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 第23章

  祁凛州冷淡的目光落在案前的杯盏上,杯上纂刻着五爪金龙。

  “若真入了朕的眼,成婚与否又有什么干系?”

  昌巳心中这才明白过来,是他想岔了。

  他们这位陛下当年是祁五爷的时候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主。

  更何况此时的温姝还远远没有入了这位君王的眼中。

  温姝不知自己跪了多久,阶上传来大监的声音。

  “温佐官请起,陛下允了。”

  温姝似乎没有听清楚,仰起一张霜白面颊迟疑道,“大监说什么?”

  昌巳叹息,用对着孩子一般包容的语气道,“温佐官,陛下允了你与桑家的婚事了。”

  此言一出,堂下众臣神色不一,议论纷纷。

  温姝一介末等小官,何德何能得天子赐婚?陛下上一次也是为这温姝才破了例。众臣越往下想便越是心惊。

  陈司礼的眼神几乎要在温姝身上扎出一个血洞。

  易欢咬牙压下了心中阴毒的念头。

  林奉儒手中杯盏不停,不知不觉竟已然饮醉。

  温姝方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头重重敲响,打散了终夜的绮梦。

  温姝是为了桑家的女儿才拔得头筹的。

  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林奉儒终于知道自己该收起痴妄的心思了。

  昌巳心知堂下的水已被一语搅浑。

  祁凛州面上不见波澜,从容举杯道,“温佐官拔得头筹,诸卿是想让朕言而无信?”

  阶下众臣面面相觑,无一人再敢多言。

  乐声扬起,舞女的水袖带着糜艳的香。

  行宫这一场盛宴在酒色中落下帷幕,只有温姝一人得偿所愿。

第五十二章

  陛下的一旨赐婚让陈司礼堕落成烟花柳巷的常客。

  相比陈司礼易欢反而收敛许多。

  乱坟中荒唐一夜在易欢心中落地生根,随着时间的流逝恶欲日渐枝繁叶茂,易欢不得不将之连根砍断。

  无论是易欢亦或陈司礼都清楚地明白,他们被温姝反将一军,陛下的赐婚成温姝最强大的靠山,他们若是再动温姝就是与陛下作对。

  顾绪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威胁不住温姝了。

  陈昭在宴中见陈司礼对温姝态度奇怪,心中疑窦丛生,多次询问都被陈司礼一语搪塞,只能警告陈司礼不可再给陈家多惹是非,陈司礼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当一回事。

  皇帝赐婚温姝与一商户女的消息传到了东宫。

  祁睿摔了一地珍品玉瓷,东宫上下战战兢兢生怕触了太子爷的霉头。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祁康也在。

  他被禁了足又放出来,活像脱缰的野马,在东宫却被陛下赐婚的消息勒住了脖子。

  “怎么忽然被赐婚了?”

  祁睿目光阴霾,“他在做梦。”

  温姝此时于祁康是个赏心悦目的玩意,如今这玩意被人夺走,心中虽觉遗憾却没有起争夺之心,低声叹道,“看来七哥注定与温姝无缘。”

  他与温姝同样无缘。

  就在祁康以为祁睿也会放手的时候却听祁睿喃喃道,“且让孤送他一份大礼,看他这亲能不能成?”

  祁康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与祁睿相交已久,深知他这太子哥哥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知要在温姝身上用到什么雷霆手段。

  祁康不敢游说祁睿,只能命德亲王府的人悄悄盯着温姝。

  祁康生怕祁睿一时冲动破坏温姝的婚事引陛下不悦,也生怕温姝再遭祁睿毒手。

  连几日见温姝没出什么事这才放下了戒心。

  京城暗流涌动, 长公主府中歌舞升平。

  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在皇城根上搭了一台戏。

  戏名救风尘。

  台上浓妆艳抹的戏子唱的声泪俱下,句句摧人心肝,“挑来捡去千百回,寻不着夫妻比翼齐双飞。”

  隆裕面无表情地对锦珠道,“这温姝走了,本宫怎么感觉什么地方都不得劲呢?”

  锦珠替隆裕披上了厚重的狐衾,“听闻温姝要大婚了,与长公主府的缘分只怕要断了。”

  隆裕盯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指尖,“倒也未必。”

  那个孩子就想一块众人环伺下的甜糕。

  谁都想分一杯羹。

  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下来的确能阻挡很多人。

  而只要有一个人不肯放手,温姝便没有好日子过。

  这个人是谁呢?

  隆裕低声笑了,她转而问锦珠,“民间的夫妻是什么样的?”

  锦珠道,“民间的夫妻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虽贫贱却自在。”

  隆裕没有再说话。

  锦珠却从隆裕眼中看到了向往之色,再一恍神便被冷漠取而代之。

  锦珠知道长公主的不易。

  人见她豢养面首,人见她地位尊崇,却不见她夫妻离心,不见她形单影只。

  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有了一个勉强入眼的温姝,却终于还是逃开了这高墙大院。

  别人能逃,长公主不能逃。

  与前院热闹不同的是形同冷宫的阆苑阁。

  长公主已许久未至,谪仙一样的风扬公子失了宠爱也不过沦为草芥。

  顾翊问身侧伺候的丫鬟,“前院在唱什么戏?”

  丫鬟答,“救风尘。”

  丫鬟耳边筝声断了。

  她见风扬公子习惯性地拨了些吃食在地上,似乎还在等着自己养的宠物循着香味从墙头越下来。

  曾经风扬公子身边有一只形影不离的黑猫。

  后来那只猫死了。

第五十三章

  东宫派往桑家等着桑家回复的人撤了。

  赐婚的圣旨接踵而至。

  赐婚的是那卖父求荣的温姝。

  温姝如今得了圣眷,当地的人只敢背地里嚼舌根。

  婚事定在了十月初七,是桑老爷请大师算过的好日子。

  十月份的时候扬州风光正好,两岸杏花如云。

  京城来的迎亲队伍走了整整两个月终于上了桑家的门。

  喜乐声如流水,重重叠叠一日未断。

  桑柔披上了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绣着金色的凤凰。

  少女精致的发间缀满了珠玉,穿着绫罗衣裳的喜娘为她点上胭脂。

  珠帘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桑家大公子桑英。

  桑英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在扬州还没有几个青年才俊能与他比肩。

  “这么快要嫁人了。”

  桑柔羞涩笑了。

  桑柔心有所属是桑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东宫的人来的时候若非桑老爷与桑英极力斡旋,只怕桑柔真的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了。

  太子殿下从未见过桑柔,也不知道这分心思从何而来。

  桑家上下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高高起。

  桑英背着自己的妹妹在满目喜庆的红中上了花轿,只盼她日后平安幸福。

  桑柔要嫁的人是温姝,没有道理不幸福。

  骑在马背上的青年随着迎亲的队伍一道踏上归程,将一纸手书绑缚于信鸽的爪下,信鸽展翅往京城的方向飞去。

  信中书“不日将至”四字。

  陛下赐婚的时候也赐了宅邸。

  算作温姝在行宫受无妄之灾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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