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 第40章

  那日他已将解药交给了苏洗,只要服用,岳苍绝不可能死。只有一个可能,苏洗根本没把解药给岳苍,任由他被病痛折磨而死。关鸿风笑道∶"我猜是那使臣没将解药给他,对吧?"

  回宫那日,潘太医已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关鸿风,包括他们遇上苏洗,把解药给出去的事。容呈有些恍神,不知关鸿风要做什么,不敢应话。

  身后传来关鸿风含着笑意的声音,"可他无论吃不吃,都死定了。"

  容呈隐约察觉什么,然而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没等他抓住,"你这话什么意思?"关鸿风慢悠悠道∶"想知道?"

  下一刻,容呈的下巴被捏住,温热的唇堵了上来,舔咬啃吞,身上的动作愈发激烈。容呈眉头紧皱着,承受不住似的,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此刻,关鸿风贴着他的耳朵说∶"潘太医给的解药里,其实是下了毒的。"容呈脑中"轰"地一声,猛地睁大了眼,眼中倒映着关鸿风似笑非笑的面容。关鸿风云淡风轻地说∶"所以他吃不吃下那药,都是死路一条。"容呈脑中一片混乱。

  岳苍可是一国之君,不是平平民百姓,关鸿风为何要做这么冒险的事?

  只是因为岳苍囚禁了他?更或者,是因为他被岳苍欺负了?

  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时,容呈只觉得自己疯了。关鸿风怎会因为他被欺负,就让潘太医行此冒险之事。

  许是因为羞恼罢了,帝王的占有欲向来疯狂,别说是人,即便是自己养的猫儿狗儿,被抢走了也会恼怒。只消这么一想,容呈心里慢慢冷静下来,然后脑中依旧茫然,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作崇,叫嚣着要冲出来。

  半个月后,容呈身上的伤已好全了。

  然而关鸿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日日将他囚禁在深宫,连太阳都见不着。容呈受不了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恐怕他要老死在这养心殿。这一日,关鸿风下朝回宫。

  刚踏进内室,就看见容呈坐在床上,直勾勾盯着他这个方向。关鸿风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往龙床走去,"今日不装睡了...."

  话音没落,容呈突然凑了过来,手里的锁链被拖直了,吻住了关鸿风的嘴唇,生涩地伸出舌尖舔舐,带着一股子药味。关鸿风愣了愣,龙袍底下登时就起了反应。

  一股说不明的烦躁浮上心头,关鸿风一把抓住容呈头发,看着他嫣红的唇,沾湿了,像颗饱满的桃子,眼神迷离望着自己。他稳住心悸的跳动,面无表情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容呈垂眼沉默,片刻后,他说∶"你诞辰要到了。"

  关鸿风怔了征,手上更加用力,抓得容呈吃痛。他呼吸粗重∶"你还记得。"容呈低低地嗯了声。

  关鸿风紧紧盯着容呈的双眼,像把刀子剖开了他的心思,"所以呢?"容呈抬眼,眼里毫无杂质,"我想下厨做东西给你吃。"关鸿风笑得冷冷,"你,给朕做东西吃?"

  容呈感觉一头乌发被抓得更紧,他喉结滚动,不知道疼似的,坐到关鸿风腿上,哀求似的商量说∶"我给你过诞辰,你给我解开锁链好不好?"

第59章 吵死了

  容呈性子冷淡,求人时语调却是软的,像浸了水的绸缎,又像吐着信子的蛇,妖娆又漂亮。关鸿风难得见他这幅样子,呼吸都透着情欲。

  他伸出手,拇指不轻不重挤进容呈牙关,逼得他露出一小截软红舌头。关鸿风忽然露出一抹戏谑地笑∶"好啊。"

  容呈眼里亮起一抹光,看着关鸿风将锁链取下,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那锁链又扣在了他的脚腕上。锁链冰冷,扣在容呈细白脚腕上,像一幅洪潮山水画似的。容呈脸色变了变,"你做什么?"

