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 第140章

  只是谢晏想要的,哪里是那盏琉璃灯,裴钧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他就是想看自己为他在虞京夜市上大出风头。他过后好提着那盏琉璃宝灯,在街上沾沾自喜,四处炫耀,让满城的人都来羡慕他。

  他堂堂摄政王,竟然要和一众民间书生争花灯,来讨美人开心……

  ……还说没有坏心思。

  谢晏眸底映衬着男人为难的表情,他戏谑地眨了眨眼睛,环着裴钧的颈轻轻晃了晃,用无比柔软的语气痴缠道:“哥哥,好哥哥,你难道不行吗……”

  裴钧:“……”

  还能怎么办呢,他都叫好哥哥了。

  这谁抵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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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是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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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除夕那日谢晏冒着寒风堆雪人, 晚上又喝酒熬夜,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日谢晏就脑袋昏昏沉沉的, 说话都有鼻音。

  只是有点得病的兆头, 没等这病发起来, 晚上裴钧灌了他一碗驱寒的鸡汤, 又辛勤耕耘了一夜,谢晏被折腾出了一身汗, 这病不药而愈了。

  但裴钧却仍不放心。

  谢晏此前清理身体余毒时,就不爱吃药, 林太医开的调养药他也吃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裴钧不知听了谁的闲话,总担心他这样会体质亏虚, 有损阳寿,就想着药不肯吃,食补总能补些,遂日日命人烹制药膳。

  但谢晏吃饭嘴挑, 还怕苦, 饭菜里稍有一点药味就皱眉头,但是看在裴钧的面子上, 硬着头皮吃了。

  到元宵节,虞京的雪断断续续的就没彻底停过, 接连下了几日后, 整个城池就成了一座琉璃世界。

  而且初二那天,纪疏闲就带着狸奴一同西行了, 谢晏送他们的东西多到需要额外用两辆马车来装。一行浩浩荡荡, 宛如从王府出嫁一般。良言还舍不得狸奴这个好玩伴,直送到出城, 抹了两滴泪花。

  狸奴走后,又少了个热闹,谢晏更懒了。

  裴钧前几日就被留在宫中,说是有些着急的政务需要处理,小皇帝搞不定,已好几天了无法回府。

  他和小皇帝最近怪怪的,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但他不愿说,谢晏也懒得考究,只不过,谢晏还没来得及拍手欢呼裴钧不在这件事,看着饭菜,人又蔫儿了——

  裴钧人虽然不在,药膳却没有停,这几日府上大补的药材开支很大,大得离谱。

  死人都能让他补活了。

  外面落雪,屋里却烧得很热,谢晏就开始犯困,做什么都慢吞吞的,白天睡多了后,晚上便睡不着,常常看闲书看到凌晨,整一个日夜颠倒。

  最关键的一个不愿起来的原因是,他是真的不想吃这些大补的药膳。

  此时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倚在榻上,看谢蘅绣荷包。

  说来谢蘅与他性子相似,生了一副温婉模样,其实有的是韧劲,不服输。要不也不能这些年流落天南海北间不仅没有自怨自艾,还学了一身本事,琴棋书画、女红样样都好,最近更是闲着没事就与小姐妹一起到街上去物色吉铺。

  不过几天,她就和众人打成了一片,府上人原本遇事只能找宁喜公公解决,还要惶惶恐恐担心宁喜训斥他们。如今他们倒是学会了有了难事,就找谢小姐出主意。

  小姐脾气好,也有过做仆婢的经历,所以对他们格外体贴。

  这也是谢晏此时被迫坐起来,撑着眼皮强打精神的原因——他不愿起床,饭也不吃,谁不知道摄政王最在乎的就是平安侯的身体,下人们怕饿坏了他而被摄政王责罚,请了小姐出面。

  而如今,谢晏最怕妹妹的唠叨。

  谢蘅绣了个花蕊,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哥哥,你起来动动。你不动怎么会饿?不饿怎么吃东西?不吃东西怎么才能长肉,身体怎么会健壮起来?你身体不健壮,殿下怎么会高兴呢?”

