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 第30章

  纪疏闲跟在摄政王身后暗中保护,看他最后又转了几家铺子,实在是买无可买了,终于在全街百姓感激的眼神中恍恍惚惚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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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摄政王府。

  抱朴居的窝里。

  谢晏肚子疼着疼着就困过去了,他身上盖了件小羊羔毯子,枕着摄政王的狐裘睡得正酣甜。连宁喜专程派人给他买的山楂糕也不想吃了,只喝了两口新煮出的红枣山楂饮子,就继续折过身去蜷缩着睡觉。

  裴钧站着看了他一会,用小碗盛了十几颗洗净的红枣,放在了他的手边。

  原来怀个孩子是如此危险的事,动不动就要命,裴钧微不可及地吸了口气。

  宁喜则看了眼摄政王买回来的十斤红枣,想这啥时候能吃的完啊,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杂货,堆了满满一屋子,真能用得上吗……也微不可及地吸了口气。

  主仆两人都满腹心事离开了卧房,宁喜回头把房门带上。

  ……

  魏王是从温柔乡里被叫来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匆匆系上衣带就跑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摄政王面色沉重,眉峰紧蹙。

  纪指挥使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魏王下意识脊背一僵,吞了声口水,以为这架势是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他骄奢淫逸的作风,向摄政王告了状,叫他连夜收拾包袱滚蛋,回他鸟不拉屎的封地去做寡王。

  他心生凄怆,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五哥!臣弟冤枉——”

  “魏王,你常年厮混于红灯绿酒之处,见多识广。你说……”裴钧道,“可有这样一种可能。”

  魏王也没明白自己究竟哪个方面见多识广了,忙止住哭喊,定定地等他下文。

  裴钧心乱如麻,犹豫不决地捏着手里的杯子:“就是说,孤天赋异禀,恩泽浩荡,能叫男子有感而怀,为孤孕育生子?”

  纪疏闲一口清茶呛了出来,瞳孔震惊。

  他深觉有罪,这茶喝得像刀子一样,一道道在良心上划。

  不是,这是他一时戏语,难道摄政王真就信了?

  “……啊?”魏王也一脸迷茫。

  裴钧心神离体,浑浑噩噩地说:“又或者,南邺皇族是否有什么不可道人的……隐疾?比如,能以男子之身……有孕。”他垂下眸子,沉默几秒,脸色无比阴郁萎靡,“南邺皇族人丁稀薄,难道是因为男子不好生,会难产。”

  魏王:“……”

  魏王不懂。

  魏王汗颜。

  魏王想回封地了。

  裴钧抱着希望看他:“可有这种事?”

  魏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牙关战战地哆嗦了会,宁喜公公派人找他时候也没给提点啊!听他提及南邺皇族,约莫是关乎平安侯的事儿……他怕自己说错话惹皇兄更生气,含混其词地道:“是……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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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摄政王:男人的肚子里什么都不会有!

  今天的摄政王:呜,老婆会难产。

  魏王: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打包回封地。

  魏王这人行,能处,有事他是真能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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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魏王含糊道:“倒是听、听说过一些类似的事情。”

  摄政王微微敛起眉, 神色难辨,突然挥了挥手,屏退其他人:“你们先下去。”

  “殿下, 奴还是留下来伺候罢。”宁喜看魏王也不像是聪颖的, 怕不是最后也要被摄政王给绕进去。府上已经深受重创, 大虞不能再折个魏王了。

  裴均啧舌, 不悦道:“这种事……你们不方便听。”

  宁喜纳闷,怎么就不方便听了, 殿下小时候尿床被梅妃责备的事他都听了,怎么这就听不得了。

  纪疏闲是个明白人, 立刻使了个眼神给宁喜公公,麻溜地起身道:“是, 屋里人的事,属下确实不方便……属下这就告退。”

  屋里人。

  早上的时候还骂侍卫蠢,骂人脑袋是挂脖子上当水瓢的摆件,气得在书房里猛灌三大碗凉茶降火, 怎么出门买个红枣, 就成屋里人了。

  宁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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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们尽数退下,目下一片安静。裴均指尖在桌面上嗒嗒敲了几下, 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并用镇定的语气对魏王道:“好了, 说来听听。”

  魏王头都大了, 但事已至此,没人能救得了他, 只能硬着头皮道:“就是臣弟读、读过几本书, 讲什么穷猎户救了个土匪所欺辱的少年,然后三年抱二子……又或者小书生客舫遇游侠, 没想到十月竟怀胎……什么的。哈,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他声如蚊呐,头越垂越低,脸色涨红。

  他能看过,纯属是到书局里淘“好东西”的时候被人糊弄了,春宫里面夹杂了点“不干净”的东西。但是这种事上当受骗,毕竟不光彩,他又不能堂而皇之回去找,只能忍气吞声咽下。

  魏王是不喜这方面的,但这种东西京城里多得是,就是他再觉得辣眼睛,也架不住就是有人好这一口——有人爱看,自然就会有人写,不管它多离谱。

  不过摄政王问这些到底是做什么,他与平安侯玩的这么野?