  关鸿风勾起唇角,"给朕做吃的,用手足够了。"

  容呈还想说什么,关鸿风捏住他的下巴,上挑的眼角睥睨,"若是再多言,朕也许就反悔了。"他的视线落在容呈苍白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上去,像品尝美食般啃咬。容呈难得没反抗,双手抵在关鸿风结实的胸膛上,双手细细颤抖。转眼,到了皇帝生辰这日。

  容呈拖着脚下的链子来到御膳房,偌大的屋子里头只有他一人,其他宫人都被屏退了。他站在灶台前,看着面前的食材,无从下手。

  他在赤国养尊处优,想吃什么自然有宫人送到嘴边,这还是头一回下厨。竟然还是为了关鸿风。

  容呈突然不想做了,他回过头,只见杨公公手底下的小徒弟在外头候着,盯着他像贼一样。容呈又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锁链,犹豫片刻,还是蹲下身去,添了点柴,笨拙地架起了一锅水。关鸿风下了朝,听杨公公说,容呈一早就去了御膳房。他倒要看看,容呈能做出什么花来。

  来到御膳房,隐约听见屋子里头传出的声音,关鸿风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容呈背着他,站在灶台前,正在煮东西。

  关鸿风望着容呈的背影,不自觉想起他在民间微服私访时,见到一个女子给自家丈夫做饭,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如今看着容呈为他做吃食,仿佛见到那一堆夫妻。

  可关鸿风知道这不是真心的,容呈是为了自己,才会勉为其难给他过生辰。否则容呈这性子冷淡之人,怎会在意他。

  怕还惦记着他早死了,可以逃出宫去,与别的野男人长相厮守。"朕倒要看看,你做了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关鸿风的声音,容呈顿了顿,没回头,将手上的葱花撒了上去。关鸿风走到容呈身边时,只见到一碗清淡的长寿面。关鸿风皱起眉头,"你拿这吃食打发朕,当朕是乞丐?"容呈低声说∶"你若不想吃,便算了。"

  说罢,他拿起碗要倒掉,被关鸿风一把抢了过去。关鸿风冷冷道∶"朕允你扔了?"

  杨公公搬来了矮凳放在关鸿风身后,他坐下去,接过杨公公递来的木箸,便要尝一尝。不知想到什么,关鸿风忽地停顿了一下,抬眼道∶"你该不会在里头下了毒吧?"容呈有些恼怒,夺过木箸就要先尝一口,又被关鸿风挡住了。

  关鸿风低哼一声,"料你没这胆子,否则朕死了,你和予安那狗奴才都得给朕陪葬。"一提到予安,容呈沉默下来。

  他被囚禁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予安怎么样了。

  "在想什么?"关鸿风怀疑的看着容呈,"难道你真在这里头下了毒?"

  容呈把头别开,不想说话。

  关鸿风打量了容呈片刻,重新拿起木箸,夹起几根面放进嘴里品尝,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容呈余光瞥见了,转头盯着他。

  关鸿风嚼了两口,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尚可。"

  面不多,料也少,几片薄薄的肉喂猫都不够,关鸿风三两口便吃了个精光,连汤也喝尽了。容呈看着关鸿风手里的空碗,心想,他倒是有做厨子的潜质。若是以后逃出宫了,也可开个食肆。

  关鸿风放下碗,抬头看容呈,"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容呈低头,对上关鸿风双眼,眼里有几分茫然。关鸿风话里多了几分恼意,"今日是朕的生辰。"

  容呈很快反应过来,但他却不愿意说,转开的头被关鸿风扳回来,二人四目相对。关鸿风道∶"你若是不说,现在我就把你锁回养心殿。"容呈不情不愿张了口,"生辰吉乐。"

  关鸿风这才满意了,隔着衣裳揉了把容呈的臀尖,拖着他离开了御膳房。

  杨公公的小徒弟见皇帝吃得香,等他们走后,悄悄用尾指沾了点汤,放进嘴里品尝,顿时皱起了脸,喃喃道∶"皇上莫不是味觉出了问题,这么咸怎吃得下去。"

  长街上,关鸿风舔了舔唇,"以后你便负责朕的早午晚膳,朕会让人给你打打下手。"容呈听着脚下锁链撞出的声响,淡淡道∶"解了锁链,我才给你做。"关鸿风斜睨他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悦,"你在威胁朕?"

