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 第49章

第46章 给哪个不要脸的做的窝?

  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

  洛白在心中默念这个词,却不懂是什么意思。他追上往外走的卜清风,问道:“光头哥哥——”

  “什么光头哥哥?叫卜大师。”卜清风提着僧袍摆急急跟着楚予昭。

  “知道了, 卜大师。”洛白虚心道。

  卜清风问:“有什么事?”

  洛白问:“卜大师, 你知道孤家寡人是什么意思吗?”

  卜清风看了眼前方的楚予昭,摇头道:“不知道,你去问别人。”

  洛白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便唔了一声:“好吧, 既然你让我去问陛下,我就去问。”

  “你这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去问陛下的?”卜清风骇得脸色都变了,“行行行, 我讲给你听, 你别到处去问了。孤家寡人, 就是孑然一身的意思。”

  “孑然——”

  “就是失去了所有亲人, 母亲啊弟弟啊什么的。”卜清风压低声音打断他, “就这样, 别再问了。”

  洛白果真没有再问, 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楚予昭的背影。

  卜清风暗忖傻子的想法不能用正常人思维来衡量, 因此见他这副神情就心里发毛,又叮嘱了两句不能再去问。

  “我已经知道了意思, 就不会再问的。”洛白保证道。

  上了回皇宫的马车,车里只坐着洛白和楚予昭两人。楚予昭定定注视着车窗外, 两手就分别搭在身侧座位上。

  洛白往他方向挪了挪, 一只手轻轻覆盖到他手背上, 感觉到他右手轻微动了动, 赶紧握紧按住。

  “哥哥。”他唤了声, 看见楚予昭的睫毛颤动了下。

  “哥哥。”洛白贴得更紧, 凑在他耳边,像是讲悄悄话一般地道:“你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一直在你身边。”

  洛白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郑重,说完后便拿起楚予昭的手,将手背贴在自己脸上。

  楚予昭转头,视线落在他脸上,目光有些愣怔,却没有立即将手抽出来。

  洛白便又将脸在那手背上蹭了蹭,对着楚予昭抿唇笑了下。

  他并不知道自己满眼都是恋慕,还有着不加掩饰的信任和依赖。楚予昭定定看着他,低声问:“会一直陪着我?”

  “一直陪着你。”洛白毫不犹豫地回道。

  楚予昭又注视了他片刻,神情里是洛白看不懂的复杂,片刻后才道:“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如果你要一直陪着我,那就是此生此世。除了死,中途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此生此世……洛白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

  傻子才后悔。

  我又不是傻子。

  “我不会后悔。”洛白干脆地回道:“猫猫王说话一定算数。”

  楚予昭没有做声,那冷肃的眼神落到任何人身上,都会令人浑身发寒,但洛白浑然不觉,还对他笑了笑。

  马车摇晃,车帘外的光线透进来,给楚予昭的脸镀上了明暗两色。他用大拇指在洛白颈侧轻轻摩挲,片刻后回了个短短的字:“好。”

  回到皇宫后,洛白就正式入住进了乾德宫。

  成公公并没有询问楚予昭这样安排的用意,只指挥小太监去布置旁边那间空房。

  “我不是和哥哥住一起吗?我要和他住一起。”虽然那间空房就在楚予昭卧房隔壁,洛白也不满意,“这样和我住在玉清宫有什么区别?和哥哥离得好远啊。”

  成公公抬眼去看楚予昭脸色,见他只站在窗旁眺望远方,并没有出言阻止,心念一转,即刻便道:“那老奴去给公子再布置一下碧纱橱。”

  楚予昭却在此时淡淡地道:“不用,将东北角收拾出来吧,再放一张床榻。”

  “东北角?”成公公先是惊愕,接着就高兴回道:“哎,收拾出来,放张床榻,老奴这就是去。”

  东北角就是楚予昭发作痛症时将自己禁锢的地方,成公公令人将墙壁上的铁链拆除,再搬来一架雕花木床放在那里。

  这架床离龙床很近,中间也只隔着一道屏风,但洛白还是不太满意。

  “能不能把屏风拿掉,两架床并在一起啊?”

  楚予昭瞥了他一眼,洛白又改口道:“好吧好吧,就这样勉强也行。”

  成公公将一切布置稳妥,出门后才想起一个问题:皇帝现在不选嫔妃,可终究是要有身边人的啊。洛白也住在那屋里,这算什么回事?

  不过皇帝明确说过,现在不想选嫔妃,那等选了后再说吧。

  何况他就算侍奉了皇帝多年,也不明白他对洛白究竟是什么心思。

  不敢想得太深,成公公摇摇头离开了。

  屋里只有一个衣柜,占据了很大一片墙。洛白已经将他那个包袱从玉清宫取了来,此刻就摊在床上。他没让内侍动手,自己往衣柜里挂衣服。

  他的衣服不多,除了新做的两件长衫,就是刚进宫时的两件普通长衫,以及从湥洲带来的,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袍。

  洛白将他的衣衫都抻平,认认真真挂在衣柜里,连同那几件灰扑扑的旧袍。挂好后,他看着左边楚予昭清一色的黑袍,又看着右边自己那几件衣衫,重新取出来,分别挂在那些黑袍之间。

  “我的衣衫要和哥哥的挨在一起。”他喜滋滋地道。

  元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喜忧参半,他坐在玉清宫院子里,看着正在吃葡萄的洛白,叹了口气道:“陛下器重你,这是你的福气,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以后的事谁说得清?何况我真怕你那性子,要是哪天把陛下惹怒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陛下可喜欢我陪着他了。”洛白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既然他喜欢,我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陪着他啊。”

