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沿着小少年光洁的下巴滑落,在仆人的努力下,青年的手指终于从小少年口中抢救出来。小少年“呸”的一声,把一口血沫吐掉。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小少年被两个强健的仆人压着胳膊跪趴在地,青年阴沉着一张脸,用包扎好的食指指着小少年,狞笑:“把药灌给他!我要让他像条发情的牲口那样撅着屁股求我上!”
有婢女端着黑黢黢的药汁上前,健仆一把掰开小少年嘴巴,婢女毫不犹豫地把药灌下去。药汁顺着小少年修长若鹤的脖颈流淌而下,黑白两种色泽对比鲜明。
药效很快发作,小少年瓷白的肌肤透出诱人的粉,呼吸越发急促。像即将含苞待放的芙蓉,小少年眉眼间的艳色看得一干奴仆口干舌燥。
有好色的,看直了眼,当即一边咽口水一边捂住裤当。
似被扒光衣裳赤罗果地展示人前,羞耻难堪无孔不入,小少年闭着眼蜷缩在地,死死咬着唇,不泄露半分声音。
青年喝道:“拿鞭子过来!”
仆人很快呈了一根制作精美的银鞭上来。那鞭子又细又软,其上银丝缠绕,像条华美的银蛇。
“啪”的一声,银鞭落在小少年身上,小少年痛得一颤,红唇一张,泄出一声申吟。
那申吟又脆又媚,听得人心头火起。青年脸色阴转晴,冷笑着又一鞭子甩过去:“叫!给我叫大声点!!”
可无论青年再怎么施暴,小少年嘴唇咬烂了都不曾再开口。
“本少爷我最喜欢硬骨头了!”青年看着鲜血淋漓唯独一张芙蓉脸完好无损的小少年,冲仆人道,“把他丢进去,我看他能熬到什么时候!”
紧闭的房门后,小少年痛苦地在地上呜咽,体内翻滚的晴潮烈焰一样焚烧他的理智,那种深入骨髓的饥渴让他不自觉夹紧双腿。
忽然,门“砰”的被人打开,小少年惊恐回头,一下子对上青年淫邪恶毒的眼,无助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不!!
顾九渊猛地惊坐起身,被梦中小少年的情绪感染,眼眸陡然大睁,双手死死揪住床单。
半晌,慌乱的视线才重新聚焦。待看清眼前景物,他眼珠子动了动,捂着胸口艰难喘气。
梦中那种恐惧无望还充斥在胸腔,以至于神志清醒的那一瞬间,真气挟裹着热潮海浪般拍过来。
不受控制发热的躯体和体内又开始作乱的真气让顾九渊深深陷入一种自我厌弃中。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了这样一个梦,他只知道,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何惧他人觊觎自身颜色而落得任人宰割的地步?
无能之人什么也做不了!
一如梦中的小少年,一如……他!
抹了把额上冷汗,顾九渊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心被揪住。
起身下床穿鞋,他轻轻走到卧室门前,把耳朵贴上去。
屋里还是一片寂静,什么响动也没有。
阿衍睡着了吧?
顾九渊巴巴看着,失落又担忧。
只是一瞬间,这些无用的情绪就被他收拾起来。
抿了抿唇,顾九渊抬脚朝厨房走去。
这时候天色微微发亮,太阳快要出来了。
熟练地生火淘米,顾九渊开始熬粥。
火光映照下,少年出挑艳丽的五官似镀了一层金光,可惜这温暖的光无法软化少年嘴角凌厉的弧度,亦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郁。
待锅中粥水翻涌起泡,顾九渊把木柴抽出,只留炭火在灶膛炙烤便出了屋门去院中打水浇菜。
待天色大亮,顾九渊已喂完鸡鸭、晒完衣衫、吃完早饭。
想到关衍精心照顾的几亩庄稼,顾九渊拍门轻唤:“阿衍,你醒了吗?”
被热潮折磨了一整晚的关衍原本尚未清醒,被他唤了几声才困难地睁开眼。
努力撑着身体走到门后,关衍隔着门回他:“醒了。怎么了?”
男人声音疲惫干哑,明显带着睡意,顾九渊有些后悔把人吵醒。
“阿衍,我去田里一趟,我煮了白粥煎了鸡蛋,我把早饭放在门口,你待会出来用些。”
关衍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嗯”。
顾九渊松了一口气:“我很快就回来!”
怕关衍担心,顾九渊飞快地道:“我不会让人占我便宜的!”
要占便宜也是我占。顾九渊在心里补充了句,转身戴了斗笠拿了农具就出门。
关衍觉得无奈又心疼他过于懂事,等了一会没再听到声响后才把门打开一条缝。
极淡的香气自门缝溢出,男人目光落在门口摆着的早饭和热水上,心脏像被温水包裹,一片暖融温热。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人这般细心体贴地照顾,对方还是个半大少年。
男人嘴角弯起,很轻地笑了下。
……
这是顾九渊第一次独自外出,瞧见他的村人都愣住了,尤其几个平日看见他就走不动的年轻人,又惊又喜,纷纷跑到他跟前献殷勤。
“小九?你要去哪里?怎么关大哥没和你一块?”