  裴钧沉默片刻,反而追问起来:“还有什么?”

  还问,还问!

  魏王自暴自弃,脸颊羞臊得一直红到耳朵根,从齿缝里挤出点声音:“还,还有能产……奶的。皇兄也要听吗?”

  裴钧大受震撼。

  “就不必,不必细说了。”他平静地去端茶,却不小心将茶杯瓷盖碰到地上,顾不上捡,兀自捏起杯沿往嘴里灌了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干巴巴道,“……应该的,生了是要喂的,总不能饿着孩子。”

  魏王:“……”

  裴钧喝完,放了三次才对准盏托,从容地问:“书,书还在吗?”

  “书它……”他哪里敢拿那些污秽的东西给摄政王看,欲哭无泪地瞎说,“书房走水,都烧没了!一个字都没有了!”

  裴钧看着杯里仅剩的茶梗,没说话。

  半晌,又低声问:“那写书的人,可还在?”

  魏王心里咯噔一下,忙找补找补,沉痛道:“实不相瞒,他刚死了。”

  “……”裴钧双眉凝起,眸中光彩微微淡了一些,心里说不上是有些失落还是有些庆幸,却也心神不宁地没有听出魏王语气里的胡编乱造,叹道,“那可惜了,如此见多识广的才子。他若还在,或许能知晓平安侯腹中所孕究竟是何。”

  不可惜不可惜!这位“见多识广的才子”若是知道自己隐姓埋名写来赚钱的春宫册,被向来恶言厉色、最恨轻佻浮薄的活阎王知道了,只怕就地寻死上吊都赶不及!

  魏王神情悲痛,艰难地点点头,叹息一声:“唉,谁说不是呢。”

  两人面面相觑地静默了一会。

  魏王:??

  魏王突然才反应过来刚才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顿时一口气卡在了喉间,他剧烈咳嗽了几下,声音僵硬且带着点颤抖:“谁,谁有孕?哪个平安侯?”

  还能有哪个平安侯。

  裴钧摩挲着阔椅的扶手,看起来神色凝重,不似玩笑,良久他清咳一声:“尚未显怀,不宜声张。”

  魏王脑子空白了,点点头:“是,是,臣弟不声张。”

  他咽了咽唾沫。

  没有,没有什么可值得震惊的。

  不过是摄政王威猛非常,能让屋里人怀上个孩子罢了,这是个男人都能做到的,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怀孩子的这人恰好是平安侯罢了……

  平安侯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怀上一两个孩子了。

  书里写的那些人不都能怀上吗,写东西也得有凭依的,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可见是能怀上的,只是别人方法不对,想来摄政王就很对。

  摄政王运筹帷幄,一言九鼎,从没有错过。

  他说平安侯怀上了,那肯定是怀上了的。

  魏王甚至说话都有点恍惚:“那,那……取名字了没有?”

  裴钧蹙眉:“要取这么早的名字?”

  魏王道:“我见人家都是早早就要取名字,还要起-乳-名。臣弟还听说,孩子别看在肚子里,其实听得见外头,你若对它温柔,日日抚着肚子唤它,他就会熟悉爹爹的声音。不然以后长大了,他只和娘亲,不和你亲……有心事了只找娘,也不会告诉爹。”

  有心事了都不会告诉爹。

  “……”裴钧眼底一暗,面不改色道,“嗯,会取。”

  他终于起身,走到魏王身边将他扶起,长兄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尽可能正常的、略带欣慰的语气道:“看来此事你颇有心得,便住在孤府上罢。之后孤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便能随时与你探讨。”

  探、探讨?

  魏王声音都打了颤:“……哈?”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摄政王,探讨什么,和他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地一起讨论怀孩子的事儿?

  魏王单是想想那画面,立刻毛骨悚然,三魂溜了两窍。

  这是叫他来送死。

  魏王站在原地呆若木鸡,那边宁喜小跑着回来,视线在他二人之间兜转了一个来回,无奈地朝摄政王揖了揖,道:“殿下。”

  裴钧抬眸:“怎么了?”

  宁喜已经破罐子破摔,全不在乎了,他急急道:“……平安侯做了个噩梦,惊醒了,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吓得浑身都是汗,躲在被子里不出来。言管家哄了半天也没哄好,说,说是……只想要殿下。”

  魏王低着头,耳朵却八卦地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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