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第37章

  江梦枕心里发寒,他看着桌上金雕玉嵌的白海棠,恍惚地想起江梦幽刚成亲时,在一棵海棠树下笑着对他说起晋王亲手为她画眉的事,时光匆匆带走了太多东西,向时亲密无间的人不知不觉已是面目全非。

  “姐姐...”江梦枕紧紧抓住她的手,“我能做什么呢?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看顾着我!”

  “你只保重你自己,现今的情势不明,也不知谁会笑到最后,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有传言说五皇子向他母亲的部族借了兵,北蛮刚刚和谈,若西狄又要出兵,天下只怕会大乱起来。”

  江梦枕蹙眉深思,“若是如此,你带着瑜哥儿珍姐儿避出京去,倒不是件坏事...”

  “确实,所以你也不要太忧心,我心里有数 。”江梦幽顿了顿,又道:“好了,现在和我说说那什么水月阁的事吧,朱雀大街上的那家当铺,我闲时入了一股,他家的掌柜倒会做人,时常把些死当的新奇玩意儿送来给我。前几日献宝似的给我送来了这摆件,我一见,气得什么似的,这不是欺负到你头上了?”

  “姐姐别为我操心了,水月阁住的人救了二少爷的命,想是他手头紧短了银钱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看还是不要闹大,一会儿让人去敲打一番,把能找到的东西赎回来,也就是了。”

  江梦幽见他神色晦暗,猜到他有所隐瞒,直接道:“碧烟,你说。”

  “什么救命恩人,二少爷小姘头罢了!”碧烟早忍不住,“咱们干脆去告官,他敢偷盗就该去坐牢,难道救了二少爷的命便有了免死金牌不成?无论他做了什么恶事,只一句救过二少爷,咱们就都得忍着?”

  “怪不得你不说了,好个齐鹤唳,竟从外头弄个姘头进府!他现在就敢盗卖你的东西,等有了名分不知还敢做什么呢!”江梦幽对此心有余悸,急急地说:“马上告官,屋里少的绝不止这一样东西,正好趁此除了他。”

  江梦枕还是阻拦:“此事不妥,我和二少爷的关系已经闹僵了,此时又要把他的救命恩人送到牢狱里去,他更要怨我,家丑不可外扬,不如暂时忍耐下来,以后小心便是。”

  江梦幽打定主意在离去前为弟弟立威、除去一个隐患,起身道:“我倒要去会会这个肖小公子,碧烟拿上嫁妆单子,咱们去算算他偷了多少东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往水月阁,江梦枕只得跟了上去,齐雀巧很快得了信儿,她心里早有谋划,一面叫了盗卖东西的仆人过来,一面让人去请齐鹤唳回家,只说二少夫人突然发难,要把肖小公子送去见官。

  肖华正把蜂蜜倒进红豆馅里,他元宵节的时候听齐鹤唳提起红豆汤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讨好的机会,哪想到一群人呼啦啦涌进来,其中一个绝色的美人冷冷看着他,旁边的人指着他厉声呵斥:“好大胆子!晋王妃在此,你还不跪下行礼?”

  肖华只觉得这女子威严明艳、不可逼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巍巍地说:“见...见过王妃。”

  “你就是肖华?抬起头来,”江梦幽俯视了他半晌,而后并未评价他的容貌,只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您...您是晋王妃。”

  “还有呢?”

  肖华瞥见江梦枕站在江梦幽身后,又想到二人的容貌,这才醍醐灌顶,他虽知道江梦枕有个做王妃的姐姐,只是直面王妃的排场威严时,脑子早吓得转不过弯,他此时心里更是发虚,嗫嚅着说:“您...您是二少夫人的姐姐。”

  “原来你知道,你既知道,怎么还敢做出这样的事?!”

  肖华身子一颤,垂头道:“我不知道王妃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二少爷清清白白的,他只是报答我救了他,才把我带进府里的。”

  “真是此地无你三百两,谁与你说这个?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破事,只怕污了我的耳朵,”江梦幽坐在上首,微微抬了抬下巴,“碧烟点清没有,屋里少了什么东西?”

  肖华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背上的衣服,他本以为江梦幽是来为江梦枕拔创的,感情的事无凭无据,即使是王妃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不认就是了,可是江梦幽竟拿住了他偷盗的小辫子!

  “三座金玉摆件、一对美人瓶、两张古画,少说也值七八千银子!”碧烟气得够呛,想不到他这样贪心大胆,“都是公子的嫁妆,单子上有据可查的!”

  肖华脱口道:“哪值那么多钱!”而后又匆忙改口:“你胡说,我不知道那些东西去哪儿了...反正我从没见过!”