“是不是关大哥上山去了?我和你一块走呀!”
“小九,这锄头又重又沉,我给你拿着!”
顾九渊面色淡淡,脚步匆匆,目不斜视,全然把这些冲他这张脸来的人视若无物。
少年神情比平日要冷漠许多,就像天山上的雪莲,高贵冰冷,难以接近。年轻人们紧跟在他身侧,即便讨好没有回应,可看着这样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心头亦觉得火热。
这边几个年轻人围着一个少年吵吵闹闹,村头的情形却是相反,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对着几个男人满脸谄笑。
“六爷,你信我!这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只要咱们好吃好喝地照料着,待他家人寻来,好处少不了!”癞子对为首眼神阴鸷的男人道。男人膀大腰圆,着了件料子颇好的圆领紫袍,腰缠黑色锦带,脚踏黑靴,腰间还别着把佩刀,十分威风凛凛。
闻言,男人白他一眼,语气森冷:“若是假的,我打断你狗腿!”
“我骗谁都不敢骗您六爷啊!”癞子干笑两声。
“若他家人不来寻,难不成要我一直养着他?”
癞子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道:“六爷,等待会您瞧见了人,您就不会说这话了。”
男人半信半疑:“真长得那么美?”
癞子“啧啧”两声,“六爷您是见过世面的,那玉春院头牌小倌锦儿你觉得如何?”
“锦儿?”男人眼中流露出淫亵之色,“娇媚可人,嗓子身段都不错,就是不太耐玩。”
癞子挤眉弄眼:“这锦儿给他提鞋都不配!您一看就知晓!”
六爷嘴边的笑有些渗人:“真如你说,那你欠如意赌坊的钱就一笔勾销!”
癞子喜出望外,忙不迭喊:“多谢六爷!六爷你就是我再生父母!小的愿为你做牛做马!”
他这狗腿样取悦了男人,男人心情颇好地道:“行了,带路!”
村里突然来了几个衙役,为首的还是衙役头领鼎鼎有名的六爷。村长慌忙出来招待。
“官爷,这还未秋收,还没到交税的时候,您几位到咱们小破山村可是?”
男人手按在佩刀上,不紧不慢地道:“最近邻县有江湖人士闹事,死伤了好些人。大人下令我等留意对方踪迹,以便协助邻县万大人缉拿罪犯归案。听说你们村有个可疑人物,我奉命前来查探。”
村长心惊肉跳,急道:“我等都是良民,绝不敢窝藏罪犯!望官爷明察!”
“是或非,等见到人就知晓!”男人说完,踢了癞子一脚,“赶紧前头带路!”
“是是!”癞子连声应道,“六爷您这边请!”
村人看着他们朝关衍家走去,皆大惊失色。
担忧的,看戏的,一群人跟在衙役身后浩浩荡荡走到关衍家门前。
癞子扯着嗓子大喊:“关衍,你给我出来!”
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关衍水汽氤氲的眼眸眨了眨。
“关衍!快出来!”
辨别出是癞子的声音,关衍心中一紧。撑住床沿起身,拖着酸软的身子挪到窗户旁。
透过门窗缝隙,关衍看到几个身着紫袍之人,脸色一白。
这些衙役来做什么?
有干完活从地里回来的村人瞧见这阵势,吓了一跳,道:“关衍许是上山了,我方才瞧见小九一人在地里忙活!”
男人不耐地皱眉,瞥了眼癞子,癞子当即道:“我去寻他!”
癞子刚走出两步,几个年轻人簇拥着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
少年戴着斗笠,看不见眉眼,只能看见一截如玉光滑的下巴和形状姣好的红唇。
几个衙役眼睛登时一亮。
美人在骨不在皮,虽未窥见少年全貌,可端看其此刻风姿,不难想象斗笠之下的那张脸如何出众。
男人直直盯着顾九渊,眸中欲色翻滚,他吩咐跟来的衙役:“把人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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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好多人围在你们家啊!”跟在顾九渊身旁的年轻人说着说着,声音陡然拔高,“还有几个衙役!”
只顾埋头走路的顾九渊眉头轻蹙,急忙抬头望去。
远远盯着他的叫六爷的男人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刻看清他眉眼,双眼微微睁大,喉结急促滚动,按在佩刀上的手用力收紧。
一道强烈的视线粘在自己脸上,那视线极其露骨,带着某种让人恶心的东西,瞬间让顾九渊想起昨晚的梦。
那种屈辱绝望之感一瞬间点燃他内心深处压抑的怒火。
“你就是小九?”六爷往前一步,饱含深意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垂着眼睑的顾九渊,越看眼神就越晦暗。
在他眼中,被他凝视的少年紧张得握紧拳头,长睫轻颤,白皙的面颊浮现淡淡的粉,玉颊粉腮,美得让人想要好好搓揉。
六爷很满意自己的震慑力,他居高临下地对顾九渊道:“听好了,我们怀疑你和邻县绑架杀人的江湖人士是一伙的,跟我们回去一趟!”
闻言,众人脸色骤变。
这些衙役口说无凭就给人按了罪名,还要把人带走!真是欺人太甚!
村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多数人心中不满,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