  元福瞧了他一眼,脸上浮出了一丝笑。

  “那元福姨你要和我一起进乾德宫住吗?”洛白将一颗葡萄塞进元福嘴里。

  元福嚼着葡萄道:“你是去伺候陛下的,我又去伺候你,那怎么行?你就好好呆在乾德宫,手脚放勤快些,眼里要有活儿。磨墨伺茶这些事,不用吩咐就要去做。”

  洛白煞有介事地点头:“我很勤快的,只要看见倒茶磨墨,都是抢着去做的。”

  “嗯,那就行。”元福欣慰道:“这玉清宫名下还是你的宫,我就还是住在这儿吧,把这玉清宫伺弄好。”

  他平日里闲得没事,把玉清宫后的那些荒草地都开辟出来种上了菜,白菜莴苣豇豆茄子长了一大片,要搬去乾德宫还真舍不得。

  “唔,好吧,那我只要空了就回来陪你。”洛白说。

  元福心里受用,伸手捏了捏他白中带粉的脸蛋儿。

  这个动作让洛白一下想起他娘,神情黯淡下来:“元福姨,我娘怎么还没来看我啊?我有些想她了。”

  元福不敢说出实情,只含糊扯过去:“你娘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别着急,以后会来看你的。”

  时间能冲淡一切,洛白念他娘,念着念着,终究就会淡忘,不会再提起了吧。

  阳光甚好,书房窗外正对着一棵高大梨树,上面不知何时筑起了一个鸟巢,偶尔会有两只燕子进进出出。

  洛白穿着白色绣银丝暗纹的长衫,戴着小玉冠,端正坐在一张小书案前,用毛笔在宣纸上笨拙地写自己名字。那些字大小不一,笔划歪七倒八,但他写得很是认真。

  楚予昭给他安排了一个夫子,每天上午要上课一个时辰。几天下来,倒也不是全无长进,至少他也学会了写洛白两个字。

  “我为什么不叫白白,要叫洛白啊。”他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甩着酸痛的右手手腕,“哥哥,我从今天改名叫白白好不好?”

  “不好。”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洛白的小书案旁,紧贴摆放着一张大书案,上面堆满了奏折。楚予昭就坐在大书案后,垂眼批阅着奏折。

  “为什么我不能叫白白呢?”洛白撅着嘴问。

  “因为你爹姓洛。”楚予昭头也不抬地回道。

  “为什么要跟着洛万柳那个坏坯姓呢?”洛白转了转眼珠,“我跟着我娘姓好不好?”

  楚予昭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转头继续批阅奏折,嘴里却问道:“雪白?”

  “对对,雪白,我喜欢雪白,多好听。”洛白伸长手臂,将自己那张宣纸递过去,“哥哥,你写下我的新名字,写雪白两个字。”

  楚予昭看着盖住奏折的宣纸,终于还是提起朱笔,在那张纸上飞快地写了雪白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哥哥的字写得真好。”洛白喜滋滋地取回来,仔细端详那个名字后,脸就垮了下来:“……这么多笔画啊,我要写出来起码要十天。”

  楚予昭手上的笔顿了顿,接着继续批阅。

  洛白将洛字和雪字反复比较,最后还是嘟囔着:“算了算了,我还是叫洛白吧。”

  洛白继续写字,屋内恢复了安静,只听见风吹树叶和笔尖落在纸上的轻微沙沙声,显得愈加安宁静谧。

  只是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洛白又开始左右摇晃,虽然没有发出动静,但是引得旁边的楚予昭看了他一眼。

  “又在动什么?”

  “我的脚好疼啊,我要歇一会儿再写。”

  楚予昭问:“你写字脚为什么会疼?”

  洛白挠挠脸,认真地回:“因为我写字的时候,脚趾也在用力啊,写多了就觉得很疼。”

  楚予昭很轻地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他看人时视线很专注,眼睛黑沉沉的,洛白在那瞳孔里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洛白做了一串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楚予昭皱了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洛白又重复了一遍口型。

  “说出声,这样鬼鬼祟祟的像什么话?”楚予昭道。

  洛白只得出声:“我想出去玩一会儿。”

  他今天起床就跟着夫子上课,午膳后又被楚予昭拘在书房写字,确实有些昏头脑涨了。

  楚予昭并没说什么,只转头拿起一本奏折看,洛白知道这是准了的意思,却也不敢表现得太喜出望外,故作沉稳地将毛笔放入笔筒,再收好桌上的宣纸,这才起身往外走。

  他之前可以出去玩时,急匆匆就往外跑,笔墨纸砚都不收,会被楚予昭喝住,不光要将桌案收拾好,还要再罚写一篇字。

  “那我出去玩一会儿,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洛白说完后,将两手背在身后,慢慢往屋外踱。在路过楚予昭的书案时,突然看见他脚边有个蒲团大小的白色圆形物品,忍不住好奇地弯下腰去看。

  那像是一个用白色皮毛缝制的圆垫,只是中间凹陷下去了一块,看着有些怪。洛白从没在房里看见过这东西,现在还是第一次见着,应该是开始宫女送进来的。

  “哥哥,这是什么?”洛白问道。

  “嗯?”楚予昭不在意地发出个单音节疑问。

  “你脚边这个圆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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