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煞星将军后 第12章

  赵夜阑耸耸肩:“小心驶得万年船。”

  “放心吧,你刚进将军府,人就没了,我怎么去跟皇上和其他人交代?”燕明庭拿回药瓶,握住他另一只脚踝,捏了捏绷紧的小腿,“放松点。”

  赵夜阑没再动,安静地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脚踝上来回揉搓,药油凉到骨子里,又渐渐被掌心搓热,紧绷僵硬的腿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就是味道太难闻了,不喜欢。

  门外有丫鬟来敲门,时候不早了,该伺候主子们起床了。

  “进来。”燕明庭道。

  两个梳洗丫鬟推门而入,见赵夜阑靠坐在床上,青丝垂肩,而将军在给他揉脚。

  丫鬟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之意。

  搞不懂搞不懂,这两人怎么时而针锋相对,时而又恩爱如斯呢?难道大人物们都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

  “好了没有?”赵夜阑不耐烦地催促道。

  “马上。”燕明庭三两下收工,将药瓶收回去,起身去洗手,“起来走两步?”

  赵夜阑下床,低头看了看,活动了一下脚踝,面无表情地去梳洗换衣。

  燕明庭洗完手后,左右无事,便倚靠在门边等候,百无聊赖地看着赵夜阑。

  赵夜阑换了身缃色玉袍,衬得皮肤越发白皙,气质出众,又挑选了一个香味浓些的香囊佩戴,压一压药油的味道。

  丫鬟正在为他束发,他坐在铜镜前,抬起眼,在镜中和燕明庭撞上了视线,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各怀心思。

  两人一道去用早膳,赵夜阑不想搭理他,安静地吃完就回房了。

  下人们却偷偷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将军的脖子!被人咬了!牙印都没消呢!”

  “当然看见了!我还看到赵……夫人手腕上有红痕!”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他们是不是……?”

  一群人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震惊不已,随后被路过的覃管家打断:“都围在这做什么?不用干活了吗?”

  大家伙赶忙散开,覃管家环视一圈,小声叨咕:“这也……到底是年轻人,真会玩。”

  覃管家忽有一种苍老的心态,深觉自己真是老了,越发看不懂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仔细想想,赵夜阑生得那般绝色,令将军意乱情迷也是情有可原。

  老归老,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看来夜里得备上些热水了。”

  卧房里,高檀才从外面回来,开心地说:“大人,我今儿买着樱桃啦。”

  一篮子红彤彤的樱桃,上面撒了些水珠,看起来新鲜可口得很。

  燕明庭伸手想去拿,却被赵夜阑拍开:“拿开你的手,不许你吃。”

  “小气。”燕明庭迅速抓了一把,就溜出府去了。

  “大人,要不要去追回来?”高檀迅速问。

  “不必。”赵夜阑捻起一颗樱桃,指间一用力,果肉裂开,汁水顺流而下,他微微眯起眼睛,“我有别的事要交代你。”

  燕明庭也不知干什么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

  就寝时,两人并排躺着,中间的书籍两人隔开,各自盖着一床被褥。

  烛光微亮,两人都没睡着,燕明庭在琢磨事,赵夜阑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突然坐起来,越过燕明庭下了床,然后燃起熏香。

  “你怎么又去点这玩意了?”燕明庭无奈地打了个喷嚏,起身将熏香掐掉。

  赵夜阑再点,燕明庭再灭。

  赵夜阑还点,燕明庭继续灭。

  如此反复几次,燕明庭索性把他扛上床,抬起腿压着他的双腿,不让他再动弹,低声道:“嘘,快睡觉,别闹了,屋顶有人。”

  赵夜阑眨了下眼,忽然高声喊道:“高檀。”

  “大人,我在。”门外有人应声。

  燕明庭云里雾里地看着他推开自己的腿,从容不迫地下床去开门,莫名道:“大晚上的,你不会是又要吃什么果子了吧?”

  然后他就听见高檀站在门外,憨厚老实地回答:“大人,我守了两个时辰了,屋顶没人啊,连只鸟儿都没有。”

  赵夜阑回头看着燕明庭。

  燕明庭瞠目结舌,左看看又看看,尴尬地坐起来,随手扯起帏帐,心虚道:“咦,你看,这个帐子的洞洞好小,好别致喔。”

  “燕、明、庭!”

  少顷,房间里吵作一团,在附近蹲守的覃管家听到动静,隔着老远就看见两道影子纠缠着,从东边去到西边,又回到东边,将军又时不时叫一声,可见情况之热烈。

  覃管家老脸一红,喊道:“小高你还愣在门口干什么,这是你能看的吗?还不快帮忙把热水送过去!”

