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诛假公济私,却仍旧振振有词:“格图鲁总是打打杀杀的,不会照顾人,以后娶了老婆,也不懂得照顾,老婆迟早要跟人跑了。这也是为了他好。”
“大王英明。”
说起阮久的事情,赫连诛不免还有些孩子气和幼稚的展示欲:“等你娶了老婆,你就知道了。”
暗卫: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觉得大王厉害极了,真不愧是少年老成的鏖兀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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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乌兰和格图鲁就调换了岗位,乌兰领兵巡逻,格图鲁窝在阮久身边,给王后端茶倒水,照顾王后的饮食起居。
阮久趴在榻上,看着格图鲁捏着手指,穿针引线,觉得乐不可支。
“不对不对,是这样的。”阮久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针线,搓了两下,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开始穿针。
格图鲁好奇地看着:“王后,我试过了,真的进不去。”
“你别说话。”阮久有些恼了,“你一说话我就对不准了,乌兰每次都弄得很好,肯定是你不会。”
“放屁,这东西就是进不去。”
“好啊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阮久把针线塞还给他,“今天之内必须给我弄进去,不然治你的罪。”
赫连诛刚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阮久正在发“王后脾气”。
他很满意,王后和后妃就是应该这样相处的。
但是下一刻,阮久就又和格图鲁凑到一块儿去了,因为研究的是针线,凑得还格外地近。
阮久捏着他的手:“不是这样的,你看我,乌兰是这样弄的。”
赫连诛垮起一张大王批脸,上前把阮久给提走。
乌兰和格图鲁都不行,还是得他自己时刻守在阮久身边才行。
*
不知不觉间,赫连诛亲政已有一年。
这一年来,朝中有庄仙改制,改制的触角深入到鏖兀民间乡野,赫连诛这些年在溪原城的经历有了用处,再加上阮久和亲时带过来的工匠典籍,鏖兀上下焕然一新。
鏖兀与大梁之间,修建了统一规格的官道,再不是前些年杂货郎们用脚走出来的小路。于是无数杂货郎一夜而起,蜂拥而至,竟慢慢地发展成了商会商行。
两国之间,道路一旦通了,阮久便计划着要回梁国一趟了。
他跟赫连诛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赫连诛原本是不愿意让他回去的,他回去一趟肯定要花个大半年,但是想想阮久的性子,又不敢拦着他,怕他一生气,就不回来了。
只能一个人默默地郁闷。
阮久捏捏他的脸:“小猪,你不高兴了?”
“没有。”
这时候赫连诛已经十六岁了,比阮久还高半个头。
他原本正和朝臣们议事,阮久来了,他站起来要抱抱阮久,就听见阮久说要回去的事情。
那时候朝臣们还在,阮久就用大巫的身份跟他们说,王后应当回去看看。
朝臣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赫连诛的暗示下退走了。
赫连诛当然不太高兴,但又不能强要阮久留下。
阮久本来就可以离开的。不论是在赫连诛没有亲政的时候,还是在赫连诛重掌大权之后。
他本有无数个机会可以离开,他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留在这里,陪着赫连诛,最后还做了大巫。
现在他要回去一趟,赫连诛当然没有理由留他。
赫连诛想了许多话挽留他,最后只能说:“那你一定要回来,别去太久,给我写信。”
“知道了,就半年。我马上就束冠了,我也得回家一趟。束冠一辈子只有一次,我要是不回去办,我爹娘、还有我哥会很难过的。”
赫连诛看着他,摸摸他垂下来的乌发,不太能想象出阮久束发的模样。
“这样就很好看。”
“不一样的,束冠之后,就是个男人了。”
“那好吧。”
阮久也给他顺顺毛:“我听说,你们鏖兀是十八岁成年的。我现在去,就能在你成人礼的前半年赶回来。我记得大巫也要出席大王的成年礼,是不是?”
赫连诛点头:“嗯,大巫要教大王一些成年的事情。”
阮久蹙眉:“那我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吗?”
赫连诛小声道:“不是画册来教,是大巫亲自教。”
阮久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我回去问问乌兰,到底有没有这个规矩,这个规矩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你现编的?”
“不是,本来就有,王后也要教,反正就是软啾教。”
阮久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赫连诛胡说八道的东西了。
他轻轻拽了一下赫连诛的头发:“让你平时少看点画册了,你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赫连诛不喊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看着阮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