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78章

  嵇安笑着回道∶“是近来有方士在骊山上发现一块吉祥石,上报到了朝中,陛下大喜,特意派了礼部官员去骊山查看,并调遣九大营兵马前去看护祥石,免得有人蓄意破坏。”

  这个年代,无论帝王百姓都很信奉祥瑞之说,隋帝如此举动,也在常理之中。江蕴问∶“为何称为吉祥石,上面可刻了字?”

  “没错,上面刻着“千秋万代,国祚永昌”八个金字,据说是春日宴后不久,突然从天下坠下来的,当晚坠石处,紫气环绕,久久不散,有附近百姓还看到了仙鹤结群飞舞。钦天监已经卜算过,是大吉之兆,等礼部和钦天监的监官核验完毕,陛下还准备派殿下去骊山,亲自将祥石运送回朝呢。”

  说话间,已到了一家酒楼前。

  嵇安道∶“听说这里的梅花糕和松果酒很好喝,不如公子也去尝尝?”

  江蕴点头,和他一道进了酒楼。

  护卫们一半留着看车,一半跟着。

  堂信殷勤地引着他们上二楼雅室,从走廊穿过时,江蕴忽听到一个熟悉声音,转头,就见一个风雅宽阔的包厢内,隋衡正一身锦袍,和几个贵族子弟坐在一起饮酒说笑,身边还环绕着几个绝色优伶。

  有的给他斟酒,有的给他捏肩,有的正喂他果子。

  嵇安已经没眼看。

  江蕴则若无其事收回视线,笑道:“我们去里面吧。”

第58章 玲珑棋局7

  江蕴要了梅花糕和松果酒, 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小口吃,一边悠闲赏景。

  他罕少有这样外出的机会,即使日后有机会回到江国,恐怕也很少,所以很认真地望着喧闹的街道,行走的人群,装饰精致的马车,各色鲜亮的衣饰。

  堂信侍立在外,满目惊艳,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漂亮风雅的小郎君。

  嵇安试探问∶“可要老奴去将殿下叫来?”

  江蕴摇头,很温和地同他道∶“不必,我们玩儿我们的,不要打扰你们殿下的雅兴。

  吃完糕点,尝了酒, 江蕴又让嵇安引路,去梅子店买了一小盒梅子,兴致盎然地逛到中午才回府。

  没多久,隋衡也回来了。

  隋衡背着手把嵇安叫到跟前,问过情况后,登时沉下脸,不敢相信∶“他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嵇安斟酌道∶“刚看到时,是停了一会儿的。”

  “孤就知口道。”

  隋衡心情瞬间又愉悦起来,挥退嵇安,独自进了屋。

  江蕴已坐在榻上看书, 手边放着新买的梅子。

  隋衡在另一侧坐下,打量江蕴一眼,忽讥笑一声∶“怎么,这就不高兴了?”

  江蕴抬起头∶“殿下哪里瞧出我不高兴了?”

  “这还用看么。”

  隋衡轻喷∶“见孤进来,不抬头,不说话,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就是变相和孤闹脾气。

  江蕴便搁下书,道∶“今日出门我看到殿下了。”

  隋衡心口怦然一跳,故作镇定问∶“是么,在哪里?孤怎么没瞧见你?”

  “太白居的二层雅室里。殿下是在那里谈事么?”

  江蕴撑着下巴,凑近了些。

  隋衡装模作样“嗯“一声,身心舒畅地点头∶“那儿的酒不错,孤平日与人议事时常去。

  “伶信也不错吧?”

  江蕴接着道。

  隋衡几平控制不住地想扬起嘴角,但极力忍住了,挑眉∶“怎么?你吃醋了?”

  江蕴摇头。

  “我在想,既然殿下那般喜爱他们,为何不直接接到府里来,回回跑那么远,也怪累的。

  隋衡觉得他的关注点有问题,便冷着脸道∶“这是孤的事,轮得到你操心么?”

  江蕴便道∶“和心爱之人分居两地,毕竟是件很令人伤心的事,不如明日我就替殿下将他们接过来吧。”

  隋衡皱眉∶“你不怕孤只宠幸他们,冷落你?”