第12章

  屋子里的东西被砸的七零八落的,赵夜阑打不赢他,只好砸东西泄气,什么枕头被褥都往他身上招呼,手里逮到是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逗你了。”燕明庭抱着头躲闪了几下,然后抱着被子物归原位。

  赵夜阑气急败坏地砸了一阵,反倒把自己累到了,停下来喘气,又忍不住咳起来。

  “要不你先歇会吧。”燕明庭还体贴起来了。

  赵夜阑将他放在桌上的剑也掷过去,燕明庭一只手就接住,但这次没有拔剑恐吓他,放到柜子上,然后去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好了,这次是我错了行不行?”

  “你能有什么错呢?”赵夜阑阴阳怪气道。

  “好吧,那我没错。”

  “……”赵夜阑头一次后悔没有习得一身武艺。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燕明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吧,是真有人。”然后打开门,看到几个仆人抬着热水站在院子里,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覃管家让我们备点热水,将军现在要用吗?”仆人问道。

  燕明庭回头看了眼乱糟糟的房间,再看气急攻心的赵夜阑,猜他等会多半用得上,道:“进来放着吧。”

  仆人们将热水抬进去,高檀也在其中,一进屋就看见赵夜阑生气的模样,刚要询问,一群人就被燕明庭打发出去了。

  “大人好像在生气。”高檀不放心地说。

  旁边的仆人笑嘻嘻地说:“能不生气吗?将军这玩得也太狠了,帏帐都撕烂了。”

  高檀好奇:“玩什么?”

  “当然是玩……大人们的游戏咯!”仆人拍拍他的肩膀,一脸高深地回去给覃管家交代。

  这晚,燕明庭终于睡在了地上。

  赵夜阑本来要赶他去书房,奈何他脸皮厚,非要赖在屋里。

  夜里,燕明庭扯了扯床上的褥子,委屈巴巴地说:“赵大人,给我分条棉被吧。”

  赵夜阑用力一扯,将被子拉回床上去。

  窗外的月光照进屋里,落在赵夜阑无声的背影上,瘦弱又倔强,如果不是因为无法战胜他,多半自己已经被他宰了吧。

  燕明庭无声地笑了笑,抱着剑就这么睡着了。

  隔天清晨,赵夜阑醒来时,已经没有燕明庭的踪影了,地上只有一床垫在地上的被褥,和一个枕头,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床边,看起来像是在表达委屈,又像是示好。

  赵夜阑一脚踩在枕头上,然后踢远一些,才打开门,命下人们进来收拾屋子。

  不多时,燕明庭从校场回来,在大门口撞见外出回来的高檀,随意道:“又去给你主子买果子了?”

  高檀点点头。

  “你天天伺候他,这种小事找其他人不好吗?”燕明庭问。

  “不好,其他人都不知道大人的口味。”高檀略带骄傲走在前面。

  燕明庭盯着篮子看了一会,还是一筐樱桃,味道昨日就试了下,甜中带酸,并无什么特别。

  来到大厅后,见赵夜阑已经在用早膳了,便大步走到旁边,刚要坐下,被赵夜阑扫了一眼,又立马站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回到房间换一套衣服,又净了一遍手,才到桌旁坐下。

  覃管家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随后提起另一件要事:“将军,夫人,今日要回门了。”

  燕明庭点点头,侧头问道:“那咱们是回哪?”

  “赵府。”赵夜阑筷子一顿,放下碗筷就回房去收拾东西了。

  燕明庭盯着还剩了大半碗的饭菜发起了呆。

  他只知赵夜阑如今无亲无故,也不知父母曾经是什么人。回门也就是个规矩而已,燕明庭还是命人把礼物备上,然后和他一道回了赵府。

  一到门口,赵府的下人们就雀跃地跑进了府里,回到熟悉的地方难免有些高兴,连赵夜阑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这是燕明庭第一次来到赵府,四周打量了一遭,布景清新雅致,但屋里的陈设又极尽奢靡,很是矛盾,但又毫不意外。

  自从回到赵府,燕明庭好似就被冷落了,大家都去忙碌,压根无人顾着他的存在,身边就只有一个覃管家跟着他四处瞎转。

  无意中看到一扇门开着,他走到门口瞧了一眼,是间书房,里面挂着几幅新作的山水画,被风晾干了。

  “将军,你该去找夫人了。”覃管家提醒道,“就算夫人的双亲亡故,但去拜祭一下也好啊。”

  燕明庭侧头:“你觉得他会允许我去拜祭?”

  “为什么不允许?”

  燕明庭不答,直接带着他去寻找赵夜阑,结果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看见了吧。”

  覃管家:“……”

  赵夜阑栓上门,命高檀在此守候,然后打开旁边的暗门,走进地道,点燃火折子,走到两个牌位前,静视良久,才掏出一块锦帕,上前擦拭着干净的牌位。

  “老皇帝没了,余钧良前不久也来给你们陪葬了,那些欺负过你们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他轻言细语地说着,好似在讲故事一般,“还剩下谁呢……哦,当年的牢头还没找到,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们放心,一个都不会落的。”

  周围一片死寂,不见一丝光,无人回应他。

  呆了一阵,潮湿稀缺的空气令人有些难受,他将牌位放回去,鞠了一躬,随后才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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