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当然不知道了。”温白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凑近江季白,哼唧道:“姑娘家家的,心眼儿都可小了。”
江季白一副我静静看你吹的样子,温白急了:“你别不信,这是都是乘月说的,她也是姑娘,你总该信的吧。”
江季白想起许娴,觉得那也是个怎么看都怎么不靠谱的主儿,他多嘴问了句:“是吗?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温白哼了一声,他睨着江季白道:“她还说,你娶了媳妇儿就不会跟我玩了。”
江季白诧异了一瞬,温白紧接着问:“是不是?你会不会这样?”
江季白不理会温白,兀自躺了下去。温白坐在他旁边,用膝盖碰了碰他:“问你呢!”
“那你呢?”江季白微闭双眼,懒懒道:“你若娶了媳妇儿,还跟我玩吗?”
“那当然!”温白扑通躺在江季白身边,用拳头捶了下江季白的肩头,信誓旦旦道:“不管我娶不娶媳妇儿,我跟你都是天下第一好!”
江季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温白就在他脸侧,神色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江季白慢悠悠地抬起胳膊,两只手捏住了温白的腮帮子,还扯了扯,“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江季白道。
温白拍开他的手,啧道:“我都表明态度了,该你了。”
“你幼不幼稚?”江季白笑说。
温白拍了拍胸脯,理直气壮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江季白懒洋洋地哼道:“嗯~”
同你天下第一好这种话,世子爷是决计不会说的,太幼稚!
温白心满意足地躺下了,他忽地又想起什么,问:“江季白,你今日下午问我想做什么,你呢?你想干什么?”
江季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猛地瞪大眼睛,愤愤道:“我想赶紧参加科考,等我中了举,就自己置办一个府邸,才不住在这里,让我阿姐和我爹都管不了我!”
温白笑道:“等哪天他们真不管你了,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哼,才不会,我巴不得一身轻松自在呢。”
“好吧,那等你有了自己的府邸,我就去给你看家护院。”
“你不是要当管家的吗?”
“哈哈哈,我算不清楚账呀。”
“你傻吗?算账有账房先生的。”
次日,两人一同进了宫,温白一路上不停地逗江季白,江季白不停地揍温白,两人正打闹着,快到学宫时,温白看见了有三四个少年又在殴打阿誉。
温白正要过去,就被江季白拉住了:“你干什么?”
“就那个,”温白指着阿誉对江季白道:“那是我乐于助人的人,诶!怎么又被打了?”
江季白看向那边,看清阿誉后,他神情严肃起来,对温白道:“那几个人不是善茬儿。”
温白恍然道:“对对对,不能贸然前去。”
江季白把温白往身后拉了拉,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那几个人听到:“宋先生好。”
几个正在殴打阿誉的少年愣了下,连忙往学宫里跑,边跑边警告阿誉:“再来还打你,滚回掖庭去!”
等几个人走远,温白和江季白才走过去。
温白蹲下去,扶起阿誉,关切道:“阿誉,你怎么样?”
江季白站在温白身侧,不发一语地打量着阿誉。
阿誉看见温白后,勉强笑了下:“温白哥哥。”
温白把阿誉扶了起来,他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兄弟,江季白。”
阿誉显然听过江季白的名字,他微微一愣,心虚地看向江季白,讷讷道:“江…世子。”
江季白颔首示意:“你好。”他眼睛不时地望着四周,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温白拍了拍阿誉的头,了然一笑:“你肯定又是因为偷听才被打了吧?”
阿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温白轻车熟路地从江季白拿着书的手中抽出了一本书,江季白瞪了他一眼就做罢了。
温白把手中的书递给了阿誉:“这几日他们讲的应该是这本书,你拿回去看吧,别再过来听了,这不是找打吗?”
阿誉摇了摇头,粲然一笑:“谢谢哥哥,这本书我背过了。”
“哦?”温白收回手,诧异道:“那你还听?”
第19章 身份清晰
阿誉神情肃穆,认真道:“宋老先生是当代大儒,能听到他的只言片语,也是阿誉的荣幸了。”
温白笑了出来,阿誉又不知所措了,腼腆道:“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温白止住笑声,揉了揉阿誉的头顶,温声道:“我是自愧不如。”
阿誉挠了挠头,愈发尴尬了:“哥哥…你别笑我了。”
温白顿了顿,脸上仍带着笑意:“宋老先生的真知灼见也是来自于天长日久的身体力行,很多东西听了不一定会懂。”
“你看那些打你的人,听宋老先生的教诲可不止只言片语了,可还是那副德行。”
“你想懂什么,就要去做什么,就像鲍鱼海参很是名贵,可是我对它们就是过敏,旁人的经验毕竟是旁人的,你要找到适合你的。”
阿誉认真地看着温白,虽然还是站没站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认真,就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阿誉缓缓点了点头:“多谢哥哥指教。”
温白立马现原形了,哈哈一笑道:“不敢谈指教,没误导你就行。”
阿誉给二人道过别后,就离开了,他刚一离开,温白就给了江季白一胳膊肘:“你看你脸黑的,人家孩子惹你了?”
