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 第119章

  一旦新王的兵马与大虞对上,那七皇子便能趁中央空虚之际,突袭皇庭。

  这个西狄七皇子,恐怕是打着事后稍作割地赔款,再送两个公主过来,或者干脆将事情都推到老三头上,将兄弟的人头送过来,平息大虞怒火,就又能相安无事的主意。

  真是有够愚蠢的。

  只是两国交锋,变数太多了。况且西狄就算内乱,也是瘦死的骆驼,边境还有不少悍不畏死的猛将,一旦开战,大虞未必能讨到便宜,需得早做准备。

  他在虞京与西狄新王斡旋,同时昌州那边做好一切迎战准备,是最万无一失的。

  裴钧捧起他另一只手来上药:“纪疏闲已领了四千人马至图岭周旋。粮草也已上路,孤需得速往昌州,暗中坐镇。虞京距昌州路途遥远,所以……”

  谢晏都知道,他明明都明白,而且这些日子他们所做的所有努力和计划,都是为了西疆一战。

  但是当离别真的摆在了眼前时,谢晏又开始舍不得了。

  裴钧打过无数胜仗,飞沙风雪都难能阻挡他的战旗,其威名在北境甚能止小儿夜啼。谢晏应该相信他的,信他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但心里有一块,却隐隐地害怕起来了。

  但他不能说,他不能再让他本就肩负重担的大将军,再添心事了。

  手心里的药还没干透,谢晏便反手一握,故作轻松地问道:“那,什么时候走?”

  裴钧攥紧了他的手指,任苦腥的药味融化在两人的指缝里,沉声道:“最多三日。宫里孤都安排好了,也给你留了些人,名单上的那些臣子都会帮你。”

  谢晏点了点头。

  还好,三日能做的事情还很多。

  “谢晏,我,”裴钧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又感到些许愧疚,他也不想气氛继续凝重下去。见水有些凉了,便不提此事,“水凉了,还是先出来罢,仔细一会儿再着凉生病。”转而去取了浴衣与干巾,把他抱出浴桶。

  “哎我自己长脚了……”

  自打进了这个房间,谢晏就一直被他抱来抱去,他反抗不成,便干脆摊平随他摆布。

  裴钧最近很喜欢玩他的脚,此时又借着给他擦脚的机会,将他带着水汽的双足抱在怀里揉捏。谢晏低头系着浴衣宽松的衣带,便觉得脚上一热。

  谢晏抬眼一看,耳根红了……这人恶癖忒多,吃葡萄不够,竟然,竟然吃上他的脚尖。

  他感到微微发麻,理智觉得应该缩回来,但身体说,就不。

  裴钧吃了会,谢晏正飘飘然时,突然面前多了一道阴影——他又要来亲。

  “噫!”虽然那是自己的脚,谢晏还是嫌弃地别了下脸,一只手挡住嘴,“这不能混着吃!”

  裴钧看着他微红的耳缘,眼底有更浓郁的情绪翻过,他掰开谢晏的手,蜻蜓点水地上去碰了一下:“都是香的,怎么不能?”不等谢晏恼羞成怒,他低低地道,“谢晏,等孤凯旋,我们就——唔。”

  谢晏面色一变,两只手一块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不管你要说什么,”谢晏瞪着他,气鼓鼓道,“别说!太不吉利了!”

  裴钧:“……”

  簌簌一声,裴钧垂眸,看到他因两手抬起,拦腰的衣带开了,宽松的浴衣松松垮垮,料子是滑溜溜的,他皮肤又细,留都留不住。裴钧眼神一闪,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两眼,含混地说了几个字,“唔唔唔唔。”

  但谢晏领悟到了,他是在说:熟了,葡萄。

  眼看就要全掉下去了,谢晏赶紧去抓,同时抬脚将他往后蹬了一下。

  去拢衣的时候,脚又被他控制住了,真是管得上管不得下,谢晏累得气喘吁吁,终是又被他吃到了葡萄。

  “没出息,就知道摘葡萄。”谢晏其实很经不起被裴钧培育葡萄,一到这时候,脾气就软得一点都抬不起来,只是不想落了下风,所以屡屡嘴上格外不饶人,“你……呜,有本事把一整块田都耕了……”

  他受不住,就又咬自己的手。

  但他这幅模样,让裴钧眸底颜色更深,更想好好锄一锄这块地:“你说的有道理,孤欠债买的田,摁了手印画了押,都不知道是旱地还是水田。临走了,这不得验一验?省得来日回家,认不出自家的田。”

  “……什么水田旱田。”谢晏被他的说法羞恼得耳尖发烫。

  裴钧顺势倾身上前,将他别到一边的脸拨回来,手摁到一旁,望着他琥珀色雾气朦胧的眼睛,沉声道:“债欠多了容易利滚利,万一血本无归,你岂不是亏大了……时间宝贵,孤赶紧着,能还点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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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裴: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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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耕到了耕到了,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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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两人目光融汇, 谢晏先垂下眸,心口的纷杂随后被尽数吞进了温热的唇齿间。

  薄衣软透,床幔半垂, 午后日光半遮半掩。

  谢晏耳热面赧, 正被裴钧亲得晕晕乎乎, 不知所以时, 忽然瑟缩了一下,眼眸随即睁大, 颤声道:“你……”

  低下头,看到浓黑的发顶。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匆匆抓起毯子一角遮在脸上,做掩耳盗铃之举。

