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 第28章

  关横玉没再问下去。

  他不知容呈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说出这么淡然的话。一盏茶的功夫,小太监拿着鸡蛋回来了。容呈伸出手,"谢谢,我自己来吧。"

  关横玉却夺过了鸡蛋,淡淡道∶"你去门口守着。"小太监一愣,回过神后赶紧小跑到门口看风。

  热鸡蛋贴在脸上的时候,容呈愣了一下,怔怔看着眼前的关横玉。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连容呈的睫毛都看得很清楚。关横玉的心跳忽然有些快。

  容呈似乎毫无察觉,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疼意,想躲开,又被关横玉抓了回来,"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容呈很听话,让他忍真的就忍了,嘴唇抿得发白,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关横玉突然很想把他养在身边。

  直到脸消肿了些,关横玉拉开距离,低声道∶"若安歌君做得太过火了,你也该告诉皇兄。"容呈自嘲一笑,"皇上不会帮我的。"

  这句话让关横玉无言以对,他把鸡蛋交给小太监,吩咐拿去扔了,转头却见容呈盯着那颗鸡蛋看。关横玉何其敏锐,一下猜到什么,问道∶"你还没用饭?"容呈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关横玉脸色都变了,因为太过激动被风呛得咳嗽起来,又吩咐小太监去御膳房拿些吃食。容呈正想拒绝,小太监已经跑得没踪影了。

  一炷香后,关横玉将菜摆在石桌上,把筷子和碗递给容呈,"虽比不上皇兄宫里的,但味道还算不错。"

  "这已经算很好了。"容呈捧着碗,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以前没人给我送吃食,都是我去御膳房吃些剩下的冷菜冷饭。"二关横玉有些不敢相信,"剩菜剩饭?"容呈点了点头。

  关横玉心里一紧,脱口道∶"以后没有吃的,就来我宫里。"容呈停住筷子,抬起脸,难得露出开心的微笑。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小太监眼里,悄悄从树后悄悄离开。

  在他走后没多久,容呈回过头,看向步柳堂外的柳树,他勾起嘴角,眼里藏满了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第37章 偷朕的糕点

  从步柳堂离开,容呈提着食盒回承欢宫。里头是关横玉送给他的吃食。刚走到门外,容呈便被侍卫拦住了。较矮瘦的侍卫问∶"这里头装了什么?"容呈将食盒盖子打开,拿给侍卫看。

  一见如此精致的饭菜,侍卫投去怀疑的目光,"你哪来这么好的东西?"

  平日里容呈吃的都是些冷菜冷饭,这些吃食一看就是主子才能吃的,不由得引人疑心。容呈面不改色道∶"是我去御膳房拿的。"

  见他坦然自若,侍卫依旧怀疑,一把从容呈手里抢过食盒。

  侍卫趾高气昂地说∶"反正你也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还不如给咱哥两个吃。"容呈不想把事情闹大,没有争执,任由食盒被抢走,反正他也习惯了。

  容呈空着手走进殿内,他站在窗前,看着两名侍卫盘腿而坐,正在分他的吃食,大快朵颐。看着这一幕,容呈若有所思。

  翌日中午,日头躲进了云层里,落下一片阴暗。

  容呈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不过他今日没去步柳堂,而是折去了养心殿。杨公公和几名小太监在门口守着,见到容呈来,还有些意外。龙伎性情冷淡,向来都是皇上宣召。他来找皇上,可是稀奇事。杨公公问∶"龙伎怎么来了?"容呈看了眼门口方向,"皇上呢?""皇上正在用膳,安歌君在里头陪驾。"听到温言也在,容呈沉默下来,迟迟没有开口。杨公公又问∶"可是要见皇上?"

  容呈摇了摇头,他没让杨公公进去通传,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养心殿的门突然打开。关鸿风一身龙袍站在门后,面无表情道∶"你不进来,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容呈不应声。

  关鸿风等不耐烦了,把他粗暴地拖进了养心殿。

  温言正等着关鸿风回来用膳,见到容呈出现,眉宇间掠过一抹阴霾。"龙伎也来陪皇上用膳?"温言笑容僵硬,夹杂着一丝复杂语气。容呈挣脱开关鸿风的手,没有搭理温言的话。关鸿风一脚踹在容呈腿上,不悦道∶"耳朵聋了?"容呈这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关鸿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朕说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原来是为了来讨吃的。"二他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八宝鸭,扔在容呈脚下,施舍般的口气,"吃吧。"二容呈一言不发盯着他。

  关鸿风挑了挑眉,"朕赏赐你吃的,你还不跪下谢恩?"二

  容呈抿紧了嘴唇,忍受不了似的转身离开,身后皇帝冷冷道∶"给朕站住。"容呈停下脚步,单薄的背影好像一折就断了。须臾,一只大手将他拽了回去,跌坐在有力的大腿上。关鸿风扣住容呈的腰,不让他动弹,磨牙道∶"朕准你走了?"

