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发家实录 第27章

  “您说严老县令啊,嗨,他身体不太好,县里的事情不太管,没出什么大错,今年二月初,就辞官在此地常住了。他的妻儿都在这里,儿子是这里响当当的商人,从殷州凉州进货,都是值钱东西,什么丝绸,茶叶,瓷器,还有盐,穿过沙漠和草原,卖给胡商,利润高得不得了。他还从胡人那里买骏马,贩卖回来,价格公道,这个县没有不知道他的名头的,比他爹还能干!这些年严老县令没什么资产,但是他儿子厉害,在我们这儿还有隔壁县,置办了不少田地,是富贵人家了!”

  沈黎问道:“那田地产出如何?”他看了资料,知道这里雨水下的不多,田地恐怕没有什么好收成。不知道叫世子帮忙找的土豆和番薯怎么样了,这些年他们一直通信,可是今年还没有收到世子的来信。

  “能种点麦子,豆子,还有官家叫种的玉米。唉,多亏官家说要种玉米,这几年我们燕回县可算是能吃饱了。就是这几年产量突然低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黎道:“大约是地不够肥吧,可曾施肥过?”高产作物,对地力消耗有些快,加上这里本来就贫瘠,假如再不好好管理,兴许以后这里也会变成荒漠。

  “不就是粪便浇上去嘛,试了,用处不大。”

  沈黎心里有数了,得抓紧时间把化肥搞出来,就算搞不出来化肥,也得改良一下如今的施肥方式,不能不定量地施肥。还有灌溉系统,沈黎觉得种地离不开水源,这里降水少,他需要勘察一下地形,再决定怎么设计灌溉系统。

  燕回县,说实话真的非常荒凉,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胡商偶尔会在此地停留一两天,便会离开,甚至有些胡商会直接离开,不在这里多做停留。

  沈黎看着恶臭的街道,非常理解商人们为何不喜欢这里,又穷又臭的,谁愿意来?他在街上也没见着几个男人,做生意的都是女人,甚至还有妇人招揽他进暗巷里,沈黎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县衙除了沈黎,还有县丞、主簿、县尉等一众小官。

  沈黎年纪小,这些人似乎也没怎么把沈黎放在眼里,沈黎不在意,只把修缮县衙的经费叫主簿记上,将来是要报账的。

  主簿呵呵笑了,果然还是个少年人,吃不得苦。这费用记上了,以后收的税交不上,新县令说不准是要吃挂落的,前县令家里有钱,也没有修缮,因为公中的钱和私人的钱得分开,严老县令不就是不想自己出钱,也不想公中出钱,所以县衙才如此破旧。罢了,跟这样的小儿讲做甚?

  沈黎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他初来乍到,不便节外生枝,按照道理,还得请这几位以后将要和他一起共事的同事们吃饭。只是他如今陛下赏赐给他的宅子也没打扫干净,不方便让家人住进去,县府也没修缮好,杂事太多,所以私底下给钱,叫主簿去定一套席面。钱是给了,席面拖了三天也没见着。后来沈黎去催,主簿才去办,整了一套不三不四的席面,还给叫了两个歌女。

  县丞觉得这事儿办得太不给新来的县令面子了,毕竟新县令才十三岁,哪里知道女人的好处?那不都是他们在享受吗?官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了个嘴上无毛的小子骑在他们头上。他心里不高兴伺候,就假装不知道这回事。

  县尉也十分猖狂,据说最大的缺点就是爱喝酒,沈黎第一次看到他,他就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为何方位。对着沈黎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接着就在县衙办公的地方呼呼地睡着了。

  沈黎冷眼看着,也不多说什么。一个地方穷,肯定跟当地的环境和气候有关,气候恶劣的地方,穷很正常,可是不代表都是这些自然因素导致这样的结果,最重要的,就是官府不作为。

  这个地方像是懒惰的温床,从上到下,一个个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沈黎决定要换掉这些无所作为的官员,流程很简单,只需要从驿站处寄出公文,说明这几人未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品行恶劣,懒待政务,希望可以让吏部重新派人过来,便可以了。