  谢晏支吾两声,裹紧了小毯子,仍咸鱼一样靠在那里,但眉头渐渐蹙起。

  乌拉哇啦,老和尚念经。

  谢蘅穿了两针,见他连翻面都懒得翻,不由放下手上的荷包,与他讲道理:“难道殿下不回来,你就不吃饭了么?不吃饭有很多坏处。正所谓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脾胃是后天之本,水谷精微润化人身,一顿不吃气衰,一日不吃气少。久而久之气血亏虚,到时候不仅头发会枯黄,连牙齿也掉得很早……”

  谢晏被迫睁开了眼:“……你是在念经念死我么?”

  谢蘅问:“那你起来么?”

  “……”谢晏被迫从小毯子里露出脑袋,端过汤,发现今天是燕窝,“你今日不用出去选铺子吗?竟有闲工夫在这里盯着我。”他瞧谢蘅低着头穿针引线,没工夫监视他,便喝了两口后放下了,继续发困。

  谢蘅选了根丝线,手指翻飞下一朵雪白梨花便跃于荷包之上:“今日十五,人家都过节呢。而且小铃她们已差不多选好了,只等出了正月上门去与人谈价钱。”

  小玲她们就是她的几个姐妹。

  谢晏唔了一声,点点头,继续破罐子破摔。

  谢蘅抬头,忽然看到门口无声地迈进一角暗金袍子,她站起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抬手示意了一下。谢蘅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惫懒得不像话的哥哥,抱起自己的针线篮儿,福了个礼,悄悄地走了。

  谢晏神游天外,半梦半醒间忽的听见一点动静,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他就连人带毯子都被抱进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怀里。

  一睁开眼,就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你回来了?”

  裴钧端起桌上的瓷碗,尝了一下试了试温度,正好,便皱眉问道:“听说专门给你熬的补身体的汤,你都不肯吃。这碗燕窝,是孤亲手一点点挑的,一根细毛都没有,怎么也不吃?”

  他说着,勺子已经抵在谢晏唇边,谢晏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顺着他的手迷迷糊糊将一整碗燕窝吃了。吃完裴钧拿丝帕按了按他嘴角,将他挪到腿上来抱着。

  谢晏趴在他肩头,不满道:“今天是燕窝,昨天是参汤,前天是十全大补汤。连牛乳里都炖了虫草鹿茸!你这么补,是要补死我么?”他小声哼唧了一下,“而且补完了你又不在……”

  裴钧抚过他的脊背,手法娴熟,闻言低沉笑了一声:“原是欲求不满……这怪孤。”他抓了几根白皙手指到唇边亲-吻,“孤也是。”

  谢晏顺着他暗示视线向下。

  裴钧只是逗弄逗弄他,其实没想怎么着,但谢晏往旁边挪了挪,一阵窸窣后,湿热的亲吻就触到了他。

  “不必……”

  裴钧倒吸一口气,而谢晏已经扯过毯子蒙在了头上,隔着羊绒的毛毯,他听见谢晏含混小声的声音,“别、别动。”

  一炷香后,谢晏披着毯子坐起来。

  裴钧凑上去看他,他捂着嘴不让看,裴钧手指便顺着下巴滑到了喉咙,热乎乎的掌心贴上去揉了揉,“你……”

  谢晏狼狈地红了脸。

  裴钧看他欲盖弥彰地抱住了毛毯,低头一笑,意有所指地问道:“不喜欢吃药膳,就喜欢这个是不是?”

  谢晏被臊得不说话,唯有耳垂貌若滴血,他难耐地推了推裴钧,却反被裴钧揪住了衣摆。

  “那孤也……”

  谢晏怪不好意思的,光天化日的两个就窝在房里这样,他瞥过裴钧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衣摆,心下感慨也不知道吃了补药的究竟是谁。他折过身子背对,两臂搭在美人榻的靠背上,声音微哑:“你若还想,其实可以……”

  话音未落,他就被裴钧将面孔拨了回去。

  “今日元宵节,晚上不是还要出门逛夜市吗?你若起不来出不了门可不行。”裴钧轻声,人已经低下去了,“你尝过了,孤也想尝尝……怎么,不愿意给孤尝?”