  容呈不吭声,脚下的锁链短,迈的步子大了便踉跄起来,只能慢慢地走,冷淡的面容落在关鸿风眼里,和那日求着他松绑的人判若两人。关鸿风嗤笑一声,"你当朕真稀罕你做的东西,喂狗都不吃。"

  不知为何,关鸿风忽然间就恼了,粗鲁地拖着容呈回去养心殿,又是一番折腾。是夜,皇后和后宫妃子们为皇帝祝寿,唯独容呈在养心殿里。他也不想去,正好一个人清静。

  今夜看守的宫人有些懒怠,许是皇帝不在,又瞧着容呈脚上锁了锁链,竟靠在门上打起了瞌睡。容呈趁其不备,溜出了养心殿。

  他没走多远,怕被关鸿风察觉他又逃出来,就在御花园随便走走。许是关鸿风诞辰的缘故,今夜的人更少了。

  容呈走进亭子里坐,低头瞧着脚上的锁链,有些烦躁。若是一直这样锁着,他根本没机会逃出去。

  可若是他现在拆了这锁链,不知关鸿风那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容呈打消了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回去。

  回宫的路上,长夜黑暗,隐约有一道身影往他这个方向走来,身子微晃,脚步虚浮。容呈脚步微顿。

  待那人走近了,露出了桀骜浪荡的面容,宫灯下双眼明亮有神。是绍南王。

  容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正要转身离开,绍南王却先开了口∶"龙伎,别来无恙。"容呈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打从心底的厌恶。绍南王见他这神情,笑出了声,"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容呈没有与他闲聊的心情,问∶"予安怎么样了?"

  绍南王挑了挑眉,"放心,他有吃有喝,过得比主子还舒心的日子。"

  容呈怎可能信他的话。

  他可是亲眼见过绍南王如何折磨予安的,能留下一条命,已是庆幸。

  既问不出什么,容呈不打算久留,转身离开,绍南王在身后说∶"你可喜欢我皇兄?"容呈皱起眉头,不知绍南王为何问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绍南王说∶"我看皇兄倒是喜欢你,为了你,连后宫三千都成了摆设。"容呈转身,心想绍南王是不知关鸿风不举之事,不是不碰,而是碰不了。绍南王一步步朝容呈走来,"皇兄那样对你,你可喜欢他?"

  容呈不想答话,他绕过绍南王要走,却被死死攥住手腕推到了假山上。四下无人,死一般的寂静。

  绍南王呼吸微微急促,咬牙道∶"你告诉本王,皇兄那样对你,你可还会喜欢他?"容呈被那一股酒味熏得头疼,偏过头,不耐道∶"不会。"

  绍南王盯着容呈眼睛,眼神仿佛一把斧子,无情劈开了他,露出里头残酷的心思。绍南王说∶"皇兄若是对你动了情,你也能如此心狠?"又是动了情。容呈听厌了这句话。

  谁对人动了情,会将其囚禁,当畜生一样折磨。

  不过是帝王的占有欲罢了。

  容呈目光森寒,一字一顿冷冷道∶"你们这种人,不配谈情说爱。"他推开绍南王,头也不回离开,不再去看身后的人。绍南王抚头,头疼欲裂似的,站在原地,冷冷笑了起来,

  容呈回到养心殿没多久,关鸿风也回来了,走路摇晃,径直走到床边便倒在他身上。

  一股子酒扑面而来,关鸿风本就高大,又重,像块巨石压在胸口,容呈伸手去推,他凑过来就亲容呈。关鸿风喝醉了,嘴唇蹭着容呈脸颊,说话微醺,"后宫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吵死了。"

  他一手探进容呈衣裳里,摩挲着他冰凉的皮肉,容呈身子绷得紧紧的,不情不愿承受着关鸿风突如其来的欲火。喝醉的关鸿风比往常还要放纵,容呈被折腾得狠了,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恍惚间,他听见面前的人说话,口齿不清,"朕只想和你一个人过生辰。"容呈身子一僵,脑中不受控制响起绍南王今夜在御花园说的话,有些头疼欲裂。又是一个不眠夜。