  沈来秋忧心忡忡:“这要是寄不出去,该如何是好?我们在这里,早早得罪他们,怕是对我们不利。”

  沈黎微微一笑:“若是寄不出去,那真是更好了,私自扣下县令公文,他们有几个脑袋够朝廷砍?识相点的,趁着我还没有找到趁手的人,就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真到了那一步,官位丢了无所谓,命也保不住了。”

  沈来秋道:“若是贺英还在就好了,这样好歹还能多震慑几天。”

  沈黎道:“爹,放心吧,这些天我已经开始用银钱招揽些靠谱的人了,身边青壮很多,不必太担心。您和娘带着小弟少出门,等过段时间,我保证您独自去郊外都没有任何危险了。”

  余氏闻言,笑道:“不愧是我儿,娘一听你说话,心就定下来了。”

  沈言高兴道:“大哥最厉害了!”

  沈黎呵呵一笑:“夸我也没用,今晚那二十道数学题做不出来,你哥我是不会放你去睡觉的,故事也没得听!”

  沈言抱着沈黎的腰,撒了一会儿娇,就去写作业了。他其实很喜欢数学的,只是希望大哥不要那么忙,多陪陪他。

  自从第一次办席面就是如此结果,沈黎就再也不请客吃饭了。他有钱又不是没地方使,干嘛带着这群酒囊饭袋吃好喝好?他偶尔叫个衙役帮忙跑腿,因为衙役是县令直接任命的,所以衙役们都比较听话。

  沈黎借修葺县衙和陛下赏赐的宅院为借口,私底下招募了一大堆身强力壮,还愿意干活的汉子。统一发制服,看着就是自成一派的样子,沈黎觉得有了他们,还真是轻松多了,至少出门不怕有人对自己不利。

  当地人觉得这身蓝色制服可真好看,而且这群人每每都能拿到许多钱,一天能有一百文钱,还吃好喝好的,一个个都想来试一试。沈黎靠着选拔,在当地拨了不少人给沈来秋使唤,刚好保护家里人。

  等到身边的人多了,主簿居然怂了起来,这些天没闹什么幺蛾子,可是正事也没做。沈黎没有改变换掉他们的心思,他的人,必须是那种愿意做实事的人。

  文书早就寄出去了,果然半点回声都没有。沈黎连续寄了三次文书,估计一次都没有寄到。沈黎看城中官吏的眼神越来越冷。这个破县城,连路都没有人修,平时看着就是一盘散沙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倒是很团结,俨然将沈黎排除在外的样子。县城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仿佛沈黎一声令下,双方就能打起来一样。

  县尉、县丞还有主簿都有些急了,他们也没有很过分,除了贪了点县衙里的小钱,平日不怎么干活外,根本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到了快被砍头的境地呢?他们啥好处都没从沈黎身上得到,怎么现在还得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本来沈黎这样的有钱人来到这里,他们心里是高兴的。只想着,等沈黎一来,就先给一个下马威,叫沈黎哄着抬着他们,这样钱不就轻易到手了吗?

  谁知道沈黎不吃这一套,居然直接架空了他们,本来一些事情是他们该做的,结果被沈黎一个人做完了!他甚至还将往年的账本都算了算!

  主簿吓傻了,这些账目都是他在经手,若是被发现有什么猫腻,可如何是好?据说沈黎还是神童,现在看到,还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神童,他们贪墨的钱很少,可是也足够定罪。

  于是就铤而走险,将公文扣下了,谁知道沈黎居然发了三份!这样的话,迟早有一天沈黎就会发现他们私底下捣鬼了。本来可以被撤官,现在估计不是流放就是砍头了!

