力就给他刮破了。

梁川就蹲在池子旁边,摸了两把,又把手放下,正要去拿大布巾。

陈小幺却立马转过身,身体从水池子里稍稍浮起来一点,伸出一条细细的手臂,拉住梁川的手。

梁川动作一顿。

跟着又弯下身去,被陈小幺牵着手,又搁到他小脸蛋旁边。

“要你一直陪着小幺,小幺才喜欢。”陈小幺哼哼唧唧的,听着甚至有点儿像在抱怨:“你、你要是不在,有什么好的,小幺可不要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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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稍微脑了一下父母爱情。

感觉那种农村来的大大咧咧土狗直a,和o装a的精致娇气小公主(叉掉)小皇子,也挺好嗑的(远目)

小公主(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所以从十三岁起,虽然还没分化,但就已经三天两头被京城里的男a贵族们求婚了,但小公主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直男,并且还有看上的妹子(妹子当他是个弟弟),就一直不答应。后来贵族们为了追求他打起来了,还有人以家族功劳暗示皇帝必须给小公主赐婚的,皇帝左右为难马上就要答应了,小公主一气之下削发(?)偷偷参军去了,还去的是最偏远最没人去的地方。

然后分寝室的时候,跟一个北方来的同龄少年分到一个寝室。小公主开始可嫌弃他了,觉得他长得黑,个子又大,名字还土的要死叫什么栓子的,最最最重要的是这男的还非常不检点,老是洗完澡穿很少就进来,所以小公主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但这少年却对小公主很好,小公主阴阳他他也好像听不懂似的,老是嘿嘿嘿笑出一口白牙,觉得小公主吃的少,还偷偷省口馒头给他。睡的寝室是那种很小的双人间嘛,晚上两个人就挨很近,小公主睡相又不好,睡着睡着就把腿搁到人鸡上头压的慌,然后栓子就被压醒了,又默默给小公主把腿放回去……

然后某天,小公主开始觉得自己旁边这个臭烘烘的农村少年,身上的味道好闻了起来……

第47章

两人就这么在公主府住上了几日。

那日汤池过后,约莫是有婢女向长公主提了什么,再往后去,就没再有穿的香喷喷的女娘要来给陈小幺解衣裳了。

这陌生的大宅子大的很,从房里一出去,没走两步路就要迷路,在陈小幺眼里,简直比上巧村边上那老树林子里还绕些。

陌生的地儿,陌生的人。陈小幺那小胆,起先自然是怂的厉害的,到哪都恨不得躲到梁川后头。

后来渐渐的发现这儿的人都不吃人,说话轻声细语,待他们二人也好,也就不那么怕了。

过了几日,平宁长公主差人来请梁川和陈小幺一道用饭,自然有江湛作陪。

这还是陈小幺自打上了京后,头回跟人一起,在人家屋里头吃饭呢。

倒是坐的规规矩矩的,没乱看,吃饭也乖巧。只是没吃两口,陈小幺就想起先前这婶子的眼睛红的要命的模样,忍不住偷眼去瞅。

想瞧瞧她眼睛好了没。

结果这一瞅,就瞧见人家也在看自己。

婶子脸生的可美,一双眼睛也美,只是一直盯着小幺瞧,跟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连自个儿手里的筷子都半天没动了。

陈小幺呆了半晌,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又慌张起来,想是自个儿脸上定沾了什么,忙伸手摸摸。

还真给他在脸颊边边揪下来半粒米来。

陈小幺捏着那不知何时沾上去的米,耳朵都红了。

小幺平日里吃饭明明不是这样儿的……

正窘着,打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拎着块帕巾,给他捏走,又给擦了擦。

这么高壮一个汉子,微垂着眼眸,给自个儿夫郎擦手的动作,像是弄惯了的。没半点儿突兀。

江湛发出一声笑。

陈小幺闻声瞅了江湛一眼,又瞅了一眼那漂亮婶子。

还望着小幺呢。

陈小幺咬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她一笑。

平宁长公主怔了半晌,也笑了。

“用饭吧。”她说。

给三人都盛了汤。

又过了两日,梁川才同江湛一道进了大内。

进趟大内,颇为繁琐,就算是江家,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无视规矩。且这宫墙之内,天元不在少数,像是禁军之中,就有好些个。

因而陈小幺没跟着一道前去。

陈小幺自个儿留在公主府里。

如今他胆子大了许多,吃完了晌午饭,便在廊下走来走去的晒太阳。

日头暖融融的落在他脸上。

几个丫鬟远远的跟着他,但没叫他瞧见,晓得这位小公子哥儿性子害羞。

正走着,另一阵脚步声打对面的廊下传来。

陈小幺步子一顿,探头一瞧,便见一个女孩子袅袅婷婷的,被几个丫鬟婆子簇着,从那头走过来了。

这是江湛本家妹子,琦阳郡主。

如今长公主迁居公主府,本家的小辈们虽是离得远了,但仍是要月月来向长公主请安的。

今日恰巧就是请安的日子。

陈小幺虽是不怕平宁长公主,可其他生人,他还是怕的。一瞅见这么多人,还个个都是生面孔,立即就往那大楠木柱子后头缩去。

小幺笨手笨脚的,又呆愣了好半天,还没等他躲到后面去,琦阳郡主早便眼尖的瞧见他了。

踮脚一看,就朝这边跑了过来。

这琦阳郡主年方十四,未曾出嫁,本家除了些更小的、不过三四岁的侄子侄女们,就是江湛、江尧这些大哥哥了,自是同她玩不到一块儿去。

像是这日来请安,也只独她一人乘马车过来。

可她偏生又是个爱玩闹的。

如今在婶母府里见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哥儿,小哥儿同自个儿像是差不多年岁,模样又生的极为漂亮,怎能教她不高兴。