江季白极其不痛快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温白莫名其妙,跟了上去:“喂!江季白,你又怎么了?”
江季白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温白没注意就撞了上去,江季白后退了一小步,温白道:“你停……”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季白打断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温白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眼阿誉离开的方向,道:“阿誉吗?他是掖庭的,我们认识不久,他还有个姐姐,哦,对了,昨天你那个鸡啊什么的,我给他们了,哦~江季白,你不会还在耿耿于怀人家吃了你的□□?”
温白揶揄地看着江季白。
江季白忍无可忍地朝温白头上敲了下,道:“他是拓拔嘉誉。”
温白懵了下:“啊?”
江季白重复道:“拓拔嘉誉!”
“哦~他就是拓拔嘉誉啊,怪不得叫阿誉呢,这么说——”温白顿了下,有些惋惜道:“那我那天见到的就是拓拔嘉柔吗?齐国第一美人,唉~没仔细看。”
江季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温白又疑惑道:“拓拔嘉柔,不是说陛下想把她纳入后宫吗?怎么会出现在掖庭?噢!对啊——”
温白恍然大悟道:“陛下可是她的亡国仇人,她肯定不愿意啊,所以就被发配到掖庭了。”
江季白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没有动静,叹道:“皇上在他们周围安排了暗兵,时刻都注意着他们的举动。”
所以,为何拓拔嘉誉总是被打?说不定就是皇上授意的,故意逼拓拔嘉柔妥协是吗?
温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脸都憋红了,江季白无奈道:“四周没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温白深呼吸一口气,不平道:“陛下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那可是暗兵…”温白原本想说的是陛下也太不要脸了。
江季白耸了耸肩,往前走着:“你还是留意些吧,和拓拔嘉誉保持些距离,也…不是不让你帮他…你好歹注意些方式,别把自己折进去。”
“噢~江季白,”温白又笑眯眯了:“你在担心我?”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被温白一下子给搅没了。
江季白道:“我是担心你给我惹麻烦,万一你有事了,我还得费事救你。”
“那你为何要救我?”温白无赖地反问。
江季白:“……”为何啊?
温白又揽住了江季白的肩膀,得意道:“不还是担心我嘛,季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江季白又叹了口气:“别逼我打人。”
温白识时务地松开了江季白:“那你进去吧,我不闹你了。”
江季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了。
弘道二十三年,弘道帝江临将齐国公主拓拔嘉柔纳入后宫,封号舒妃,原齐国皇子拓拔嘉誉被封安定公,所有待遇同宫中皇子无异。
温白知道时也唏嘘了一阵,坐在茶楼的窗边一个人感慨了半天。
“温白。”许娴看到温白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坐在窗边,带着许一三走了过来。
温白对他们挥了挥手:“过来玩儿。”
许娴席地而坐,抓了把瓜子儿:“我们都吃好了,你在等季白兄吧?陪你唠会儿呗。”
温白玩笑道:“你真是有钱啊,天天下馆子。”
许娴佯做无奈地叹气:“没法子啊,我爹把我赶出来了,我只能吃馆子啊。”
温白好奇:“你爹把你赶出来了?”
“对,还不是许慕那败家玩意儿,非说阿三拿了他的东西,把我给气的,打了他一顿,被我后娘看见了,在我爹哪里哭天喊地的,然后,我爹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许娴无所谓道。
温白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许一三,又看了看悠闲磕着瓜子的许娴,同情道:“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被赶出来几天了?”
“半个月吧。”许娴随口道。
温白关心道:“那你还有钱吗?我借你些?”
“不用不用。”许娴豪气地笑了笑:“不够的话,夜里回去我把许慕揍一顿就够了。”
“……”温白:“有时候,我真想叫你一声大哥。”
“胡说,”许娴捻着兰花指,娇羞道:“人家明明是貌美如花的小家碧玉。”
温白抬头看向许一三:“阿三兄,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老大?”
许一三一笑了之,许娴把瓜子皮丢到了温白身上:“去你的。”
然后,许娴靠近温白,神秘地开口:“你也知道皇上立了那齐国公主为妃吧?”