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明白过来,惊道:“这是在外面!是在车上!”
祁淮却是抬眼看他,微笑道:“那又何妨。”
那一眼,满满的侵略性,却又格外的魅惑与明亮,祁知年被吓哭,这次才是真正的哭:“你太可怕了,呜呜呜……”
祁淮还在笑:“那你还喜欢吗?”
“……呜呜呜呜,我好喜欢。”祁知年将自己送到了他的怀中。
幸好这马车是特制,稳当得很,否则这样折腾,迟早得散。
马车中祁知年已经哭得嗓子沙哑,祁淮问他:“我是你的谁?”
“呜呜呜……”祁知年哪里知道什么啊,他已经听不清楚话了。
“说,我是你的谁。”祁淮逼问。
“呜呜呜……”
祁知年无力地哭。
“回答我。”祁淮继续逼问。
祁知年茫然中,想起脑海深处最清晰的回忆,他喃喃道:“是爹爹。”
祁淮顿住,黑暗中的眼神似饿狼。
祁淮放低声音,循循善诱:“我还是你的相公,是你的夫君。”
“呜呜呜……”
“来,叫我。”
“……呜呜呜。”
“乖,叫一声,就一声。”
哭泣着,迷迷糊糊的祁知年到底是开口,轻声唤了句:“夫君。”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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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春困
夜里两人当然没能赶回城,只能先回温园。
祁知年几乎哭了一夜,回到家里便睡着了,睡得很深很沉。
长公主清早起床,得知祁知年人不见了,叫人不许说出去,怕泄露祁淮行踪,且立即将派在祁知年身边的侍卫叫来问。
侍卫大哥们也很尴尬呀,说到国公爷的马车在林子里停到天亮,他们都说得面红耳赤的。
长公主听得是怒火滔天,这也太过胡闹!!
知道人在温园,长公主抄起鸡毛掸子就上了马车,做出送祁知年回家的模样就往温园去。
祁淮正是餍足时,光是看祁知年睡觉,便能抵不知多少顿饭。
听得亲娘驾到,他到前头去迎,长公主叫人下去,人一走,她转身就拿起鸡毛掸子抽祁淮:“你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胡闹!!祁知年才多大点!你忍心的?!”
又骂:“你这样,万一把人家孩子折腾坏了,我哪来的脸跟姜七娘交代!我在姜七娘面前已经没有脸了!事到如今我都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
祁淮笑嘻嘻的,长公主看着更烦,抽得更狠:“你是三十多的人了!!怎的如此轻浮!!!”
说到这里,长公主又怒:“幸好祁知年是个男的,没有生育之苦,否则如你这般,光是生孩子便要累死!!”
更露骨的话,长公主也不好说,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年轻人的那点子事她也经历过,小别胜新婚,她能理解。
可这也不能直接大半夜地就在马车里吧!
还折腾那么久!
“再有,万一附近有刺客,你身边也没个人,你又如何是好!”
“母亲请放心,我做事自是瞻前顾后,便是确信无人能伤到他,我才能那般。”
长公主噎住,只能更愤怒地道:“我看能伤到他的,也就剩你了!”
祁淮终于老脸一红,低声道:“再不会有下次.”
“说得比唱的好听!众所周知,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咳咳。”
长公主抽不动了,祁淮立马讨好上前,扶着她坐下,长公主怒拍桌面:“小八那里还有个赐婚,你也仔细着些,想办法将这些事情办妥,过几个月你们俩的事早日定下来,亲近的人家,咱们也在家里摆几桌酒。”
祁淮也很感慨,说实在的,父母能做到他母亲这般,也已是极致。
他郑重地作个揖:“母亲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数,断不会欺负他,亏待他——”
长公主拿起个桔子砸他:“这话你留着去跟姜七娘说!我看你哪来的脸来同她说!”