陈小幺就听着外头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似是朝自个儿跑过来了,心里慌的厉害,探头往外一看,正同那女孩子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陈小幺傻了。

他一双手背在身后,不知所措的。

那女孩子歪着脑袋瞧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半晌,琦阳郡主“扑哧”一笑,道:“你就是湛哥哥说的那个吧?”

前些日子,江湛回京,她便也听长辈提过,说是湛哥哥带了两位朋友回来,如今借住在公主府里。

陈小幺眨眨眼,没有说话。

小幺在生人面前就变成小哑巴了。

琦阳郡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实是对他好奇的很,片刻,不由分说的便拉起陈小幺的胳膊,一道进了南面的厢房玩儿,“我一个人闷的很,今日天寒,也没什么别的去处,你同我说说话儿吧。”

陈小幺被女孩子拉着,挣都没能挣开。

正是冬日,厢房里早早便烧好了地龙、搬来了炭盆,两人一进屋,跟在旁边的婢女婆子们就簇了上来,帮着琦阳郡主解披风。

陈小幺瞅见这女娘自然的很,像是这没啥稀奇的,不由又想起自个儿前些天给吓哭了的事情。

琦阳郡主解了披风,先伸手在那炭盆旁烤了一阵,待身子暖了,又抬头看了看陈小幺。

越瞧,就越是觉得稀奇。

如今上京城里时兴精致奢靡之风,贵族人家里,甭管是嫁了人还是没嫁人的女娘夫郎,谁不涂抹脂粉、插钗戴环,就恨没有两个脑袋。

可眼前这小哥儿,素面朝天,头发也只用一支素色簪子别着,一张小脸却极是干净漂亮的,就跟那清泉水似的。

“湛哥哥只道你是他的朋友,没说你叫什么。”琦阳郡主坐到他旁边,瞧着他道:“你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又探头往他脑袋上瞧去:“你头上这簪子是从哪个珠宝铺子里买的,可还有差不多样式的?我瞧着很是别致。”

陈小幺哪里见过这般架势,小脸蛋都涨红了。

他在村里的时候,就没个同龄玩伴儿,唯一一个熟识些的梅子,在被人打趣和小傻子是一对儿以后,也再也没理他了。后来陈小幺成了婚,偶尔再见到梅子,梅子也是瞧他一阵,就跑远了。

陈小幺结结巴巴的,“小幺……我……这是我男人给买的。”

村里的人都不兴这些个头饰,头发拿个布巾、布条儿什么的一包,就算讲究了。

这簪子还是成亲前,梁川和肉蛋的礼一块儿拿来的,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

那日汤池浴后,红眼睛婶子倒是差人送来过一堆衣物饰品,可陈小幺穿自个儿的穿惯了,第二日起床时,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把胳膊往旧衣服的袖笼里塞。

“呀,你成了亲啦?”琦阳郡主凑近一点,忽而压低了一些声音,“那,那你夫君待你好不好啊?”

女孩子身上的香粉味儿重的很,挨近了很是想打喷嚏。

陈小幺悄悄往后挪了一点,小声道:“很好的。”

琦阳郡主越发好奇了,又挪着离他更近,想晓得更多€€€€

年后,家里便要为她择婿,有好些个人选,可小女娃娃最是娇生惯养,那些人选竟是一个也瞧不上眼,只觉得一个个的,连她本家哥哥都还比不上。

好容易遇到个嫁了人的同龄人,又是个小哥儿,约莫是对方生的实在年幼漂亮,一股子懵懵的可怜劲儿,瞧着很是好欺负,是以平日里跟娘亲也难问出来的话,竟然脱口就对他说出来了。

女孩子一句跟一句的,跟话篓子也差不了多少,陈小幺难以招架。

但琦阳郡主到底不比那些个身上有味道的汉子,又轻声细语的,瞧着也没什么恶意。

于是过了好一会子,陈小幺也没那么拘束了,也敢小声的答她好一些话。

二人在这厢房内消磨了好一阵子时间。

外面日头渐黑,也不知雪停没停,琦阳郡主正要起身去看,忽听得后头有人来报:“主子,时辰不早了,晚饭可要在公主府用?”

来的是是个侍卫模样的人。

琦阳郡主似是同他很熟,转过头去,瞧他一眼,娇声笑道:“晓得你急着回家去,你家里花蕊夫人、梨阳夫人都等着吧?你回去便是,不用管我,到了晚上,我自有法子回府。”

那人脸一红,犹豫了会儿,没再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琦阳郡主再一回头,就瞧见陈小幺一幅迷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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