  沈黎在等他们狗急跳墙,找地头蛇对自己下手。其实沈黎想多了,这地方大多数的人是谁的账都不买,许多人都是有钱拿也不愿意做事情的存在,懒得动手。

  沈黎一看,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官了,还以为他们有什么靠山,结果什么都没有还敢豪横。二话不说,就叫人搜他们的府邸,将私藏的文书碎片从一个厕所找到了。

  人证物证俱在,沈黎没有犹豫,直接叫人押送他们进大牢,重新发一份文书,等吏部的指示。

  城里的百姓还迷迷糊糊的,怎么还没打起来,县令就把这些人关起来了?一时之间,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都说现在的县令不是个好惹的,这么快就把人收拾干净了,可见是个凶悍的。流氓地痞这些天全都夹着尾巴做人,街上瞬间安宁许多。

  此时,沈黎已经将军训计划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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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燕回县的妇人们这些天松快多了, 因为家里没有一个巨婴让她们照顾,巨婴们被县令叫去了,因为县令说了, 这要参加什么“军训”, 如果军训表现好了, 今年的赋税, 县令帮忙交上,不用他们出钱。

  天大的好事啊!他们每年赋税都交不上来, 到了出人去服徭役的时候, 别的县城是十户出一人,他们县城是三户就得出一人服役,没有别的原因, 就是赋税交得少了,徭役得多出人。这时代,服徭役可不是舒坦事情, 若是摊上开山, 或者挖河道的活, 去服徭役三个月, 只能剩下半条命回来。而且, 这些强制做的活,可不像家里种地,想偷懒就偷懒 ,若是不好好做,就会有差役在后面狠狠抽鞭子。

  如果不是不得已, 谁想受这个罪?据说这个军训,只要站立,跑步,学一些简单的动作就好了。沈县令亲自示范给他们看过,确实不是什么费力气的动作。那就跟县令签订协议,若是坚持两个月的军训,就免除一年的赋税;要是不能坚持,就将每年的税收双倍赔给县令。

  甚至有些人看完了动作,觉得县令是在诓人,这么简单的动作,县令肯定是脑子坏了,用脚趾想出来的主意。不少人还是觉得,沈县令是不忍心看到他们一年到头赋税都交不起,故意找个理由,给他们减免税收。这下,还在怀念严老县令的百姓,立马将注意力放在了新县令上。

  沈黎微笑着看到报名的人排了一条长龙,这就是见识太少的后果啊,哪怕只是站立,用一种极为挺拔的姿势站一天,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估计也吃不消。

  沈黎将大饼画好了,就开始把制定好的规矩张贴在县衙门口他叫人做的黑板上,以后这里就是政务宣传栏,公告栏。专门有人给不识字的百姓读,只要百姓愿意了解,沈黎绝对会公开一切计划,好叫大家都知道,致富要靠大方向正确,更要靠每个人参与其中。

  “每天卯时在县城的城门口集合,按照高矮个,从矮到高排序,记住自己的次序,以后都要这样排队......”

  “卯时啊,卯时怎么起得来?”

  旁边一个汉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别说话,听那人念!”

  “......着装统一,不得衣衫不整,不修边幅;自带饭碗、水壶;听到哨声,立马集合,并清点人数;早起统一跑步,围绕规定途径跑,没跑完的,没有午饭吃;执行一切规章制度,服从管理,严守纪律......”

  “认真执行外勤,违者固定路线跑三圈......”

  条例写得清清楚楚,念条例的人口干舌燥,沈黎跟他解释过这些规定的意思,现在轮到他跟这些百姓们介绍了。可是,让他无语的是,大部分人根本不去询问含义,而是在问他中午有什么伙食......

  算了,跟这些人说不通,沈县令也说了,等过几天,他们就什么都懂了。毕竟县令说了,还要做什么思想引导,专门在站军姿的时候,进行思想道德教育,虽然他不是很懂,却能感受到厉害之处!不愧是县令大人!

  ......

  沈黎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的特别难教。一个个姿势做得歪七扭八,十分不雅观,但是好歹是治下百姓,硬着头皮教吧!沈黎觉得自己苦不堪言,而那些参与军训的人更加难受!

  “从来不知道光是站着居然这么累!唉,我后悔了。”

  旁边的汉子冷冷道:“怎么,你想去服役?”

