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以不要胡思乱想,我很不喜孩童,闹腾得很,至于娶妻,若无你,世上也就绝不可能再有我妻。”祁淮说着,将他的下巴挑起,低头亲亲他微微噘起的嘴巴,轻声道,“我会当面与你娘说清楚,你只要等我娶你就好,好不好?什么也别担心。”
“我也想娶你来着,才不要嫁。”祁知年傲娇。
祁淮笑出声:“那到底是谁昨晚叫我‘夫君’。”
“你逼我的!”
“真的吗?”祁淮认真看他,祁知年又被看得有些晕乎起来。
祁淮再亲亲他,蛊惑道:“再叫声我听听。”
“不要。”
“我很想听。”
声音低低的,柔柔的,扫在耳垂上,祁知年的身子微抖,到底还是埋到他怀中,小声又叫了句:“夫君……”
祁淮低声笑,笑中都是满足与甜蜜。
那天之后,祁淮照旧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长公主府内,也还是那位“祁淮”在坐阵,太子忙着更换老皇帝留下来的班底,还有处置他的兄弟们,倒也没有闲工夫管旁的事,更不可能在此时提从前祁知年与八公主的那道赐婚旨意。
只是对于赵初瑾,太子有些犹豫。
他是恨不得赶紧把赵初瑾打发到封地上,却也已发现赵初瑾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封地上还有个金矿,这次拱他上位,还得了个“纯臣”的好名声。
这若是打发走了,才是真的放虎归山。
他也只好先任由赵初瑾在京里待着。
好在赵初瑾这一向也乖觉得很,据说那天胡闹把腰弄坏后,便一直窝在府里养伤。
这多少叫太子放心不少。
祁知年这边心思放下后,便立即去瞧姜七娘。
姜七娘精神却很是不济,面对祁知年,她也在极力掩饰,笑道:“你也知道的,我每年到这个时候身子总有些弱,再过些时候就好了。”
这倒是确实,且有黄连定时来给她把脉,祁知年并没有非常担心。
他宽慰道:“开春天暖后,就好啦。”
“是。”姜七娘笑着点头,又道,“你早些回吧,免得过了病气,读书也要注意身子,没事就多去看看长公主。”
姜七娘怕啊。
她不知道赵初瑾那天为何要去庙里看她,想必也是为了确定她的身份!
她更不知道赵初瑾是否会对祁知年不利,他们也只能依靠长公主,就连太子登基,也还是尊重这位姑姑,若是到时真出了事情,长公主好歹还能护住祁知年。
祁知年不知道姜七娘的心思,他点头:“娘您放心好啦,我会常去长公主府的。您也别说什么过了病气的话,我向来很少生病,不会过的。”
姜七娘笑着点头,还是虚弱道:“待到天儿暖了再说,这些天你先别来,听娘的。”
她是怕自己哪天忍不住,要告诉祁知年真相。
到时候祁知年又该如何自处?
她这辈子已经活得够迷糊了,不想再让祁知年面对那样的场面。
祁知年理解姜七娘是为他好,又见他来了两次,两次姜七娘都躺在床上,撑着跟他说话,反而是他打扰到娘亲养病。
他点头应下,想着以后就偷偷地来。
岂料那天回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了姜七娘的话,祁知年倒像是当真过了病气。
也不是头疼发热,就是浑身懒懒散散,眼皮子总是睁不开,无时无刻地想睡觉。
纪嬷嬷他们大惊小怪的,还要去叫御医来看,被祁知年阻止:“嬷嬷别,太子尚未行登基礼,宫中那样乱,别这时递上把柄,累得长公主与祁淮被人说。”
“那您这身体——”
“没事的,春困嘛,也就是困了点儿,兴许是因为前阵子在外面太累了吧,缺觉。”
纪嬷嬷再试试他额头,确实没有发烧,再观察几天,见他除了嗜睡,的确没有其他问题,她们才逐渐放下心来,认为这果然是春困的原因。
大约一个月后,天越来越暖,祁知年嗜睡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善。
虽说祁知年看起来面色红润,也没有突然变瘦,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可哪怕就是坐那儿看书都能看睡着,实在是叫人有些瘆得慌。
纪嬷嬷又商量:“若是不想太高调,叫小黄大夫来瞧瞧啊。”
春园的八角亭中,祁知年看书的时候又直接看睡着了,此时一觉刚醒来,正挨在美人靠上,身上盖了薄薄的毯子,拿着碗新煮的糖水喝,喝了半碗,他道:“现在铺子里生意越来越好,黄大哥太忙了,我这里也不算是什么,吃好喝好的,不过就是困了些嘛。”
纪嬷嬷不答应,祁知年最后只好道:“那过几日叫人请他来看看好了,他这几天去城外给人治病去了。”
纪嬷嬷这才算是答应。
她站着,见祁知年慢慢将一碗糖水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便又从石桌上拿来新做的芙蓉糕,递到祁知年面前:“吃几块,离晚膳还有些时候呢。”
祁知年笑着点头,从盘中拿了糕慢慢吃,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是三块下了肚,纪嬷嬷在一旁看得都有些呆。
这位小郎君可是她打小看着长大的,祁知年自小就很克制,吃东西从来都是七分饱,这样的糕点,若非实在太饿,他从来吃个一两块意思意思就罢。
再看祁知年已经第四块下肚,而这个月,几乎都是如此,祁知年的胃口变得极好。
纪嬷嬷看着看着,心里莫名其妙地想,这可真像女子怀了孩子。
当初长公主怀国公爷时,便是如此,突然爱吃,也嗜睡。
想到这里,纪嬷嬷又哂笑,小郎君是男子呀,不作数的。
祁知年瞧见她的神情,不好意思地笑道:“嬷嬷,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呀?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总是很饿,总是吃不饱。”
纪嬷嬷笑道:“能吃是福,春天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您是在长身体呢。”
祁知年也是这么想的,笑着点头:“若是能再长高一些,就好啦。”
“您这样刚刚好呢,再高些就是莽汉了哟。”
祁知年笑出声,反问:“祁淮那样的嘛?”
