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庭抽出腰间的剑,利刃出鞘,横空一扫,带着凛然剑气斩向起他人。
何翠章等人出来,一同加入战局,很快便占了上风。
这群人显然都是练家子,燕明庭原本还顾着留活口,可对方完全是照着死穴打,他眼神一冷,出手快准狠,常年历练出来的警觉性让他总是能先一步预判到对方的招式,很快就将这群人拿下。
出门没有带绳索,钟越红熟练地掏出九节鞭,将这群人捆绑住:“将军,人都在这了。”
燕明庭将剑送回鞘里,低头地上的十几人,眉头一皱:“不对,少了一个人。”
一开始击杀赵夜阑的人不在此列。
“糟了,赵夜阑。”
他转身冲进赌坊里,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哭天喊地的掌柜。
“赵夜阑!”燕明庭喊了几声,四处寻找一番,待看到角落一张桌子下藏着的衣角,才松了一口气。
他挑开破损的桌子,看见赵夜阑蹲在那里,弯腰笑了起来,伸出手:“藏得一点也不好。”
赵夜阑似乎吓到了,盯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好了,没事了。跑了一个,但我会把他抓住的。”燕明庭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索性直接把人抱了起来,“今日就别去会春楼了,咱们先回家。”
赵夜阑身体一僵,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第15章
方才这一番动静,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时,赵夜阑才回过神来,沉声道:“放我下去。”
“腿不软了?”燕明庭揶揄道。
赵夜阑推开他,在地面上站稳,以示自己并没有受任何影响,只是衣裳脏了,让他有些在意。
两人刚走出门外,钟越红就汇报道:“将军,那群人自尽了。”
手下们一共捉了两批人,一批是在躲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另一群则是武功高强的黑衣人。
燕明庭眉心微蹙,快步走到黑衣人的面前,探了下鼻息,扯下他们的面罩,每个人的面相都十分普通,再掀开衣领,果然都是统一的夜行衣,衣领处有金线钩织而成的太阳图案。
“看来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敢堂而皇之在京城中刺杀朝中大臣。”何翠章说道。
“先把人交给官府,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燕明庭交代道,回头问赵夜阑,你平时有什么仇家么?”
“有,你说哪一个?”
赵夜阑的仇家可不止一个,他看着这群尸体,总觉得已经能闻到尸臭了,连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咳嗽了起来。
见状,燕明庭将手下们安排在原地,等待官府的人前来交接,然后带着赵夜阑回府。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高檀看见赵夜阑神色恹恹地踏进大门,着急忙慌地迎上来。
“去备点热水。”赵夜阑吩咐道。
“好。”
燕明庭看着高檀匆忙离去的背影,微不可查地眯了下眼睛。
热水很快便准备好了,赵夜阑回房去沐浴,换了新衣,挑了个香味稍浓的香囊佩在腰间,行走间带着股香气。
也不知是换个香味,还是被熏得多了,燕明庭已经能逐渐适应这府里随时冒出来的香气,也不觉得多么刺鼻了,询问道:“今日那黑衣人是怎么找上你的。”
“我进去让人找掌柜,结果就有一群人在人群中踹我,紧接着就冒出了一个黑衣人。”赵夜阑道。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赵夜阑摇头。
很快,钟越红和何翠章来到府里,说:“官府的人审完了,剩下的那批人说是受李遇程的指使,要给赵夜阑一点教训。”
“李遇程又是谁?”燕明庭问。
“右相的儿子。”赵夜阑道。
燕明庭若有所思地问钟越红:“那黑衣人呢?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那群人也不清楚,不确定是不是李遇程另请的高手。”钟越红道。
“你们去把李遇程请来谈话。”燕明庭把剑往桌上一放。
但是没多久,就传出李遇程离家出走的消息,不知躲哪里去了,右相也正忙着四处寻人。
“派人去查他的踪迹。”
“是。”
等他们离开后,燕明庭看了眼赵夜阑,说:“黑衣人和李遇程可能不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要暗害你,你这几日就减少不必要的外出,若一定要出去,就喊上我一起。”
赵夜阑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燕将军为何待我如此好?”
“我们这关系,客气啥,总不能让你刚过门就死了吧,那我这天煞孤星的命格怕是真要坐实了。”燕明庭也笑。
“那便多谢将军了。”赵夜阑谦逊有礼道。
“嘶,你这样我怎么有点不习惯呢,今日你已经道了两次谢了。”燕明庭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赵夜阑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
“对嘛,这才是赵夜阑啊。”
“原来你是见不得好。”赵夜阑冷笑两声,忽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瞳孔微缩,“我还没跟你算刚刚那一笔账呢,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同意你抱我了吗?”
