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月光成亲后,小狼狗竟变渣攻/下堂男妻 第52章

  “你什么意思?”蒋峰挥了挥拳头,“红巾军有十万人,比你的玄甲军还多一倍!我怎么不能保护江公子?我还告诉你,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打仗、只有你一个人武艺好!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谁在演武中输了、就证明谁没有资格保护他,到时候我要请江公子到红巾军的军寨里去,你可不许阻拦!”

  齐鹤唳听了这话,喉咙里立马泛上血味儿,他没资格阻拦江梦枕与别人交往,却不代表他能让蒋峰把江梦枕从他眼皮底下硬生生地抢走!外面兵荒马乱,这样的乱世之中,江梦枕的生死安危岂是儿戏?他捂着嘴咳了一声,而后一字一字地说:“我不能和你赌这个,若是梦枕愿意和你走,我拦不住他,但是如果你想从我手里把他赢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们干什么?”江梦枕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赌局,“我成了你们争勇斗狠的彩头、给你们解闷取乐的了?我的去留我自有打算,不劳你们费心!”他见二人仍乌眼鸡似的盯着对方,冷着脸又说:“齐将军,请你先回去吧。”

  齐鹤唳心头一阵绞痛,他觉得噎在喉头的浓血控制不住地要涌出来,只有紧握住双拳转身大步离开,蒋峰愤然道:“他真是太狂妄了!话也说得奇怪极了,劈头就问我凭什么叫你梦哥哥,还说什么我不能把你从他手里赢走...”

  说话间,蒋峰突然看见江梦枕望着齐鹤唳的背影,脸上露出百味杂陈的表情,他忽地福至心灵,控制不住地嚷道:“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叫你梦哥哥、让你流眼泪的人?!”

  “你今天怎么分外聪明?”江梦枕本也没想隐瞒什么,他让齐鹤唳先走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和蒋峰说破,让这单纯的少年不要会错了意,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是曾成过亲的,他…齐将军就是我以前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一山不容二狗233

  齐狗:真情演绎被抢老婆气吐血= =

第84章 四军演武

  晚上用饭时, 蒋昌宗见蒋峰目光呆滞、神思不属,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有事,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 蒋峰却破天荒地没有一口道出, 而是吞吞吐吐地说:“涉及人家的私事...我怎么好和叔叔你私下嚼说呢?”

  “人家的私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蒋昌宗何其精明,已猜到这事必然与江梦枕有关,“你是不是憋不住话,已去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们走, 结果人家不答应?”

  蒋峰丧气地说:“我没有, 只是,他估计是不会离开玄甲军的...”

  “这话怎么说?”

  “因为齐将军...”蒋峰说了一半又住了口,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诶呦,叔叔你别问了!”

  “我知道了,”蒋昌宗了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地说:“因为江公子心里喜欢的是齐将军,这倒也是,齐将军生得比你俊、武艺八成也比你强 ,年纪轻轻就是一军主将,现在更隐隐成了四军盟主,咱们虽不知他的出身底细, 看那举动做派也绝不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你一个放牛种地的拿什么和人家比?算啦, 叔叔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那日见江公子与你相谈甚欢,以为天上能掉个大馅饼, 砸在我家二狗子头上,让咱家改换门庭、一步登天,看来这世上到底没有这样的好事,你也不必伤心难过,等咱们进了京城,你还怕娶不着媳妇儿吗?”

  蒋峰少年心性、受不得激,听了这话立刻嚷着道:“我和他还没比试过,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叔叔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姓齐的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好,江公子怎么会与他和离呢?可见是驴粪蛋儿表面光罢了...”

  “什么!”蒋昌宗手里的烟杆儿掉在地上,只觉得这件事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原来江公子嫁过人,齐将军正是他的前夫!怪不得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初次相见,齐将军见你和江公子坐在一处说话,脸当时就撂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恼怒我们让他久候、轻视了他,现在想来竟是在吃醋!”

  “看我这张嘴!”蒋峰用手在自己嘴上打了几下,急道:“你可别到处去乱说,这是江公子的私事,他信任我才告诉了我...”

  “我知道,叔叔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蒋昌宗捡起烟袋敲了侄子的脑袋一下,他思索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方才一张苦瓜脸,原来是在烦恼这个,你既舍不得江公子、又膈应他有过别的男人,是也不是?”

