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横在床中间倒下,床虽然不算小,但对沈玄青来说有些伸展不开手脚,腿脚还有一截在床外。
他揽住陆谷摆正,血气方刚的汉子这会儿连呼吸都是灼ll热的,往陆谷颈窝蹭去亲吻嗅闻,更像兽类了。
躺正之后,陆谷稍一往外侧头就能看见半掩的房门,他知道不可避免要发生了,嗓子颤抖着开口:“门。”
解了上衣正要脱的沈玄青一顿,抿着唇爬起来,冷硬的下颌紧绷,明显在忍耐情动,他连衣裳都顾不得,敞怀露襟就下去了。
床边的针线篮子收拾好放在桌上,万一要是翻倒,里面可不少针呢,扎到就是一阵刺痛,他有些迫不及待,很快关严实门窗回来了。
陆谷没在白天经过这种事,更没见过沈玄青除上半身以外的地方,极度的羞耻和惊吓让他眼里噙满泪水,要落不落,在眼眶中打转。
偏偏沈玄青也没在有光亮的时候见过他,一时像是痴了,呆愣愣从头到脚打量,更不要说陆谷在这幅模样下掉眼泪,堪称活色生香。
天色阴沉但没下雨,门窗紧闭的房间传来几声没压抑住的哭泣,陆谷不但被欺负狠了,还再次被冲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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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雨半夜就下了起来,冷风一吹,连皮毛厚实的狗都不愿出堂屋,早上吃过食懒洋洋卧在麻袋上。
秋天多雨,不过山里下过雨后总能捡到菌子。
厨房里沈玄青在灌汤婆子,大的小的都灌上,早起饭是他做的,虽然手艺差了点,但没有太差,吃进肚里好歹能饱腹。
提着两个汤婆子往房里走,他有点忐忑,心中更是懊恼不已,昨天他自己都不知怎么想的,害陆谷哭了许久。
这会儿不再被欲ll念所扰,他这才觉得那图籍还真不是好东西,按着那上面的来,没让陆谷愉悦到,反而掉了眼泪。
可他想着想着又觉得似乎也不太对,一开始的时候陆谷可没哭,还露出那样的神情,让他连魂儿都快丢了,没控制住力度大了些。
这么一想他才悟出来,原是力度。
推开房门进去之前,沈玄青抿着唇,心想他好像也没使多大力气啊。
没见过世面的年轻汉子莽撞惯了,一碰到陆谷就让他没了理智,自己觉得力气不大,搁在陆谷身上却是完全不同的。
房门轻响,沈玄青一进门就看见陆谷穿了里衣坐起来了,腿上盖着被子,一手在揉发顶,他一下子窘迫起来,想起昨天陆谷撞到床头的事,再也无法说自己用的力气小。
眼睛微红肿的陆谷看向门口,轻揉发顶的手放下来,眼神可怜还带着几分惊惧。
“汤婆子水换了,天冷,放在被子里暖和。”沈玄青往床边走,他有些心虚,说话底气没平时那么足。
既是这样,陆谷心里的戒备紧张就消了些,接过小汤婆子搁在被子上,手放上去捂了捂,因为沈玄青在,他微低下头不敢乱动乱说话,指腹无意识摩挲起汤婆子上的花纹痕迹。
弯腰把大汤婆子塞进被窝后,沈玄青站直了有些手足无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就伸手想帮陆谷揉揉撞疼的发顶。
谁知他还没碰到呢,陆谷就吓得缩了缩。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气氛僵滞了,过了会儿沈玄青才尴尬地收回手,挠挠头表情有些窘迫。
外面下雨不好进深山,没法儿出去打猎,再说陆谷在房里,就算他脸皮不厚,想跟陆谷待在一起的心让他不去想方才的尴尬,解释道:“我给你揉揉头,不是别的。”
陆谷下意识避开他的触碰后有点僵住,生怕惹他生气,这会儿听到这句话,就闷着头“嗯”了一声,鼻音浓重。
沈玄青一下又高兴了,但他知道眼下不能太喜形于色,在床边坐下帮陆谷轻轻揉发顶。
陆谷头发没束起来,在身后披散,黑发柔顺细滑,很好摸。
“我给你捏捏腰腿。”沈玄青没忘了自己造下的孽。
他知道要对夫郎好,买东西是对夫郎好的一种,买布做衣裳也是,但房事过后要怎么对夫郎好他没法儿跟别人学,就只能怎么想怎么来,大男人给夫郎媳妇捏腰捶腿在村里很少见,不过想到陆谷皮肉嫩,被他个糙汉子折腾惨了,就一点不觉得捏腰捶腿丢面子。
陆谷从没被人这样伺候过,紧张之余发现沈玄青老实又正经,把他的腿挪过去捏了一会儿,捏着捏着就觉得舒坦了许多。
见陆谷渐渐放松,气氛缓和下来,沈玄青一高兴,还抬眸露出个灿烂的笑,没出太阳都让人觉得暖。
