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吃饱了,赫连诛也有些犯困,没一会儿就靠着阮久睡着了。
从他闭上眼睛开始,两个“后妃”连下牌的动作都放轻了,等他一睡,他们哪里还敢陪着阮久打牌?
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就收拾好纸牌逃走了。
阮久留不住他们,扭头看看赫连诛睡得熟,忽然也觉得有点困,抖开毯子,往身上一盖,也准备睡一会儿。
等到阮久真睡着的时候,赫连诛却又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就是在装睡,为了赶走那两个没眼力见的“后妃”。他轻手轻脚地把阮久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抱着他,刚准备入睡,就听见外面传来欢呼声。
赫连诛捂住阮久的耳朵,等了一会儿,吵闹声依旧,他便下了榻,要出去看看。
“什么事情?”
守在帐篷外的格图鲁道:“大王,查干王爷猎回一匹母狼。”
这个时节,又是白日里,狼群确实不少见,要猎回一头来更不容易,不怪旁人欢呼。
赫连诛脸色铁青,朝人群聚集处望了一眼。
正巧这时,一个侍从过来了:“大王,王爷问王后是否得闲,要不要去看看那匹母狼?那母狼的皮毛透着些紫色……”
赫连诛不等他说完,便道:“王后睡了。”他又补了一句:“他不喜欢看这些鲜血淋漓的东西,他最喜欢小动物。”
尤其喜欢小狗和小猪。
那侍从没办法,只能告退离开。
赫连诛最后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然后吩咐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不就是一匹狼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也去给阮久猎一匹来就是了,给阮久做狼皮帽子!
格图鲁却有些迟疑,压低声音询问:“大王,要去打猎,您会骑马的事情不就……”
“我会骑马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赫连诛径直向外走去,“成亲那天,我去接阮久,就是骑马去的。”
他这些年说自己不会骑马,不过是为了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警惕。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现在赫连诚都把主意打到阮久头上来了,他还藏着自己会骑马的事情有什么用?
他韬光养晦许多年,此时不出手,连王后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赫连诛在旁人都在看狼的时候,骑着马,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开营帐。
*
阮久午睡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营帐里,出去时,格图鲁与乌兰都在外面守着。
“王后起来了?”
“嗯。”阮久揉了揉眼睛,“赫连诛呢?”
“大王去打猎了。”
“啊?他不是不会……”
阮久话还没完,又一个侍从过来了:“王爷猎了一匹狼,请王后过去看看。”
格图鲁与乌兰得了赫连诛的命令,刚要帮阮久拒绝,却不想一枝折断的箭羽嗖的一声,从不远处飞来,就落在他们脚边。
阮久循着断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赫连诚背着箭囊,挎着长弓,就那样看着他。
他的目光让人不适,阮久后退半步,转身就回了帐篷。
他才不过去。
还是下午,草原上金色的日光映在帐篷上,勾勒出走过的人影。
阮久有些坐不住:“赫连诛到底去哪里了?他不是不会骑马吗?”
格图鲁道:“您有所不知,其实大王是会……”
阮久想到赫连诛从前在马背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又想到方才他们说赫连诚猎到了一匹狼,恐怕附近还有狼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马鞭,准备出去找人:“备马。”
等他找到这只小狗,先按在腿上揍一顿屁股再说,总是到处乱跑。
阮久提着马鞭,才出帐篷,就被赫连诚给堵住了。
“公主。”
阮久应了一声,就让格图鲁去牵马。
“公主是要出去走走?马上就要入夜了,草原上可不太安全,还是我陪公主走走吧?”赫连诚不容他拒绝,转头就吩咐侍从去牵马。
阮久不想理他,也就没有说话,正巧这时格图鲁把马匹牵来了,他也就没等赫连诚,拽着缰绳翻身上马,径自离开了。
夕阳残照,四溢鎏金,篝火熊熊,火光彻照。
阮久一身红衣,在两者相争之间,耀眼如日,热烈如火。
赫连诚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摸了摸心口。
这样一个王后摆在房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吃,实在是便宜赫连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