  下一刻,谢晏抬手遮住了发烫的眼睛。

  ……

  待谢晏被他品尝过,又磨磨蹭蹭地腻歪了一会,裴钧再喂他吃了点东西果腹,已经华灯初上。

  裴钧亲手给他穿好衣物。

  门外宁喜询问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裴钧脸上则带着点惬然的笑意,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压下谢晏环绕脖颈的一圈毛领,亲了亲他的唇-瓣:“补药确实有些成效,孤声音都哑了。嗯,再接再厉。”

  谢晏视线扫过他格外艳丽的唇色,觉得没眼看。

  直到钻上马车,跟着晃晃悠悠到了东华街,谢晏脸上的温度怎么也消不下去。

  裴钧要领他下车的时候,谢晏才从温柔乡里恍惚回过神来,忙按住裴钧,隔着车帘命人买了两张面具回来。裴钧见这面具貌若恶鬼,不由蹙眉挡了一下。

  “百姓见过你了。”谢晏不由分说扣在他脸上,只露出一双形状锋利的眼睛。

  那日大军凯旋,京中万人空巷,多少人都见过了。他这张脸又如此招摇,出现在夜市中,若不遮掩一二,只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张恶鬼面狰狞夸张,但莫名显得有些滑稽,谢晏隔着面具亲了他一下,违心笑道:“面具也挡不住你的英俊。”

  谢晏也给自己买了面具,只是才下车没多久,路遇街口卖炒花生的担郎,他便嘴馋买了一兜,一边走一边吃,那面具自然碍事,被他推到了头顶斜斜戴着。

  夜市热闹极了,两街旁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四十里灯火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熙来攘往。

  谢晏很少这样放下一切出来游玩,故而兴致勃勃,摊子铺子里摆卖的分明只是些寻常物件儿,他仿若没进过城般拉着裴钧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越往里进,越是衣香鬓影,笑语盈盈,多了不少同带着面具怕人认出的贵族少年和闺秀们。

  他看见一处卖糖葫芦的,刚买了一串还没吃,就被裴钧突然拽到身侧,还将他头顶的面具扯下来戴好。谢晏举着糖葫芦埋怨吃不到,却听男人酸溜溜地说:“很多人在看你。”

  “这么多人,哪有人闲工夫来看我……”身旁游人如织,谢晏左右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谁在盯着自己看,最后归结于一定是裴钧在吃飞醋。

  裴钧并不解释。

  今日谢晏专门打扮了一番,连衣袍都是新做的,青衫白狐裘,墨发结起一束简单地挽了一下以玉簪固定,大半散在肩后。面孔可以遮掩,气质却掩盖不住,他行走人群之中,如松如玉,任谁都难免要多看他一眼。

  诡异的面具更让人对他的真容凭空多了几分遐想。

  突然间,一群赶着去看杂耍的孩童跑过去,将两人撞在了一起。

  裴钧怕他被人流冲散,拽住了他的手臂,又没走出多远,那手就渐渐下滑,不动声色地分开他的五指,钻进去将他握住了。谢晏自然感觉到了,但因两人都带着面具,并未避讳,大方地反将他扣住。

  周遭摩肩擦踵,玉壶光转,两人十指紧扣走在其中,只如一对寻常眷侣。

  直到热闹声中,有人遥遥喊了一嗓子:“快看!灯楼点灯了!”

  箫鼓声响起,奏着欢快的曲调,两人牵着手慢腾腾走到时,热闹已经开始有一会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被人围在当中讲解登灯楼的规矩。一旁两名小厮已经摆开了收银的桌子,吆喝着十个铜板一次猜谜的机会。

  七层火树云生暖,烛龙桂影照苍穹。

  谢晏抬头,看到今年灯楼的顶端,是一盏并蒂莲的琉璃宝灯,灯芯点燃后,四周花瓣因热气蒸腾而缓缓旋绕,灯火被琉璃折射出片片绚光,当真是流光溢彩。

  灯楼并不真是一座楼,而是由木头一层层搭建起来的骨架,每一层间都打了木梯子以供攀爬。

  已有书生才子先行一步开始攀楼了,最快的那个紫衣公子已经遥遥领先,手中数张已破解的灯谜纸条,正得意洋洋地朝下面观战的佳人们挥手。

  谢晏唤道:“五郎!”

  话音刚落,收银小桌上便多出了一粒碎银,紧接着一声拂袖风声,在旁人还在扶着梯子小心翼翼往上爬的时候,一道身影已经踏着木架潇洒飞了上去,随手摘下了一盏灯下挂着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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