祁淮接住桔子,也在讪笑,确实尴尬。
到时候还是得她拉下脸去说,长公主再气:“作孽哟,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祁淮笑,上前帮她拍了拍背顺顺气:“母亲若是生气,打我便是。”
“滚滚滚!”长公主简直不想多看一眼自家这个讨债的亲儿子。
长公主气归气,到底是等到祁知年醒了,她才离开。
走前,她去看了祁知年,祁知年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醒来后已是傍晚,房中点了灯,兴许是因为前几天都没好好睡,太过缺觉,即便这回睡得香甜,他身上有些懒懒的,不想起床,就靠在床上正在喝小颂给他兑的甜水。
长公主便是这时进来的。
长公主以前可是把祁知年当孙子待的,如今换作儿媳妇,也没两样,进祁知年的卧房倒也不算什么,且她是真的有些担忧祁知年。
祁知年长得瘦,这几天又睡得不好,被那样折腾,她属实有些不忍。
祁知年见长公主进来,才是真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起身,又想起自己身上只穿了寝衣,不太端正。
长公主走到床前,按住他:“坐下吧。”又叫小颂先出去。
卧房里就他们仨。
长公主严肃道:“这里就我们三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祁知年便有些紧张,不知长公主这是要说什么?这样严肃,他下意识地瞄向祁淮,见他还站着,便道:“你坐啊……”
“让他站着!”长公主更严肃地命令。
祁知年也不由坐直,不敢再动。
“你们俩的事不能再拖,待到京中稳定下来,你娘那里,由我负责去说。”
“……”祁知年没想到是这件事,而且长公主还愿意去他娘跟前说项,他感动得、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最受不了他这双眼睛,再硬的心肠也要看软。
长公主避开视线,再道:“这是其一,接下来说第二件事。”
“哦哦!”祁知年认真倾听。
“你也是十八岁的人了,要知道爱惜自己,不能什么都听他胡闹!”
“……”祁知年面露茫然。
长公主气急,这个倒好,就是个傻的!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直白地说出口?!
她最后只好憋出一句:“往后不许再在林子里胡闹!”
说罢,长公主也臊得起身就打算走,走到一半,又把手中始终拿着的鸡毛掸子递给祁知年,眼中含光:“他若再胡搅蛮缠,用这个揍他!”
“……”
长公主这次是真的走了。
祁知年看着鸡毛掸子在发呆,祁淮正要上前跟孩子说说话,怕吓着他,祁知年也终于回过神,他不可置信地问祁淮:“为什么长公主会知道我们俩在林子里,在马车里——”
祁淮在床边坐下,笑着问他:“知道我们什么?”
祁知年憋了气,脸颊都鼓起来,瞪着祁淮好半晌,说不出话。
他想起长公主给的鸡毛掸子,立即就往祁淮手臂上抽:“都怪你!!”
“我这真是娘揍完了媳妇儿揍,我在家里是一点子的地位也没有。”
祁知年脸色更红,继续抽他:“你、你不要这么说!!”
“不好意思?昨夜可是叫了许多声‘夫君’的。”
“啊啊啊啊啊——”祁知年要崩溃了,他到底还是面皮太薄,扔了鸡毛掸子捂住耳朵不要再听。
祁淮笑着将他搂到怀里,低声问他:“睡得好不好?”
“……嗯。”
祁淮捏捏他睡得软软暖暖的耳垂,又问他:“为何这几天夜里都不睡?别拿看书那套哄我,可是担忧如何跟你娘开口的事儿?”
“有一点点吧……”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祁知年的嘴噘了噘,拒绝回答。
祁淮道:“我来猜猜,是不是听我娘与林姑姑说什么孩子的事儿?”
祁知年惊讶地抬头,满眼“这你都知道”的震惊。
祁淮笑出声:“他虽是我替身,功夫也是实打实地练出来的,不至于发现不了你,也不至于听不到我娘的话。”
祁知年往他怀中埋了埋,小声道:“若没有我,你应该已经娶妻生子,长公主也不会为此忧伤。”
“若没有你,我杀了皇帝后便会彻底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