  蒋峰忙摆手道:“谁说的!我岂会因他嫁过人而看轻他?只是惊讶于他与齐将军的关系,总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许多事都是不足对外人道的,就算已经不在一起,却对彼此熟悉极了...”

  “他们毕竟曾是夫妻,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有些默契并不奇怪,我看这对你倒是一件好事呢!”蒋昌宗拍了拍蒋峰的肩膀,“若江公子没嫁过人,你这出身想攀折凤子龙孙、金枝玉叶,谈何容易?就算他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哥儿,只这一点瑕疵,议亲时那些自诩清高的世家子便不会要他,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做续弦偏房,这不正落在我们手里吗!”

  蒋昌宗抽了口烟,又道:“再说他与齐将军,他俩若能过下去,又何必分开?既然已经分开,又怎么会再重蹈覆辙呢?再退一万步说,在这样的情境下,他俩若还是互相有意,早就该破镜重圆了,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江公子显然无意与他复合,所以齐将军见了你,才忍不住地要冒酸水!哎呀呀,你小子真好福气,若没有这件事,你与齐将军去争,哪有什么胜算?如今却是他明知无望、在做困兽之斗了,你明日好好表现,让江公子更高看你一眼,说不定真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

  蒋峰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却仍被叔叔的话煽动起了少年意气和满腔斗志,是啊,齐鹤唳是江梦枕的以前的丈夫那又怎么样呢?重要的是江梦枕以后的丈夫会是谁!他一个和江梦枕再无关联的前夫,凭什么耀武扬威、管东管西!蒋峰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火,他突地站起来,拎起斩/马/刀闷头直往外冲,“我去练刀了,明儿正好让江公子看看谁弱谁强!”

  蒋昌宗忙追着喊:“傻二狗!别练脱了力,演武是车轮战、要保存体力!”

  “知道!”

  声音传来、人已走远,蒋昌宗笑着摇头,咂着烟嘴儿说:“听风就是雨,真是年轻啊...”

  大约只有涉世未深时,才这样炽热的心动,莽撞冲动、不顾一切,只为心上人的一笑,连命都能抛舍,蒋峰提着刀往校场走,见夜幕中有个人提着枪正从场中走出来,俩人狭路相逢、都是一愣,蒋峰向他拱了拱手:“齐大将军。”

  汗透重衣的齐鹤唳也回了一礼,“蒋少将军。”

  夜色中二人都没再说话,擦肩而过时,久经战阵的两人都感觉到对方敛而不发的杀气,心里俱都一紧,皆知明日一战会是一场前所未遇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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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旌旗招展、号角声喧,在这肃杀的冬日江畔,五皇子人头落地,四路义军歃血为盟,江梦枕与姐姐坐在高台上,看着万千军士整齐列阵、齐声呼和,其后是奔流了千万年的大江,心中也涌起一股激荡的豪情,仿佛山河天下、千秋功业尽在眼前。

  在祭旗誓师之后便是演武比试,其实黄眉、红巾、青羽三军的主力在大江对岸,不过是从随主将前来会盟的一二百人中选出几人上台一战,旨在体现军威、共襄盛举,各军虽都希望能够取胜压倒对方,但到底不是什么机要大事。只是对个别人来说,这场比试的意义远过于此,事关男人的尊严脸面,如果输了,以后就难在心上人面前抬起头来,更会被情敌鄙视嘲笑。

  铜锣一敲,先有一个系着红巾的人出来挑战,而后黄眉军里也出来一个人,二人斗了十几合,红巾军的士兵一脚把对手踹下了擂台,蒋峰从座位上蹿起来大叫了一声“好”,曹主簿的脸黑如锅底,让人把那输了的士兵拖了下去,而后各军陆续有人上台,也是互有胜负、场面极为热闹。

  “齐鹤唳今日会上场吗?”江梦幽看着场中低声问:“这里毕竟是玄甲军的主场,若让别人赢了头筹,他可要面上无光了。”

  江梦枕很自然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当初遴选羽林卫,他是打通关的第一人,还把甲等头名的金牌送给了我...”他语声一顿,怅然道:“只可惜那时我失约没去看他,这回也算略可弥补一些遗憾了。”

  江梦幽瞧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遗憾真的可以弥补吗?如果所有的遗憾都能被补偿,江梦枕又何必一面惦念着齐鹤唳、一面不肯给他一点和好的希望?