  但一点漂亮的绯色还是从颊边泛起。

  榻上的人青丝全散了开来, 鸦黑地铺在枕上,带着点没擦净的水汽,但因是夏日,也不怕会受了寒。与发梢同样水淋淋的还有他一双从毯角后偷偷探出的眼睛, 颜色秾艳。

  日光透过窗柩, 落在若含秋水的眸中,晕成炫目的虹光。

  那光线像是雨日的雷闪, 闷了多日忽的炸开,继而像是要将一切烤干似的, 热烈地晒着。

  谢晏用舌尖顶住齿内上颚, 油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恍惚,一道轻轻的笑声。

  裴钧不知何时凑上来, 亲他通红的耳朵, 放低声:“……很肥沃,是水田。”

  谢晏觉得, 被他们雁翎卫里烧红的烙子印在身上,都没有听他说这句话热。

  裴钧拨了拨他的头发:“探花郎文采斐然,孤有句诗,你替孤解一解?”他慢条斯理地吻在谢晏唇边,“山半飞泉鸣玉佩,回波倒卷月粼粼。流泉得光一溪雪,四顾苍山一径深……”

  不等他念完,谢晏羞愤地去抓毯子,而那供他障目的东西却被某个混蛋提前扔到了一旁,紧接着他想到裴钧的嘴嘬了什么,下意识避了避,愈加觉得丢脸。

  “嫌孤的诗做的不好?”裴钧又凑近亲他,“那你做。”

  谁想做这种诗,谢晏不做,他就把他脸扭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谢晏又焦急又难耐,明明他眼底也已暗藏波涛,却还偏偏捉弄人:“没有嫌,你做……”

  裴钧深深地看他一眼,不依不饶:“你想孤怎么做?”

  谢晏抿了抿嘴唇:“随便你做……”

  裴钧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心下一动:“随便……当真?孤诗兴大发,可就不客气了。”

  “都说了……”那是诗兴吗,谢晏这么满嘴跑马车,不正经的人,都难得害臊了,转身要坐起,“再问田地就卖给别人,葡萄也不给你种了!”

  裴钧又笑了一声,当然不给他反悔的机会,须臾就将他困住,肆无忌惮地咏起云-雨。

  为了护送公主,掩人耳目,选的这处客栈地处偏僻,而随着裴钧的到来,这里里外里更是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哪怕他们大白天不关门,也不会有人多看多听一句。

  只不过再偏僻也是在城中,窗外依稀有货郎叫卖经过。

  小间不大,床头紧挨着窗头,只隔着数层床幔。

  卖冰饮子的吆喝声仿佛很近似的。

  谢晏挣脱出手,又咬在嘴里,他不敢不咬点东西,因为一不留神,便会有不大好的声音溜出来。

  但裴钧非要戏弄他:“孤上次说什么来着,你忍不住。”视线晃动了一下,谢晏呜咽一声,他又多嘴,“没事,外面听不见。”

  在自家汤池也就罢了,在外面客栈……谢晏羞愤欲死。

  ……

  直到房间内外的温度都慢慢降下来时,天色已晚。裴钧未起身,只出声命亲卫准备粥汤和热水,过了会,亲卫来送时,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房间内传出说话声,其中一个带着一点鼻音,另一个在哄。

  须臾,就听摄政王道:“不用进来,放门口便是。”

  有鼻音的那个突然咬唇哼了一下。

  亲卫隐约明白了什么,瞬间面红耳赤,放下东西赶紧跑得远远的。

  腻歪了一会,裴钧才伸腿迈下来,将门外东西拿进来,用热水拧了帕子帮他擦干净,这才打开食盒盛出一碗碧玉粥。回过头,看到谢晏正伸手捞落在地上的里衣。

  “吃点汤粥?”裴钧不动声色地踢开了地上的衣物,坐他身旁,“补充力气。”

  谢晏一听,变了脸色,嗓音带着那事独有的沙哑:“还不能睡?”

  裴钧故意道:“这才到哪。”

  谢晏震惊,他不行了,刚才一度他都觉得自己快死了。裴钧看他不吃,便放下汤碗又要上-床,谢晏吓得抱住一团被子,只他还没想出什么好辙,那门外的亲卫忽然去而复返,说是有事情要禀报。

  此时有事,想来很重要。

  裴钧微微抿起唇,不大愉悦,“……楼下等。”帮谢晏盖上薄毯,低头在他唇上依依不舍地亲了一下,才起身而去。

  谢晏大松一口气,他估计裴钧一时半会,又或者有大半夜不会回来了,就立刻倒在枕上睡觉。闭上眼前还红着脸嘀咕,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裴钧怎么那么有精力。

  他别不是专门吃药了吧?

  夜色昏暗下,谢晏身上只松松垮垮披着半角毯子,琢磨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沉沉睡去,但不知多大一会,他又被人折腾醒了。他不知道其实已过去快两个时辰,只觉得还没睡够,美梦一闪而过。

  谢晏迷迷糊糊被人抱在腿上,睁开眼看到是裴钧,还闻到他身上有鸽子的鸟毛味道,可能是才放了飞信。

  “这么快……”谢晏小声抱怨了一下,软绵绵的,构不成任何威胁,“事情谈完了?”他将脑袋懒懒地依偎在裴钧颈边,描摹他俊美的眉眼,比起抱怨,更像撒娇。

  裴钧“嗯”了一声。

  谢晏瞳孔骤缩,猛地睁大双眸,但及时狠狠咬住了裴钧的肩膀,还是伤痊愈的那侧。

  但那瞬间不察而漏出的声音,还是惊走了夜半宿在他们檐下的雀鸟。

  谢晏愤愤,他怎么能、怎么能突然就……

  “别……”但是那点愤然很快碎了一地,谢晏展臂搂住他的腰,带着哭腔说了两句什么,又沉溺下去。

  直到烈日再一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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