  江蕴摇头。

  “不怕。”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接着看书去了。

  隋衡心里倒无端烦闷起来,想,他不会真误会,他和那几个优伶之间有什么吧,天知道,他是忍着多大的厌恶,才让他们近身的。

  “喂。”

  他越过小案,故意抢了江蕴刚拿到手里的梅子,问∶“你当真不怕?”

  江蕴敷衍地“嗯“一声。

  把他手里的梅子抢回来,放进口中。

  这落在隋衡眼里,变成了掩饰。

  他越想越觉得后悔,觉得今日不该草率地弄这一出无聊的戏,起身过去,把人抱到怀里,道∶“孤不许你这般想。”

  江蕴看他∶“如何想?”

  隋衡气闷道∶“孤并不喜欢他们,甚至不认识他们,孤只是,为了引你吃醋,才故意让你瞧见那幕的。”

  江蕴静静望着隋衡。

  “隋小狗。”

  江蕴在心里叫了声。

  真是一条傻乎乎的小狗。

  他自然是相信他的真心的,也知道他今日弄这一出幼稚戏码的目的何在。

  只是,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立场,注定他们不可能长长久久的。

  他越是付出真心,他就越是愧。

  他可以原谅在春日宴上一鸣惊人的楚言,可以原谅曾经“因为外出游玩“误入青雀台的楚言,却绝不可能原谅一个刻意隐瞒身份、欺骗他感情的敌国太子。

  江蕴有时候甚至会矫情地想,如果他待他不这么好,就好了,这样日后兵戎相见,他心里也会少些愧疚。

  “怎么不说话?”

  “还在怪孤? ”

  隋衡忐心。

  江蕴依旧环住他颈,软绵绵趴在他肩上,道∶“不想说话,就想这样待着。“”

  他们毕竟不是真的知己恋人。他的一生,有太多事太多隐秘无法与人言说,他也永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与过往。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这只是,他们各自生命中一小段插曲而已。

  当夜,江蕴又有些咳嗽。

  隋衡问过嵇安,才知道江蕴白日坐在酒楼里喝了许多酒,还在外头吹了半个多时辰的冷风,为了看什么杂技表演。

  隋衡越发懊悔。

  见江蕴喝过药汤,靠在床头,仍不时咳两声,他蹲在床边,闷声问∶“你是不是还在误解孤,觉得孤和那几个优伶有牵扯?”

  若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借酒浇愁。

  他真是个大混蛋,明知他身体不好,还用这样的方式刺激他。

  隋衡简直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江蕴见状,忍不住想逗他。

  道∶“我福薄命薄,恐怕陪不了殿下多久,殿下是应该趁早多寻觅些新欢的。今日那几个就挺不错。”

  好一阵安静。

  隋衡神色忽然变得阴沉可怕。

  他起身,突然很用力地抱紧江蕴,低声道∶“孤不准你这么说,孤已经将世间最好的福气送给你了,你会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没有人能把你从孤身边夺走。”

  “就算你碎了,孤也可以一针一针地把你缝起来。以后,不要说这种傻话了。”

  他太用力了,江蕴被他抱得有些疼。

  江蕴愣了下,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知道,你先松手,好不好?”

  隋衡不肯。

  “你先答应孤,以后再不说这种傻话了。”

  “嗯。”

  江蕴点头,发生一道慵懒的鼻音。

  然后伸手捏了捏他耳朵,道∶“我答应。”

  隋衡这才慢慢松开,问∶“还难受么?”

  江蕴说好多了。

  但今日走了很多路,江蕴脚有些疼,便道∶“我想泡个脚。”

  这不是什么难事,隋衡立刻让嵇安送了铜盆和热水进来。

  他扶着江蕴坐到床边,而后亲自替小情人脱了袜子,道∶“孤帮你好生按摩一下。”

  江蕴一双雪足长得很漂亮,但有些难为情道∶“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隋衡挑眉∶“你身上的地方,孤哪里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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