  “好,你不认,那咱们就去见官!”江梦幽哪肯饶了他,“窃物盗赃贪墨数额如此之大,足够黥面流放了。”

  “大表姐何必动怒呢?”齐雀巧施施然走进来,“这里只怕有什么误会吧?肖小公子长于山野,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罢了,什么也不懂,你何苦吓他?”

  肖华一见了她,只觉得有了主心骨,“大小姐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妃为二少夫人出头,想要我的命!”

  “你别怕,”齐雀巧把肖华从地上扶起来,凉凉地说:“可怜见儿的,不过生的略好些惹人爱,你又做错什么?”

  江梦幽怒从心头起,脸越发寒了下来,“齐大小姐,我当不起你这一声表姐,今后只叫我王妃便是。”

  齐雀巧竟不畏惧,笑里藏刀地说:“是...却不知还能叫多久呢?”

  “那与你无干,你只须知道,我今日还是王妃,”江梦幽淡淡地说:“你没有诰命,跪下行礼吧。”

  齐雀巧虽不服气,却只能咬着牙跪下,江梦幽又向肖华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肖华只有又跪下去,他又惊又怕,牙齿打着颤只会痛哭,齐雀巧仍是理直气壮,“王妃,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你故意带人来找肖小公子的麻烦,我看不过,即使得罪了你,我也要说——你虽是王妃,也管不到弟弟夫君屋里的事!”

  “什么屋里的事?我只说偷盗的事!”江梦幽一拍桌子,“你们齐家家门不严,把我弟弟的嫁妆倒卖出去,可巧那家当铺与我有些关系,赃物如今让我拿在手里,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齐雀巧冷哼一声,“话倒都让你们姐弟俩说了,嫁妆单子上有什么,不过你们知道罢了,这屋里又摆了什么,还是你们鼓捣的,王妃方才亲口承认,连当铺的人都与你有关系——我看这事从头到尾就是设计的圈套!要拔去肖小公子这眼中钉、肉中刺!”

  “大小姐怎能如此颠倒是非!”碧烟简直气得冒烟,“东西是我叫人摆上的,一样样都留了底,红果乌梅天天伺候着,难道不知道屋里有什么?叫人来问自然清楚!”

  红果乌梅怕惹上事,只道:“似乎是有的,却也记不住了。”

  洒扫的婆子们都是齐雀巧的人,全都一口否认,“没见过,哪儿摆过这些金贵东西!”

  碧烟和江梦枕的几个小丫鬟跳着脚和她们对质,正吵闹到不可开交之时,齐鹤唳从外头走进来,见江梦幽傲然高坐,江梦枕在她身后低头站着,齐雀巧直挺挺地跪在一边,肖华已趴在地上哭得几乎被过气去,他不知根底缘由,惊异道:“...这是怎么了?”

  “你回府来,不去自己的院子,反先来这儿!”江梦幽早被肖华和齐雀巧话里话外的暗示闹得糟心至极,心里已有八分认定齐鹤唳与肖华的私情,出口自然没有好话,“你就是这样做人夫君的?”

  “姐姐勿恼,”齐鹤唳行了个礼,解释着说:“是下人告诉我,这里有些事,我才赶来看看。”

  “原来是有人找你来撑腰了,”江梦幽的耐心也快耗尽,指着肖华道:“这人盗卖了我弟弟的嫁妆,我要抓他去见官,二少爷不会阻拦吧?”

  齐鹤唳愣了愣,“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肖华年纪小,又刚从乡下进京来,哪儿懂这些?”

  江梦枕抬头看了他丈夫一眼,齐鹤唳却在看哭得稀里哗啦的肖华,江梦枕抿了抿唇,说了进入水月阁之后的第一句话,“二少爷是常来这儿的,见没见过墙上的古画,桌上的玉石海棠呢?”

  齐鹤唳望向他,觉得江梦枕这话真让人难以回答,若他说有、自然就承认了常来,若他说没有或是记不得,又像是故意避嫌的,根本没有一个能令江梦枕开心的正确答案,因为问话就已经定了他的罪,齐鹤唳只有照实地说:“...我记得是有的。”

  江梦幽“哼”了一声,看着齐雀巧道:“你还有什么话说?着人报官吧。”

  “就算屋里有这些东西,又岂能证明是肖小公子偷去卖的?除非当铺的伙计,指认去当东西的人就是肖小公子。”

  “好,当铺的伙计就在外头,”江梦幽拍了拍手,方才搬着海棠摆件的小幺儿恭敬地走进来,“你来认一认,这里有没有去当东西的人?”