  那日过后,关鸿风没再锁着容呈,只是让他带着脚铐待在养心殿,闷了可以去御花园走走,只是必须请示过皇帝,还要宫人监视着。容呈想,至少不必每日再待在殿内。

  这几日天气不好,大雨连绵,听说前朝出了事,南边闹了水灾,损了不少房屋,还死了很多百姓。关鸿风见事态紧急,打算亲自出宫一趟。

第60章 龙伎不敬

  十五这日,关鸿风出宫。

  临走前,他在养心殿压着容呈做了个痛快,这一走,还不知要几日才能回来。两人汗涔涔地,关鸿风吻着容呈的嘴唇,吻得红了,肿了,才肯罢休。

  关鸿风说∶"在宫里这些日子安分点,别瞧着朕不在就打歪心思,更别打离开的主意。"

  容呈累得睁不开眼,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脸颊难得有了点血色。关鸿风不悦地捏了把容呈的臀尖,"听见没有?"

  容呈疼狠了,才从鼻子里嗯了声,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浑浑噩噩地想,即便想走,戴着脚上这锁链,恐怕还没出宫门就被抓住了。

  关鸿风难得瞧见容呈这么温顺,像只慵懒的、拔了刺的贵种猫儿似的,温顺又漂亮,呼吸一紧,又压了下去。这一折腾,已是午时。原本关鸿风打算带上容呈。

  可一想到带他出宫,恐怕他一路上只会想方设法离开自己。关鸿风不会蠢到给自己添麻烦。

  不过这一走,定要十几日的时间,关鸿风不放心容呈,临走前吩咐人看紧他,平日里若是出去散步,定要有人跟随。一切交代好后,关鸿风终于放心出宫了。

  暴雨倾盆,桂花树被风雨撞得左右摇晃,一道道紫电穿梭在乌云之中。容呈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风雨簌簌落在脚边。

  直到关鸿风的身影消失在蒙蒙大雨中,他转身回到殿内,脚下铁链在这安静寝殿里哐当作响。容呈坐了片刻,心里一动,回头看了眼门外看守的宫人,开始翻箱倒柜。关鸿风一定将银钥藏在了某处。然而把养心殿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银钥。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恐怕关鸿风把钥匙带走了。容呈脱力地坐在床上,有些头疼。若是解不开这锁链,他就逃不了了。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

  关鸿风走后,容呈倒是清闲不少,不用侍寝不说,也不用日日见皇帝在面前晃荡。然而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

  这日,容呈拿着帝王的笔墨练字,只听见外头传来宫人说话的声音,"龙伎,皇后娘娘要见您。"容呈手上动作一顿,抬头,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道纤弱身影在门外,听这声音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茜草。他若有所思片刻,低下头,继续练字。

  外头的人等了许久,迟迟未等到回应,也不见容呈出来,又唤了一声,"龙伎,皇后娘娘宣你立刻去景仁宫!"容呈充耳不闻,力透纸背写下"忍苦耐劳"四个大字。

  茜草在外头等了许久,有些恼怒,"皇后娘娘宣你,你敢不去?"

  容呈淡淡道∶"皇上吩咐过我,不许踏出这养心殿,我不敢违抗圣旨。"茜草气急败坏,"那你就敢不听皇后娘娘这位一国之母的话?"容呈依旧不紧不慢,"我不是后宫的人,自然不必听。"

  不需猜,他便知道皇后是为了温言的事来的,如今关鸿风出宫,宫里唯一能制衡皇后的人不在,他今日若是真的去了,恐怕不能轻易回来。

  他虽憎恨关鸿风,但该拿出来震慑时,还是要震慑一番。

  听到皇上有吩咐,茜草不知如何是好,用力跺了下脚,回宫禀告皇后去了。待脚步声远去,容呈停下手中的笔,心里头隐隐不安。

  这件事不会轻易善了。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养心殿外再次嘈杂起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带着人气势汹汹来了养心殿,竟是要冲进去的架势。杨公公手下的小徒弟拦在门口,笑道∶"张公公怎么来了?"张公公尖声尖气地说∶"皇后娘娘命我带龙伎去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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