  已有十几人上台斗勇,蒋峰越看越是技痒,终于忍耐不住提着斩/马/刀跃上擂台,擂上站的是一名玄甲军大汉,他已连胜了三个人、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蒋峰把刀平举,口中道:“我的刀有点沉,你可要小心了!”

  大汉也是用刀,满不在乎地说:“你只管放马过来!”

  “好!”蒋峰抡起刀劈头下砍,大汉举刀一搪,只听“铮”地一声、而后又是谁“啊”地一叫,众人定睛再看时,惊见大汉的长刀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他双手鲜血直流,竟被这一刀之力震裂了虎口!

  观战各军一片哗然,红巾军的人高呼呐喊,有人扯着嗓子兴奋地大嚷:“我们少将军天生神力、战无不胜,光那柄刀就有八十八斤,连虎豹也能一刀劈死,与人比试从未输过,我看你们就别上去送死啦!”

  “哦?”齐鹤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握着长/枪缓步走上擂台,身形与枪一样地挺拔卓然,“请教少将军高招了。”

  玄甲军见此也闹腾起来,二人还没开打地下的呼喝声已经响彻云霄,蒋峰方才外放跳脱的神气在几个呼吸间收敛下来,他盯着齐鹤唳极黑的眼瞳,凝神道:“请!”

  无论台下多闹,擂台上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却静到几乎凝滞,齐鹤唳并不抢先出招,而是等着蒋峰率先出手,高手之间、兵刃未接,比斗已然在无声无息间开始。蒋峰的性子不如齐鹤唳善于隐忍,他的第一刀终是被齐鹤唳等了出来,非劈非砍、而是试探的一招平推,齐鹤唳也虚晃一枪,在枪花抖出的千万点寒芒中,枪尖取他手腕!

  观战的众人本以为这定是场让人血脉贲张、高喊喝彩的热辣大战,哪知道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却连对方的兵刃都没有碰到,各凭着腾挪的身法在擂台上游走试探。欢呼呐喊声越来越小,并非是因为比试不够精彩,而是大家都开始手心冒汗,提心吊胆地看着台上的刀光枪影,根本猜不透他们的下一招又会从哪里使出来。

  “你的话说得太早,”江梦幽看着擂台道:“我看胜负真未可知...”

  江梦枕欲答话时才发觉自己一直在屏着呼吸,忽然,底下传来“铛铛铛”的刀枪相击,江梦枕紧张得立刻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见擂台上的二人突然同时变招加速,一改试招时的谨慎,使尽浑身解数向对方猛攻,刀刃与枪尖碰在一起似乎要溅出一片火星来!

  这样极快地过了一百招,还是不分胜负,两人也有些打红了眼,求胜心切、更顾不得下手的轻重,前排观战的人只觉得一刀劈空或是一枪舞动掀起的风刮在脸上都是生疼的,若是被刀枪捅在身上,必然会一命呜呼,这俩人哪儿是在比武,简直是在以命相博!

  “姐姐,能不能让他们别打了,”江梦枕捂着胸口,一颗心突突的乱蹦,“我真看不下去了,若有人受了伤,更要伤了两军的和气!”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看他们的气势今日必要分个输赢的,否则来日还是要斗!男人就是这样,杀红了眼哪儿还顾得上别的?”

  江梦枕从高台上站起来,眼见着蒋峰的刀砍向齐鹤唳的后背,他“啊”了一声,忍不住喊道:“鸣哥儿小心!”

  二人单打独斗,常是一力降十会,蒋峰力大无穷,每每短兵相接,齐鹤唳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想不到快速取胜之法、难免有些焦躁。齐鹤唳余光瞥见刀光一闪,风声中隐约传来江梦枕喊他小心的声音,这一声在鏖战时真仿佛是一剂醒神的猛药,一下子抚平了他着急求胜的躁气,心里一静、脑中立刻清明起来,在千钧一发之时他顺着蒋峰的刀势侧身一避,刀尖贴着他的背后斩下来,在蒋峰力已用老、不及收招的时候,他腰上发力旋身一转,长/枪从背后斜斜刺出、正点在蒋峰的咽喉上!

  校场上霎时一静,而后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蒋峰提着刀胸膛起伏,齐鹤唳凭自己的本事赢了他,他本是无话可说的,从武艺上来说他也没什么不服之处,可是年轻人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总是义愤难平、不能释怀,他用手指拨开枪尖,压低声音恨恨地说:“哼,是你赢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你虽赢了这场比试,却再也赢不回江公子了!”