纪嬷嬷与众人都是一愣。
祁知年怕吓到她们,立即又开玩笑道:“恐怕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他那样好看的莽汉吧?”
大家这才又齐齐笑起来,笑得亭边的花瓣也在簌簌落,此间正是春日午后最美好的时候。
这里正说到祁淮,山坡下便有人跑来,欢喜道:“小郎君,国公爷来啦!”
祁知年立即坐直:“真的吗?”
“是!马上就到了!”
尽管大家都不知道长公主府里的那个祁淮是替身,但祁淮一个月没来是事实,大家都很高兴,见祁知年要起来,纪嬷嬷又将他按回去:“您这刚睡醒,还是躺着,冒冒失失地吹了风,才是真要生病呢,春天啊,就是要捂。”
祁知年当然不乐意,还要起身,祁淮已经三步并一步地走上来。
祁知年的眼睛亮起来,还要往起爬,纪嬷嬷都快要按不住,祁淮大步走进亭中,弯腰按住他:“坐着。”
祁知年仰起头来朝他傻笑。
祁淮也已经笑出声,手挥了挥:“都退下吧。”
众人称是,纪嬷嬷是最后一个走的,下意识地回头,恰好看到他们国公爷就连坐下都来不及,便已被小郎君环住脖颈,祁淮吻住他。
纪嬷嬷打了个激灵,转身赶紧走了。
能在这个园子里伺候的,都是对他们俩再忠心不过的,祁淮还真没有太隐藏,除了特别笨的,该知道的,其实都已知道。
纪嬷嬷原还担心过的,尤其那天长公主都亲自过来了。
后来发现也没啥,她这颗心才放下去,她其实还是最担心小郎君。
此时见他们国公爷这猴急的样子……
呃,这个词语或许与他们英明神武的国公爷实在不相符,但也是最确切的形容。
那可是她奶大的冷情冷肺的主子啊,这么迫不及待地上口就亲,她想,她也确实能够放心了。
纪嬷嬷笑眯眯地走出凉亭。
祁淮亲着祁知年,在他身边坐下,亲吻间问他:“想我没有。”
祁知年压根来不及说话,一味地亲他吻他,只想让自己嵌进他怀中,这样,两人就再也不用分开哪怕一息。
祁淮将祁知年裹裹好,抱在腿上,再亲亲他的嘴巴,仔细打量他,满意笑道:“这些日子养得真不错。”再伸手挠挠他的脸,“下巴上终于有了肉。”
祁知年便很骄傲地说:“春天来了,最近身上总是懒懒的,睡不够,我每天吃很多,纪嬷嬷说我是在长身体呢!”
“是。”祁淮喜爱地再去啄吻他,“纪嬷嬷该赏。”
祁淮的气息拂在他的面上,有些痒,祁知年笑着直躲闪。
祁淮愈要去吻他:“这么多天不见,不让我亲,嗯?”
“就不给你亲……”祁知年躲着,还想要从他怀中出来,却被祁淮紧紧圈住,反手将之压在美人靠上,倾身上前便是深吻,祁知年再也躲不掉。
他笑着,手臂攀住祁淮,与之静静地享受这个甜腻而又绵绵的吻。
小山坡下,几十步开外的地方,姜七娘浑身都在哆嗦,脸色煞白,若不是范嬷嬷紧紧扶住她,她早已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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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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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结果
便是如此,哪怕有范嬷嬷在后扶着,姜七娘也连连后退,险些软倒在地。
范嬷嬷也被吓得不轻,直到姜七娘已经开始喘气,她才回过神站稳了,坚决扶牢姜七娘。
姜七娘仰躺在范嬷嬷怀中,往上看去,将那小凉亭中两人的身影看得更为清楚,只是毕竟隔得太远,她实在瞧不清楚两人面上的样子,只能看到祁淮将祁知年压在身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