  小幺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那人不在屋里...小的还记得当东西的是个婆子,下巴上有颗黑痣。”

  齐雀巧梗着脖子道:“王妃要查,那就把府里有黑痣的婆子都找来,让他一一辨认!我家书香门第,岂容人说我家管家不严、家风不正?”

  她二话不说地让人把婆子们都召集到水月阁,小幺儿看来看去,指着一个婆子说:“就是她!是她当了海棠摆件!”

  碧烟看向那婆子、心里大惊,同时她听到江梦幽问道:“好大胆!你是哪个院里的?受了谁的指使?”

  “冤枉啊,二少夫人救我!”那婆子竟扑到江梦枕脚下,大喊着说:“是二少夫人让我去当的东西,这时出了事,不能把所有事都推到老婆子身上啊!”

  “呦,这不是在挽云轩伺候的赵婆子吗,王妃抓奸抓盗怎么抓到自己人头上了!”齐雀巧尖利地笑了起来,她再次扶起哭到拾不起个儿的肖华,用手绢帮他擦着满脸的泪,“你说你,就是这样招人恨,让人费尽心机地来害你,还要狠着心送你去见官,黥面流放的话也说得出,只仗着权势欺辱你无依无靠罢了!”

第56章 包庇纵容

  情势急转直下, 江梦枕茫然地看了姐姐一眼,低头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得你...”

  “你胡吣什么!”碧烟冲过去拉开那婆子,“你们向来是在外头伺候的, 何时进过内室?公子有什么事自会叫我,是谁让来瞎攀乱扯的?”

  赵婆子咬死了不松口, 满地的乱滚叫屈:“冤枉啊, 我们虽不是近身伺候的,但二少夫人那天特意叫我进屋, 吩咐我去当东西, 还给了许多的赏钱, 老婆子岂敢不从?我还道是天上掉了馅饼,哪晓得会惹上什么盗窃官司!”

  “噤声!”

  江梦幽被吵得头大, 王府的人上前把赵婆子捂着嘴拉到一边,齐雀巧冷笑道:“方才让她交代的是王妃,而今堵着她嘴的也是王妃, 不知是二少夫人没和王妃说实话,还是王妃本就是心知肚明地来做戏,却百密一疏地算漏了她?”

  “我若是有心安排, 岂会出这样的纰漏?你也说了,连当铺里都有我的人,我要是成心找事, 还不是要指认谁、便指认谁?我看精心算计的另有其人, 是我小看了你们。”江梦幽自然知道弟弟的为人, 看来盗窃的人早就想好了退路,张了网在这儿等着他们,一出伸张正义的盗窃官司闹成了贼喊捉贼的后宅争斗,她有心为弟弟出气, 却反让江梦枕被泼了一身脏水,吃了个好没脸的哑巴亏。

  “王妃确实太小看别人了,你以为所有人都怕了你,没人敢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吗?”齐雀巧一脸心疼地搂着肖华,暗中使劲捏了一下他的手,“肖小公子别怕,你好心救了二少爷的命,有些人不但不知感恩,还为了留住男人的心弄出这些个手段,真让人看不起!”

  “不是的...我和齐哥哥,真的、真的清清白白,二少夫人别误会,”肖华哽咽掉泪显得好不可怜,他胸膛起伏抽抽噎噎地说:“我...我还是搬走吧,在府里住下去,我有些怕... ...我也、也不想让齐哥哥为难。”

  盗窃本是是非对错极分明的事,齐雀巧却有意无意地把关注点一直引向感情纠缠,这是她最精明的地方,任何事与感情相关都会变得朦胧暧昧,即使法理也被人情溶去了尖锐的棱角,肖华盗卖江梦枕的嫁妆是要上公堂的,可江梦枕因嫉妒陷害丈夫的姘头,只是后宅之事罢了。

  江梦幽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事情闹到这步田地,若囿于后宅便脱不去争风吃醋的猜测,如果要个公正判决,只有上公堂去查个清清楚楚,东西是从肖华屋里流出去的,他如何也脱不了关系,而赵婆子必在说谎,她起身道:“不必在这里牵三扯四,有什么话去公堂说,看看你们的谎话受得过几轮刑——把这些人都给我押到京兆尹去!”

  王府的人应声围了上来,齐雀巧心里一慌,大叫道:“齐鹤唳!你就这么看着?看着你的救命恩人被送去见官受刑?”

  肖华也吓得大哭,“齐哥哥救我!”

  “王妃且慢!”齐鹤唳终于出声,“我想和梦枕说几句话,之后再决定不迟。”他看了半场闹剧,唯一看懂的就是江梦幽怀疑肖华盗卖了江梦枕的嫁妆,要送肖华去见官,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肖华毕竟救过他的命,齐鹤唳只觉得不该为几样东西,彻底毁了肖华的人生。

  齐鹤唳拉着江梦枕走到一边,低声说:“一定要见官吗?”