  “......我也不想服徭役。”

  “那你废话什么?每次都是你拖累小组,害得小组跟你一起受罚!县令说得没错,你们真是太弱了,连妇人都不如!你的男子汉气概呢?身为大昭的好男儿,我们不说去保家卫国了,连给家里人不添麻烦,给县令不添麻烦都做不到,你还好意思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不如把那玩意儿割了,做个女人吧!”

  这人气死了:“你没军训前还叫我能偷懒就偷懒!你如今怎么变卦了!你是疯了不成?”

  不是说好了一起偷懒,怎么才过十几天,你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在县令面前举报我偷懒?我们曾经一起在田里偷懒的日子你都忘记了吗?你是不是换了个人?

  那汉子不为所动:“我觉得我以前浪费了太多时间,真的是罪过!从现在开始,我要变成一个对燕回县有用的人,对大昭有用的人,对百姓有用的人!县令说得对,只要是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对大昭负责!我们的先辈为我们开荒,为我们置办田地,而我们连地都不想种!假如我们快死了,在死之前,还会有人记得我们吗?我们的后代会不会抱怨我们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我们的爹娘会不会因为我们感到羞耻?我们的妻儿是不是因为我们的懒惰忍饥挨饿?”

  他的眼睛简直在闪闪发光,整个人都充满着莫名其妙的光芒:“加入我们吧!变成更好的人!”

  那人犹豫了,“可是真的很累......”

  “做什么不累?你还想挨饿吗?你娘子都快跑了,你还担心累不累?”

  “她敢?跑了我就打死她!”

  汉子语重心长道:“你别说打死她,打她你都完了。还记得大虎前天打了他媳妇,县令是怎么处置的吗?”大冷天的,脱光了上衣,站在城门口,顶着个写了‘我是个打女人的懦夫’的牌子站了三天,人人见到他都往他脸上吐唾沫,你也想拥有这个待遇吗?他娘子还在县令的劝说下合离了,现在嫁给了隔壁老王。这下也没女人愿意嫁给他了。”

  那人想了想有媳妇的好处,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只剩下一个多月了,忍忍吧。”

  殊不知,身体的劳累加上先进理论的不断学习,他正在发生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在县城的每个角落都能展现,只是它们像影子一样悄然无声,等察觉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

  “娘,我回来了!阿山,快来接一下!”

  二月二十傍晚时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麻袋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看着就沉甸甸的,麻袋看着还特别新,像是新买的。少年珍惜地把麻袋尽力抱起来,害怕麻袋里的东西将麻袋撑破了。

  他家离县衙不远,但是住的是泥土房,像这样的泥土房,就算是县城里也有许多。少年努力不让怀里的麻袋蹭上灰,他弟弟过来接手了,兄弟两个合力将这一麻袋东西送去卧房,放在了还算干净的桌子上。

  “你回来了?你阿爹还没回来吗?”他娘在厨房做晚饭,这地方主要吃面食,窝窝头,馒头,或者烙饼。他们家油少,所以经常吃窝窝头或者馒头。小麦磨得不够细,因为他家没钱买石磨,只能手工磨,这种面粉粗得跟沙砾一样,做成的面食也卡嗓子。不过家里两个孩子也不挑剔,有得吃也不错了,若不是妇人能干,种几亩蔬菜,做成爽口的腌菜拿出去卖,这两个孩子也长不大。

  “阿爹被教官留下来了!因为他今天偷懒了!阿娘,爹还不如我,我今日在军训评比大赛中得了一甲,沈县令给我发了一麻袋的年糕!据说放在面里煮着吃,和酱油一起炒着吃,或者油炸蘸着糖吃,都好吃!是上好的糯米做的年糕,特别顶饿!”说着,少年鼓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将快要溢出来的口水咽了下去。

  他弟弟看着一麻袋的东西,有些疑惑:“年糕是什么?”他没有吃过,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食物,但是据说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给哥哥买过炸年糕,他心里羡慕极了。

  少年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脑袋:“今晚哥哥叫娘给咱们做年糕吃,你要多吃一点,长得高高的,为县令,为大昭做事!”

  他娘为难道:“可是晚饭做了窝窝头了......”