说起来陆谷也觉得困惑,怎么沈玄青一笑这么好看,偏偏昨天待他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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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细雨下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阴云才褪去,太阳照进山林。
晌午吃过饭,陆谷歇了一会儿觉得没事做,就拎起竹筐想出门捡菌子。
“要出去?”沈玄青正站在太阳下劈大柴,见他去拿竹筐就问道。
“嗯,菌子应该长上来了,捡一些回来,傍晚能炒着吃一些。”陆谷背好竹筐答道。
沈玄青放下手里的长斧子,开口道:“我和你一起。”
地面干了点,但林子里落叶草丛多,人穿着鞋还罢了,狗崽出去走一圈爪子和四肢肯定会沾到泥和水,说不定肚腹上也有,回来还得找块布给它擦擦,不然它会蹭两人小腿。
沈玄青跟陆谷说了这一点,两人出门就只带了灰白细犬,把院门关上没锁,让大灰和黑狗留着,省得狗崽一直叫唤,又或是在院里乱咬东西。
灰白细犬没有大灰那么灵性,但比黑狗聪明,而且忠心,起码它从来没对陆谷呲过牙。
下过雨空气微凉,一出来吸口气只觉醒神,常走的地方踏出来一条小路的痕迹,地上草比别处少点。
两人在林子里寻觅,菌子捡多了以后沈玄青就拎过去,没让陆谷背。
下过雨树叶落得更多,不少树都秃了,地面水迹没彻底干,多走一会儿鞋底就粘上湿泥,鞋子就变重了,过一会儿就得停下来,捡根树枝刮刮鞋底的泥。
在山里一转就是一个多时辰,菌子捡了半筐,走了这么久也该歇歇。
陆谷坐在溪边一块白石头上,这块石头被太阳晒干了水迹,摸上去还有点热,他才坐下来。
沈玄青蹲在山溪边洗野果,都红透了,那些干瘪的没摘,挑着饱满的熟果摘下,只有五个,下过雨把不少野果下烂了,掉在地上,往后越发萧瑟,野果子也会少,趁现在还有吃几个。
陆谷接过洗好的果子,剥下皮尝了口,甜甜的,眉眼不禁弯起来。
太阳照在他脸上,让这个浅笑越发柔和好看,在旁边正要坐下的沈玄青没忍住,一把将陆谷抄着腿弯抱起来。
不行房晚上也不让搂着睡觉,好歹让他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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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这样,大家早点睡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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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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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青一直在旁边, 他弯腰抱过来时迅速而准确,陆谷没有任何防备,身体就突然腾空, 不免有些惊, 咬了一口的野果差点掉下去, 连忙接住了。
抱个陆谷对沈玄青来说轻轻松松,见陆谷一脸惊慌去接果子,他脸上笑意更甚。
这样抱着实在太亲昵,幸好山里没有别人, 陆谷边想边抬眸去看沈玄青。两人对上视线,他无意识眨了一下眼睛, 不曾想沈玄青就低头朝他眼睛亲过来。
虽是一触即分, 可眼皮上那种温热像是留了好一会儿,让陆谷脸颊发烫,耳朵也渐渐红了。
那天的事始终让他不敢跟沈玄青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惧怕慢慢消了,可记忆无法消除忘却,沈玄青对他做的那些实在太惊骇,所以这两天晚上每次沈玄青想抱他,他都忍不住一直往后缩。
一两次过后沈玄青就作罢了, 还让他快闭上眼睛睡觉。
这会儿陆谷红着脸,觉出旖旎和亲密后, 不受控制又想起那天的事,他其实很怕, 怕沈玄青发现他在想那些不好的事, 挣扎着要下去,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我、我下去。”陆谷挣扎的时候还没忘了拿好手里的果子。
沈玄青笑一声, 依着话放下了他,说道:“歇一会儿,吃完再走。”
“嗯。”陆谷低下头,眼捷微颤声音很小,他又坐在石头上,见沈玄青还站着,伸手轻轻拽了下沈玄青裤子,很快松开手小声说道:“你也坐。”
在山里走了这么久,坐下歇歇脚总是好的。
“好。”沈玄青笑得越发灿烂,在旁边的干净石头坐下。
灰白细犬低头在山溪边喝水,等它过来,陆谷给它吃了个果子。
