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 第5章

陈管家看得出自家主母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了,因此他越发惶恐,但还是选择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小人以为,若是能向镇南侯府将那暗桩讨要过来,说是……呃,算作给三小姐的聘礼,此事便好解决了。”

果然,达奚夫人听完,立刻怒斥他道:“胡扯!你知道那镇南侯府的暗桩有多值钱吗?岂会随意赠送于人?!”

意识到自己放错了重点,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况且,阿慈已经跑了,现在竟还敢去要聘礼,是想要罪加一等吗?”

“夫人有所不知,”陈管家摇摇头,目光笃定地盯着达奚夫人,“那暗桩的样貌,与三小姐……”

“可谓是一般无二。”

“荒唐!怎会有人与阿慈的长相一般无二?”

达奚夫人权当他是急疯了,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达奚慈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养在膝下多年,总归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就算待她不如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女们,但达奚夫人也自认为是问心无愧的。

因此在真心相对达奚慈的同时,也时常以这个外甥女的美貌而产生自傲的心理,甚至觉得凭借达奚慈的外在,她就算是嫁入皇室,也是足以与之匹配的。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达奚慈那艳绝京城的样貌,竟不是天下独一份儿的,随随便便的一个暗桩,便能和她有相似的地方。

达奚夫人很难接受这个一听上去便让人觉得十分离谱的事情。

“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发九天玄雷之誓,那暗桩的长相,全然是与三小姐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达奚夫人一怔。

陈全不是个喜欢胡说八道的人,他这样说,定是有他的理由。

更何况,由于达奚慈的出逃,整座侯府的人都是串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圣上追究起来,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事关生死,又有谁敢当做玩笑。

“你可当真?”达奚夫人的手微微发颤。

他们的生死存亡,怎可如此轻易地掌握在一个还没见过面儿的暗桩手中?

陈管家直接跪在地上,叩首于地:“回夫人,千真万确,只要让小人亲自去认人,定能将其寻出,助侯府渡过难关。”

想着最坏的结果左右也不过如此了,达奚夫人的胆子反倒大了起来。

倒不如去搏一搏,就算再不济,也能让罪名来得晚一些,多几天好日子活。

犹豫一阵子后,她缓缓点了点头,对陈管家说道:“那明日……我再去一趟镇南侯府。”

******

侍女退出内室,轻轻关上屋门。

“长公主殿下……”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真正面对浮阳长公主的时候,达奚夫人还是有些畏怯。

浮阳长公主性格洒脱,见达奚夫人讲起话来似有芥蒂,便出言安慰道:“你我已是一家人,若是有什么困难麻烦,尽管与我说。”

听到浮阳长公主这样许诺,达奚夫人也就放心了不少,她舒展不停地摩挲着袖中手帕的指尖,鼓起勇气道:“长公主殿下,世子与阿慈的婚期将至,阿慈……阿慈这几日……”

浮阳长公主听见她提卫€€,唇角的笑意不觉加深,接着达奚夫人的话头问道:“嗯?阿慈这几日如何?”

达奚夫人叹了口气:“她性子一向不拘小节,出去时从不带侍女和护卫,她父亲又结仇众多,这几日她为了大婚,亲自去街上购置东西,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臣妾实在是不太放心。”

浮阳长公主将卫€€当做心尖子,自然也把即将嫁给卫€€的达奚慈放在了心上。

闻言,她立刻坐直了身子,连连摇头:“阿慈一个人?不带护卫?那怎么行?就算武功再怎么高强,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啊。”

“是啊殿下,臣妾也是这样同阿慈讲的,可她非是不听,”达奚夫人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之前跟着她的贴身护卫都跟着侯爷去北境了,现如今,府中能打得过阿慈的府兵,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提起能打的,浮阳长公主立马就来了精神,“从我府上找啊,要多少有多少。”

达奚夫人受宠若惊地“啊”了一声,假意推脱道:“殿下说笑了,镇南侯府的人怎可屈尊做阿慈的护卫。”

浮阳长公主笑道:“能做阿慈的护卫,是他们的荣幸,走,我们这就去选几个机灵的,务必要护得阿慈连根头发都不能少。”

达奚夫人哪敢让浮阳长公主亲自去选,忙挽住她的手,将人轻轻扶回了座位:“殿下,让臣妾府上的管家去吧,臣妾还想要跟殿下说些体己话呢。”

说完,见浮阳长公主答允了,达奚夫人这才转身推开屋门,示意等在廊下的陈管家过来。

“长公主殿下已经答应了,”达奚夫人低声叮嘱陈管家道,“你亲自去认人,莫要让我失望。”

陈管家谨慎地道了声“是”,然后跟着镇南侯府的管家一路向内院走去。

身上背负着如此艰巨的任务,陈管家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若是真的见不到昨日那个少年护卫,他们整座忠勇侯府,怕是就要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陈管家跟着前方带路的人走到了死士营所在的竹苑。

还没进门,他便被周遭弥漫着的肃然死寂的气氛吓得直缩脑袋。

恍惚间,他听见身前人开口问话:“莫副统领,戏命先生可在屋内?我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前来为忠勇侯夫人挑选护卫。”

世人皆知,镇南侯府的暗桩有多值钱,在京都的权贵中,即便黄金万两也难求得一个。

而长公主大手一挥,直接就不计数量地要将戏命精心培养的死士送给达奚夫人,可见她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莫副统领了然地点点头,侧身示意二人跟着他进门,接着回答道:“戏命先生今日在府外,晚间才会回来,既是长公主殿下吩咐,还请二位移步,随我过来。”

