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前朝后宫分不开。
开始萧祈年纪小,朝中大臣也不好太张罗这种事。随着萧祈慢慢长大,充盈后宫的折子递了一轮又一轮。
美其名曰为了皇室子嗣考虑,其实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宫里。赢得皇上恩宠,巩固朝中地位。
萧祈不厌其烦,加上为了制衡前朝,便答应了。
然而这些人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萧祈根本不宠幸任何妃嫔。只把她们养在后宫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跟没这些人一样。
女儿送进宫,得不到圣宠是她们没本事。大臣们总不能再递折子求皇上宠幸。加上传出来的一些流言,此事只能作罢。
毕竟圣宠是小,脑袋是大。万一惹怒皇上,诛九族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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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皇上见不见我?”等在殿外的吴雨柔见李忠盛出来,询问。
李忠盛行了个礼:“皇上政务繁忙,今夜怕是要宿在正德殿。更深露重,贵妃还是请回吧。”
“你就说我雨露期到了,”吴雨柔不甘心,“需要天乾陪着。”
地坤的雨露期每三个月一次,每次持续七天左右。雨露期是地坤最脆弱,也是最诱人的时候。
未与天乾结契的地坤雨露期来临时,会服用抑制散。既可以帮地坤度过雨露期,也可以掩盖地坤身上的信香。
已结契的地坤就比较简单了,只需与自己的天乾同房即可——萧国律法规定,地坤只能配与天乾。
萧祈正是天乾。
对天乾来说,雨露期的地坤在他们眼里就如同美味可口的食物,充满诱惑,引人垂涎。
可吴雨柔每次雨露期,萧祈都不闻不问。
李忠盛不软不硬地回道:“吴贵妃还是别为难奴才了,皇上的脾气您知道,说不见,就是不见。”
吴雨柔不敢得罪李忠盛,愤愤不平地扭身走了。
李忠盛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无奈摇头。
这颗帝王心,坚硬如磐石,冰冷如霜雪。不知道谁能暖化了,捂热了。
殿外发生的事萧祈一概不知道,他正在看礼部递上来的奏表。
上面写,前来和亲的苏国皇子已至驿馆,询问该如何处置。
看完关于这位苏国皇子的介绍,萧祈扯扯嘴角:“长子和亲,还真是舍得。”
想必这长子也只是徒有其名。
拿起放在砚台上的毛笔。
【妃嫔之礼。】
笔迹苍劲有力、挥洒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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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感谢支持,祝阅读愉快~
第2章 面圣
和亲队伍到达萧国都城后,没有立刻进宫,而是被安排在了驿馆里。连着四天未曾召见。
来喜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公子,你说这萧国国君怎么想的?他不会是想偷偷把你杀了吧!”
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
“公子你逃吧!”来喜灵机一动,“来喜替你!公子逃的越远越好!”
左右这条命是公子给的,如今还了,也不亏。还平白赚了十来年。
苏言风虽感动来喜的这份忠心,但他这脑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带着苏国求和的诚意前来和亲,若是刚到这儿就暴毙,萧国没法交代。所以他暂时安全。
苏言风坐在窗前,身着月牙白锦袍,浅酌了口温热的茶水,气定神闲:“这不是还没下旨么,急什么。”
“等下旨就晚了!”来喜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团团转。
“我看你是这些天在驿馆里憋坏了。”
苏言风站起身:“随我出去走走。”
来喜连忙摘下架子上的狐氅给苏言风披上:“外头冷,公子当心身体。”
苏言风半张脸埋在白色毛毛里,平添了丝乖顺:“你也多穿些。”
随行士兵见苏言风出来,本想跟着,被他三言两语挡了回去:“我只在附近随便走走,都城百姓众多,不要惊扰民众。”
如此,主仆二人离开驿馆。
苏言风真的只是随便走走,混入百姓里,为周遭的喧嚣驻足。
都说萧国国君性情暴虐,可从眼前的景象看,苏言风只看到了治理有序、繁华兴旺。
“热乎的馄饨!”老板见摊前出现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立刻提高嗓门吆喝,并主动拉客,“天寒地冻,公子要不要来一碗馄饨?吃了暖身子。”
身为皇子,苏言风十八年来一直生活在宫里。馄饨他吃过,但没这样吃过混沌。
“有劳。”
除陈国外,齐、苏、萧三国都说汉语,只是口音略有区别。不过苏言风从头到尾只说了两个字,听不太出来。
老板盛了两碗馄饨放在桌子上:“二位客官慢用。”
“听说了吗,苏国国君派了长子前来和亲。”
苏言风一顿,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旁边桌的两人。
对方丝毫没察觉,继续道:“这苏国国君也舍得,搁我说什么也不肯。”
另一个人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不知道吗,苏国大皇子是个泽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拿来和亲。”
两人声音不算大,但因为两桌挨得很近,苏言风一字不落全听到了。
来喜气呼呼地将筷子扔到桌子上,准备找他们理论理论。被苏言风一把拉住:“不要惹事。”
声音不高不低,却让人不敢违抗。
来喜愤愤坐下,小声反驳:“泽兑怎么了。凭什么要被这么瞧不起。”
他跟公子都是泽兑,不也活得好好的。
那两人吃完混沌,付账离开。经过苏言风身边时,无意刮到了他的衣摆。
还没出门口,其中一个突然栽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不停抽搐。细细一看,正是刚刚说泽兑没用的人。
来喜捂嘴偷笑,心道:活该!让你说我家公子!被老天爷罚了吧!
压根没想到,这位惩恶扬善的“老天爷”正是他家人畜无害的公子。
苏言风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走出好远后,来喜十分肉疼地说:“公子干嘛给那么多,那块银子卖三个月混沌都赚不回来。”
“没有萧国钱币,只能给银子。”
不晓得会不会连累老板,多给些。
“那也可以让老板找嘛。”来喜像个守财奴一样,嘀嘀咕咕。
苏言风无奈摇头:“陪嫁的百箱金银珠宝,以后由你保管。”
来喜眼睛一亮:“真的?!”
苏言风“嗯”了下。
“那我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公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得规划着花。”
苏言风未言语,朝驿馆走去。
隔了一会儿,来喜又道:“不知道刚刚的男子会不会死。看着怪吓人的。”
苏言风:“不会。”
他犯不上因为这么点事杀人。
回到驿馆,苏言风在房间门口停下,对身后的来喜道:“你回房间吧,我休息一会。”
来喜不疑有他:“我就在隔壁,公子有事唤我。”
待来喜离开,苏言风推开门。
圆凳上坐着位男子,年纪四十出头。一身白衣如雪。手里抓着瓜子,地上已经有了一堆瓜子壳。行为不拘一格,没有年长者的半点稳重。
苏言风行了个礼:“师父。”
此人名叫叶深。是苏言风的师父,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若非叶深在暗中相助,苏言风早就死在后宫无穷无尽的算计之中。
叶深武功了得,擅长用毒。苏言风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叶深将瓜子扔进盘子里,手在身上胡乱蹭了蹭:“跟为师走,咱们才不去和亲,谁爱去谁去!”
“师父,我不能跟你走。”
叶深看了他一会,明白了:“怕连累苏国?”
苏言风默认。
他若一走了之,萧国会不会借题发挥,向苏国发动攻击?
他不知道答案。
也不敢赌。
“你这孩子。”叶深无奈,“苏国不值得你这么牺牲。跟师父走,云游四海多好!”
“师父从不踏足萧国,今日怎么会来。”苏言风转移了话题。
“还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