  少年豪迈道:“窝窝头再多,我都能吃下,我今天饿坏了!你不知道,县令叫我们跑了一里路,前六都有奖励!我是第一甲,就是第一,县令给我一袋子最多的!还叮嘱我不要吃太多,这东西不好克化。”县令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虽然县令比他还小一岁,可是看着比他不知道厉害多少!他也想做这样一个厉害的人!

  妇人看了眼袋子里的年糕,唔,这么多,够吃很久了,看着二娃这么想吃,不如做一点吧,不知道她做得好不好吃,她没有做过这样的精贵东西,真怕做坏了......

  等这妇人的男人回来,男人从怀里掏出五文钱:“今天给县令跑腿,县令特地给的钱。以前是我想差了,本来觉得再怎么种地,反正也是吃不饱,再把人累坏了,得不偿失。可是县令大人说了,他在做什么能让粮食增产的肥料!而且免费做曲辕犁给我们用,以后等县城有钱了,还给县城和各村买牛......你说这么好的县令,我怎么可能再这么懒散下去呢?”

  妇人最近明显觉得男人变了,从前他长得好看,可是自从娶了她之后,就原形毕露。整天脏兮兮臭烘烘的,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她本来对他是抱有幻想的,这样的幻想,早在成亲后一个月就醒过来了。就这样过吧,反正这里的男人都一个样子,好歹自己的男人不打人,现在也慢慢改好了。

  男人看着妇人道:“今天县令说我们不如你们女人,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比不上你,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妇人本来还没觉得如何,只是被男人这样一说,突然眼泪就跟绝了堤一样倾泻而下,这些年的委屈都受过来了,她本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没想到还有听到这话的一天。

  她哽咽道:“你说这个话做什么,我已经嫁给你了,都是应该的。”

  男人越发愧疚,他这些天农活也抽时间做了,真的比军训还累,一想到这些年田地的活都是一个妇人在做,他就觉得愧疚难当。好在现在补偿,为时不晚。

  少年看着自己爹露出这副表情,嫌弃道:“爹,你比赛又没拿奖,看我,我现在也是养家的人了!”

  男人憨笑地道:“是啊,儿子都比老子厉害了,可真是不得了!”

  其实这地方的人懒惰成性,真的和风气有关。绝大多数老百姓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道理,再加上父辈都是靠女人过来的,自己靠女人有何不对?一旦涨了见识,知道道理,就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垃圾了。

  沈黎就在频繁给他们灌输道理,他们是男人,是一个独立的人,力气比女人大,还不用受生育之苦,适合干大事。不能整天懒散,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做一个对家人好的男人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否则代代都要受饿。

  军训没有完全照着现代军队的规格来,比大学生军训强度累两倍,但是不如解放军的训练规格。毕竟这些人的身体都虚得很,一旦过度训练,反而有害。

  每天跑步四公里,站军姿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训练口令做出相应动作是每天必须训练的项目,连下雨天也一样,地上有泥坑,也是叫趴下就得趴下。每天都拨出小队去乡村巡逻,遇到地痞欺负乡里就上报衙门,衙门核实情况,就来抓人。这个欺负乡里,也包括家暴,情节严重的人是要被押入大牢的。

  习惯窝里横的男人都被吓坏了,他们是没听说打女人还要被抓,县衙怎么开始管这个事情了?举报的人都有奖励,这下家里没钱的,就专门盯着那些平日里爱打娘子的人看,巴不得一开始打就上去捉人。

  沈黎也遇到过蛮横的,在县衙就想打老婆,沈黎没忍住,下来踹了那人一脚,因为他力气很大,直接将那人从正堂中间踹到墙上,“你该知道的,打人者,人人喊打。只会欺负妇孺,不如和我碰一碰?”

  衙役们都惊呆了,这是一个少年县令?妈呀,这比他们这样稍微懂些武的粗人都厉害吧,惹不起惹不起,看来以前主簿他们还在的时候,县令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沈黎以前在众人眼中算是个玉面郎君,现在大家只觉得这是个怪力县令。唉,难怪能做官,没两把刷子陛下也不会派这样一个少年人管辖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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