  齐鹤唳眉心一跳,“...你说什么?!”

  蒋峰梗着脖子,为了面子强扯大话道:“江公子昨日告诉我,你是他的前夫,问我介不介意,我又岂会在意这些?今天你这么拼命,无非是想让他多看你一眼,可你还是早点死心吧... ...前夫的意思就是——他现在已不要你了!”

  齐鹤唳下意识地望向高台,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江梦枕的表情,连方才的那一声语调发颤的提醒,也许亦是他的幻想罢了。

第85章 使我沦亡

  比武过后, 四军收束行装、厉兵秣马准备渡江北上,晚上自有一场盛大的宴饮,让众军士最后酣醉一场, 此夜一过、继之而来的便是不知何日才能休止的拼杀, 又不知有多少人再没命去喝下一顿酒。

  为使众人纵情尽兴,江氏姐弟并未与各军主将同席,只在宴席开始后各自去主帐中敬了一回酒,蒋峰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江梦枕,江梦枕见此, 知道他心里生了疙瘩, 特意走到他身前,举着酒杯笑道:“少将军这是怎么了,你不肯喝我敬的酒吗?”

  “不是, ”蒋峰别别扭扭地说:“我输了比武,觉得没脸见你...”

  “少将军何出此言?你今日多么威风,能一刀劈断人家的兵器,这样的神力我还是头一次见,”江梦枕软语温言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只是输了一招半式罢了,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若为此耿耿于怀,反倒不够英雄了呢!”

  蒋峰这样的少年, 怎么能抵得住如此一个美人儿柔声细语地夸他威风、称他英雄,心中立刻豁然一松, 展颜笑道:“江公子说的是,今日他侥幸胜我一招半式,等进了京城, 我必要和他再比一场,你定要来看!”

  “如此精彩的比试毕生罕见,我岂会缺席呢?”江梦枕向他举了举杯,轻轻抿了一口水酒,蒋峰“咕嘟咕嘟”把一大碗酒全喝了下去,只觉得心里的郁闷全被这碗酒冲刷干净,瞬时又欣然快活起来。

  江梦枕拿着酒杯走到齐鹤唳面前,抬头看着他道:“齐将军,恭喜你得胜。”

  方才江梦枕和蒋峰说话时,齐鹤唳一直在偷偷地听,他隐隐讶异于蒋峰能把“我输了比武,觉得没脸见你”这样的话直接说出口来,齐鹤唳不是那样坦诚的人,如果他今天输了,他连这个宴会都不会参加。他就是那样输不起的人,齐鹤唳总是害怕自己没了用处、被人嫌弃,尤其是在江梦枕面前,所以他只有强逼着自己去赢,然后落了一身的伤病。

  “多谢,运气好而已。”肩胛旧伤一直在发疼,齐鹤唳端起酒杯,他恍惚间觉得背后湿了一片,大约是创口终是崩裂了,他不动声色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一点端倪。

  江梦枕又给武大哥敬了酒,最后走到曹主簿面前,曹主簿眯着眼睛假笑了几声,“这席上的人,我年龄最大、资格最老,怎么江公子最后才来敬我的酒呢?是不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江梦枕微微一愣,而后笑道:“并非如此,正因为曹将军身份贵重,所以在最后来敬,如同戏台上将身价最贵的名角放在大轴出场,是一个道理。”

  “江公子好会说话,”曹将军一双眼睛直盯着江梦枕的脸,“但是你这酒敬的未免没有诚意,你只用酒沾沾嘴唇,我们却要喝干这一碗。”他把江梦枕手里的小盅夺过来放在一边,硬倒了一大碗酒往江梦枕手里塞,还色眯眯地趁机去摸那双滑润如玉的手,“明儿我们就启程去给你们姐弟卖命了,你也要喝这一大碗才行!”

  江梦枕有些无措地捧着海碗,他哪有这样的酒量,这一碗下去必然要难受了,这时他身后有两个人同时起身道:“我替他喝!”

  “诶呦呦,齐、蒋二位将军你们又急什么?弄得跟英雄救美似的,老夫倒成了坏人了...”曹主簿冷笑了几声,“不知江公子想要谁救呢?二位将军都是年少英俊,可真不好选呢!”