  他重新夹了块八宝鸭,塞进容呈嘴里,因喂得粗鲁,酱汁滴得到处都是。关鸿风扳过容呈的脸,替他舔去嘴角的酱汁。对面的温言看见这一幕,在桌底下攥紧了拳头。

  "皇上,让龙伎坐下吃吧。"温言夹了菜,放在关鸿风碗里,打断二人的动作,"您再尝尝这莲蓬豆.腐,是我让小厨房特地做的。"关鸿风冷哼一声,"他一个奴才,站着吃都算是给脸了。"容呈被推了下去,踉跄着倒退一步,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面前二人动筷吃饭,有说有笑,俨然把容呈当成了空气。

  关鸿风吃着温言夹来的菜,抬头看着容呈苍白的脸色,冷漠道∶"还不滚下去,难道要继续在这里倒朕的胃口?"容呈转身要走,却忽然一个没站稳,倒向桌面,幸好一手及时撑住了边缘,才不至于打翻桌上的菜。温言关心地问∶"龙伎,你没事吧?"容呈摇了摇头,弯着腰,离开了养心殿。

  关鸿风皱紧眉头,盯着容呈离去的背影,极其不满地说∶"没用的东西,走个路都走不好。"二"皇上消消气,喝完降火的汤吧。"

  温言拿起碗,正要盛汤,忽然注意到什么,惊讶道∶"皇上,那盘栗子糕怎么不见了?"关鸿风闻言,看向摆在面前的菜,发现旁边有一处空了。容呈来之前,的确有一盘栗子糕摆在桌上。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关鸿风顿时咬牙切齿∶"这下贱乐伎,竟敢当着朕的面偷起了东西。"他怒气冲冲撂了筷子,起身离开养心殿。"去承欢宫!""摆驾承欢宫。"

  一路上,温言还在煽风点火,"皇上,您别生气,许是容呈太饿了,才会做这种事情。"关鸿风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咬牙切齿道∶"丢人现眼的东西!"龙伎是他的禁脔,做偷窃之事等于在打天子的颜面,让关鸿风如何能忍。看他待会怎么教训这毫无廉耻之心的东西。

  来到承欢宫附近,远远看见容呈站在承欢宫前,手里拿着一盘糕点。果然是龙伎偷的。

  关鸿风气势汹汹正要过去,却猛地停住脚步,眯起了双眼。

  只见门口的侍卫粗鲁从容呈手里抢走了那盘栗子糕,嘲笑道∶"龙伎,又来给咱们送好吃的啊。"二容呈伸手去抢,却被侍卫一把推倒在地,整个人摔在地上。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大笑起来。然而下一刻,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当今天子站在远处凉飕飕地盯着他们,仿佛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不等侍卫开口,上前的关鸿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脸色阴沉∶"你算什么东西?连朕的吃食也敢抢。"

  栗子糕撒了一地,侍卫心里一惊,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狼狈地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皇上饶命,奴才不知是皇上的吃食!"关鸿风恶狠狠看向摇摇欲坠爬起来的容呈。

  这些奴才这么肆无忌惮抢吃的,背地里更不知如何过火。难怪容呈会到养心殿要吃的,还偷东西,原来是这缘故。

  关鸿风就像被当众抽了一巴掌,语气含着杀意,"将这两个狗奴才拖下去,打断双手,扔进慎刑司服役去。"求饶声凄厉地响起,很快就消散在了风中。

  "安歌君,你先回去。"关鸿风头也不回地说∶"朕还有点事要和龙伎算算账。"温言原是来看热闹,不成想心思落空,他不甘心地咬紧嘴唇,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临走前,狠狠瞪了容呈一眼。

  容呈只当做没看见,盯着洒落一地的栗子糕,露出惋惜的神色。

  不等他弯下腰去捡,手腕被猛地抓住,跌跌撞撞被一股粗鲁的力道拖进了承欢宫。

  关鸿风边拽着容呈走,边咬牙道∶"你在朕面前倒是伶牙俐齿,碰上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就一声不敢吭了?"容呈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冷漠道∶"那是你派来的人,我能怎么办?"好一句怎么办。

  关鸿风知容呈没的说错,可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不知为何生气,无法宣泄的情绪之下,只能把容呈按在石桌上。容呈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冷汗顺着脸颊直滑下来。