******

侯府中令刺客走脱,于死士而言太过失职。

卫楚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后,昏沉间并未发现手中攥着的药瓶不是自己的,便顺手塞入了怀中,不曾细看。

虽然他已完成身为死士的职责期内的全部任务,今晚一过,便与死士营再无干系,但终年的严苛训练让卫楚无法忽略自己应当承受的刑罚,回了死士营匆匆换了件衣裳,便自去刑堂请罪。

可进了刑堂后,还没等他褪下外衫,等待杖刑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普通人的杂乱脚步声,同时伴随着聒噪的吵闹:

“所有的死士都在这里了吗?我要寻几个长相俊美的,绝不可让我家三小姐看得心烦。”

卫楚本欲不予理会,继续让掌刑人行刑。

没想到,他刚一抬头,刑堂门就被莫副统领从外面推开€€€€

看清了卫楚的长相后,陈管家几乎要捧着脸发出尖叫,恨不能当场抱起卫楚亲上两口。

他指向卫楚的手指不停地乱抖,嘴唇也哆嗦着:“就,就,就他!”

卫楚的视线顿时变得沉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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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回到忠勇侯府的达奚夫人原本就没对陈管家报以太大的希望,甚至已经将现有的时日当做倒数的生命来计算。

可直到陈管家泪流满面地引着身后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达奚夫人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这才轰然落下。

但当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身形劲瘦的少年后,达奚夫人便来不及庆幸侯府上下几百号人的性命暂且保住了,相反,她愣怔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卫楚墨色的眼瞳,声音发着颤:

“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好困,宝子们晚安~

红包继续,muamuamua~

第04章

戏命从后山回来的时候,卫€€正倚在几个叠在一起的软枕上慢悠悠地喝着药。

见是戏命大人裹挟着寒风走了进来,侍女们手上的动作顿时变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毕竟相比床榻上需要人细致照顾的世子,这位刚进门的影卫统领才是令府中所有侍从们都感到害怕的人物。

戏命回身关好卧房门,也不言语,就那么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俊脸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喝药,吓得侍女们恨不能卫€€喝一口水,她们便端着水壶添一口水,以此来向戏命证明她们并未怠慢了世子爷。

卫€€装病人装得正累着呢,戏命这时候进来,刚好可以将他从百无聊赖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于是,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将瓷碗递了出去,等待侍女接过,同时问道:“是戏命吗?”

看卫€€在那处演得津津有味,戏命只能照常配合。

他略一抱拳,声音里带着几分每每见此情景都会压制不住的悲痛:“小主人,是我。”

卫€€坐直了身子,假意失焦的目光完全没有找对戏命所在的方向。

他温和地询问道:“刚从母亲那边过来?”

说完,还没等戏命作出回答,他又对床前等着伺候的侍女们吩咐:“你们先下去吧。”

戏命侧身避开端着茶壶茶杯离开卧房的侍女,回答道:“是,长公主殿下让我来照看小主人。”

他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出去的侍女也刚好将卧房门关好。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井然有序地离开后,卫€€才缓缓舒了口气,懒洋洋地躺回到软枕上,等待着戏命必然如影随形的调侃。

“待到事成后,我看你倒应当去戏班子做那台柱子。”

戏命的身份虽是护主的影卫,可也是教授卫€€武功的师父,两人在多年的相处中,早已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因而与卫€€交谈时,戏命便不会那般拘泥于主仆之间的礼节,甚至被浮阳长公主特意吩咐过,无需称呼卫€€为世子,亦不可自称为卫€€的属下。

卫€€顺手丢给戏命一个饱满的苹果,待戏命稳稳接住后,又自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戏命内功深厚,耳力非凡,百尺之外的动静于他而言,不过与寻常人听闻眼前事般清晰,故而在保证清沐阁周围没有不该存在的人后,戏命便开启了陪聊模式。

“小主人今日还要给达奚小姐送礼物过去吗?今日打算送什么,方天戟还是流星锤?”

戏命清楚卫€€送礼物的真正意图,可如今见达奚夫人无论对卫€€的做法,还是对卫€€这个人,似乎都非常满意,所以在得知那些名马名剑回不来之后,语气便带了几分揶揄的意味。

卫€€散漫地耸耸肩,故意顺着戏命的话头,笑着拿捏起了腔调:“也不能送的那么频繁,不然会显得本世子像个只知讨好的痴人。”

“小主人未免太谦虚了,你已经将自己的痴人形象牢牢稳固在这京中每一个百姓的心中了。”

卫€€笑着略过戏命的玩笑,想起了自己的正经事。

“那死士呢,可寻到了?”

戏命摇摇头:“未曾寻到,并且也寻不到了。”

死士营中素来有着森严的秩序,每个死士都有自己的编号,平日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便是晚归半个时辰被统领发现,都会遭受责罚并记录在册,又怎会发生寻不到人的情况。

因此卫€€不禁有些奇怪:“为何?”

“营里的死士,今日不光是被达奚夫人带走了几个……”戏命微微皱眉,似是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感到十分不满,“我去死士营查人的时候,发现算上达奚夫人带走的三个,这段时间以来,死士营里已经共计被带走了十五人。”

“怎会如此?”

戏命一向将死士们生杀予夺的权利死死掌握在手中,在他的严谨看管之下,如何会发生丢失死士这种荒唐的事情。

“除了我,有权利决定死士去向的人,除去长公主殿下之外……”

戏命拿起水盆边搭着的布巾,顺手开始擦拭仍挂着些血迹的刀刃,继续说道,“便只剩下侯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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