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娇气又讲究的人。
像只娇贵的小猫咪。
他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叼回狼窝里。
只是没想到,这勾他心魄的小猫咪,会是他一直视为死对头的江容与。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他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一般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入他的眼。
隋国太子殿下的骄傲与自尊,瞬间得到了另一种满足。
徐桥正割了块鹿肉吃,见隋衡视线所望,忍不住想提醒自家殿下注意一下影响,别老盯着人家对面的太子看。
像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一般。
“殿下,吃肉。”
徐桥给隋衡塞了块肉过去。
隋衡道∶“孤真是等不及了。”
徐桥便问“殿下等不及什么”
隋衡“等不及将他娶回来。”
徐桥自然也想好事早成,免得殿下天天跟头望梅止渴的大灰狼一般,天盯着人家对面看,忙问“这么大的事,殿下可与陛下商议过了”
自然。刚班师那会儿,孤就去信给父皇了。
“那皇后娘娘那边”
“还没说,孤怕她惊喜过度,晕过去了。”
“……”
吃完野味,范周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江蕴回到马车里。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遗留问题,范周不敢让江蕴操劳太久,说完事,就让江蕴休息,自己则坐在一边打盹儿。
江蕴看他一把年纪,坚持得辛苦,道“有一件事,孤忘了和先生说。”
范周忙作出侧耳恭听的姿态。
江蕴微微一笑,道“孤要成婚了。”
范周一愣,心脏几乎都停跳一拍,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来暮云关这么久,没见殿下最近对哪个女子中意啊。
江蕴道“新郎,先生也是很熟悉的。”
范周更茫然“新郎”
江蕴点头。
“他姓隋,叫隋雾初。”“是孤心悦之人。”
范周∶“…”
范周要不是心脏还算强大,恐怕要当场晕过去。缓了好一阵,问∶“殿下———可是认真的?”
江蕴道“这种事,孤怎会与先生说笑。孤知道先生在担心什么,先生放心,孤不会因私情耽误国事,同样,他也不会。”
“而且,对天下子民来说,南北和谈,还有什么比南北联姻更稳固的形式?”
范周晕晕乎乎地飘出马车。
半路遇上云怀,云怀看他脸色不正常,忙关切问∶“先生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范周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了此事。
云怀倒没有多大意外,笑道∶“先生聪明一世,怎么这时候倒糊涂了。难道先生没有看出来,那隋国太子,为何会突然退兵,同意以棋阵的方式与殿下对决,和平解决这场战事么?”
“那隋霁初是何等人,何时顾忌过自己的名声,若他真想拿下暮云关,完全可以强行攻城,与殿下决一死战。”
范周叹道“我也不是没瞧出来。只是真到了这一日,总有些不放心,总担心殿下跟着那头狼,会受委屈。”
云怀道“你我跟随殿下已久,先生还不了解殿下是何等性情么?殿下看似温和,实则心中最有主见和决断。”
“一般人,是不可能让殿下动心的。隋雾初少年英雄,武力谋略皆有,又贵为隋国太子,这天下间,也没有比他更配得上殿下的人了。”
范周还是有些晕乎。
“可他之前明明对殿下恨之入骨,自打见了殿下的真容,就开始态度大变,我真是担心,他只是一时见色起意。”
云怀道“也许也能称为一见钟情”
“不管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这大婚之前,咱们务必盯紧了,三媒六聘,所有流程,绝不能让殿下受一丝一毫委屈。”
“还有小皇孙,如果殿下与隋国太子成婚,小皇孙的身份,就实在太尴尬了。为了小皇孙的安全,咱们必须得把小皇孙立刻讨要回来。”
范周迅速恢复了另一种战斗力。
范周刚离开马车,隋衡就蹿了进来。
隋衡黑着脸,显然这两日被当做贼一样防着,心情很不舒爽。
江蕴解开外袍,抱住他,道“放心,我已经和范先生说了,我们要成婚的事,他应当不会再过来了。”
隋衡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当真”
“自然。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如何解决。”
难得有让他出谋划策的时候,隋衡更加愉悦,问∶“什么事?孤帮你想办法。”
隋衡自信,这天下间,根本没有能难得倒他的事。
江蕴道“我们的小家伙。”
隋衡不大明白。
“那小崽子怎么了”
江蕴诚恳望着他。
“我们要如何解释,我们小家伙的身世?”
“我的谋士,我的将军,至今都以为,我们的小家伙,亲娘已经难产而死了。”
“……”
隋衡眼皮狠狠一跳。
“他们不知道……是你生的”
江蕴耳根一红,羞恼瞪他。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隋衡想想也是。
以江蕴的身份,自然不会在人前轻易暴露自己能受孕的事,否则不知会传出什么离谱的传言。
江蕴道“眼下知道此事的,只有孟神医一人。我父皇,大约是猜到了。”
“可如果我们成婚,我们的小家伙,身份不能不明不白的,势必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隋衡仔细想想,这事儿确实是挺棘手。
摸着怀中小情人纤柔的骨骼,他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道“那怎么办”江蕴乌眸莹润望着他。
“我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帮我一起想办法呀。”
隋衡哪里扛得住他这种无声蛊惑的眼神。
“不是你生的。”
“难道……孤生的”
第122章 青梅之约6
江蕴眨眨眼。
“这……会不会有损殿下威名?”
隋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清清嗓子,道∶“孤瞧着……也不像能啊。”
江蕴继续无辜望他。
“那殿下的意思是,我一看就能了?”
隋衡哪敢这么说。
但小情人难得如此依恋自己,向自己寻求帮助,方才话都说出口了,他若立刻否认,显得多没担当似的。
隋衡道∶“孤不是这个意思。孤是说,咱们分别的一年半,孤一直闷头在骊山练兵,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孤就算说是孤自己生的,也没人信不是。”
江蕴伸指缠住他一缕碎发。
“我听说,男子有孕,不一定显怀的。
隋衡垂目,望着那双乌黑晶莹无比真诚的眸子,狐疑问∶“当真?”
“自然。”
江蕴一本笃定点头。
隋衡想到什么,视线紧接着落到江蕴腰间玉带上。
“你那时候,没显?”
他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江蕴耳根刷一红。
隋衡眼神何等敏锐,立刻嘴角一扬,凑过去,低声问∶“莫非,显了?
光想一想那副画面,他便忍不住心尖痒痒的,所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江蕴咬唇瞅他一眼,道∶“我在与你商量正事。”
“孤也是在说正事。你快告诉孤,到底显没显?”
江蕴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