  "你若是对他们有这和朕顶嘴的力气,至于被这些狗奴才欺负?"关鸿风咬牙切齿道∶"还敢偷朕的糕点,朕看你是不要命了。"容呈瘦弱的肩膀直发抖,身体在粗糙的石桌上擦过,疼得浑身颤抖。不知过了多久,关鸿风才停止暴行。

  他将容呈扔在院子里,离开了承欢宫,走时对杨公公说∶"以后承欢宫不必再看守。"反正容呈待在这宫里,哪也去不了。

  就连那两个通往皇宫外边的狗洞也已经修缮好了,龙伎逃不出去。更何况,予安还在绍南王手里,他就不信容呈敢逃跑。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容呈扶着石桌站起来,转头望向空落落的门口。不枉他做一出戏,总算把那两个侍卫解决了。

  容呈接下来的计划不能出半点差池,有这两名侍卫在,难免不会坏事,只有除了他们,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简单沐浴过后,容呈换了干净衣裳,去了步柳堂。"你说真的?"

  听到急匆匆赶回来的小太监回禀,温言激动地站起身。

  小太监压低声音,"主子,千真万确,奴才亲眼瞧见龙伎去了步柳堂,而且进了内室,十八王爷还让小太监在外头把守着,他们肯定在做不可见人的事情。"

  温言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笑意,他监视容呈这么长时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到今日。果然这两个人耐不住性子了。

  温言站起身,整了整衣裳,深深一笑∶"走,我们去见皇上。"

  养心殿里,关鸿风听到小太监这句话,停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支支吾吾道∶"奴才今日扶主子去御花园散步,经过步柳堂时,亲眼见到龙伎和十八王爷..…….."他说半句留半句,意味深长的语气令人遐想。

  ,不知为何,关鸿风忽然想起那日藏书阁里的谈话声,容呈恰好又去了藏书阁后头的池子,真有这么巧合?一想到容呈背着他和自己的弟弟有一腿,关鸿风恨不得把龙伎生吞了。关鸿风挥落了桌上,眼神无比凶狠,仿佛要杀人一般,起身离开养心殿。"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嗓音划破宁静,关鸿风气势汹汹踏入步柳堂,正在门口把守的小太监一见到他来,顿时慌得跪倒在地,"参见皇上!"关鸿风二话不说,吩咐道∶"给朕进去搜宫!"

第38章 戏台之乐

  杨公公领着底下侍卫就要冲进殿内。

  小太监想拦,被关鸿风一脚踹倒在地,急忙爬起来跪着,抖如筛子。关鸿风红着眼睛从小太监身上移开眼。若温言说的是真的,他定要杀了这对奸夫淫夫。

  片刻后,杨公公出来,硬着头皮说∶"皇上,没见到龙伎。"

  关鸿风皱起眉头,心里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失落,他大步踏入殿内,只见到关横玉坐在床榻上,披散一头乌发,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

  关鸿风扫视四周,屋里只有寥寥几样家具,连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咳嗽声响起,关横玉捂着嘴咳了两声,"不知发生何事,以至于皇兄带人来搜宫。"关鸿风眼神已冷静了几分,脸色却还阴沉,"朕听说龙伎在你这儿,怎的不见人影?""龙伎?"关横玉抬头,露出惊讶神色,"龙伎怎会在臣弟这里?"

  关鸿风观察着关横玉的神色,不像在说谎,可他心里头仍有怀疑,"也就是说,龙伎从未来过这儿?"

  关横玉穿上外衣,跌跌撞撞下床,跪在地上,"皇兄,臣弟与龙伎只有一面之缘,之后便从未见过。更何况,若是龙伎真的在这里,杨公公早已搜出了人。"

  关鸿风不得不信,却依旧逼问∶"既然只是午睡,为何让下人拦着?"

  关横玉看了眼门口的小太监,解释道∶"臣弟时常睡得不好,若是被吵醒便难以入眠,他只是一时护主心切,这才冲撞了皇兄,还望皇兄恕罪。"

  说着,还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这个弟弟的脾性关鸿风是知道的,晾关横玉也没有胆子敢碰天子的人,他眯起眼,回头看向身后告状的温言。温言脸色大变,他后退了几步,慌张道∶"不.…………不可能,皇上,我亲眼看见龙伎与王爷进了内室。"关横玉抬头,脸色难得凝重,"安歌君,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说出毁人清白的话?"二温言还想辩解,脸上却重重挨了一耳光,打得他耳朵嗡鸣不止,踉跄地跌坐在地上。关鸿风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凶狠∶"你给朕闭嘴!"