  “不行吗?”江梦枕垂头抽回自己的手,“我的嫁妆被人当了换钱,若不是姐姐,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我把东西赎回来赔给你,行不行?”

  江梦枕倏然抬起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要包庇他?”

  “他才十五,懂些什么?他好歹救过我,何苦为几样东西毁了他一辈子?”

  江梦枕一阵心酸,他想起姐姐说“男人变心的时候是最无情的,一开始是包庇、纵容,而后是彻底的偏心,以至于没有底线的维护”,这不是正在赤/裸裸地上演吗,“...是你舍不得了吧?”

  “我只是就事论事,何必让他真去坐牢?”齐鹤唳想的简单,他只想解决这件事,在意的只是此事的结果,却不知道很多事的处理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他见江梦枕脸色极差,又道:“我们之间的事从来都与他无关,你要是在意,我另找一处给他住,不让他在府里碍眼就是了。”

  “没这个必要,那样也太让你费事了,碍不碍眼的早晚也要习惯...”什么别院另居,不过是又一个李青萝罢了,江梦枕心灰意懒,觉得事情越发的没有意思,他输钱又输人,肖华偷了他的嫁妆,也偷走了他的丈夫。在江梦枕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感情的博弈,齐鹤唳选择包庇肖华的那一刻,他就输得彻彻底底,就算能找回那些当掉的东西,也找不回齐鹤唳的心。

  “姐姐,算了吧,”他走到江梦幽身边低低地说:“让你费心了。”

  江梦幽急道:“为什么?偷盗岂是能轻易放过的小事?这样的事都敢干,还有什么是做不出?”

  江梦枕沉默了很久,突然眼圈一红,喃喃道:“我已经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了...他有错或是没错,与京兆尹相比,二少爷的判断才是我要的答案,不是吗?”

  江梦幽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咬了咬牙,“所以你更该狠下心,进了官府,他就再也出不来,岂不干净?”

  江梦枕摇头道:“胜之不武,到底没有意思。”

  “...你糊涂!姑息养奸,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江梦幽狠狠跺了一下脚,她看着齐雀巧大变的嘴脸,又看了眼要保肖华的齐鹤唳,只觉得当年为弟弟挑选的安乐窝,竟是虎狼窟,她因气愤越说越是大声:“爹娘若在,必会后悔把你给了齐家,他家大少爷去世后,我们就该另择人家,没的让他家作践!”

  “看来退而求其次,总归是意难平,”齐雀巧瞥了一眼齐鹤唳,“我哥哥要是活着,大家各居其位,肖小公子也不必这么委屈了。”

  江梦枕感觉到齐鹤唳的眸光定定地望住他,他也迎向那双漆黑的眼睛,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刻,江梦枕垂下眼眸道:“肖小公子是受委屈了,这事大约是误会... ...我先送姐姐出去了。”

  齐鹤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不知哪里又出了差错,他叹了口气,向肖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缺钱花,可以直接和我说。”

  “不是的...”肖华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没...”

  “那你的狐裘哪儿来的?”

  齐雀巧赶忙开口:“是我借他的!”

  “你有这么好心?”齐鹤唳冷了脸,“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这里的事少不得你的挑唆!”

  “好心没好报!我只是与肖小公子投契罢了,谁爱管你的事?”事情既已蒙混过去,齐雀巧也不再多留、甩手走了。

  “真的不怪大小姐,我、我也和你说过,狐裘是借来的,”肖华可怜兮兮的用衣袖擦去泪水,“大概是二少夫人...因为之前的事记恨我,觉得我和你不清不楚的,我、我该向二少夫人道歉的,之前是我误会了。”

  齐鹤唳在这件事上亦不无辜,他对肖华心里有愧,因而失了质问的立场,缓了口气说:“是我处事不妥...但梦枕不是那种人,他绝不会故意生事找你麻烦,我看这里有误会,如今都算了,为几样东西毁了一生太不值得,你年纪虽小,却也该知道是非。”

  肖华面上乖巧地点头,心里却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这件事非但没有让他认清是非,反倒让他越发有恃无恐,因被包庇而更加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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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打算何时离京?”

  “三天之后,拖久了只怕走不了了,”江梦幽缓缓道:“幸而侧妃也怀了孩子,否则王爷不会答应让我带走瑜哥儿。”

  江梦枕送江梦幽走到大门口,忍不住轻声问:“晋王抬举侧妃,是为了她家的权势,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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