燕明庭眉眼一弯:“那你要怎么算账?”
两人相距不过半尺,所有神情都落入对方的眼中。僵持间,覃管家走到大厅来:“将军……哦!我什么也没看到!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眼瞎!”
覃管家捂着眼睛慌忙退下。
赵夜阑:“……”
燕明庭笑着推开他的手,摸摸下巴,被那纤细的五指紧紧捏住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肌肤表面,让人心情颇好,说的话却很是欠揍:“我就喜欢你这副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赵夜阑气极,偏偏又被他说中了,只得负气往大门走去。
“你去哪?”燕明庭在身后喊道。
“去外面寻死,坐实你天煞孤星的名声!”赵夜阑气到口不择言。
燕明庭放声大笑,随后跟了上来,发现他并不是漫无目的闲逛,只是直奔某一个方向,奇道:“成衣铺?”
赵夜阑并不搭理他,径直走进店里。
“哟,赵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掌柜见到大客人,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今日是来买布匹还是成衣啊?”
“前几日送过来的绸缎做好了吗?”赵夜阑询问道。
“绣娘们正在加急赶制呢,您给的料子太好,咱们可不敢马虎。”掌柜笑眯眯地说,“要不您再看看新到的料子?”
赵夜阑颔首,四处转悠了起来。
燕明庭格格不入地站在大堂,四周全是些妇孺,暗中指着他窃笑,他尴尬地走到赵夜阑旁边:“什么时候回去?”
“急什么?既然是出来寻死,当然要有点收获才行,你不想抓出谁是幕后主使吗?”赵夜阑随手挑起一件花里花哨的布料,在他胸前比划了一下,“这件怎么样?”
“明明是要害你,你怎么笃定我想抓出主谋?”燕明庭摇头,“不怎么样,我不要。”
“直觉罢了。”赵夜阑撇嘴,“谁说要给你了,这是送给高檀的。”
“这位是大将军吗?”掌柜惊讶地捂住嘴,双眼放光,“竟长得如此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四周的声音顿时大了一些,惊讶地看着燕明庭,拉着同伴窃窃私语地嘀咕,脸上的崇拜惊艳之情溢于言表。
赵夜阑扯了扯嘴角,低声说:“这些时日你在城里频繁活动,不出几日,你相貌丑陋的传言便会不攻自破。燕将军不妨多看看这些女子,燕环肥瘦皆有,若是有合眼缘的,还可以带回去填个房。”
周围的人都在偷窥他们,燕明庭只好低头,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笑道:“夫人堪称绝色,京城无出其右,我已然满足。”
赵夜阑冷眼瞥他,将布料扔到台面上,愤然离去:“就你也配得上这么好的料子?”
“你不是送给小高的吗?”燕明庭闷声笑了笑,三两步追了出去,忽然脚步一顿,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有人。”
赵夜阑扭头正要四处查看,脸颊就被一只大手捏住。
“别看,继续走。”
“……”
两人如常地来到城外,刚一停下,燕明庭就抽出剑飞身往身后的某个方向刺去,从一棵树上挑起一个黑影,两人迅速纠缠起来。
人已引出来,燕明庭放了个信,余光瞥见赵夜阑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喊道:“你先走,我断后!”
赵夜阑抬头看着他们刀光剑影的打斗,没有听清楚,眉心紧蹙:“你说什么红烧肉?”
“……”
燕明庭这一分神,那黑衣人就马上转移注意力,回身直直刺向赵夜阑。
顷刻间,周围不知从哪又冒出七/八个黑衣人,拦住了这一剑,齐齐攻过去,那人立即撒了些毒粉,闪身离开了此地。
赵夜阑后退两步,口鼻被燕明庭从身后及时捂住。而那群黑衣人刚从毒粉中死里逃生,就迎面撞上了燕明庭。
“你们到底是何人?”
那群人不答,正欲退下,就被燕明庭拦了下来。
赵夜阑站在燕明庭身前,刚说一句“别管我”,腰就被燕明庭紧紧搂住,然后双脚踏空,整个人随着他一起飞了起来。
“抓好了,这种时候怎么能不管你。”燕明庭以为他是要舍身犯险,一脸正气地说,“大不了咱们一起死,来世做一对好兄弟!”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兵刃交接的刺耳声,眼前是以肉眼可见的危险,无数利器从面前擦过,身体被拽来拉去,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赵夜阑心跳都快停了。
晕倒前,他忍无可忍,破口骂道:“燕明庭,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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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夜阑:别管我,要死你自己死去!
燕明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怎么样,感不感动?
赵夜阑:……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