  温言这话不仅是打十八王爷的脸,更是扫了他这位当今圣上的颜面。

  温言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龙伎一定是被王爷藏起来了,您再派人搜一搜,一定能搜出来的。"关鸿风不想再听他废话,"给朕滚回宫里闭门思过,无朕的旨意不得外出。"说完,便转身离开子步柳堂。

  温言被小太监搀扶起来,恶狠狠推开他,回头怨恨地瞪了关横玉一眼,跟着离开。小太监后怕地摸着胸膛,"幸好龙伎先走了,否则就完了。"关横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失神,"是啊,真是巧合。"

  从步柳堂离开后,关鸿风折去了承欢宫,没了侍卫看守的门口更显得萧条,冷宫一般。他踏进殿内,见到容呈正在喝水。

  见关鸿风气势汹汹走来,容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拍掉了水杯。

  关鸿风心口憋着一股气,伸手捏住容呈下巴,逼问道∶"你老实告诉朕,今日有没有背着我和关横玉见过?"二容呈被捏得生疼,挣脱开他的手,"疯子,放开我!"关鸿风咬牙切齿道∶"朕让你说实话!"

  容呈喘息地对上他通红的眼睛,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关鸿风不知该不该信,没在步柳堂找到龙伎是真,可他心里总存了个疑影。手上忽地一松,竟是被容呈挣脱开来,他蹲下去,看见那杯已摔得四分五裂。这下连喝水的玩意儿都没了。

  头顶响起关鸿风危险的声音,"安歌君告诉我,你去了步柳堂,还和十八王爷共处一室,连底下的奴才都屏退了出去。"

  容呈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从关鸿风眼中捕捉到赤裸裸的怀疑。容呈不紧不慢捡起碎片,"你若信他的话,就只管杀了我。"

  这句话不知为何又触到了关鸿风的眉头,他一脚把容呈踹倒在地,锋利的碎片刮过手背,升起冰凉的痛意。关鸿风被那涌出来的血珠染红了眼,"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容呈喘息了两声,手背在衣裳上擦了擦,留下一道血痕,"上次我说他要杀我,你不信,这次他又污蔑我和十八王爷,难道又是巧合?"二关鸿风没说话,胸膛微微起伏。

  过了半晌,关鸿风磨牙道∶"你若是敢和关横玉背叛朕,朕就杀你们!"

  他所有的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容呈身上,不堪重负的木桌发出"吱呀"响声,伴随着容呈痛苦的呻吟,心情总算是畅快不少。"这几日.你给朕安分些,别再惹是生非,否则朕也保不了你。"扔下这句话,关鸿风整好龙袍,离开了承欢宫。回到养心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皇后便来了。关鸿风明白皇后的来意,让杨公公放她进来。皇后一进来,便跪在地上,"参见皇上。"关鸿风冷眼看着她,"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面容有些惊慌,强装镇定道∶"臣妾听说,安歌君惹了皇上不快。"关鸿风面无表情地说∶"朕已让他闭门思过,皇后无须求情。"

  皇后抬头,急忙道∶"皇上,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还望皇上还安歌君的清白。""误会?"关鸿风嗤道∶"难道他污蔑龙伎和十八王爷,是你授意的?"皇后脸色大变,用力摇头。

  关鸿风沉下脸,"皇后,有些事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情,上回在皇家围场里,龙伎出事,你真当是个巧合?"皇后满背冷汗,惊慌地趴下去,"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挑唆,安歌君定然不会做那种事。"关鸿风不耐烦道∶"朕已经查明了,你若是再多言,便和他一起闭门思过。"皇后立即噤声。关鸿风冷冷说∶"下去。"

  "是。"皇后不甘心地捏紧手,颤抖着回话,不敢再多言,只能发抖着起身,退出养心殿。关鸿风靠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这日晚上,容呈没去步柳堂。以关鸿风的为人,一定起了疑心。他不能再冒险行事。

  更何况,他今日去步柳堂,原就是为了引温言上钩,让他把皇帝找过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容呈沐浴更衣,更要歇息,屋外忽然传来€€€€€€€€的动静,像是鞋底踩在树叶上的声音。他从床榻上坐起来,正疑心是谁,门从外头打开,一个黑色人影裹着夜深露重的雾气走了进来。待来人走近,才看清是关横玉。容呈怔愣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先不说承欢宫是后宫的地方,关横玉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来一个皇帝的禁脔房中。关横玉不语,他来到床边,低下头,脸上的沉重表情是容呈从未见过的。容呈心里一咯噔,不免浮起心虚的情绪,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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