  江梦枕没有回头去看二人,只向曹主簿道:“不过一碗酒罢了,何用人救?既是曹将军的好意,梦枕岂能不喝?”

  说完他手腕一翻,把一大碗辛辣的白酒直直灌进喉咙,曹主簿自觉面上有光叫了一声“好”!江梦枕放下酒碗,用手指掩着唇轻咳了几声,一张脸面泛桃花、眉梢眼角飞红一片,看得曹主簿心头似有一群蚂蚁在爬、恨不能马上把他抱进怀里好好稀罕一番。

  齐鹤唳知道江梦枕的量浅,心里已生出怒气,他大步走到江梦枕身边,,伸手半护住他,冷着脸道:“我看江公子不胜酒力,我先送他回去...”

  “不必,”江梦枕用手在他胸口安抚地轻轻推了一下,“这不算什么,别搅了大家的兴致,你们接着宴饮,我先告辞了。”

  江梦枕不卑不亢地走出主帐,门帘一落,他立时往碧烟身上一倒,抬手捂住额头,“快扶着我些...”

  碧烟搀扶着他往前挪,“这是何苦?姓曹的分明是故意灌你,不喝又能如何?”

  “四军方才结盟,何必因我生嫌?喝醉了睡一觉便是...”

  “公子身子本就虚弱,又伤了底子,还不好好保养可怎么成!”

  “反正也...也好不了了...”江梦枕难受得闭上眼睛,碧烟也住了口不敢再说,两个人在寒风里极慢的往营帐走。不知走了多久,江梦枕只觉得腑脏燥热、浑身发软,一步也迈不动,他刚想出声叫碧烟等一等,却忽然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追出来,”江梦枕靠在齐鹤唳肩上,“你该和他们接着喝、接着乐...”

  齐鹤唳抱着他三两步就走回了营帐,“我和他们有什么可乐的?”

  “你和我在一块儿,又有什么可乐的呢?”江梦枕不知自己醉了几分,借着这份醉意轻轻摸着齐鹤唳的脸颊鬓发,叹息似的说:“见了我,你老是苦着脸,老有那么多的忧愁...”

  江梦枕怕冷,帐中点了许多火盆,齐鹤唳抱着他坐在软榻上,心也仿佛被一室的温暖熏得融化,他覆住江梦枕的手背,用面颊蹭了蹭他柔软的掌心,江梦枕望着齐鹤唳漆黑的眼睛,吐息间都是醇烈的酒香,说醉话般的喃喃道:“我今儿看见你站在擂台上,忍不住想起羽林卫的那场武选,当时我失约没有去看,一直很后悔...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后悔呢?那时候,我该对你再好一点,如果我早点想明白、早点对你好,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我们是不是就能一直在一起...”

  江梦枕总能让他的心碎而又碎,齐鹤唳紧紧搂着他,喉头哽噎地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一下一下地吻着怀中人沁凉的头发与温热的额头。茶越喝越清醒,酒越喝越迷离,同样是拥抱在一起,这回两人的动作比之前一起喝茶时放肆得多、根本不由理性控制,江梦枕一手勾住齐鹤唳的脖子,一手在他肩背上摩挲,仰着脸任他亲吻眉心。

  碧烟也不好再看着,只得退出去守门,正碰上孙大夫背着药箱过来,“怎么,里头有人?”

  碧烟没好脸色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孙大夫咋舌道:“真是冤孽!为他受了多少罪,怎么还放不下?”

  “公子向来死心眼儿,如夫人一样是从一而终的人,从来也没忘记过他,哼,真不知那人修了几辈子的福!”

  “可是,他们若要破镜重圆,江公子的身子...”

  话没说完,帐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叫,碧烟与孙大夫赶紧进去查看,只见江梦枕神色仓皇、满手是血,碧烟吓了一跳,忙赶过去问:“公子,怎么回事?你伤到哪里了?”

  “不是我的血,是鸣哥儿...”江梦枕紧抱着齐鹤唳,“你怎么了?怎么背上都是血!”

  “没事儿,”齐鹤唳把怀里的江梦枕妥帖地安置在软榻上,这才起身道:“一点旧伤,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江梦枕急急地坐起来,“别走,正好孙大夫在这儿,快让他帮你看看!”

  “军医已看过,不妨事的...”

  孙大夫道:“齐将军,难道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怎敢!那...劳烦孙大夫随我去我的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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