深山路远,来的人少,一早上过去,他俩转了好几片林子,捡到一竹筐的菌子,还有一些黑木耳,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今天采了好几种菌,陆谷捡着他们乡下叫烂伞菌的挑出来,这种菌子炒之前要焯水,因为有的菌朵来不及采,长得太大后会裂开,有点像烂了的伞,就这么叫了。
厨房只有一口大锅,他就把药炉点上,拿陶罐去焯菌子,煮的功夫他切了点大蒜和干辣椒,又把猪油罐拿上来,今天吃个猪油炒的,这样炒出来的烂伞菌特别香特别鲜嫩。
水滚开有一会儿了,陆谷把撕好的菌子捞上来,大锅里放一些猪油,很快就化开,把切好的大蒜和干辣椒倒进去煸炒,很快蒜香味和辣味溢开,再倒菌子拿大火炒熟,光是闻着就觉得香。
沈玄青从院外进来,他把鸡鸭关进了外面的篱笆圈让去吃草,跑了一早上,这会儿闻见饭菜香味就觉出饿来。
一进厨房看见地上的药炉,他想起近两年镇上卖一种铁的马勺,比铁锅小,还带个长把能端起来,山上这个陶罐口深,还是个口稍微细点的大肚子罐,平时用来煮饭烧水炖汤是不错,但有时候大锅被馒头和米汤占着,想用陶罐炒菜就不太好使。
马勺他在铁铺里见过,口浅扁圆,大勺能在里面拨来拨去不受制,正适合炒个菜。他平时不做饭,所以没想起来这个,如今有钱了,马勺贵也买得起。
沈玄青没言语,只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陆谷见他进来,就知道是饿了,连忙把菌子盛出来,米酒煮好了,已经拿碗盛了放在案板上,馒头和蒸熟的甜窝根捂在笼屉里。
沈玄青把两碗米酒端进堂屋,随后陆谷把剩下的菜和馒头也端过去,还捞了碗小咸菜,菌子炒的够多,一大碗呢,足够他俩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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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没别的事做,陆谷赶着鸭子去游水,河水是冷些,但鸭子羽毛厚,冬天河里没结冰的时候都能下去游水,自然不怕的。
他还抱了一堆竹篾过来,想编几个箩筐,来年家里再收粮的时候,除了板车,也能拿扁担挑着箩筐弄回去,别的东西也能挑,多个能使的家伙总比没有强。
沈玄青闲来无事,带着狗崽和大狗在附近林子里转,打算让狗崽学学打猎的本事,三个多月正好能教了,就算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也能先看看大狗是如何撵兔子逮山鸡的,不能整天跟在陆谷身边玩耍撒欢。
陆谷坐在水塘边编东西,大白在他附近转头低头嗅闻,虽然看不见北边林子的人和狗,但山林空旷,时不时能听到狗叫荡出来的回音。
沈玄青平时不太到北边林子去,今天过来一是看看陷阱如何了,顺带查看有没有野猪老熊的痕迹,二来这边来的少,打洞的野兔子比别处应该多一点。
他查得仔细,在北边林子转了一大片范围,没发现任何痕迹,心想许是今年草木丰茂,野猪老熊在更深更远的老林子里能找到足够吃食贴膘,就没有钻出来。
这边为防这种大野兽,挖的全是大又深的陷阱,野兔山鸡或是别的小野物就算跳上陷阱的伪装因为太轻掉不下去。
一段时日没来,铺在陷阱上的草和树叶已经干了,但上面落了厚厚一层落叶,和其他地方浑然一体,倒不用沈玄青再忙碌遮掩。
北边陷阱多,他还在几个陷阱前都停下,教狗崽认这是陷阱,大灰十分通人性,在狗崽两只粗壮的前爪踩到陷阱上后吼了几声,还做出朝后退的动作。
狗崽也聪明,黑眼睛湿漉漉的,歪着小脑袋侧头听沈玄青跟它说不能站上去,低头闻闻地上的味道,还在大灰低吼的时候看过去,“汪”一声就往后退。
见它这么小就异乎寻常的聪明,学得挺快,沈玄青微挑起眉轻笑一下,看来这一两银子没白花,当初在集市上买大灰才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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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下雨沈玄青共歇了五天,见天色好又带上狗出门打猎了,手里就算有钱也得干活,不然不就成了坐吃山空。
陆谷带着狗崽在外面找药材,背回来不少,还打了捆艾草,拿细藤捆了和别的分开,回来就不用再倒腾分拣,冬天拿这个泡脚好,驱寒又暖和,家里人多,肯定得多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